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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达成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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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过去,地牢之中的人依旧气定神闲,全然没有受难的窘迫。

傅盈盈见他闭目养神,一副淡然超神的模样,不禁好奇地凑过去仔细打量,祁赵君这一睁眼便被吓得不轻。

“你做什么?!”

“昨日未仔细观察,此刻细细一看,剑眉星目,鼻梁挺拔,肌似白雪,英俊却不阴柔,是个极耐看的美男子啊。”

傅盈盈端详的很认真,认真到祁赵君有些不自在地侧开脸:“你究竟想说什么,不如直言。”

“我去过你的济仁堂了,倒真是个济世仁爱的医馆,想来你作为堂主也差不到哪里去,这样吧,我委屈一下,和你合作合作,帮你刷洗刷洗冤屈。”

傅盈盈说着在一旁坐下,手托着脸,一双大眼依旧在端详祁赵君的脸。

祁赵君对上她这打量的视线,再度侧开脸,冷声道:“怎么合作?”

“你看啊,你的邻里都说你是个好人,被你医治过的病人也无半句怨言,但事发之日,街头却有不少不利于你的谣言,想来,必然是有人存心散播,这个散播之人用心不良,要置你于死地,我们不如遂了他的愿。”

傅盈盈说到这里,话语一顿,故意逼着祁赵君来追问。

“你的意思是,要我假意认罪,好借此揪出幕后真凶?”祁赵君一双冷眼扫过来,落在傅盈盈充满惊喜的脸上。

“呀,你倒是挺聪明的,我正是这个意思,倒也不必拉你出去游街,只是由六扇门传出这个消息去……”

傅盈盈欢快的声音被祁赵君打断:“只是这样,似乎不必来寻求我的意见吧,反正你们也没有放我离开的打算。”

傅盈盈闻言露出几分窘迫和心虚来:“这不是怕你心里不快嘛,总得和你打个商量,再说了,你和九王爷关系匪浅,你若是真凶,我们自然不怕得罪任何人,可你不是,我们便得罪不起,到时候还要劳烦你帮忙向九王爷解释解释。”

听到九王爷三字,祁赵君的脸色不由得更冷了。

“难道你不想知道凶手是谁吗,不想知道是谁费尽周折污蔑你,想要置你于死地吗?这样的凶手藏在建康城,可不是个好事啊。”

傅盈盈起身凑到他跟前,透过祁赵君这双看似冰冷的眼睛,她捕捉到了一丝仁爱,当即笑了起来:“你愿意的,是不是。”

祁赵君本觉得她这不知界限的行为很是无礼,心中有些厌烦,可看到她的笑容之时,不知怎的,自己也没忍住,弯起嘴角浅浅一笑。

他意识到自己笑出声后,更觉匪夷所思,不由得轻摇苦笑,无奈道:“我不会给你们太多时间的。”

“放心吧,圣人也没给我们太多时间,我们会马不停蹄查案的!”

傅盈盈见他点头答应,心中欢喜,急忙将他身上的铁链解开,十分潇洒地拍拍手:“那就辛苦你在这牢狱游玩三日了,你喜欢在哪个牢房待着就去哪个牢房,不爱蹲牢房坐在这也行,总归不闹着离开就是。”

祁赵君甚是无语,未动脚步,只是继续闭目养神,傅盈盈也不再管他,疾步奔出牢房,将这个消息告诉云何在。

消息一经发出,大街小巷的人都惊呆了,不少人都在议论这事。

祁安得知这个消息,更是哭得死去活来,肿着一双核桃眼摸到九王爷府,噗通一声跪在赵子厚的面前。

“二公子,求你救救我家堂主吧,他是无辜的啊!他真的是无辜的!他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呢?!”

赵子厚也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无奈拍手道:“可是父亲去了五台山为圣人祈福,算算日子,还有三四日才能回来,我能如何啊?!”

祁安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抓着赵子厚衣角不放:“二公子,你好歹也是九王爷府的二公子,出面去六扇门说几句话,总归是有些用的,祁安求你了!”

祁安说着放开他的衣角,朝着他磕起头来,磕地邦邦作响。

赵子厚十分为难地来回踱步,终究是咬了咬牙,点头道:“好!走!”

“去哪啊?赵子厚,我看你的脑子是进了西江河的水!”

讽刺的声音从门后传出,祁安转头看去,是九王爷府的世子爷——赵至瑞,当即便不敢作声了。

赵至瑞素来蛮横凶恶,因九王爷对祁赵君的仁爱照顾之心,更是心有怨气,多次来济仁堂没事找事,如今祁赵君出事,他心中是无尽的欢喜,巴不得朝廷立刻处斩了祁赵君。

“大哥,赵君哥哥他……”

赵子厚才开口,便被赵至瑞恶狠狠地白了一眼:“赵子厚,我是不是告诉过你,你若是唤他哥哥,便不必叫我大哥,他那样的人,怎配与我一起做你的哥哥?”

“可是大哥,如今正是人命关天的时候,这样重的命案,他背不起呀!”赵子厚急得哭腔都出来了,仿佛下一秒就要嚎啕大哭。

赵至瑞见状没好气地走上前,一手将祁安推倒在地,一手揽过赵子厚的肩膀,半哄半威胁着:“好弟弟,听大哥的,不要淌这种人的浑水,跟大哥进屋去,不要乱跑,你要是敢乱跑,那大哥只好把你的腿打断了。”

赵子厚很是为难地回头看向祁安,却被赵至瑞一把掰回脑袋,强硬地带回府中,大门随之被无情关上。

祁安心中充满了绝望,跌跌撞撞朝济仁堂走去,一进济仁堂,便见傅盈盈笑着同自己打招呼。

“你回来啦?上回我看到的那个记载病人的簿子呢,快拿出来借我用用。”

祁安警惕地皱着眉头:“这可是济仁堂最要紧的东西,怎么能随便借给你,若是丢了,堂主不知该有多伤心。”

说到堂主,祁安不禁再次泪如雨下:“堂主这么个仁爱的菩萨,竟然得了这么个结局,真是惨啊,惨啊!惨啊!”

傅盈盈被他这接连嚎哭喊得心中烦躁,忙捂住他的嘴,悄声在耳边道:“慌什么,这事还没个数,要救你家堂主,你需得听我的,快些将那簿子拿出来!”

祁安闻言露出几分不敢置信,可此时的他早已没了别的期望,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忙将簿子找出来塞到傅盈盈手中,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她。

“谢了。”

傅盈盈拿着簿子往外走了两步,见路过济仁堂的人总会带着几分好奇打量这里,担心祁安说错话,打草惊蛇,便十分残忍地回头看向这眼巴巴望着自己的人。

“刚刚我说能救你家堂主,是骗你的,你家堂主没救了!砍脑袋,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话音未落,祁安当即嚎哭起来,嚎哭之中还不忘踉跄着脚步上前来抢簿子,傅盈盈急忙踩着心虚的步子跑得远远的。

在无人的巷子里,她飞快地翻着簿子,打算一一去这些病人家中查探,看看是否能找到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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