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恶魔的野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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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战几乎是一触即发。
杰克不知从哪变出一发烟花筒，对准斯卡萨哈，从里面射出的却是一发拖曳火光的导弹。
剧烈的爆炸好似天地初开，沸腾的火焰与冲击波足以令方圆百米化为焦土。
洛娜此时已经撤的老远，目光复杂地看着站在火焰中岿然不动的苏灵。
“他的模样......”
少女心中五味杂陈。
虽然早知道苏灵不对劲，但亲眼见到这副姿态，还是无法保持冷静。
狰狞锐利的骨刺突出体表，炽亮猩红如岩浆般的嗜血瞳孔，脊椎处长出可怕的触手......
哪怕是放在诡异里，也绝对算是阎王级别，去买菜抖一抖都能吓死小鬼的存在。
你是诡异么？
这句话她没有问出口。
因为苏灵已经冲进了火光中。
如此猛烈的爆炸，斯卡萨哈却仿佛没事人一样，站在原地，一圈黑暗凝聚而成的防护罩护住他的周全。
此刻那双隐藏在阴影中的可怕眸子正在盯着苏灵，嘴上激动道：“竟然，竟然能在这里遇见你！不枉我向侯爵大人讨要这副面具！”
他心潮澎湃难以自已，居然跪下来掩面痛哭：“魔王大人啊......去往天国的路，我找到了！我们终于可以离开那个牢笼了！”
苏灵无视这些呓语，眼中闪着嗜血的猩芒，灵切的刀锋在空中划过一道闪亮的弧线。
然而对方只是轻轻一抬手就止住了这无匹的攻势。
黑暗能量汇聚成一只巨爪出现在斯卡萨哈身前，抓住了灵切。
任凭苏灵如何用力，居然突破不了这道防线。
杰克此时也已杀到，他鬼魅般闪现在斯卡萨哈身后，丢出一把卡牌。
“无聊的把戏！”
纸牌飞的极快，且旋角笔直，按照小说里的说法，就是所谓的暗器，飞叶摘花皆可伤人。
不过这对汲取了众多恶魔力量的斯卡萨哈来说不值一提，他甚至没去管这些卡牌，而是径直走向苏灵，边走边说：
“真是意外之喜啊，我改主意了，我要把你带回地狱，你一定可以让天国降临的，而我将会成为恶魔们的救世主！”
这时地上的法阵也被催动发光，一只只枯黑的骨手从地面钻出，抓住了苏灵。
由于之前瞬移次数过多，就算开启失乐园苏灵也没有几次可用了，看着迎面走来的斯卡萨哈，他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用影逝逃命。
但他没有这么做，而是暗自催动神圣分离和灵切的斩魂效果。
“咦？”斯卡萨哈发出惊讶的声音，因为那他全力凝聚出来的地狱之手，居然开始有崩溃的迹象。
“我承认我小看你了，”斯卡萨哈瞬移到苏灵面前，抬起手，“但也仅此而已。”
看架势，是想直接控制住他。
恶魔之手在眼前放大，苏灵却不闪不避，眼中怒火更甚：
“杰克！”
“收到！”小丑此时已经溜得远远的，看着几乎贴在一起的两人，从兜里掏出一个遥控器：“地狱之旅开始咯！”
什么？！
斯卡萨哈感到危险即将降临，却找不出在哪。
或许这只是声东击西......他提防着可能的袭击。
此时苏灵已经快挣开地狱之手的禁锢，他没有犹豫，眼神狂热的向前：“你将是我登王的加冕！”
“去你的地狱之主，”苏灵嘴唇嗡动，“下地狱去吧！”
说完，他的身体就化成一片阴影，消失在了原地。
斯卡萨哈心中警兆大生，刚想瞬移跟上，却发现他已经动不了了。
一圈奇异的橙红色光辉将他困在了其中。
斯卡萨哈低头看去，发现他的周身早已布满了卡牌。
这些卡牌总共七十八张，有序的分布在他四周，其中有六十六张小牌组成一圈，二十二张大牌组成一圈。
卡牌上画着奇异的图案，有的是皇帝有的是倒吊人有的是死神......
