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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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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工作内容是去拜访公园管理人,了解公园的文化与由来,并且要确切公园每一处警示标志等设施的位置,特别是灯箱垃圾桶和小型广告牌。

形象策划融合其理念改变过往给人的印象,把历史公园打造得不同凡响,而概念出来后,广告牌和宣传栏都会换上新的海报,让人对这个地方产生全新的认识,又或者说,让更多的人认识这个全新的地方。

陶尔梨和盛正从家里出发,这次盛正主动坐到驾驶位上,充当起了司机。

上了路后,陶尔梨很快发现他今天的状态不太对劲。

以前也坐过他的车,都是平平稳稳的,可今天他也不知怎么的,开起车来雷厉风行,超车并线一气呵成,像是心里有一股躁动的情绪。

她悄悄瞄了他几眼,极硬朗的侧脸线,嘴唇微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不得不说,他确实难能平凡普通,一瞥令人眼前一亮,却也散发着非常耐看的吸引力。

一个眨眼没注意,盛正又超了一辆车,陶尔梨虽系着安全带,身体左右摆动的幅度很大,她握住了顶棚拉手。

盛正余光瞥见,问:“怕?”

“不怕。”陶尔梨说:“只是为了坐得稳一点,舒服一点……不过这么一提,我倒觉得人坐得舒不舒服不应该是驾驶人负责的么?”

“你的车不错,抓地力挺好。”盛正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把车速降了下来。

陶尔梨:“谢谢夸奖,按时检修是个不错的想法。”

听到她的话,盛正不置可否,看了眼侧方后视镜检查路况时,他轻笑了一声,没有接话。

一天下来,陶尔梨一直跟在他身后专心做记录,除了工作对接之外,盛正与她再也没聊过一句私下话题。

回去的路上,盛正一只手掌控方向盘,另一只手的手肘抵在窗沿上,手指摩挲着下巴,似专心致志地开车,又似心事重重。

车驶入井堂街时,他突然问:“相亲,约了哪时?”

“应该是明天下午吧,”说起这件事,陶尔梨也心绪不安,心里一直暗示自己就当去吃个午饭就好了:“本来说好明天早上回去的,不过看来我要晚一点才能回去了,你要是有事的话可以先走,不用等我。”

“没事,一起回去吧,”盛正将车停下后,打开车门时,只是简单地解释了一下:“很久没回来这里,明天刚好有个地方想去。”

陶尔梨想问是什么地方,不过话还没问出口她就给咽了回去。

这是他的私人问题,她觉得自己没有什么资格问,若是他想说,早就说了。

晚饭的时候,陶尔梨去厨房打下手,陶俨生又拉着盛正下了一会儿象棋。

“明天早点起来做桂花糕,”厨房里,周月实一边往器皿里舀汤水,一边对陶尔梨说:“要去相亲,就多展示自己的才能,留住对方的胃可是有附加分的。”

陶尔梨沥干了水,将炒锅挂起:“你是把相亲当作考试了吗?”

“那当然!”周月实理所当然道:“不然别人怎么都说印象分印象分的,都是这么来的!听妈的话,你好好表现,绝对不成问题。”

陶尔梨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心想,这个比喻还真是用得恰到好处,就像小时候读书那会儿,考个满分,父母欢喜着给点奖励;可要是考个不及格,难免要遭一顿臭骂。

她仿佛已经预想到了结局。

“来!帮妈把汤端出去。”

“嗯。”

把汤盆端出去桌上后,陶尔梨转身回去厨房拿碗筷。

盛正走进来洗把手,看到她后,便说:“我来帮你拿。”

“不用了,你先上桌吧。”

“没事,我来拿。”

盛正伸手过来时,陶尔梨把碗往回撤,他的手靠得越近,她就回避地越远,来回不退让的情况之下,筷子从越发没有附着力的掌心滑落,那一刻她下意识想抓紧,却反而松开了搁在碗壁上的手指——

噼里啪啦一串声响,惊动了屋子里的人。

地上满是瓷碗的碎片,五个碗之中,碎了三个,只保全了两个叠在最上方的碗。

陶尔梨呆住了一秒,在意识到自己失手犯错后,想蹲下去捡起。

盛正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她的手,才制止了她的动作。

“你在干什么!”他紧蹙眉头,声音沉而粗,有些激动地说:“割伤了手怎么办!”

随着他起伏的说话声,陶尔梨被他用力地晃了两下,她看向他擒住自己的手,手指泛白,手筋爆起,使的劲太大,她觉得自己的手腕快断了。

陶尔梨呲牙喃喃:“痛……”

盛正紧蹙的眉毛渐渐舒展,意识到自己不经脑的冲动后,他顿时清醒,诧异又仓促地松开了她:“……对不起!”

