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反戈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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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隔着一道木门，林雨华撕心裂肺的哭声，还是传到了外头。
很快，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医生赶到，却被墨兰芳拦在门口。
“医生，你现在还是不要进去的比较好。”
医生愣了一下，旋即眉头拧成疙瘩，神情庄严肃穆的道：“林小颖被诊断为脑死亡的事，家属都知道了？”
墨兰芳疑惑道：“什么脑死亡？小颖分明已经……”
话音未落，门忽然推开，林雨华鼻涕眼泪横流的抓着医生的胳膊，“大夫，我妹妹的病，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么？”
医生叹了口气，“节哀顺变吧。”
林雨华擦了擦眼泪，哽咽着声音道：“就算是脑死亡，我也想把小颖带回去。”
“只要她没有停止呼吸，我就一直用呼吸机和营养液供着！”
医生神色有些为难的道，“脑死亡的人，最多用营养液坚持一个月的时间，你这么做没有任何意义。”
“医生，这是我个人的选择。我只希望您能给我提前开一张小颖的死亡证明，以便一个月后火化。”
“可以。”
林雨华在墨兰芳耳边小声吩咐，要她不要声张，跟随医生办理林小颖的死亡证明。
刘庆祝则在林雨华的带领下，前往隔壁病房，为小虎诊断病情。
万幸的是，小虎只是神经功能紊乱，开了药可以保证三天之内见效，一个月就痊愈。
按照刘庆祝的药方抓药，给小虎送服后的一个小时，他的眼神果然变得清明了许多。
短短一个小时，刘庆祝就将让林雨华最牵肠挂肚的两个病人，给安排得妥妥当当。
最后的一块心病落下，接下来，林雨华就可以将所有的精力，用来要赵振邦等人的命。
纵火至人重伤，和导致人死亡，是两个罪名，这也是林雨华让林小颖装昏迷的重要原因。
一纸死亡通知书，不会给林小颖造成任何影响，却能让赵建国等人送命。
一切事宜办理妥当后，林雨华这才带着林小颖，和墨兰芳两人一同离开医院。
为了掩人耳目，林雨华还专门在医院里买了个旧的呼吸机，被救护车送回县城住宅。
路上，一直木讷的刘庆祝挠了挠脑袋问道：“俺不明白，这么两个简单的病例，为啥医院这么多医生，都能误诊呢？”
对于医院误诊，林雨华则表露出格外的宽容。
“我们国家刚从温饱线上挣扎出来，无论是医疗、科技、教育、还是商业，都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国家公费培养你这样的人才，就是为了让以后的误诊率越来越少。”
刘庆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沉默不语。
一旁的墨兰芳，有些失落的道：“有很多公费出国的同学，为了优渥的环境，毕业后选择入了外籍。”
林雨华淡然声道：“如果嫌家穷，就努力赚钱改善家庭。觉得国家不好，就自己参与建设。”
“一边花着家里的钱，养大了撒腿就跑，往小了说是不孝，往大了说就是卖国。”
“端碗吃饭，摔碗骂娘，像这样的白眼狼，干脆连人都不要做了。”
墨兰芳美眸看向林雨华时，颇有些赞赏，“没想到，你觉悟还挺高的。”
林雨华神情凝重，深邃目光灼灼望着这片百废待兴的土地。
在接下来的四十年里，这里将飞速发展，成为现代化大都市。
而像是墨兰芳和刘庆祝这种人才，将会成为新时代的火种，燃起燎原之火。
而林雨华，将会作为火炬，不仅要制造更多火种，还得将赵振邦与杨万年这等渣滓，焚烧成灰烬！
