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白吃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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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最近你家生意火的很哦。”村委办公室里，大队书记并不拿正眼瞧我。
他妈的，看不起谁呢！自己以为自己高高在上，其实不过一个胡作非为的草包罢了。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也就是在西庄，真要出了西庄，谁会鸟他。
我程风至于要像条狗一样地求他？
“托书记的福，还行吧！”我讪讪地回应，“您看上次报给您的项目书，您意下如何呀？”
扩大经营后，停车成了更大的问题，来吃饭的货车太多了，都不知道往哪安排。长龙一样的车队把两旁的道路堵的死死的，弄得过路的人怨声载道。
长此以往，肯定是不行的。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我决定把房子后面的那几亩地铲了，修建一个像大城市那样的专业的露天停车场。
到时候，谁家的车都可以来停。当然，除了来我家吃饭的车免费以外，别家的都必须收费。
这个停车场项目往好了说，对西庄是拉动消费、提振经济的好手段，但到了只管眼前的村委班子里，他们就不管那么多了。他们没有一个不觉得，这事纯粹是方便我老程家挣钱的。
“这个事嘛，我们班子还在开会讨论，等有了结论，我在通知你。你还是回去踏踏实实地炒菜，等好消息吧！”
书记说话就是这样，即使不答应你，也要哄着你，省得你想不通了要给他找事。
眼看着没什么戏了，我只好回去，店里一刻也不得闲。
“哎，对了，晚上我带几个朋友过去吃饭，你准备准备哈！稍微搞的上档次一点儿，都是镇上的，说不准这停车场的事还要他们审批。”
他妈的，想去吃饭就直说，别一副为了劳资的样子好吧。尽管这样想，我还是笑眯眯地答应了，“好勒，书记，保准给您安排的妥妥的，您就放心吧！您忙，我就先走啦哈！”
从村委出来，我真是憋了一肚子的气。这么好的项目，在他们这些酒囊饭袋眼里就全是个人利益，何其可悲。
妈的，自己私自卖地的时候倒是痛快，把村民的田地都他妈的贱卖给那些稀烂的工厂，自己吞下几百万的回扣，给老百姓引来的全是污染、毒气。
没错，我说的正是西庄水库对面的那个化工厂、电气厂。
自从这俩厂建成以后，公路往南的水塘、田地再没有一块是好的了，到处都是红的发黑的臭水，空气中弥漫的都是刺鼻的气味。
别的不说，近几年西庄村得癌症的人是越来越多，越来越年轻。李玲玲她父母，还没到六十就得了癌症，前两年相继去世。
村民们虽然怨声载道，但那又怎么样，再大的声音也传不出西庄去，传不到中央去。
晚上八点多的时候，一溜小汽车驶进了我家门前。以书记为首，七八个官员模样的人物走了下来。书记手里还拎着一个黑袋子，不知道是什么。
他们耀武扬威、趾高气扬的样子让不少正在吃饭的司机大为侧目。
“哎，书记来啦！各位领导你们好，里面请，里面请。”老妈将他们带进了里面的包间。
“程风，你准备的满汉全席勒，快点的，领导们都来齐了。”老妈这么大声，当然不只是在说给我听了。
“哎，好勒！”
不消一会儿，什么啤酒鸭、炖猪蹄、白灼基围虾、清蒸大闸蟹、爆炒牛鞭……从我和韩老亮的灶上争先恐后地涌出，被老妈端去了包间。
上了二十道菜之后，我终于可以歇歇了。
“妈，他们点酒没？”
“点个屁，他们那些人才看不上这些酒呢，书记自带的茅台，开了好几瓶呢！”
“真是够**的。”
“哎呀，管他，他们**，咱们挣的就是他们**的钱。”
“一会给不给钱还不知道呢，妈！”
“不给钱我可不让他们走，想在我老程家白吃白喝，可没那么容易。”
就在这个时候，从公路上下来一个破三轮，三轮上是个佝偻的老头。那老头慌慌张张的，三轮也开得左摇右晃。
“哎，表舅，你咋过来了？”老妈眼尖，一下子就认出了那老头，“快叫表舅爷！”老妈呼了我一巴掌。
“表舅爷，吃饭没，我给你做点！”
“啊，不用不用，我来是有点事要弄。”
表舅爷不仅人佝偻，穿得也邋遢，整个一个乡下没人管的糟老头的样子。
“啥事，这么着急的样子啊。”
“那个，书记是不是在你家吃饭？”
“是哩，就在里面包间里。”
表舅爷听完，二话没说，就冲了进去。
“不好，快去看看。”老妈拉上我，一起到了包间门外，静观其变。
“书记，各位领导啊，你们发发好心，我求你们把我那二亩田地还给我吧，我一个农民，离了田地，那就是离死不远了呀！”
表舅爷跪在地上，正对着书记。书记的脸色很难看，几个领导的表情也很尴尬。
“熊老三，你给我赶紧滚！我他妈陪领导吃饭呢，你来捣什么乱？你二亩地？我欠你二亩地啦？你回去那合同看看，是不是你自己签的字划的押，昂，现在又想反悔了？天底下哪有这样不讲理的事！”
书记叉着腰，气的吹胡子瞪眼。
“明明是你私自贱卖土地，那可是我们农民的***啊，就被你几百块钱给卖出去了，你良心何在啊？”
面对这种场面，那几个领导一脸的不耐烦，似乎是早已司空见惯了刁民的混账。
“净几把在这胡说，你有事你拿出证据，说劳资贱卖土地？你冤枉谁勒！滚！”书记说着就上来，冲着表舅爷的前胸就是一脚狠踹。
“哎哟！”表舅爷被踢得后仰过去，脑袋磕到了凳子腿，顿时冒了血。
“书记，你咋打人勒！”我冲了进来，控制着自己的怒火。
老妈赶紧扶起表舅爷，“表舅，你没事吧！”转而又对书记怒目而视。
“哟，想不到你们还是一家子的，怨不得，都是不愿吃亏只想占便宜的主勒。”
“你说谁占便宜不吃亏？我看你才是！”老妈向着书记扑过去，还好我眼尖手快，给她抱住了。
“妈，小不忍则乱大谋啊。”我小声在老妈耳边叮咛。
“走啦，走啦，这饭还吃个球！”几个领导站起身要走，书记尴尬地笑着，也跟着往外走。
“哎，书记，把账结了啊！”
“结个屁，老子在西庄吃饭从来没有结过账，这个规矩，难道你不知道吗？”
“你……”
“走啦，下次再来吃饭，可别让你那讨厌亲戚再出现，不然我跟你们家也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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