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第1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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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星沉笑道：“多谢殿下替他费心。只是那山洪我昨日去山里安排事宜的时候也见了，似乎也没有想象中这样吓人，想来就算他在此时要路过明月山，想要躲开应该也不成问题。”
“顾西洲是武林盟主，身手自然非常人可比。只是等小姐或许有一点不知，雨停之后的山洪不过只有余威。尤其像之前那场大雨本身就会对人的五感以及判断力有所影响，再加上威力十倍于此的山洪，恐怕就算是那人顾西洲，想要逃脱，也没有等小姐想象中的那么轻松。”
“这……”等星沉犹豫了一下，看向司澈的眼神透露着些许不解，似乎是不明白她跟自己说这些的意义为何。“殿下说的是，但他也未必会走……就算当真路过了明月山……”
司澈勾了勾嘴角道：“既然等小姐对他如此有信心，那本王自然也是没有什么好说的。我现在派人送你回去，记得将山里关于你们的人都撤出来。如果发现还有闲杂人等在内，我就唯你是问。”
“殿下……民女愚钝，如果有什么话说得不对，或者事情办得不好，还请殿下明示。”
司澈道：“以你财神阁的家底，不过是几车东西，至于你费这样的心思？”
等星沉小声道：“旁的东西也就罢了。只是准备给陛下的蜀锦和酒，我已经派人去问过了，眼下在想采购，数量也不够了，我担心陛下到时候怪罪下来不好。更何况，这次天灾来得突然，百姓们食不果腹，流离失所，我也想帮帮他们。好歹通两条山路，让别的镇子的东西能运进来，也能稍解眼下的困局。”
“你倒是心善。”司澈神色阴晴不定地道。
等星沉道：“我也帮不上什么大忙，只能勉强让他们送些粮食来。不过时间太仓促，也只先运了三万石来。等四周的山路通了，或许还能再多筹备一些运来。”
“等小姐未免太过自谦了。你如何能说帮不上忙呢？眼下就有一样东西，如果等小姐肯借我一观，那么即使要担些罪名，我也愿意派兵协助等小姐安置好这些难民，明月山的事，也全都交由你安排，如何？”
等星沉立刻道：“只要我有，必定无不从命。”
“以等小姐和顾西洲的关系，想来他手中的不明所以剑谱，等小姐应该见过吧。”
等星沉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道：“这……”
“当然，若是没有也无妨，只要你肯答应，在他回来之后，将剑谱借我一观便可。我可以保证，除我之外，不会再有第二个人知晓此事。”
等星沉有些为难地道：“殿下明鉴，这确实不是我有意推脱。只是我从不曾习武，这剑谱我也确实从未见过。就算我眼下答应了殿下，可是待他回来之后，我也并没有把握可以说服他。若是到时候真的不成，今日我岂不是辜负了殿下的一片好心么。”
“所以你还是不肯答应？”
“殿下……”等星沉望着他，急得两眼通红，险些掉下泪来。她深吸了两口气，才沉下心来为自己辩白道：“还请殿下明鉴，西洲是武林盟的盟主，武功势力都远高于我，我不过是一介女流，连打理财神阁也要依仗他，又如何能做得了他的主。真的不是我有意不答应殿下的要求，实在是……”
司澈道：“那如果我要是就这样把你留在这里，你猜他会不会为了救你，主动将剑谱送到我的手上来？”
“我亦不知。”等星沉摇了摇头，小声道，“如果殿下想要民女留下，民女也绝无二话。”
司澈见她如此，也知道无论她是真的不知，还是打定了主意不肯给自己，但总而言之威逼利诱的手段都已经使过了，想要从她这里得到不明所以剑的剑谱是没什么希望了。他原本是想借着救人的事卖顾西洲一个人情，可以不伤和气的把书换来，可奈何总是被等星沉咬死了只是丢了几件货物，他也说不准顾西洲到底究竟有没有被困在山里。用强权堵住等星沉和那些百姓的后路来赌一个可能确实也说不上划算。
当然，要把等星沉扣在这里也容易，但是他却并不打算真的和顾西洲撕破脸——拿了剑谱总要有命练，得罪这样一个当世高手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江湖和朝堂之间的平衡被打破是迟早的事，但并不是现在，也绝不能是用他的命来做赌注。
等星沉见他数着手里的佛珠，半天沉默不语，便试探性地开口道：“殿下若是想留民女在这里做客，是民女的福气。只是在这之前，能不能让我见一见财神阁的管事……之前商量好的调配米粮的事情还没有定下方案，我想先将这件事做好，也好让百姓能先平安活下去。”
