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进京赶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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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觉天已放明,曹麟和随身小仆就洗漱一遍,直奔江边乘船去。
昨日船主曾嘱咐说,到时开船,不管何人,不作等待。
主仆二人走的急切,只怕耽误了船期。
此时大街两边的门店铺面,也正陆陆续续的开门,准备迎客做生意。
主仆二人,哪有心再看,只怕那船儿在喊叫了,就急切前行。
不多时,就到了江边,江边的沿街店铺和住家,正刚刚起来。
那些沿江店铺和住家的楼阁后窗,正对着江面,有些正打开窗户,往江中泼撒着洗脸水。
此时的小城,正在慢慢的苏醒过来。
果然,江边的船主正吆喝着:“各位客官,快快上船,即时开船,概不等待。”
主仆二人,毫不迟疑,曹麟在前,后面跟着随身小仆,先后随着上船人流,进去船中。
少时,船上已是人声鼎沸。
船主打一声高喏:“大家都到齐了,不来的也不等待,开船!”
船主喊完,就放揽绳,撑起船篙,正欲开船。
这时忽见岸上一个船客边喊边跑:“等一等,等一等!”
原是一个稍稍误期的船客。
船主一边埋怨着,一边稍作等待:“快,快!”
那船客气喘吁吁上船,那鞋底上还是在慌忙中浸了江水。
船主见船客上了船,也不再等待,拔锚之间,那船就顺着风进入了江中,奔着京城而去。
约莫半个时辰,小船已到江心,行走了已有三五里远。
约莫又半个时辰,又顺风,那个繁华的小城就被远远的甩在了身后,兀自的繁华叫卖交易声已经听不到了。
此时的船上,开始变的安静起来,大家已然找好了各自位置,因起的太早,有的又开始睡觉,补养精神去了;有的却三五成群的集聚在一起,聊聊昨晚的趣事,不时地发出一阵阵笑声。
船正行走间,这时只见随身小仆,轻轻拉一拉曹麟的衣襟,慢慢的凑近曹麟。
曹麟看着随身小仆那略带神秘的样子,就问:“何事啊?”
只见随身小仆,从怀中拿出来一个玉镯子,轻轻放在手心,托举给曹麟看。
曹麟一看,这个玉镯子种质细腻而通透,颜色鲜阳而纯正,形状光素,质料十分考究,伴随着与生俱来的美,透漏着古典婉约的气息。
这只玉镯子,瞬间给人一种温婉的感觉。
曹麟不禁感叹:“好一副玉镯儿”
继而,曹麟惊问随身小仆:“哪里来的如此好玉镯儿?昨晚我们都一直在一起,不曾见你购买物品,且这玉镯子非一般钱财能买的?你哪里来的这么好的玉镯儿”
此时只见随身小仆说道:“公子还记得我们的船儿所停的位置吗?”
曹麟说:“自是记得,那又如何?”
随身小仆道:“咱的停船,所靠之处,江边有一小楼,正在咱停船之上。”
曹麟说:“沿江店铺,多是如此,刚上船时,也见几户人家打开窗户泼那洗脸水,有几户差点都泼到船上了。”
随身小仆说:“公子,正是。”
曹麟看向随身小仆道:“你仔细讲来。”
随身小仆说:“今早,咱主仆二人急急上船,主人在前,小人在后,主人踏上船去,小人刚到船边,船主忽喊开船之时,忽一盆洗脸水从江边店铺小楼的沿江窗户里泼下来,那洗脸水差点泼到船面上,顺着那洗脸水,泼出来了这个玉镯子,这只镯子就顺着船面,咕噜噜滚到了小人脚边,小人弯身拾起,抬头看时,见一个小丫环正在窗前泼洗脸水,知道是她,正欲喊她,告诉她有玉镯子随洗脸水泼下了,好让她取回了去。哪知那小丫环,泼完洗脸水就把窗户关了。我正欲告诉您时,忽一人喊上船,那人到了,船主就起锚开船了。”
曹麟说:“那时为何不告诉我?”
随身小仆说:“我看船儿已开,且那丫头又关了窗户,就索性放入怀中了。”
曹麟听完,不由得又气又急!
