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司马婉儿传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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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交替,斗转星移,漫长的一夜终于熬过去了。
天刚放亮,杨子瑜就早早起来,仔细的洗漱一遍,胡乱的吃了几口饭,竟等不到姐姐姐夫收拾完毕,就径直往庙会赶去。
姐姐姐夫看着杨子瑜急切的身影,满脸的惊诧,以前怎么喊也不去庙会的杨子瑜,今天是怎么了?
其实,杨子瑜这么早赶去庙会,短时间内是见不到蝶儿的。
只是杨子瑜心中急切,等不得了时间而已。
庙会上因时间尚早,游人香客还是稀少,等太阳慢慢升起高照,街上才开始人稠物穰,逐步热闹起来。
杨子瑜来到前日所在的茶摊,又要了一碗大茶,边喝边等待。
此时的杨子瑜,颇感天气闷热,十分急躁。那一口茶喝下去,只觉滚烫,烫得口中冒烟。
时间总是流淌的,一点一滴的往前挪动着,只是太慢!不知不觉中,已过了正午。
杨子瑜正在庙会上闲逛着,眼睛四处撒望,急切寻人时,突然,天空乌云密布,似有雨来之势,白马寺庙会瞬时有些寂静,人们都抬头看上天空。
风从天边刮来,竟携有丝丝凉意,天气一改上午的闷热,忽有清新之意,令人身感舒适。
杨子瑜不由得抒怀寄情,以求天意载其心愿以成。
即时,鸟儿叽叽喳喳,栖于寺旁树上,或近或远,或上或下,声音之灵性,所及之处,皆沁人心扉,杨子瑜不由得侧身倾听,感觉心旷神怡。
生命之旅,竟如今之情势,岂只有往时之感?
想必,也是常见之为,则因吾辈疏忽,非事至而不能感也。
一股凉风,或因天上之阴云,又或因群鸟鸣叫声,杨子瑜竟从心里感念时岁,怀有其境。
正在这乌云密布,却又有舒展之意的天空下,杨子瑜心中翻动之时,突然从天降下一道惊雷。
雷声滚滚,仿佛要把这天捅破了,撕碎了。
白马寺庙会的人们,无不抱头,寻找旁边的围幔,屋檐,可遮挡之物处躲避。
惊雷过后,却无雨下!人们又纷纷现身,抬头看天。
张杂耍望着这天气,不觉自语道:“今天这老天爷怎么发怒了,如今时局动荡,天下不稳,也不知道又是谁做了伤天害理的事体,惹得老天爷怒气大发?”
站在一旁的刘半仙此时拿着一张破旧的幡子,上面潦草的写着“算命”两个字。
惊雷过后,他抬起左手,装模作样的轻轻的掐指默算起来。
少倾,只见他眉头一皱,深叹道:“天降悍雷,必生妖孽啊,欺人不可欺天啊。”
张杂耍听罢,竟突然有些担忧的问道:“刘老头啊,我走南闯北多年,也算是有见识的人,只是今天这雷,未曾见过,听过。今天的雷听的我胆战心惊,但是,真如你算的那么严重吗?会不会是你一时糊涂,算错了啊?”
刘半仙连连说:“听见今天这雷了吗?听见今天这雷了吗?这就是老天爷的怒气啊。俗话说:天作孽犹可活,人作孽不可活啊!此次定是人祸不是天灾。老张啊,回去了好好吃斋念佛,多行善事去吧!”
说完,刘半仙便拿起幡子,打个喏,转身到别处去了。
张杂耍见刘半仙离开,他望着刘半仙的背影,吐了一口唾沫,狠狠地说:“老子信你个鬼,平时多做善事就好了。”
念声阿弥陀佛,又开始大声吆喝,揽着众人,杂耍起来了。
杨子瑜也是惊讶于这悍雷,见也没有雨下,杨子瑜和他人不一样,心中竟是舒适之感。
又因急切等待司马婉儿,并无离开之意。
惊雷过后,天空的乌云却开始随风慢慢飘散,这时天空中,竟然出现了一轮月亮,白马寺庙会顿时变成了银色的世界。
月光撒在树枝上,每棵大树就像披上了银色的缎带一样,那些围幔,在月光的照射下,就宛如真的缎带,完全不似了围幔,看上去十分精美。
那月亮洒下的柔和月光,让逛庙会的人们竟然一时模糊了,不由得产生了许多美妙的遐想。
月亮就把把那清凉的光辉,轻轻的,柔柔的融入了人们的眼睛里,让每个沐浴在月光的人们都充满了希望。
白天的月亮与夜晚的月亮一样,都无私的带着光彩,恩惠得照到每个阴暗处,也平静的照到每一个角落里。
这一刻,杨子瑜似乎做了一个白日梦。
不,不是白日梦。
杨子瑜想,他是月下寻梦的人。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窗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
如此多多优美诗词,竟然一时到达杨子瑜的心头。
杨子瑜心中不由得诵读。
这里诗词里,充满了深厚的诗情画意,儿女情长,愁乡思乡,真可谓诗美,境美,情美,意美!
