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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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以为呜吔壳里泄进来的那一丝光亮，是呜吔的动摇。
到后来，才发现，它是外面的人拼了命为她撑开的光。
“我们先上去，我给你擦药。”厘昔捡完一颗颗妖丹，她坐在化回原形的君岐笙身上。
君岐笙带着她往上游，她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之前躲起来的鱼群一下子全部跑了出来，它们一堆、一堆分别围在每一只呜吔跟前。
细碎的蚌肉飘浮在水中，那群鱼是在吃已经没有反击能力的呜吔！
呜吔吃妖，鱼吃呜吔。
厘昔明白了，这片海之所以变成了血红色，并不是靠呜吔的一己之力造成的，而是因为这片海里每一个都是“呜吔”，它们从未放过任何可以进食的东西。
“会不会还有很多妖丹掉落在海底啊？毕竟吃妖的不仅只有呜吔。”
君岐笙停下，用眼神询问厘昔是否要去找。
厘昔摇头：“够了，有好多，上去吧。”
海面归于平静，一条沾着水渍，鳞片在太阳底下闪闪发着深蓝色光的黑蛇，从水面跃到空中。
“他们出来了！”
不知何时，又回来围守着虚络海的妖修们，难以置信地看着君岐笙和厘昔，一个两个眼睛都瞪得圆圆的，议论道：
“竟然活着出来了，那是不是表示他们已经拿到了妖丹？”
“之前有人喊，说那人是上古神族，我还有些不信，现在……啧。”
“不是吧，上古神族有蛇么？”
“等一下！那么多妖丹……下去是必死，但现在有人替我们拿了出来，我们人那么多，为何不搏一搏，大家把妖丹给分了！”
“说得容易，打得过么。”
有妖站出来远远指着厘昔：“看见那个姑娘么？她身上没有灵力，我们可以从她那下手。”
……
厘昔一落地就感受了极浓的杀气，她转头看过去，一群妖修已经手拿武器，在岸上候着他们。
“把妖丹留下，我们可以放你们离开，不然你们就是死路一条。”
某个妖的喊话有些底气不足，好在他身边另一只妖，眼细，看见了君岐笙手上的伤，他指着君岐笙大喊：“看他手，他受伤了！”
一句话，让妖修们的士气大涨。
他们挥动着手中的武器，打头一批上前，全都是一副豁出去的模样，有的跑、有的飞，朝着君岐笙袭去。
“莲莲，来。”君岐笙把厘昔拉到身后，他操控着海水在面前形成一道冰壁，挡住了气势汹汹要来拼命的妖修。
“嘭嘭嘭。”
冰壁的那一头不停用手中的武器凿冰，这一头君岐笙却忙着给厘昔用灵力烘干衣服：“海水脏，先送你去换身衣服。”
“不打啊？”厘昔看了一眼不停凿冰的妖修，顿时觉得有点可怜。
“不打，你累了，我们走。”君岐笙带着厘昔飞起，厘昔抱着君岐笙的原身，在空中喊道，“他们会不会追来啊？”
好的不灵，坏的灵。
厘昔一回头，只见后方有好多个，身上化出翅膀的妖修追了过来。
他们头上都有鸟毛，嘴上都留有尖尖的鸟嘴。
看来，原身应该都是鸟。
厘昔抱紧君岐笙，着急道：“他们追来了，我们飞快点。”
君岐笙利落加速，很快，把追来的人全部甩在后边。
为了防止这些妖修不罢休，一直追到红芙门去，伤到其他弟子。君岐笙和厘昔没有直接回红芙门，而是在最近的地方找了一间客栈住下。
“二位客官可是要住店？一间还是两间？”客栈掌柜一看到他俩进门，就热情的招呼着。
厘昔大概扫了眼客栈，坐在客栈里面的人，有妖修、有仙修、有普通人，十分的混杂。
因为这间客栈刚好建在划分的边界处，出现这些人自然不奇怪。
这里也是唯一一个，妖修和仙修聚在一块能够暂时和谐相处的地方。
“两间。”
“一间。”
厘昔和君岐笙同时出声，意见不同，掌柜不知道要听谁的，他建议道：“要不二位客官先商量商量？”
“一间？”君岐笙伸出自己那满是伤痕的手，“嘶”了一声，“我手不方便，半夜冷了，还得跑你那，多浪费钱啊。”
“我有钱，”厘昔一边眉尾上挑，勾带几分得意，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小小声道：“要不你给钱，我替你省？”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君岐笙一个从天而降的神龙，哪里有人间用的灵石。
他沉默了。
厘昔豪爽地掏出一把灵石往掌柜面前放，最后泄了口气道：“一间。”
“好嘞，一间上等客房！”掌柜唤来小二把人给带去房间。
厘昔又掏出了一把灵石给掌柜：“给我弄点治外伤的药和两套衣服过来。”
“好好好！”掌柜看着面前的一把灵石，眼睛“蹭”地发亮，忙连答了三声好。
君岐笙无奈笑了一声，笑声里面满是纵容。
