第37章 初相识(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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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活，收工！”最后一个图片修改完成后，小郭长长地吐了口气，大大伸了一个懒腰。
钟洁小脑袋一直盯着屏幕，她在监视修改效果，不时提出意见。这最后一个图片按她的要求完成了，她也感到了轻松。
把脑袋收回了，蜷在沙发里，学着小郭的样子，高高举起细白的胳膊，小拳头外翻着，也学着男人的样子伸了懒腰说“完美!可以收工”。
女人头向上仰着，尖尖的小脸在荧白台灯的光线下就愈发显得唇红齿白，因为举臂，胸前两片圆圆就有些凸出。
两个人离得很近，小女人的动作就吸引了男人回头看她，看着白t恤下露出v字锁骨，深深的骨窝，没有看到乳罩带子，说“你没戴胸罩吗？”他没看出紧紧的t恤里胸罩带的痕迹，暗自琢磨，随口冒出这么一句。
钟洁正像小猫一样，闭眼享受着伸展后轻松美妙的感觉，一听这话，睁大眼睛，看见小郭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才发现走了胸光，赶紧收回胳膊“往哪看呢？几天没注意你，姐姐还真没发现，你长大了”顺势在男人头上敲了一下，又揪了一下耳朵。
小郭回过神来，“我早就大了，你没发现而已”捂着耳朵悻悻地说。
钟洁正要骂他，电话响了起来，她看了看来电号码说“真烦”，随手将电话抛到了对面沙发上。
小郭问“谁呀？老欢？”
“这么早，你笨想还能有谁这么催命！”钟洁撇撇嘴角。
电话铃声终于停了，“你为什么不接，反正已经完活了。告诉他圆满完成了呗！”小郭不知道钟洁的想法，歪着脑袋等她答案。
钟洁还未开口，小郭自己的电话响了起来，看看号码，冲钟洁晃晃问“接吗？”他知道擅自接了，肯定会被钟洁骂。
“不接，急死他！他一宿不露个面，这会儿睡醒了，想起咱们了。”钟洁坚决地说。
这可是冤枉了余欢，这个活是第二天晚上演出制作台幕。本来没有这一出，当天领导审查节目时，发现文化中心舞台的大型窄边液晶屏很感兴趣，认为没有充分发挥出来其作用，需要根据节目几秒钟变换一下内容，本来老王可以从专业的角度加以拒绝，背景太华丽了，谁还在乎舞台表演，回家看电视不就得了。但是老王不敢说。
这可苦了艺术科，需要连夜制作出近百幅背景图片。余欢说“今晚谁也别回家了，辛苦一下吧。”
小郭是美术专业，玩ps是专业级水准。用尘晚的说法是，人家画个表格都得用ps。
正打算陪两个人在办公室待上一晚，尘晚拽了拽他的衣袖，示意他两个人。余欢一看，两个人把办公椅搬在了一起，冲着屏幕商量着，两颗脑袋凑在一起，比情人还要亲密。
他随尘晚出了门。“你不是想成全他们俩吗？那就得给人家机会，你在那不但起不了太大作用，反倒影响两个人的交流，干嘛当那个电灯泡，走，我请你喝一口。”
余欢觉得这鬼话有点道理，但是总感觉哪里有点不对劲。“我就这么走了，会不会，太不关心下属了。”
“走吧！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但是两男一女搭配，肯定不出活，他们俩，你放一百个心，这点小活，玩似的，就给你干完了，明儿早，要是知道你主动给他们创造这么个机会，感谢你还来不急，哪能怨恨你。这就叫做好事不留名。”余欢就这样上了贼船，跟尘晚走了。
小郭想想也是，这个头儿太不地道。就任由电话铃声唱着。
“谁在最需要的时候轻轻拍着我肩膀
谁在最快乐的时候愿意和我分享
