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8章 灯下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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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张九郎让田七送来了几道拿手菜，当然这些菜都会经过陈吉祥试吃。
“这是我们刚才在泡澡的时候吃过的溏心蛋吧？你也多吃点！”赵恒拿着一枚鸡子递给李才人。
“我已经吃过了，刚才阿弟让几个女使给我在屋里泡了澡，也准备了溏心蛋，我吃了四五个。”李才人说着，脸颊就红了，煞是好看。
赵恒恨恨的盯着卢瑟，合着我们一人一个鸡子，你倒是会拍你阿姐马屁！
“这是田七亲自打来的野味，野鸡可比圈养得鸡肉好吃多了，不用过多的调味，直接隔水蒸出来，鲜香嫩俱全！”卢瑟介绍的时候，赵恒都在吞口水了，刚才那道腊肉当真是惊艳到他了，夹起一根鸡腿想了想还是递到了李才人的碗里，然后夹起一根翅膀啃了起来，“别吃太多，后面还有好几道硬菜！”
硬菜？赵恒很想说，朕牙口不好，多硬的菜？
“你们两个人小心抬进去，田七，你注意着那些石炭，别给弄湿了！”张九郎拍着双手，看着几个人背影，希望官家可以满意。
田七走在前面，赵恒和李才人看过来，他显得有些紧张，被当今官家这么盯着，有几个能不紧张的？
将炭炉放置在中央，将罩子罩上，罩子是特制的，中空的，上面放锅，两名膀大腰圆的佣兵小心翼翼将铜锅放置在罩子上面，还试了下是否平稳，这才告退出去。
“这就是你说的硬菜？”赵恒看着那冒着气泡的铜锅，“里面这是鱼片？这黄色的菜，好酸！这是什么？”
“酸菜鱼火锅，阿姐，你要多吃点，这个对女人好。”卢瑟将一个纱布包从铜锅里挑出来，“这里面是师傅给你配的草药，多吃点不会上火，将里面的鱼片菜都捞完，就放这些切好的羊肉片猪肉片，村里耕牛不能随意捕杀，等到回京，让你们尝尝西夏牛肉火锅的滋味！”
“你怎么会懂得那么多？”赵恒剜了一眼卢瑟，“你不会是夺舍的吧？”
赵恒修道，自然知道这些东西，要不然卢瑟一定会以为这个皇帝也是穿越过来的。
“啥夺舍？我要夺舍也去夺舍权贵之家啊，一出生就含着金钥匙，不会受人欺负，你当好玩的，我六岁的时候差点就摔死了，要不是我大哥哥和母亲照拂，估计坟头草都一人高了！”卢瑟不满双手抱胸道，李才人在场，他是直接怼过去的，反正阿姐会给他打掩护，不怕赵恒真的要了他的小命。
“嘁，说的像真的一样。”赵恒哼笑一声，不过皇城司早就去过泉州，这些事都查的一清二楚的。
“嗳，谁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卢瑟不满，都着嘴道，“阿姐你多吃点，这个羊肉片在汤里涮一下，沾那个酱，特棒！”
两个人战斗力就是强大，一锅酸菜鱼最后就剩下几片酸菜了，李才人开始往铜锅里加入羊肉片，不过刚刚放下去，一个翻滚就被赵恒夹进了碗里。
这是夫妻间的乐趣，卢瑟也不会干涉太多。
田七又过来上菜了，这次是猪下水，当一盘盘清洗干净的猪大肠、猪肚、猪肾和猪肝端上桌，李才人吓得躲在赵恒身后，她出生在浙江钱塘县，何曾见过下水可以吃的？
“可惜弄不到牛百叶和毛肚，那个东西好吃，对了，问问你师傅，鸭肠吸了没有，还有黄喉！”卢瑟拿着公快给李才人烫菜，一边夹到她的碗碟你，“阿姐，这是弟弟特地为你配制的酱料，不辣微麻，酸中带甜，适合江浙口味。”