一时间,真的让杨子瑜仿佛置身于宁谧的夜晚,在倾听一轮明月的歌声,歌唱心中正在期待的相见。
杨子瑜正沉浸其中,忽随风飘来一阵清香,转头一看,只见一队车马,缓缓而来,随车美女如云。
霎时,眼光所及之处,如同胡同里的琵琶声,如同雨滴落玉盘,那远处踏地的马蹄声娓娓而来。
这一切都就像是提前预谋好了节拍一样,杨子瑜丝毫听不出任何破绽。
就这样近了,更近了,不觉就到了眼前。
眼睛里的那辆马车在移动着,一寸,一寸,不断延伸。
马车四周,事先已经装裹了各色美艳的丝绸,极尽奢华的窗户被一帘淡黄色的丝纱紧紧遮挡着。
一时间,竟然使人使尽浑身的力气,也只看到这般华丽丽不断行走的车,去无法觉察车中的那位娇客。
但此时外面的人,却又把思绪放飞,眼睛里仿佛能看到那华丽丽车里面的媚娘,车里面的媚娘在对人挥着手,偷偷的微笑着。
荒野中突然长出一朵花!
沙漠里突然有了绿洲!
枯树上突然发出一片繁华!
杨子瑜不由吟诵出一句:“春草初生驰上苑,秋风欲动戏长杨。”
从华丽丽的马车中和四周飘出的香气像轻云般蒙住了杨子瑜的眼睛。
杨子瑜一时试图把那片轻云抹去,但是不能,那手根本不听使唤了。
那阵熏风穆然将精美的帘子不经意间掀起,露出一角的思绪遐想。
杨子瑜偷眼一看,但见那掀起的一角中,一抹雪白若隐若现。
车后众多仕女中,有一穿着紫色衣服的女子,行走中散发出一股江南的灵气,透出一团国都之人特有的庄重。
杨子瑜定睛一看,正是嫂嫂司马婉儿。
司马婉儿,江南人氏,出身江南名门望族。
谈到江南的名门望族,自然不能把司马落掉。
司马家族是彼时江南人所熟悉的文传世家。作为江南名门望族,司马家族以藏书,文学,地学闻名。
司马家族实力非常雄厚,在江南可以说是富可敌国,拥有足够多的银两或建造豪宅,或让后代子孙封妻荫子。
如果定要往其祖上追溯,最早可到战国的秦,甚至于更远,大都算丰功伟绩之人。
其后也不断出现一些著名人物,或文官,或武将,都曾建功立业,光耀门庭。
即便是司马婉儿现在的司马家族住宅,在江南也算是绝好的府邸。
无论达官贵人,还是平民百姓,从司马家族府邸前经过,无不感受其豪华,规整。
尤其是门楣两边的对联,更显武能安邦,文能定国。
但过者,皆惊叹其家族之富足,皆惊叹其家族乃文传之家。
司马婉儿就是这样家族出身的女子,既美丽又有质地。
后长大成人,嫁给了杨子瑜的姑家表哥—黄一梦,因此,杨子瑜便叫司马婉儿嫂嫂。
跟随车队前行的司马婉儿,于人群中忽地看到杨子瑜,那时,杨子瑜也正在看着司马婉儿,四目相对,然此时此境,不敢公然打招呼。
杨子瑜只有紧紧跟随车队前行,唯恐再也不见了司马婉儿。
至傍晚时分,杨子瑜随着车队来到宛城的泰昌楼下,车队中的人及其随从,都到里面去了。
宛城泰昌楼,是当时宛城著名的八大楼之一的老字号,排在第四位,自宛城日逐繁华起来,泰昌楼就有了。
伴随着宛城的风华,泰昌楼里饭菜风味也时时得到各地官府老爷和富家哥儿的赞叹。
随后一些时候,不时增添一些别具一格的菜,一时间,泰昌楼誉满宛城。
因为一直都想子孙后代代代能以此为业,持家,就起名泰昌楼,意思是饭庄稳定和合,生意兴隆,长盛不衰。
车中娇客携众仕女上二楼雅致房间,楼下留下一众随车人。
顿时,泰昌楼里热闹非凡。