日子那么长我在你身旁
见证你成长让我感到充满力量
……
小郭听这歌声很享受，铃声响过之后，他还没从歌曲的意境中醒来，歌声就又来了一遍……
“快关了你那破锤子吧，这也叫音乐，看你那样，还挺欣赏，简直是噪音！”钟洁做势要抢她手机。
小郭学着钟洁将手机扔向沙发说“你别小瞧这锤子手机，已经是第四代机了，我是一代没拉过，不过据最新消息，这可能是最后一版喽。”
“日子那么长我在你身旁……”锤子在沙发上很执着地破了音地唱着。
“这手机最大的优点就是音量特别大，从来不用发愁来电听不到。”小郭讪讪地嘟囔一句“我以前真没发现李宇春的歌这么烦人”。
钟洁没理他，站起来说“把窗帘打开吧，透透气”两人一边一个把厚厚的紫羊绒帘布拉开时，满窗的太阳光照了进来，两人的眼睛一时不能适应，都别过了头去，才意识到，这会儿已是清晨了，不知不觉之中，他们已加了一个晚上的班。
早起的阳光，清彻又温暖，俩人在窗前深深地吸着暖暖的阳光，一时无语。
“咕、咕”小郭的肚子叫了两声，打破这片刻宁静。
“走呀，我带你去吃早点，昨晚就没吃饱，刚才干活时没感觉，这会儿还真的有点饿了。”小郭提议道。
钟洁点头同意，问道“咱去哪？你想吃点什么？”
小郭想了会说“我请你去吃兰州拉面吧，我知道一家，抻得特别地道。保你爱吃。”男人自信满满。
“行”钟洁这么痛快地听他的建议，小郭觉得这是第一次，有点小兴奋，自告奋勇地拿起车钥匙说“咱现在就走，我开车，我知道路”。
一路无语，早起的道路如清晨的空气一样又清爽又通畅，20分钟后，车子停在了一个破旧小区，小区的一楼全部被业主改造成了门市房，五花八门的牌匾告诉了来人，这里聚集着五花八门的行业，一家彩票站门口有个空位，钟洁下车，顺着这个既补胎又卖彩票的门脸向两边找，半天也没看见有拉面馆。
小郭停好车，过来说“来，跟着我，转弯就是！”，果然一转弯，一家蓝底白字正宗兰州拉面的招牌，在一群大红大黄的牌匾中格外显眼。
一进屋，钟洁闻到很强烈的牛羊肉的膻味，不禁禁起了鼻子，环看四周，这里显然要比别的门市房小很多，是由楼区转弯处的偏房改造而成，房间被一扇玻璃窗隔成两半，外屋摆放着6张小桌子，每张桌子边摆放着4把椅子，另外在边上配一把小圆椅，应该是为了客人多时加座而备。
后面是厨房，透过那不知是从来没擦洗过的玻璃，还是后厨那热气腾腾水气原因，黑乎乎不透明，依稀可以看出，厨房里有两个忙碌的身影。
小郭显然对这里很时熟悉，自鸣得意地招呼着钟洁“坐、坐，这个点还没上人，半个小时后来，咱俩就得排队，根本没座。”钟洁看着铺着地板革的小桌子四角翘起，粘乎乎的桌面上摆放着筷子蒌、醋瓶子、辣椒罐、韭菜花……
钟洁不想看那黑玻璃，瞧着那已经变得发黑的椅垫，无奈选择冲着门的位置坐下了。一边拿出湿巾纸擦桌子，一边悔恨地说“小郭呀、小郭，你说，我一会儿不骂你，你是不是就不得劲呀!”女人就开始咬牙切齿。
“怎么了，好好地，又怎么了？”小郭一脸可怜样。
钟洁恨恨地道“我一不留神，就听了你的主意，你说，你tmd第一次请我下饭店，就给我领到这么大一个馆子呀！”
“店大店小不是主要的，关键是人家面好，抻出的面特筋道。”小郭不已为然，冲后面喊“红姐，来两碗面，一碗粗的，一碗正常的”喊完才想起问钟洁“你是要正常粗的吧？”钟洁懒得理他说”随便！”。
这么早，还真没人来，从进屋到上面，就他俩。
两大碗热气腾腾的面上来了，钟洁这时看见了那个叫红姐的女人，40岁上下一脸憨厚相的女人，将两个面碗放下后，习惯性地用腰间围裙擦了擦手。
“快一个月了，咋没见你来。”地方口音很重，显然跟小郭很熟，很热情地问道。
“我最近换了个单位，老是加班，好长时间都没吃早点了。”小郭随口敷衍道。