气的是,随身小仆竟昧了别人财物,终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曹麟毕竟是读书之人,如此这样做,岂不是受辱一般!
急的是,那家人家,若找不到如此贵重东西,必然会冤枉那个小丫环,那小丫环有此一失,只恐怕有生命之忧。
又急一事,这镯子必还,然船已离小城甚远,返折回去,还了镯子,这船必然不等,那考期就耽误了。
那曹麟看向随身小仆,说一声:“我们主仆二人即刻返回小城,去还了这玉镯儿。”
随身小仆也说了怕耽误了考期之类,曹麟却心意已决,必不改动!
即刻,曹麟让船主返船,船主果然不肯,于是船主就呼唤一条江中打渔小船,载主仆二人返回了小城。
此时的小城,还如昨天一样,继续繁华热闹,酒香浓郁,叫卖交易声不绝于耳。
曹麟无心再逛,直径按小仆指认店铺而去。
只见这店铺是单檐骑楼式的沿江沿街的老字号店铺。
沿街店铺是二层楼房,穿过店铺是一个院子,过了院子,却果是又一个沿江的二层小楼,那小楼的窗户,正对着昨日停船的江面。
二楼店铺用来做买卖,院子里的二楼用来住人,院子前后贯通。
就是这家,随身小仆说:“必然没有错了!”
主仆二人急切进去,只见店小二店里忙着,不停的招呼着客人,见主仆二人进来,急忙打了招呼:“二位客官,尽管挑选,合适时,只管告诉小的伺候。”
主仆二人哪有心挑选,直问:“你家主人在哪里?”
小二说:“在里面。”
曹麟说:“直找你家主人,快领我们进去。”
那店小二见曹麟急切,忙安排好其他小二招呼客人,忙领曹麟主仆二人过堂奔后院而去。
曹麟主仆二人穿过店铺,一眼就看到院子之中,一个可怜的小丫环跪在院子里,直嘤嘤在哭。
小丫环边哭边抹泪,肩头一耸一耸,身上似有鞭打之痛。
曹麟急步上前,直问小丫环怎么了?
小丫环抬头一看,见是一个客官问起,也顾不得慌张,就对曹麟说:“今早起来,夫人的玉镯子找不到了,屋里屋外,翻箱倒柜的到处找了一遍,只是找寻不到,夫人和我家主人就认定是我拿了那玉镯子,从早至今的拷问。小女只是没拿,万般解释,我家主人和夫人就是不信,把奴家放院子里打,让奴家拿出来那玉镯子。奴家不曾偷,怎么就能拿出来那玉镯子?白受这冤枉的打,倒不如死了去,证了奴家这清白!”
说完,那小丫环就惨嘤嘤的哭得更厉害了,只一心的想死,证明自己的清白。
曹麟对那小丫环说:“姑娘莫哭,今就还了你的清白。”
说完对身边店小二说:“快唤你家主人和夫人出来说话!”
那店小二不敢耽误,直奔主人房中去叫。
少倾,只见主人出来,见到曹麟,彼此打个喏,问曹麟有什么事,问完,就对着小丫环训斥。
曹麟说:“店家切莫着急!敢问为何打骂这个丫环?”
店家说:“这丫环,本名春香,平时聪明伶俐,对我家夫人十分忠诚,我家夫人平日里也当个女儿看待,不想今日,竟偷了夫人玉镯子,着实可恨!”
曹麟就说:“你那玉镯子是什么样子?”
店家就仔细描述了一遍,和随身小仆怀中的必无二致。
说话间,夫人也走了出来,曹麟就让随身小仆从怀中拿出来那玉镯子,给夫人辩识。
夫人一看,直说:“就是,就是这只玉镯子。”
曹麟说:“那就物归原主。并不是这丫环春香所拿,真是冤枉了她。”
曹麟就把拾到玉镯子的事前后说了一遍。
小丫环春香也跟着听完,哭得真是花残叶落,伤心一片。
原来,早上夫人洗漱,不小心把玉镯子顺到了洗脸盆里,夫人和这春香都不知道,待夫人洗漱完毕,小丫环就顺手推开窗户,一并泼撒出去了。
突然,小丫环春香说:“白白的玷污了这的名声,虽还了清白,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就此死了去!”
