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比赛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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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音，似乎还有点熟悉？
支起耳朵听了一会儿，听到那人用激情的语调说着英文时，他想他知道这人是谁了。
是那个举报自己爬墙的杨欢，也是自己报恩给买……买……咳咳的那个人！
耳根微红的丁愿商想起，她好像确实在课上被人怂恿着参加了演讲比赛来着，和另外一个男生一起参加的。
这两天偶尔能看到他们俩中午在走廊倚在阳台上相互对稿子。
哦，原来她这个时间点还会来这里来练习啊？
丁愿商听着耳畔传来演讲声，望着头顶正缓缓移动的云彩出神。
与班里一般女生清亮甜美的声音比起来，她的声音似乎更低沉些，比常人缓慢的语调透着些许的磨砂质感。
如果要他打比方，就像在竹林间奏响的悠扬萧声，即使她此刻用昂扬的情绪念着文章，但似乎依旧能从声音中听出她本质是个平和安稳的人。
头顶的云渐渐被夕阳染成绚丽的火烧云，风吹过额前，划过皮肤的凉意更甚。
耳边演讲的声音一直没停歇，她似乎并不满意自己的状态，一遍遍地练习着。
直到响彻校园的晚自习铃声响起，他听到从一旁枝叶密密掩盖的灌木丛后猛然响起一声短促的惊呼，凌乱的脚步急急远去了。
丁愿商从石凳上慢慢坐起，举起双手伸了个懒腰，随后站起身看向杨欢之前待着的紫藤萝长廊，盯了几秒便收回目光，迈开长腿准备回教室——换个地儿睡觉。
在去教室的路上，他思绪纷乱间，异想天开地想到她可真是不放过任何时间去练习，该不会一大早也来这里练习吧？
等到第二天一早丁愿商打着哈欠走近紫藤萝长廊，隔着层层枝叶，果然听到了从里面传出熟悉的女声。
他鬼使神差地起了个大早，又鬼使神差地来到这里，像是埋下宝物的小孩总会在次日再来树底下看看一样。
他接着鬼使神差地静静走到石凳前坐下，听着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听着枝桠间鸟儿鸣叫跃动声，听着身后女孩笨拙而不懈的念着重复的英文。
很奇怪的，他感受到了一股久违的平静，如同海浪轻轻冲刷着自己，他默默合上眼，享受起清晨的太阳照抚在脸上的温暖和煦。
连续两天，丁愿商都会在早上和晚自习前来到紫藤萝长廊后的石凳处，或坐或躺着听着从长廊内传出的演讲练习声。
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这么做，或许只是单纯喜欢这处安静的地方，能让自己感到放松的空间，而这个突然闯进来的女生他又刚好并不讨厌而已。
甚至听久了那一段段重复着的英语句子，有种想要放心安睡的念头，这大概就是韩玺口中说的“一看英语就犯困”的感觉吧。
只是这天清晨，当丁愿商依旧像往常一样半躺着看云卷云舒时，耳畔萦绕的声音却好像与前两天不太一样，似乎更多了份急躁，她这天模拟演讲时总是会忘词，然后又懊恼地重新来过。
丁愿商皱了下眉头，忽然想起今天就是周五，正是英语演讲比赛到来的一天。
比赛真正来临的这一天，杨欢心绪不宁起来，应该说从昨晚起她就开始紧张，晚上入睡前闭上眼就忍不住想象着一些糟糕的情形，越想越不安，越想也越……害怕。
但时间是永远不会因为你想要逃避就停止向前的，它是如此平等的对待每位世人。
周五清晨，她比昨天晚了十分钟回到教室，教室里已经有不少同学在了，凌星章也早早来上学了。
杨欢沉默地坐到自己座位上，双手按着两边额角撑在桌子上，低头一遍遍地看着英语演讲稿。
一旁的凌星章似乎察觉到了杨欢的不安，他隔着走道探出身子，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在杨欢的胳膊上戳了一下。
杨欢感受到触碰，偏头看去，对面的凌星章正慢慢收回他的手。
见她转头露出一个担忧地笑容，试探道：“今天下午就要比赛了，你不要紧吧？”
“呼——我有点紧张，昨晚都没睡好。”杨欢轻轻摇了摇头。
“没事的，我们再多练练，来，我先演讲给你听听看。”
凌星章把自己的稿子递过去给杨欢，就和这几天两人练习时候一样，隔着一条走道开始起了练习。