司澈瞥了她一眼道：“等小姐刚刚不是说已经运了三万石来了？”
“是……但是只是这次受灾的人数众多，眼看就是收成的季节了，田地却也被淹没了，要恢复恐怕要不少时间。我想再运三十万石粮食来这里，沿途小心些，也不会惊动什么人，送来的粮食可以交由贾大人在粮仓里保管，有备无患总是没错的。”
司澈轻笑一声道：“等小姐出手总是这样大的手笔，到让我也免不了有些心动了呢。”
“不过是一些黄白之物罢了，登不上大雅之堂的。殿下说笑了。”
“黄白之物。哈哈，说的好啊。不缺的人自然是意识不到它的珍贵之处的。”司澈道，“等小姐，聊了这半天的时间，本王倒是有点喜欢你了。听你话里的意思，顾西洲对你也不如何好，不如你放弃他，跟了我，如何？我可以保证会比他对你好得多。”
他话音刚落，就听外面一阵风吹过，院子里的树叶哗哗响了两声。两个人同时向屋外看去，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只见片刻后一只乌鸦呱呱叫了两声，从树枝上腾空而起飞远了。
等星沉回过头，望着司澈，怯生生地道：“多谢殿下抬爱。只是民女自知身份低微，又与顾西洲私自……私自定了终身，与名节有碍，自是不配侍奉殿下身侧的。更何况民女也有自己的私心，民女的生母便是因为身份微贱，只能为人妾室，备尝旁人冷眼，所以民女早就立誓，无论如何，绝不为人妾室，还往殿下成全。”
“你这也要我成全，那也要我成全。难不成我在等小姐的眼里，是这当世的活菩萨吗？”司澈摇了摇头道。
“殿下……”
“罢了。那三十万石粮食……”
“嗯？”
“……唉，按照等小姐的计划，什么时候能够送来。”
等星沉道：“只要山路疏通，不出三日便能送到。”
司澈点了点头道：“既如此，我也不好耽误了你的一片善心。你要去便去吧。”
“多谢殿下！”等星沉起身向他行了一个礼，语气中是说不出的如释重负。
“还有一点，看在你我今日也算是交浅言深的份上，我想奉劝等小姐一句话。”
“殿下请说。”
司澈将手中的佛珠抛给她，眼神玩味地望着她道：“有的时候说话办事太无懈可击，未尝不是一种破绽。”
等星沉握着佛珠，轻轻笑了笑道：“殿下慧语，民女必定谨记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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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小姐等您稍等，我现在就送您回去。”
“多谢好意。”等星沉道，“不过不用麻烦了，还请送我到门口就好。”
“是。”
跟着秦王府的侍卫来到大门口，等星沉站在宽敞的街道上随意地左右看了看。她对于这附近的路并不熟悉，于是便随意挑了个方向往前走着，直到走到一个僻静的拐角处，就见阴影中突然伸出一只手来，拉住她的手腕，将她也一并拽了进去。
林吹棠见等星沉十分淡定地任由自己拉着她，既不反抗，也不惊慌的样子，忍不住道：“你也太没有戒备心了吧，连喊也不喊一声。亏了是我，万一要是什么心怀不轨的坏人的话那可怎么办。”
“要是有坏人的话，我就不往这边走了。”等星沉道。
“这倒是奇了。”林吹棠不解道，“有没有坏人，你难不成还能提前知道？”
等星沉收回手，低着头稍微整理了下袖子道：“就你一个人来的吗？侍剑和唐啸风呢？”
林吹棠道：“侍剑要来的，我怕她冲动坏事，便没让她跟着。我和沈叔叔来的。”
“沈叔叔？沈湘月也来了？”
“嗯，他去租马车了。”林吹棠点点头，然后问道，“你怎么样，没什么事吧？秦王找你来是都说了什么呀？”
等星沉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道：“你不是都听到了吗？”
“你知道我在啊。我来的晚，只听了一点。”林吹棠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道，“就听见他说想要剑谱，还有你的说要赈灾的事情。”当然还有那个不正经的家伙调戏你的事。林吹棠腹诽道。只不过这个两个人说话，她听了，也听懂了，但又感觉事情好像没有那么简单似的。
“差不多就是你听到的那样。”等星沉道，“他知道从顾西洲那边不好下手，便想利用这次他不在的机会从我这里诈出来。不过很可惜，我也没办法给他他想要的东西，他便答应了用粮食来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