说完,就欲上楼从窗户里投江。
那店家和夫人就紧紧拉住,一番好言好语,直直的道歉:“平日里只当是个女儿,今就认了女儿可好。我家女儿,切勿断命,只当为父为母的错了。”
直直的向春香道歉。
这店家和夫人,本来不坏,只是一时急切,就冤枉了春香,今诚恳道歉,又认了女儿,那春香也就不再寻死觅活了,跟着夫人,好好的伺候相伴。
曹麟和店家见事体已妥,玉镯子失而复得,今又多了一个女儿,店家十分高兴感激,那春香更是纳头便拜,直呼再生父母。
店家就挽留曹麟,曹麟哪有时间,只怕耽误了进京赶考,就直奔江边而去,寻找去京师的船,好乘船继续赶考。
春香之事,从此不受委屈,不在话下。
哪知曹麟到了江边,左右寻找,都找不到今日再去京师的船,最快也是明天。
曹麟望着江里川流不息的船,叹口气道:“怕是耽误了这考试的期限了。”
却也无可奈何,主仆二人只得又寻住处去了。
一夜无话。
不觉天已放亮,今日有去京师之船停经小城,只是上船要到午后。
曹麟主仆二人,安排好登船之事,因时间还早,就去街上散散心。
这小城的街上,依然热闹如故。
主仆二人正在街上边看边走,忽然前面又见一个算命的幡子,随风摇摆着。
曹麟一看,正是前日的相面先生,就紧唤随身小仆,快快躲避了去,免得再撞见。
哪知那相面先生,竟然也已早早的看到了曹麟,大声招呼着,就奔曹麟主仆二人而来。
曹麟一看,躲是躲不开了,等那相面先生到眼前时,躬身打了一个喏,说:“先生,又来烦我若何?前日先生算的很准,说我本次科考,必然不中,被先生言中了。昨日耽误了行程,须今日才有船去京师,那科考已然参加不了了,连科考都参加不了,哪有中的道理?”
曹麟说完,看着街上行人说:“先生休再打扰了,街上游人如织,先生只管给他们算去吧。”
只见那相面先生,看了一眼曹麟,一把拉住曹麟的胳膊说道:“不然,不然,短短一日不见,公子面相大变了。”
曹麟问:“如何变了?”
只见那相面先生说:“今日再看公子,眼睛清澈如水,炯炯有神,公子必然没有目眩之感;再看公子鼻头,那红色已经消逝了,光滑且挺拔,紫嫩颜色;再看公子面色,更是红光润面,整洁且一尘不染;更可奇者,公子额头之上,昨无今有龙形鳞纹出现,此乃“文星”高照之状,此番应试,必中无疑。公子不信,可再让随身小仆一观。”
曹麟昨天自还了玉镯子,救了小丫环春香,就心感轻松愉悦,听相面先生一说,却也是对,今日一不目眩,二不见鼻头之红,只觉气息通顺,无比舒畅。只是面容和额头见不得,就唤随身小仆一观。
随身小仆观完,说:“确是如此,公子面貌焕然一新。”
曹麟点头,朝相面先生深躬一礼。
那相面先生眼睛并不离开曹麟,仔细看了又看,然后对着曹麟说:“公子,愿听我一言吗?”
曹麟虽不信,但见也算准,就说:“先生只管说来。”
那相面先生说:“我今观公子面容,送公子三句话。”
那相面先生就一句一句说起来。
“第一句话,”先生说:“公子此去京师赶考,必然高中,也必然中而再落。此一起一落也!”
“第二句话,”先生继续说:“要想再中,连着这一次,必然需七考而中,七考而中后,官场前途无量,但会再起再落。”
“第三句话,”先生再说:“再落之后,公子官停太尉之职,若能顺势,终身太尉,若想三起,必然殒命。”
曹麟听完,看着先生,不由问道:“先生为何如此说?”
再问,相面先生也不再搭话,只又说了一句:“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不到。善恶自在心中!”就只顾自的又走着街上算卦去了。
曹麟看了,也不再理会,心中只想,这科考的时期,怕是耽误了,既已走到此处,今日撘了船,到了京城再做计较吧。
话不多说,不知不觉,天就午后了,连着第一日下船,第二日还玉镯,加上今日,已然三日了。
曹麟主仆二人来到江边,急切上船,到船上刚安稳好,只听那船主和上个船主一样,打一声高喏:“快快上船,概不等待!”