才背到一半，杜伶娜背着书包就来从门外走进来。
杨欢刚想给她让道进去，杜伶娜摆摆手，也知道他们俩这周为了英语演讲比赛有多抓紧时间，让他俩不用管自己。
杜伶娜就把凌星章从他的座位上赶了出来，自己一屁股坐下，从书包里拿出笔袋和一本作业本，撞撞凌星章同桌的胳膊，问她要起英语作业来。
杜伶娜和周围同学关系处得都很不错，因此凌星章同桌也笑眯眯地给了她作业，她道完谢就埋头抄起来。
杨欢见状只好自己移到杜伶娜的座位上，招呼傻站在走道上的凌星章坐下，两人坐好后，她瞧着凌星章脸微红着似乎有些放不开，对他笑了笑说：“你要继续背吗？还记得刚刚背到哪里了吗？”
“记、记得。”
“那我们继续吧。”
尽管已经尽力保持平和心态了，但当下午的比赛越来越接近时，杨欢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的紧张情绪。
演讲比赛时间定在周五下午第三四节课，第四节课原先是每个班级的班会课，刚好就用来举行这次比赛了。
中午的时候，英语老师将杨欢和凌星章两人叫去办公室抽签决定出场顺序，抽完对他们鼓励了一番，让他们不要想太多，做好自己就是了。
虽然这么说，杨欢内心却始终无法平静下来，走出办公室的她攥紧了手中抽签的纸条，连一旁凌星章安慰她的声音也置若罔闻，整个人一副灵魂出窍的神情。
课间时，杨欢甚至还不小心撞倒了刺头三人组里陈泽林课桌上的课本，她慌忙捡起散落一地的本子，叠好整理齐放回原先的地方，口中还不停地说着抱歉。
“受害者”陈泽林当时正和身后的男同学说话，听到东西掉落的声音和随之响起的一叠声道歉。
他看着一番手忙脚乱放好课本的杨欢，盯了好一会儿开口说了句：“放轻松，别这么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
杨欢低头看着桌面，回答他的还是一句对不起。
随着比赛时间的靠近，她不安的情绪透过严肃的表情还是传递给了四周。
杜伶娜实在看不下去给她捏起肩膀来，想让她放松放松，把她整个人按摩得像戳到笑穴似的不停笑起来，倒是用另一方式转移了点她心中的紧张情绪。
不管怎么样，下午第二节课下课铃声还是照常响起，课间班长在班中喊话，让全班同学们都移动到学校的小礼堂去，英语演讲比赛将在那里举行。
班中同学便三三两两站起来往门外走去。
杨欢紧紧捏着稿子站起来走在人群中，身后杜伶娜拍拍她后背安抚她，走在前面的凌星章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稿，也是一副紧张的模样。
就在她发呆的一瞬间，身前站住一个人，定睛一看，是冯思音。
冯思音斜睨着从上至下看了她一眼，笑得有些幸灾乐祸，对她轻轻说了句：“比赛加油。”
说是加油但更像是等着看笑话的模样，随后带着另外两人扬长而去。
“冯思音可真无聊！”杜伶娜从背后探出头撇嘴吐槽道。
举办英语演讲比赛的大会议室里人头攒动，到处都是学生们叽叽喳喳的吵闹声，嗡嗡声不绝于耳，各班老师和班委们都在积极组织自己班中同学的纪律。
按照班级排序，高二一班的全体同学坐在最右边的位置，大家落座后都在嘻嘻哈哈地谈天说地。
英语老师把杨欢和凌星章从自己的座位上喊了出来，两人被带到舞台旁一侧的角落。
这里聚集了高二所有参加比赛的同学，人数大约有二三十人，有人低头正在看稿子，有人闭着眼养精蓄锐中，也有人念念有词的来回转着。
“看来也不止我们两人紧张。”凌星章靠近杨欢故作轻声说道。
杨欢点点头，没有回答，心中紧张之情随着时间的推移不减反增。
评委老师们已经落座，台下原本闹哄哄的会议室也渐渐安静下来，虽然还是能听到底下传来的窃窃私语声，毕竟青春期的学生们正是活泼好动的时候，想让他们完完全全静下来也有点困难的。
主持人上台开始热场，这也宣告着比赛开始了。
主持人感谢完一堆台词本上的人名后，用欢快的语气喊出：“……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第一位参赛选手，来自高二一班的杨欢同学！”
稀疏零落的掌声从各个角落啪啪响起，渐渐也汇聚成一整团如雷的掌声，像是阵阵擂鼓捶打在杨欢心头，震得她两耳轰鸣起来，浑身虚软。
是的，杨欢正是这次比赛抽选到的第一位上场的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