盛正有些懊恼,看着她在轻轻揉着发红的手腕,他突感愧疚,也不知道自己刚刚是怎么了,只是连自己都没反应过来时,就已经抓住了她的手,心里还燃起了无名火。

周月实和陶俨生寻声赶来时撞见了这一幕。陶俨生不慌不忙地打圆场:“没事了没事了,我去拿扫把过来,你们都站着,别碰。”

瞧着场面有些冷却,周月实也笑着缓和气氛:“别担心了,没有人受伤就好,这叫‘碎碎平安’嘛。”

收拾完局面,陶烈也回到家了,陶俨生和周月实连忙招呼着大家入座开饭,把刚刚所有不愉快的事情通通吹散。

陶尔梨坐下来后,手刚握起筷子,蓦地又想起了刚才发生的那一幕——盛正看似发火地斥责她粗心大意的样子。

想到这里,她抬眼随意一瞥,没想到正好撞上盛正忧心忡忡的视线。

他竟还一直为弄疼她手的事愧疚着……

她一怔,然后露出一副自己并不在意的样子,说:“没事,手现在不痛了。”

盛正垂下视线,默不作声。

虽然手腕上还残留着那股后劲,不过于她而言也并不是什么痛苦的回忆,不仅如此,心里还隐隐有种执拗的意外感,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她怎么都形容不出来。

吃饭的时候,周月实和陶俨生依旧时不时地与盛正搭话,从日常的琐碎聊到国事政治的见解,盛正答得流水行云,期间还转换着有趣的叙述方式讲了他做设计时遇到的趣事,种种新鲜的谈话足以表达他并不是浅薄俗见之人。

一天的相处下来,陶俨生对他的印象极好,虽然其中包含了一些因自己与盛正有着三四分相似的价值观这样的私心,但评一句真心话,盛正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陶俨生吃晚饭时总有小喝一杯的习惯,平时就自己一人空干杯,现在有盛正陪着喝,心里倒也有几分畅意。

“明天你可要好好对待啊,男方这条件属实不错了,人要是跟你聊得来,就算不急着交往,也要好好跟人家交个朋友,说不定聊久了感觉就来了。”

对于明天相亲一事,周月实还是放不下心,饭桌上对陶尔梨还是千叮咛万嘱咐,后者低头吃着饭,只能敷衍地一个劲点头道是。

饭桌的另一边,盛正默然不语,听见陶伯母的话后,脸色更是一沉。

将杯里最后一口酒喝完后,陶俨生的眼神在盛正和陶尔梨之间来回望,默了一会儿,道:“小正啊,听你说你是做设计的,按理说跟我们小梨的工作性质不太相同,外出工作这种事怎么样也凑不到一块,你们俩真是来这里出差的?”

这么一说,周月实像被点醒了什么,睁着大眼睛问:“你们小梨,难道你骗了妈?”

陶烈吃着饭,抬眼将众人一瞥,又低下头去夹菜了。

陶尔梨与盛正心有感应地对视了一眼,她无奈地泄了口气:“爸!妈!你们别想歪了,我这次确实是参与了策划项目,才会跟他一起出差的。”

周月实了解自己的女儿,这种时候,她定然没必要说谎。不过这一结论,也就打破了周月实心里还尚存的一点希望。

陶俨生没有回应陶尔梨说的话,他看见盛正欲言又止的样子,问道:“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盛正微微一笑:“陶叔是想问工作还是……”

“工作这种事,我这门外汉问了也不懂。”陶俨生语重心长道:“小正,叔叔跟你处的时间虽然不长,不过聊得倒不少,你的心思,我也不是完全不知道,不过我想告诉你,时机是不会出现在后悔了之后的,你有什么话一定要趁早讲清,不要为了保全一个棋子而输了整盘棋。”

盛正徐徐放下碗筷,似乎参透了陶俨生话中的意思:“只怕我太唐突了。”

周月实听不懂两人话中之意:“你们这是在说些什么呢?”

气氛凝重之极,盛正端正了坐姿:“陶叔,阿姨,我虽然跟你们认识不到三天时间,不过我真心当你们是我很尊敬的长辈,所以有些话我也想直接地跟你们说清楚。虽然我与陶经理是同事关系,不过我挺欣赏她的,这是在工作中的感受,而私心上,我也确实喜欢着她,所以希望二位不要介意我存有这样的私心还这么毫无客气的举止。”

啪嗒一声,陶尔梨手中的筷子掉到了地上。

她惊讶地看着盛正,而后又看向陶俨生。

周月实也被吓到了,连着问了好几声:“这是真的吗?”

“吃饱了,”寂静中一度陷入静止画面里,唯独陶烈不惊也不喜,泰然自若地吃完饭,将自己的碗筷收入厨房后,到客厅的柜子里拿了一包糖果装进书包,又道:“我去学校了。”

在陶烈关上门后,陶尔梨拉着盛正走到楼梯口。

陶尔梨不可置信道:“你知道你自己在对我爸妈说什么吗?”

盛正:“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还……”

“我说的都是实话,”盛正坦然道:“我确实是喜欢你,而且,你明天都要去相亲了,难道我还能一直藏着这件事不说出来看着你去相亲吗,那样的话恕我心不大,我还办不到”

陶尔梨一副听到了笑话一般:“当初是谁当着我的面说不喜欢我这款,说公司里一抓一大把比我年轻的,这些话是你说的吧。”

“对,我说的。”盛正供认不讳:“就像陶叔说的,我只会把心事藏起来,再藏下去恐怕就要等着后悔了。”

“你……”对着他这样死赖着脸皮说话的人,她反而不知该如何是好:“你现在是在整我吗?”

盛正凝视着她,眼中带着某种光:“我没有整你,我说真的,我喜欢你,我以前喜欢,现在也一样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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