说完,那船主就起锚扬帆,船儿就顺江直奔京城而去。
一路无话,那船顺风顺水,直到京城。
曹麟主仆二人到这京城,突然两眼不够用了,两耳也似乎少了,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宛如进了天堂一般,举目看时,只见那家家绣户珠帘,处处楼台锦绣,十分惹人羡慕;万千雕车竞驻长街,雄壮骏马争驰御路,果是一片繁忙热闹景象,真是个金翠耀目亮,罗绮飘香闻。
只待竖耳听时,那新声巧笑充斥于柳陌花衢之中,按管调弦弥漫于茶坊酒肆之间,不由得左右不顾,应接不暇。
再说美食,真个是集四海之珍奇,会环宇之异味,悉在庖厨,曹麟不由暗暗思忖:若有闲时,必间间入了去,饕餮个天昏地暗。
果真不虚:是个八荒争凑,万国咸通,人物繁华,龙虎风云之地也。
曹麟主仆二人不由得感叹:“果京师也!”
曹麟主仆二人感慨一番,便急急的去寻住处,好安顿了下来,询问科考之事。
四处打听,方知科考之人多聚集于状元坊,彼此好相互有个照应,主仆二人也赶紧找了过去。
不久,到了这状元坊里,果真都是些参加科考的举子们,彼此正议论着,似乎发生了什么事?
主仆二人暂不作理会,交接了店主,先打点住好了。
曹麟算着日期,科考应该是三天前,大概是真的误了日子。
这才想起,刚进店时,举子们聚集一起议论,便赶紧过去,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等举子们一说,曹麟心里不由大悦。
原来,三天前,按科举之期,举子们正在考场外等待,准备进入考场之时,不知何故,那考场里竟然起了大火,火起之时,又逢大风,那火就呼呼烧个不停。
担任守卫考场之职的兵丁衙役们就赶紧拿水救火,哪救的下,只见那火借风势、风借火势,只烧的个天昏地暗,飞沙走石,只半天光景,那考场已荡然无存了,所万幸之事,无一人伤亡。
既然考场烧了,考试自然也就暂时停了,唯有延期,只待另起了考场,再作计议。
所有考生,只得各自回店,等候重新开考的消息告示。
刚刚举子们议论的正是此事,大概意思是说,今天会有重新开考告示贴出,大家留意查看。
曹麟了解完毕,不由得从内心叹道:“真是天助我也!”
忽想起小城之中相面先生的话,不由得又感慨了一番,真是世事无常。
曹麟正心中暗暗思忖之间,只听状元坊外面,一阵一阵铜锣声起,喧哗声一片。
大家都顺铜锣声出来,只见重新开考告示,显赫的张贴在状元坊外面的影壁之上,上书明日在新考场开考。
曹麟赶紧携随身小仆,去考场办理了参考事宜,只待明天一显身手,好成全个金榜题名,光宗耀祖!
一夜不长,不觉已至开考之日。
曹麟早早起来,洗漱进食完毕,那随身小仆,也已早早收拾准备好笔墨纸砚、米饭香药等一切开考所用之物,早早来到考场外等候。
突然一声炮响,只见考官监临官入场,形式甚是严肃。
待考官监临官入府就位,又过片刻功夫,忽得又一声炮响,考生们排队进场,只见考场门口搜检官就位,依次对进场举子搜查,以免出现夹带,重冒等作弊之事。
待考生依次进场完毕,只听又一声炮响,考场大门紧闭,但凡晚者,概莫能入。
少时,又一声炮响,开考。
瞬时,全场鸦雀无声,一片寂静。
三炷香时间一场,如此连考三场。
话不多说,三场文字已毕,曹麟走出考场,见随身小仆迎上去,急切问道:“公子,何如?”
曹麟笑对随身小仆,答曰:“我必然得中也。”
于是,主仆二人欢欢喜喜,一前一后,奔了那状元坊而去。
次日,大家吃饭完毕,都去状元坊对过一座茶坊,坐下讨论考试之事,只见茶间,举子们高谈阔论,曹麟也在其间。
考试完毕,参考各位同年细述同年之谊,不在话下,只提考试官阅卷之事。
考试完毕,举子们的三篇文章都已按各自姓名分类封好,统一至阅卷处阅卷。
考场官们正一一仔细阅读,评论,忽听一考试官惊道:“果真是好文章,可拍案叫绝也!”