“朕的呢？”赵恒用手指敲击着桌面，“朕也吃不了麻辣。”
“还矫情上了，刚才一个劲塞嘴里的不知道是谁？”卢瑟撇了撇嘴，将查理端来的酱壶接过来，勺了一勺在新的碗碟里，“这可是花了不少精力凑得，只此一份。”
“啪！”张婵一巴掌拍在卢瑟的脑袋上，“怎么和官家说话的？”
赵恒摆了摆手，将身边挥退，“好好吃个饭，弄得那么剑拔弩张的作甚，你刚才说朕矫情？”
“啊！您不矫情吗？张叔敲打我，我也这么说，您身边就是迎合您的人太多了，没人敢跟您说实话，可我是小孩子啊！”卢瑟不紧不慢，揉着头哼道，“小孩子都看得明白的事情，这些大人真无趣，就喜欢端着，装着，一天天的不累吗？是不是阿姐？”
“唔，说的是。”李才人胆气也大了起来，应和了一句。
“好，记住你今天这句话，以后你要是敢对朕说一句迎合的话，朕新账老账一起算！”赵恒夹起蘸满酱料的猪大肠塞进嘴里细嚼慢咽起来。
“还愣着干什么？快点谢恩啊！”李才人提醒道，“这是官家特赦的直谏身份！”
赵恒微愣，看向李才人，刚才血气上涌，被李才人这么一提醒，他有些后悔了，但是话都说出去，如同圣旨，硬是厚着脸皮不承认也晚了。
“那草民就多谢官家赏赐了！”卢瑟顺势跪下谢恩。
一顿火锅吃得几人满身大汗，赵恒对比刚才在温泉里泡澡时的那种感觉，和此刻的感觉，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感悟。舔舐着双唇麻木感，摸了摸渐渐隆起的小腹，理智告戒他不能再吃了。旁边的李才人战斗力强大，尝过下水的美味后，欲罢不能，张九郎都来不及清洗和切配，最后上来一盘猪脑，两人都有点害怕，都不敢碰。
“这玩意儿不错，华夏有句老话叫做吃啥补啥，吃脑补脑的。”卢瑟将两个猪脑拨动进铜锅里，然后用笊篱捞出来，“你们真不吃？回去可未必吃得到这种好东西。至少御厨是打死不会给你们弄的。”
赵恒最后还是忍不住诱惑，夹了一点塞进嘴里，伴着酱料，也没什么，最后两个猪脑都被他解决了。
打了个满意的饱嗝，盯着卢瑟看了许久，“你真不考虑加入御膳房？”
“肯定不去啊，我放着一分钟几百贯上下的生意不做，去那烟熏火燎的地方凑干嘛？”卢瑟直接拒绝道，“几百贯对您来说是不多，可是对我们这些升斗小民来说，可是要养活那么大一家子的吃喝拉撒的，张叔，西夏商人的马匹交易应该是这几天了吧？您看，我还要给您偷偷养马，还得找合适的养马地，到时候我们每年整它几万匹战马，辽狗还敢跟我们呲牙？这次刺杀，神臂弩的厉害您也是确认过的，别说是山贼，就算真的遇到辽人骑兵，我们也不用怕。”
“瞧把你牛的！”赵恒嘴上不依不饶，心里却是感激的，只是哥傲娇，就是不表露出来，急死你！
“启禀官家，皇城司密报，夏州买马已经交付，对方没有派人跟随，那些眼线已经被秘密清理。”张婵取出一张密信交给赵恒，后者点了点头，看向卢瑟的眼神柔和了不少，“第一批是五十匹战马，你的那个佣兵头目很不错，故意转移话题问了丝绸之路的捷径，倒是让对方更加深信他们的身份，还会继续下一次交易。很好！”
查理站在一旁，听到哥哥亨利出彩了，也是替他高兴。
“接下来，他们会在太原府入黄河，这一路上只要没遇到辽人的斥候就算初步胜利了。”卢瑟脸上依旧冷静分析道，“进入入海口就是一马平川的开阔海域，到达马尼拉港后，就会折返，途径福州和泉州的造船厂，分批将那些阿拉伯工匠送往广州、杭州、福州和明州的官办造船厂，至于泉州，有苏耆在那里，还是不要打草惊蛇的好。”