苏灵之所以到最后时刻才跑，正是为了让法阵成型。
一团阴影从黑暗世界中浮现，出现在小丑身边，看着被困在卡牌阵法中的斯卡萨哈，苏灵转头问道：“你打算怎么对付他，光困住他可不行。”
他的外表渐渐变回正常人，失乐园已经快到极限了，虚弱感立刻涌了上来。
杰克打了个响指，看着大发雷霆用力捶打光笼的恶魔，解释道：
“塔罗牌，古老的西方占卜工具，除了预知未来以为，它还能用作很多仪式的道具，譬如驱魔......当然，还有一个鲜为人知的用途，如果将塔罗牌摆放成特殊位置，而原地再架设一个恶魔构建的法阵，就可以打开通往魔界的大门。”
苏灵看着这个地下马戏团里遍布的黑暗法纹，恍然道：“这就是你的计划，把他送回地狱？”
“这可......不够。”
杰克慢慢踱步到斯卡萨哈身前，和他隔着法阵面对面，轻声说：“你看，我们如此相似......你的身体里流着恶魔的血，却有一颗软弱的心，我虽然肉体凡胎，但胸膛里装着一颗恶魔的心，也许我们互补，能成为更伟大的存在？”
斯卡萨哈感到大事不妙，咆哮道：“滚！谁要和你这个恶心的东西融为一体！老子才是唯一的恶魔小丑！”
“是嘛？”杰克脸上的面具上伸出无数细小的触手，将他和斯卡萨哈脸上的面具连接在一起。
“你看，我们都戴着面具......”杰克轻轻说，“无论面具下的喜怒哀乐如何，面具本身是不会哭笑的，戏如人生，我已经摘不下来了......”
恶魔想要斩断他们之间的联系，但是这个塔罗牌的强力法阵乃是专门对付恶魔的，即便是他也难以反抗，毕竟这是借用他设下的法阵力量构建而成，为了他的目的，地下的法阵哪怕是他也难以抵挡。
因此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杰克的脸和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杰克一边靠近他一边说道：“你看，连你自己也把自己当小丑了，那么告诉我，你到底是恶魔斯卡萨哈，还是小丑杰克？”
斯卡萨哈刚想斩钉截铁地回答，但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这么多年都以杰克的身份行走世间制造恐惧，他已经习惯了这个身份。
以至于他开始享受恐怖表演带来的快感，将原本的演员杰克“排挤”了出去，不让他干扰自己。
可以说，恶魔面具并不是他单向影响佩戴者的操纵器，链接其实是双向的，佩戴者同样可以影响斯卡萨哈。
普通人的思维自然无法影响疯狂的恶魔，但杰克的心灵已经扭曲的比恶魔还要癫狂。
经年累月的影响下，两个灵魂彼此纠缠抗衡，实际上早已融为了一体。
杰克的目的，就是借助面具吞噬斯卡萨哈的力量，补全自己。
苏灵在一旁歇息，看着杰克走进了法阵中，整个地下空间骤然亮起了强烈的光芒。
大地开始颤抖，一道巨大的裂缝在脚下蔓延。
杰克张开双手，拥抱住了惊恐的恶魔：“你看，地狱也要为我的演出震撼，现在，恶魔之门已经开启，让我们一起吧！”
两个人脸上的面具此刻已经粘连在一起，难舍难分。
斯卡萨哈还有余力，他疯狂咆哮道：“休想！休想！区区一名蝼蚁怎么可能吞噬恶魔的灵魂！”
他开始拼命了，即便在法阵压制下，斯卡萨哈的身上仍然爆发出强盛的黑暗能量，开始冲击塔罗牌组成的囚笼。
效果很显著，围困两人的光笼开始出现了裂痕，地上的塔罗牌也有破损的迹象。
杰克此时也是底牌尽出，为了今天他不知道阅读了多少关于恶魔的书籍。
面对疯狂反抗的斯卡萨哈，他也没啥办法，只能求助地看向苏灵：“喂朋友，你也不想面对一名恶魔吧，快来帮帮我！”
苏灵倒是很想帮他，但他现在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面色苍白地倒在地上：“我已经到极限了！”
眼看斯卡萨哈就要挣开囚笼，杰克也急了：“极限不就是用来突破的么！你快点，否则他脱困后开启地狱之门，后果将难以收拾。”
苏灵倒是很想突破极限，但他的眼皮都在打架了。
这次消耗只比上次对付人偶大军少一点，也是用完就晕。
人偶少女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达令，这时求我还有救哦，地狱之门里的东西一旦跑出来，连我也救不了了你。”
连她也这么说，可见地狱里的怪物到底多么恐怖。
危机迫在眉睫，苏灵一咬牙，就准备答应。
成为美少女的奴仆供她玩乐，总好过变成枯骨。
斯卡萨哈就要挣脱封印，苏灵还在进行最后的犹豫。
眼看对方即将破封，杰克也压制不了他的时候，苏灵已经准备请水银砂出手了。
斯卡萨哈觉得自己已经稳操胜券，哈哈大笑：“你终究只是我的影子！还有谁能......”
一道声音从他身后响起，打断了他的狂妄发言：
“我能。”
一截燃烧着火焰的剑锋穿透了他的胸膛，连带着杰克一起贯穿，灼热的高温连空气都变得焦灼。
斯卡萨哈僵硬地转头，浑身浴火的少女冷漠地站在他身后，拼尽全力地递出剑锋，彻底斩碎了他最后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