说完,竟手舞足蹈,拿起来试卷展示给众同僚观看。
但看时,只见那篇文章:只从书法上讲,运笔中规中矩,笔力刚劲;再从文风来看,行云流水,恣意纵横;后从立意上说,纵览整篇文章,可谓高瞻远瞩,立意深远。
很难想象,这是在考场之中,限制三炷香时间之作。
众考试官看完,无不称赞叫绝。
只那时科考,为防营私舞弊,所做之试卷,皆为秘卷,每个秘卷之上,都有弥封,考试官不得私自拆开来看。
何时拆开试卷弥封,唯有承报皇上后,方可当场拆了去,确认此人为状元,此意乃是皇上钦点。
众考试官齐声说:“今朝第一甲第一名者,乃此卷者!
考试官赶紧整制案卷,实实封好,备录在案,好承报给皇上,以备皇上勘察。
举子们试卷都已查阅完毕,各个卷宗也都制好,只待皇上临朝招唤之日,拆了弥封,出了姓名,按顺序写了皇榜,昭告天下!
不日,皇上御告临朝,要在今日,钦点了第一甲前三名:状元、榜眼、探花,三位文曲星即将出现。
各文武百官,早已做好准备,那考试官,更是不敢怠慢。
到了上朝时分,只见钟鼓司便鼓响钟,钟声幽远,响过之后,宫人慢慢打开宫门。
继而,鞭声响起,清脆入云,鸣鞭之后,早早等候的大臣们开始依次进入殿来,相向站立两边,文官为左、武官为右,垂手而立,庄严肃穆。
忽又鞭响,愈加的清脆,愈加的嘹亮,鞭声过后,只见皇上在太监搀扶之下,后随持掌扇宫女,缓缓登上御座。
顺眼望去,只见这天子,身材伟岸,长有八尺,龙颜倾世如玉,好不威严。
龙纹黄袍,光壁刺眼,真是唯我独尊,国君之威仪!
众文武百官只待皇上坐上龙椅,便齐刷刷的跪拜,山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落了御座,看着朝堂之下众文武百官,目光落在考试官身上,便细语问道:“卿家,今年科考,第一甲前三名可都已拟好?”
那考试官听问,急忙从队列中出来,快步跑到御座之下,跪倒回禀皇上:“回皇上,都均已拟好,先已封装完毕,只待皇上御览。”
皇上听完,就对考试官说:“先从第一甲第一名开始,依次呈将上来,待朕细细览之,一饱眼福,看我朝锦绣文章。”
那考试官听罢,急切打开试卷,赶紧呈上第一甲第一名的考卷,太监顺势接过,递呈给皇上。
只见皇上徐徐打开,放于龙案之上,仔细观览,朝堂之下,文武百官,皆鸦雀无声。
初看时,只见皇上龙颜慢慢露出些许微笑,不时出一两声笑。
再看之时,只见皇上龙颜笑容满面,竟然从龙案之上拿到手中。
朝堂之下的大臣们见此情景,心中不由暗暗思忖:“今朝状元郎就要出来了。”
只见皇上展开考卷的速度逐步变快了,拿在手里,竟然在龙案旁边看边踱步,连连说道:“果是好文章,果是好文章。”
大臣们看去时,只见龙颜大悦。
然皇上依然在御览,大臣们都屏住呼吸。
忽得,只见皇上停住脚步,猛得一拍龙案,对着考卷,高声赞叹道:“此等锦绣文章,绝称得起第一甲第一名,我朝果有人才,朕心甚慰!”