刚吃两口，小郭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问钟洁“你带手机了吗？”，钟洁说”没带，扔沙发上了”，小郭想了想，又问“你带钱了吗？”。钟洁反应过来，火气就再也憋不住了，骂道“郭小狗，你别告诉我，你第一次请我下饭店，要吃霸王餐”小郭摇着脑袋说“哪能，哪能，你放心吃”，嘴上说着，脑袋却在转着。
又吃了两口，小郭显然是有了主意，径自走到后厨，不知跟他那个叫红姐的女人说了些什么。钟洁懒得理他，低头挑起两根面。
小郭的面吃得很快，一会就剩下一碗汤，钟洁还有大半碗，就推给小郭“你拨出去吧，我吃不了”，小郭摇头道“不要，你是正常的，我喜欢粗的，不喜欢正常的。”
钟洁不管他，抢过碗，就拨出大半。这时挑帘进来一个小靓人，一身的紧身运动装，颜色鲜艳，头上束着发带，将饱满的前庭露出，一张因为运动而白里透红的脸就更加年轻又充满活力。
她一进门，没有想到钟洁会坐在那里，正见钟洁给小郭拨面，愣在那里，“钟姐，您怎么在这？”脱口问出这么一句。
丽君是文化馆的舞蹈演员，没进编，是个活泼的小女孩，人见人爱。钟杰爱跳舞，丽君是她的小老师。
钟洁也没想到，能在这里能碰到丽君，也诧异道“你怎么来这里？”
丽君恢复了状态，神秘地说“红姐刚刚我打电话，说是这里需要江湖救急，我正在湖边跑步，就过来了。”钟洁一时没听懂，小郭在那边说“是我让红姐给她打的电话”，然后超自然地冲着丽君说“你去把这两碗面的帐给哥结一下”。
丽君看看小郭，又看看钟洁，又看看小郭，没看出来什么端倪，就满脸地坏笑道“老实交待，你俩什么情况，一大早地聚在一块，是不是一晚上就在一起了？”
小郭低头吃钟洁拨过来的面说“是”。
小姑娘见猜对了，就得意起来“是不是，一夜没睡，这会儿饿了，跑这补充能量来了”。小郭还是不以为然地道“是”。
这会儿钟洁听出有点不对头，这小姑娘有点想歪了。她冲小郭骂道“是，是，是个屁，丽君你别瞎想，我跟你郭哥昨天加了一夜的班”，
丽君瞧向哥哥求证，小郭放下汤碗说“是”，
听见钟洁的口气不对，丽君知趣地鬼笑道“我走，我走，我给你们刷完钱就走，你们慢慢聊，我还要再跑一会。”说完飞快刷了微信，就出门走了，出门前回头，对钟洁使了个夸张的加油手势。
“你妹妹想咱俩昨晚做那事了，你没听出来？”钟洁气得三窍升烟对小郭说。
小郭奇怪地放下碗问“哪事？”
钟洁彻底崩溃了，瞪着大眼瞧着男人，一字一句的说“是男女之间床上那事！”
小郭放下碗淡定地笑笑道“不可能，你想多了，丽君知道我每天早起都要练童子功的，她知道我是童子身。”又揣起碗有滋有味地品了一口汤。
钟洁瞧着眼前这个大男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暗恨了半晌，吐出一句“童子身、童子鸡，等老娘哪天高兴了，就破了你的童子身！”
小郭根本没在意钟洁情绪上的变化，毫不在意地说“你休想，我这童子身是要写进我悼词里面的。”
“你喝完没，喝完了走吧，我吃饱了”。钟洁把筷子扔到面碗里咬着牙说。
坐在回程车上，小郭才感受到气氛有点异常，觉察到钟洁心情有点不好，弱弱地问“咱是回家，还是去单位？”
钟洁坐在车上，想着上午还要做的一件件破事，心思早已不在小郭身上，叹口气道“去单位！我倒是一百个想回家睡一觉。那老男人现在不知道急成什么样了，电话找不到咱俩，这会儿说不定直接跑到单位堵咱俩呢！”
果然不出钟洁所料，车子开到离党政大楼下200米时，两个人同时看到余欢那辆很招摇的红色二手越野车停在门前，两人相视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