次日，郊区的地基铸造完成，虽然水泥没有干透，但已经可以在上面搭建轻钢型厂房。
巨大的厂房，用铁皮和泡沫作为原料，在半天之内搭建完成。
热熔机，塑料切割机，合金铝塑机……林雨华购置的大型机械，从港口仓库，运输到仓库内。
这些器械操作起来，并不复杂，墨兰芳向周峰教授了几遍，他就能够上手开始操作。
废弃的塑料经过一系列流程，制造成PC级塑料，注入磨具，压成床板的形状。
融化的铝罐，外添加各种材料，制造出铝合金床架。
工厂内，周峰与四个工人热火朝天的忙碌着，已是深秋，这些人却还大汗淋漓。
林雨华盘算着，是时候该出去招募第一批工人。
周峰带来的四个小工，都是踏实肯干的人，刚好能成为第一届领导班子。
一个小时过后，周峰红光满面的从车间走出，“兄弟，我刚才测试了一下，咱们平均每十分钟能制造出一张病床！”
“不过说明书上说，这种塑料材质，得晾制一天，明天才能看出效果。”
“好！”
林雨华笑着着道：“周哥，兄弟们为了赶工程，都累坏了，我放两天假，每人发五块钱奖金，好好出去放松一下。”
顿时，四个工人欢呼声响起。
在粮票还通用的年代，五块钱，相当于普通人家一个月的生活费。
周峰脸色一变，小心翼翼的凑在林雨华耳边道：“兄弟，你开的工钱已经很高了，钱可不兴这个花法。”
林雨华又抽出十块，塞进周峰的兜里，笑呵呵的道：“周哥，拿回去给嫂子和孩子买点东西。”
“对了，明天还得麻烦你去一趟市场招工，找十个工人，工资十五，活不累。”
周峰激动的攥着十元钱，“兄弟，我真不知该说点啥好，我替我全家谢谢你！”
林雨华：“……”
病床晾晒个差不多，墨兰芳作为医疗器械的专业人士，抚摸着PC塑料板，不由赞赏道：“像这样新颖的东西，包装精美一些，至少能卖到五十块钱的高价！”
“如果能打开市场，你可就发了！”
在七十年代，人们对塑料制品的认知有限，外包装加上广告噱头，或许真能牟取暴利。
可林雨华摇了摇头，“这种病床，我定价不会超过十五元。”
墨兰芳疑惑：“为什么？”
没等林雨华开口，墨兰芳就作恍然大悟状，“我知道了！你是想迅速占据市场，整垮杨万年对不对？”
“也对，也不对。”
林雨华淡然声道：“除去机械和工本费，我们每张床赚十元，几乎将行业成本压到最低，可以很快抢占市场。”
“低于这个售价太多，就会亏本。如果和我们持平，几乎不可能从我们手中，抢走市场。”
“另外，国内医疗资源紧张，能替国家省点钱，也算是尽了心力。”
墨兰芳神情一滞，忽然觉得看不懂眼前的青年。
二十七岁的墨兰芳，早年在国外名校留学，回国后常年奔走国内外，也算见过不少世面。
最初见到林雨华时，墨兰芳只觉得这个青年有些怪点子。
直到目睹林雨华由绝境翻盘，将赵建国等人迷迷糊糊置于死地，这才觉得林雨华心狠手黑，脑筋灵活，或许是个不错的生意人。
现在墨兰芳才恍然明白，自己看到的，仍然是冰山一角。
思维的层次，眼界的广阔，知识的渊博，林雨华像是一片大海，深不见底，广褒无边。
可是……他分明只有十八岁！
自己比林雨华虚长九岁，学历高，出国历练的机会也多，怎么就没想到这些！？
墨兰芳幽怨的道：“林雨华，你是天山童姥么？总感觉你的脑容量，和我不一样。”
林雨华莞尔而笑，“我自觉智商一般，如果脑容量不一样，或许你该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论聪明，我可能不是你的对手。”墨兰芳面带诡笑，活动着手腕道：“但整个工厂只剩咱俩人，你猜我能打得过你么？”
像柱子一样站在旁边的刘庆祝，老实的回答道：“俺还在咧。”
“你滚一边去！”
刘庆祝摸了摸肚子，“俺饿了。是工厂放饭，还是给钱俺自己买？”
林雨华就坡下驴，“走，哥带你下馆子去。”
“嘿嘿，谢林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