继而,兴高采烈的皇上指着还在御座下跪着的考试官说:“爱卿,汝等替朕挑出如此栋梁之才,朕心甚慰,朕当赏赐,爱卿先平身!待朕再仔细观览一遍,再饱一顿眼福。”
那考试官见皇上如此龙颜大悦,就想趁热打铁,就依着皇上吩咐,正欲退回队列,准备再取第二名试卷给皇上看时,偷眼只见皇上龙颜似有不悦之处,不若刚才兴高采烈之状。
考试官赶紧停下来,众大臣也不敢说话,更不敢问。
稍时,只见皇上慢慢合上试卷,对着考试官微笑着说了一句:“此卷者,确实该当第一甲第一名,果然的锦绣文章,只是内有一个错字。”
那考试官听完,赶紧又跪回来,颤抖着回道:“臣疏漏,不知皇上所指何字之差,微臣之罪,祈望皇上明示。”
只见皇上微笑道:“倒无大碍,只是文章中,有一个字,该当写“惠”字,却写了“慧”字,虽一字之差,并不掩盖此卷深远之立意,依然称得起锦绣文章。”
说完,皇上看着考试官又说:“该卷,当取第一甲第一名,但不知为何出现这点瑕疵?”
考试官听完,栗栗回道:“回禀皇上,此二字,乃通假字,可以如此这般用。”
皇上听完,环顾朝堂下众文武百官,文官们齐声附和道:“确为通假之字,可混用。”
皇上听完,点头微笑道:“既然如此,速速打开弥封,朕要看看这考卷者,是何方人氏,姓甚名谁?”
即时,弥封打开,只见试卷之上,赫然写着:江南曹麟!
皇上看到,就问考试官:“可知这位考生现在何处等待皇榜?”
考试官回禀道:“在状元坊,本次科考者,多聚集于此,等候皇榜。”
皇上合上试卷,略作思考,对着考试官说:“先不要观览其他考卷,先去状元坊,速速将曹麟召来,让朕看上一看!”
那宣事官听完,急切带上圣旨,去状元坊宣曹麟觐见。
这曹麟,此时正在状元坊和一众同年,意气风发,踌躇满志得谈笑风生。
忽听得状元坊外,一阵急急的铜锣之声,铜锣声后,是快马飞奔的声音,那快马上的传命官高喊:“快快闪开,只找曹麟!”
一时间,大街之上,众人急忙躲开,只见那匹快马,瞬间来到状元坊里。
曹麟和那些科考之人,都十分诧异,不知发生了什么?直直的观看。
只见那传命官到了状元坊里面,直喊:“曹麟,曹麟。”
曹麟听完,走到面前,说:“在下就是,敢问何事?”
传命官赶紧大致说了一遍,就马上宣道:“曹麟,跪下听宣!”
那曹麟赶紧跪下,那宣事官宣了圣旨,才知即刻到殿,皇上亲见。
众同年听完,各个道喜,有的竟然称呼为状元郎,一时间,状元坊里,热闹非凡!
不提状元坊,只说曹麟,那曹麟见事急切,不敢耽误,速速收拾妥当,跟着那宣事官,急切切,就奔皇宫而去。
不多时,那曹麟就随宣事官到了大殿之上。
那大殿上,左右文武百官在列,皇上威严的端坐在龙椅之上,那曹麟如何见得过这阵势,只吓得两股栗栗,浑身颤抖,汗流浃背,进殿门只顾附身叩首,口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文武百官一看,果是一表人才,绝代风华人物。
只是初到大殿之上,面色如蜡,当情有可原。
皇上看到,不由微笑,说道:“爱卿不必慌张,朕有话问你,你只管如实禀我即可。”
众百官附和着皇上,大殿之上,瞬间变得轻松起来。
只见皇上安抚完毕,轻声问道:“爱卿何处人氏,姓甚名谁?”
那曹麟在殿门口答道:“微臣曹麟,江南人氏,自幼就苦读诗书,不敢懈怠。恰逢吾皇开科考,我就更加勤勉读书,只求金榜题名,以报效朝廷。今奉圣命,一登宝殿,得见龙颜,此乃曹麟之万幸!”
皇上听完,龙颜大悦,赏赐蓝袍槐简,再行向前,直至御阶之下。
待曹麟稳住身形,皇上就又笑着问道:“爱卿所做题目,立意怎样?所写字体,是哪家体制?全文所论述之事,是不是都曾演绎过一遍?”凡此种种,皇上问了约莫十余个。
曹麟每每叩首,一一回答,无有不精彩之处。
满朝文武听罢,也皆出赞叹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