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被迫报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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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自习前。
“杨欢，你要去接水？帮我也接一点，嘿嘿。”杜伶娜大眼巴巴瞅着拿着保温杯站起身的杨欢，嘿嘿笑着递过自己的水杯。
杨欢欣然接过水杯，她向来对这种顺手可为的小事来者不拒，能帮上别人一点点忙的感觉也不错。
她站在饮水机前安静接满两杯水，背后依旧能感受到似有似无注视的目光，让人如芒在背。
她想不明白冯思音她们为什么要针对她，或许是因为看她最近太惹眼了？又或许是因为觉得她帮丁愿商讲话惹怒了她们？
还有一种最可怕的可能：她们仅仅就是想欺负你而已。
想不明白的事她索性不去想了。
该来的总会来，就像挥起的鞭子早晚都会落下。
不过很快她们的“鞭子”就落下来了。
“啊~不冷不热，刚刚好诶！你可真贴心！”杜伶娜赶完作业懒懒斜靠在椅背上喝了口水舒服地喟叹道。
“你也太掐着时间点了，轮到收作业的前一刻才赶完昨天的功课。”
杨欢十分佩服她这种临危不惧的临场发挥能力了，如果按照自己性格那绝对是先做完手头的作业，确保事情万无一失再去做别的的，否则心里七上八下的容易什么事都做不好。
“哼哼，对我来说小菜一碟~”杜伶娜一脸自豪地笑着。
上课铃响打断了她们的谈话，今天第一节课是英语课。
英语老师是个30多岁的女老师，带着一副细框眼镜，是位教学和性格都很认真的一位老师。
正式上课前，她向全班宣布高一高二年级即将举办英语演讲比赛，分为初赛和决赛，需要每个班级出男女各一人去参加这次比赛，并希望班里人能积极踊跃的报名。
总所周知，学生们的积极性是会随着年纪的上升而下降的，到了高中阶段课堂上积极举手的场面是几乎可以说是销声匿迹的。
此刻的高二一班内众人都沉默着，有低着头祈求不要被叫到名字的，也有一脸无所谓事不关己的同学。
英语老师又冲台下喊了两遍询问有没有人要报名，见底下黑压压的人头低垂着，只能望见学生们一个个发旋却无人应声，她自然是心中失望又有些气闷，渐黑着张脸又问了一次，这次倒是有个男生慢慢举起了手。
“凌星章，你要报名？”
英语老师见有人主动报名，一直往下撇着的嘴角终于微微扬起，眼神欣慰地看向那个举了下手又马上放下了的男生。
杨欢转头看向与自己就只相隔一个走道的男生。
举手报名的男生红着脸点了点头，等讲台上传来英语老师慰藉地夸赞声，隔壁那个男生便垂着头，似乎并不习惯他人的夸赞而害羞得整个耳根都红透了。
“还有人要报名吗？”英语老师又喊了一遍。
“陈鹰，你上呀，你不是英语课代表吗？”教室里有人喊了句。
“啊？我？……我的英文水平你知道的啊，而且现在不是已经有男生报名了吗？我就算了吧哈哈，还差个女生，还差个女生……”
被点到名字的英语课代表是个男生，当初之所以让他当课代表还是因为他英语差，想抓他的英语成绩才选了他的。
他正讪笑着拒绝这个请求，笑话，让我上去我不得丢脸死了，什么破损友！并用几乎要杀人的眼神盯向cue他的那个同学。
“班里有女生要主动报名的吗？别害羞。”
班中的女生们显然都安静如鸡，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一个个几乎老僧入定的模样。
“思音，要不你报名吧？反正你英语那么好，我相信肯定能进前三！”
陆晓萍的声音轻轻在室内响起，她说话声音不大，但在这样安静的环境下班里大半同学都听见了。
“嗯，英语么，我确实挺有把握的。”
冯思音嘴角微微上扬，当众被夸让她如心里美滋滋的，昂首挺胸端的是一副胸有成足的模样。
“不过——”她的声音忽然拉长，听上去带着点傲慢。
杨欢似有所感望了过去，却正好与冯思音那带着侵略性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远远见冯思音嘴角愈发向上勾起，勾出一抹轻蔑傲然的弧度，她不由心头一凛，不好预感瞬间形成。
“不过我去参加了比赛固然能得奖进前三，但是那不就让其他同学失去了锻炼的机会吗？我觉得还挺不好意思的。”
冯思音蹙眉作沉思状，朝英语老师问道：“老师，我能推荐其他同学参加比赛吗？”
“哦？你要推荐谁？”英语老师有些好奇。
冯思音转过头直勾勾盯向杨欢的方向，忽然挑衅地笑了下。
“我想推荐杨欢同学。”
冯思音回过头重新看向老师，川剧变脸似地转换了表情，郑重说道：“前几天我看见杨欢同学一大早就在寝室外面大声读英语，对英语的学习热情真的好高，而她平时性格内向，我觉得老师您可以给她一个上舞台展示的机会，这对她自身也有很大好处呢。”
其实这理由不过是冯思音自己瞎扯的，她并没有亲眼见杨欢念英语文章，只不过是听陆晓萍说她有一大早见过杨欢在寝室外看书念文章。
恰好陆晓萍吃早饭时又听其他班学生说高二年级不久会举办一个英语演讲比赛，于是她又提出说：要不我们两人联合一下推荐杨欢去报名参加比赛，一方面给杨欢找点事儿做做，让她别那么“闲”，另一方面也是顺便看出好戏。