杨子瑜见司马婉儿随着那娇客上了二楼,他也至楼下,要了一个清静桌坐下,唤店小二过来,准备点一些酒菜,等待时机。
店小二来到杨子瑜面前,仔细的看了一眼,纳头便拜。
杨子瑜十分诧异,扶起店小二,仔细看看,原来正是江南福昌楼里的店小二。
在江南时,杨子瑜常带朋友前往吃饭饮酒,曾经周济过店小二。
故今天在宛城相见,店小二纳头便拜。
店小二原名陈远诚,今日见到帮助过自己的人,心中十分欢喜。
杨子瑜就喊陈远诚一起就坐,陈远诚自是不敢。
杨子瑜说:他乡遇故知,本是高兴之事,但坐无妨。
杨子瑜拿出钱来,安排了一桌好菜。
陈远诚盛情难却,就陪杨子瑜坐了下来。
杨子瑜问道:“远诚在江南福昌楼干的挺好,怎么到了宛城泰昌楼?”
陈远诚说:“在江南时,因老母身体欠安,病重期间,得先生周济,得渡难关。后因母亲病重身亡,官府只管自己荣华富贵,不管百姓死活,江南民乱四起,官府打压不断,生活局面十分动荡,无法安稳度日,就埋了母亲,哭了一顿,远离了伤心地,来到了这北方的宛城。因在故土江南之时,也曾在饭庄从事,到宛城后,这泰昌楼正用人手,便入了这泰昌楼做了店小二。今日机缘凑巧,碰见恩人,心中十分喜欢!”
杨子瑜正和陈远诚说话叙旧,忽听到楼上有乐声响起,杨子瑜便询问道:“楼上谁在饮酒听乐?”
陈远诚说:“刚才过来的贵人,上楼吃饭饮酒的是曹太尉的二姨太,平时常来这泰昌楼消遣。二姨太姓韩,十分体贴照顾人,为人极好。来泰昌楼吃饭饮酒时,时常打赏饭庄里的人。对待身边的仕女也十分的疼爱,视同姐妹一般。我曾经上楼递送过几次酒饭,也得过韩姨太的一些赏钱。”
杨子瑜说:“跟随韩姨太上楼的仕女中,有一个穿紫色衣服的女子,是我江南时的嫂嫂。因我不知道韩姨太的内情,不便上楼打扰,你能不能帮我上楼传话,让嫂嫂下楼相见?”
陈远诚问:“恩人认得嫂嫂确切吗?”
杨子瑜说:“确切。”
陈远诚说:“好,那我上楼去传话,恩人还有什么交代的吗?”
杨子瑜略加思索,说:“嫂嫂司马婉儿,嫁给我表兄黄一梦,你可称为黄夫人。就说杨子瑜在楼外等待,只与嫂嫂见面,询问我表哥黄一梦的一些事情。”
陈远诚点头答应,上楼去了。
杨子瑜在楼下,端起酒杯,深深地喝了一口,等待陈远诚传话下楼。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只见陈远诚缓缓下楼,见杨子瑜看到他时,把一个手指头放在嘴巴上,意思是先不要说话。
到了杨子瑜面前坐下,对杨子瑜说:“已见到黄夫人,我给黄夫人说杨子瑜就在楼下,待会儿楼外相见,只问他表哥黄一梦的事。黄夫人听后,便泪流满面,让我传话给你,让你不要着急,待会儿寻找时机下楼,与你相见。”
杨子瑜十分感激,知道司马婉儿不便,便付了陈远诚一些钱财,以表谢意。
随后,杨子瑜走出泰昌楼,在门外站立,时时悬望,只等司马婉儿出来说话。
大约一个时辰,曹太尉的二姨太,走出来正阳楼,重新上车,各随从也都跟随。
杨子瑜等着车队走过,后面的仕女出来了,只见紫衣的司马婉儿出现了。
司马婉儿眼睛红红的,脖子上缠着一方黄色的罗帕。
杨子瑜急急的迎上去,同兰蝶儿躬身施礼。
司马婉儿看着杨子瑜,又流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