厘昔不解问：“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我在想，”君岐笙摸了摸厘昔的头，“我以后得赚多少，才够你这样花。”
“我不用你赚，我没钱可以自己练莲子，想花多少，我就练多少，我不缺钱。”
两人跟着领路的小二往楼上走，厘昔偏头问：“我之前就奇怪，我练的莲子那么多人抢着要，为何只有你偏偏不喜欢吃？”
“喜欢的。”
君岐笙挣着眼说瞎话，厘昔不信，非逼着人说实话。君岐笙无可奈何只能承认道：“因为莲子是苦的。”
“切，小孩都知道良药苦口，”厘昔嫌弃道，“你连小孩都不如，还挑，你也不想想，要不是我每天逼你吃莲子，你能那么快成人形么？”
“嗯。”
“还有，你现在长得这般好看，肯定也有我喂了那么多莲子的缘故。”
“嗯。”
“还有还有，你是小黑蛇那段时间一直不肯吃东西，要不是我逼你吃莲子，你早就饿死了。”
“嗯。”
厘昔说什么，君岐笙都是“嗯”，厘昔有被敷衍到，不爽地看向君岐笙：“你什么意思？糊弄我？”
“没有，”君岐笙笑得真诚，“你说的都对，我反驳不了。”
“那当然，我向来实事求是。”
两人一路打情骂俏，全程被无视的客栈小二，把人领到房间，匆匆离去。
半响，小二又上来，送了一趟他们要的东西。
“过来上药。”厘昔让人坐下，自己弯着腰，小心翼翼给人涂药。
“嘶。”君岐笙手微微往后一缩。
厘昔抬头，眸中充满关切：“疼？”
君岐笙点头。
“那我再轻点。”厘昔把腰弯得更下，手上的动作极轻的一点、一点，边涂边给伤口吹气。
然后，莫名的，她听到君岐笙声音发沉，在问她：“莲莲，我现在可以亲你么？”
“不行！”厘昔吓得往后退，脑子里止不住的浮现他们在虚络海边亲吻的画面。
不对。
那不能算是亲吻，那只是渡水灵珠而已！
不能算，不能算！
厘昔脸上发热，她直觉自己定是脸红得像是着了火，便一手捂着脸颊，一手指着被屏风隔开的浴桶方向，恼羞成怒道：
“你肯定是疯了，一时头脑发热，你快去沐浴，泡着水冷静冷静，快去！”
“可我现在手不能沾水。”君岐笙伸出自己刚涂完药的双手。
厘昔一愣，咬牙道：“那你别洗了，你去睡觉！”
“可虚络海太脏，我想沐浴。”
“那你进去泡一泡，手不要碰到水。”
“这样不舒服，洗不干净。”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厘昔无语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帮我洗？”
君岐笙这句话把厘昔吓得退无可退，她靠着门板，语无伦次道：“过、过份了！男女授受不亲的，沐浴，你自己！”
“好吧，”君岐笙听懂了厘昔的意思，语气故作轻松，“一点小伤，碰水了最多上多几天药，就会没事的。”
厘昔：……
不知为何会发展到如今的地步。厘昔闭着眼，手上拿着一块沾湿的手帕在给君岐笙擦背。
她什么都看不见，手又不敢乱动，怕摸到什么不该摸的，就一直擦着同一块地方。
君岐笙的后背肉眼可见的红了一片，他忍不住提醒道：“莲莲，谋杀亲夫，是要守寡的。”
“你别胡说，我们还没成亲，就算成亲了我也不给你守寡。厘昔悄咪咪微微挣开一只眼睛，看见那红红的一片，到底没忍心，挪了几步，换作去擦手臂。
光后面不前面。
厘昔把自己觉得能擦的地方全擦了，将手帕往水里一扔，整个人冲了出去。
“扑通，扑通。”她的心跳又像生病一样狂跳，她抬手捂着自己的胸口，慌乱跑出去。
不知身处何处，不知站了多久，厘昔好不容易才让心跳稳了下来。
然而，她一转身，就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之中。
怀抱的主人声音低沉，带有蛊惑人心的魔力：“怎么跑出来了？找你好久。”
厘昔那该死的心跳复燃，她尽力压下心跳声，强装镇定：“房、房里太热，我出来凉快凉快。”
“下次出来告诉我，找不到你我担心。”
“嗯。”厘昔挣开君岐笙的怀抱往里走，君岐笙把她喊住，走上前与她面对面站着：“我忘了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厘昔神情不自然，眼神躲避。
君岐笙直勾勾盯着人，说：“忘了告诉你，水灵珠不能离开我的体内太久，不然我的灵力会全部消失。”
“啊？”厘昔看向君岐笙一瞬，眼神又躲开，没多想，支支吾吾道，“你、你拿、拿回去啊，本来就是你的东西。”
“那我拿了？”君岐笙俯下身子，闭上眼睛，慢慢靠近。
看着越来越近的脸，厘昔方才反应过来，这个拿是怎样的拿。
她猛地用手背捂住自己的嘴，君岐笙亲上的是她的手心。
这一刻，他们睁开眼，四目相对，时间仿佛静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