对此，冯思音一开始有点犹豫。
但陆晓萍说了只是给她一点小小的教训，况且如果杨欢自己表现得好得奖了对她自己本身也有好处的，没表现好那就是咎由自取了，和她们也无关。
冯思音觉得她这个提议问题不大，再加上她对杨欢也抱了一丝隐秘的情绪，便在课上与陆晓萍一唱一和推荐了杨欢参加比赛。
英语老师有点吃惊，在教室内找了一圈终于找到了冯思音说的那个女生。
她对杨欢这个学生确实印象不深，估计英语成绩应该也是平平无奇的，看平时上课的模样也是沉默寡言的那类学生，说起来也确实挺需要上台锻炼锻炼的。
“杨欢，你觉得怎么样？想参加这个比赛吗？我觉得在学生时期多参加点这种校园活动对每个同学都是有好处的，当然如果不愿意你真的不愿意那老师也不会勉强你。”
听了英语老师的话，杨欢不禁冷汗涔涔。
她望了眼表情真挚的英语老师，又余光看到冯思音和陆晓萍正窃笑着，二人见她望来还颇为嚣张地笑着，她心中忽然就有股怒火在胸口翻腾。
理智的小人告诉她要冷静，不要参加，但那愤怒的小人却拍打着翅膀到处乱撞，将她的思绪都搅乱了。
她烦躁地握紧了拳头。
忽然，有人轻轻撞了撞杨欢的手肘，她侧过脸就望见杜伶娜那张略带担忧的脸庞，她快速凑近杨欢，迅速地悄声告诉她：“你拒绝也没关系的！”
当听到这句话，杨欢愣住了，刹那间就没那么愤怒了，如同天降甘霖浇灭了心中熊熊燃烧的怒火。
这一句“没关系”像一束光，驱散了她心头的迷雾，顿时看清了眼前的道路。
她对自己的同桌露出一个极淡的笑，再顺着恶意的目光直直的回望冯思音她们，表情坚定而肃然，直接将她们二人看得脸色都有些不自在了。
最后她看向讲台点了点头，跟英语老师说自己愿意参加这次演讲比赛。
至此，皆大欢喜，英语老师满意地点头，示意大家打开课本，开始今天的英语课。
另一头的冯思音与陆晓萍相互对视一眼，脸上表情有些五彩缤纷。
杨欢这么干脆就同意参加英语演讲比赛是出乎她们意料的，而且总觉得哪里有些挫败？
这节英语课在响起的课间铃声里结束了，英语老师出教室门前交代两位要参加英语演讲比赛的同学中午找时间去她办公室，她会告知相关比赛内容。
做完课间操，同学们都陆陆续续回到了教室。
杜伶娜嘟起嘴，皱着眉一脸怒其不争地表情望着杨欢。
她开口就是一顿埋怨：“你说你怎么就答应参加那个什么英语演讲比赛了啊？怎么看都是冯思音那家伙祸水东引吧！人家在前面挖个坑你就乖乖跳下去啊？真不知道该说你实诚呢还是骂你傻。”
杨欢端坐着乖乖听训，见她说完了才慢慢说道：“嗯，其实我最初还挺气愤的，但后来想想，如果冯思音她们一直针对我，我一味跟她们对着干也解决不了任何事，只会助长她们的气焰，所以还不如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确实，用不着怕她们！虽然冯思音家在森市还挺有钱的。”杜伶娜忽然放低音量说起八卦来。
“但哪有真正受宠的大小姐来我们这种普通高中啊，再怎么说人家家里有钱也有点权进市里好的私立学校完全不成问题！不过听说啊，冯思音是家中老二，上面有个特别优秀的姐姐，下面还有个备受宠爱的弟弟，她这个夹在中间不上不下的孩子就被忽视的厉害，当然钱嘛肯定少不了她，但爱——估计也没多少……”
杜伶娜说到这里声音低了下去，顿了顿继续道，“高一我和她是一个班，一年呆下来发现她这人性子是傲了点，日常也确实挺小姐脾气，又好面子，还挺烦人的。不过说起来她却也没有真正去欺凌过别人。但是！如果她真的欺负你也别怕，告诉我，我保护你！”
杜伶娜拍拍胸口一副准备英雄救美的模样。
杨欢刚还沉浸在杜伶娜所说的八卦里，她没想到冯思音身上还有这样的故事，但转眼见她这副搞怪模样便不禁咯咯笑出声。
两人笑完，杜伶娜换了个话题，“那你英语演讲有把握吗？”
“没。”
“啧，看你一脸淡定还以为你成竹在胸了呢，结果哎——忽然感觉我好像个老妈子，对你有操不完的心！”杜伶娜深深感叹，可是她这个同桌真的看着呆呆傻傻很能让人产生保护欲诶。
“嗯……谢谢你，我、我很感谢你。”
杨欢心中能感受到来自同桌真心地担忧，想到这儿一时间她心中似乎盛开出一片迎风摇曳的花儿。
“咳咳，”厚脸皮如杜伶娜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随即又一抿嘴，“我发现你这人特别爱说谢谢对不起，其实我也没干什么。”
杨欢微笑着摇摇头，没有再说话。
“喂——凌星章，你鬼鬼祟祟看什么呢？！”
杜伶娜突然像是看到了什么，脑袋一歪，朝杨欢身后喊道。
杨欢顺着她的视线回过头，便见到与自己隔着一条走道的男生红着脸小心地回瞄了两人一眼，见两人齐齐盯着自己受到惊吓般收回目光低垂下头。
只是过了会儿他又抬头看向她们，才支支吾吾地开口道：“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要杨欢同学一起参加英语比赛，我和她不熟悉，就有些好奇而已……”
杨欢见他这副腼腆的模样觉得有些有趣，笑着朝他喊了句：“你好，那我们就是战友了，多多指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