赵恒不解的看向张婵，这跟泉州知府苏耆又有什么关系？
“禀告官家，卢察当年受袭，和之后苏耆出面强买卢家书局，都跟京城那家似乎有点联系。”张婵解释道。
“益之，朕确实亏欠他了。”赵恒微抬眼皮，“证据呢？没有证据，朕决不相信，益之会做出这种不理智的事情！不信！”
“噗！”卢瑟没忍住，喷了出来。
“你笑什么？”赵恒不满道。
“您是觉得这次刺杀幕后主谋是濮王赵允让家？”卢瑟笑着反问道。
“难道你不这么认为？朕还以为你和他们有一样的想法。”赵恒饶有兴致托腮看向卢瑟，那意思大致是，开始你的表演！
“正所谓灯下黑，遇到这种事情，大家的反应都是一样，都以为是濮王赵允让不满您，要通过这种釜底抽薪的方式来篡位，可是赵元份是什么人，您应该最清楚，您之所以将赵允让请进宫教养必然是清楚他们一家的人品才最终决定的。”卢瑟分析的时候，李才人避险，带着女使离开了。
“张婵，你怎么看？”赵恒点了张婵，意思是，这种事情，一个娃子都看得明白，你们皇城司那么多大人都在干什么？千篇一律的东西拿来湖弄朕吗？
“官家，臣有罪！”张婵跪了，那些密谍都纷纷跪下。
“那你觉得哪个人最有可能？”赵恒再次看向卢瑟。
“这个现在不好说，如果先把几个不可能的去掉，在可疑的几家人里布控，或者能查出点蛛丝马迹来。”卢瑟继续分析着。
卢瑟这番话说出口，自己心里也没底，他很想说要留意赵允弼这个阴货，但是人家现在才7岁，跟自己一般大，他爹赵元偓也没几年好活了，这事情是不是他主导的也没有确切证据，刘娥和杨妃有没有牵扯其中，现在也不明朗，至于辽人，这完全是扯澹。
忽然，一个念头闪过。兆度送的那个功能，可能可以利用一下。
偷偷摸出那枚玉佩在掌心，左手摸向师傅前厅的小茶几上的青铜果盘上。
“系统扫描到唐末青铜器弦纹果盘一个，估价两千积分，需要兑换吗？”
兑换，师傅对不起了，以后再给你弄个新果盘！
果盘瞬间消失不见，那些水果没有支撑，纷纷滚落在地，倒是引起一阵慌乱。
“让你分析问题，你摸什么鱼？”赵恒冷哼道，“是不是自己也不能自圆其说了啊？”
“可能是有点饿了，所以大脑供血不足，想不到办法。”卢瑟岔开话题，径直离开前厅，前往后厨。
“嘁，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耍起赖来得心应手的。”赵恒笑笑，叫张婵几人起来，自己则出门散步消食。
兆度兆度
“还在呢！”
晚上配合演出戏咋样？
“本系统没有这项业务。”
要多少积分，开个价。
“这样啊，那么，五百积分一口价，你把要求编写好，本系统给你安排，保您满意。”
狗系统！
行，成交了！
“首次使用全息投影技术，一口价500积分，没有持续费用增值，见好就收吧！”
于是，卢瑟编辑了一系列信息，怎么出现，怎么说话，怎么消失，都考虑清楚了。
回到前厅，听佣兵说赵恒带着皇城司的人出去遛弯了，心道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连忙追了出去，沿途问了几个路过的村民，才知道赵恒几人又去了温泉区域。
师傅应该还在那里，没准还泡着呢！
跑步过去，前面看到火把和说话声，果然是师傅和赵恒在聊天。
“陈老，您居然泡了一天！”赵恒的语气显得很恭敬，“不知道是不是在下眼花，好像精神更好了。”
“启禀官家，草民一直有泡澡的习惯，之前是为了追寻文曲星武曲星交汇处，才离开了那么久，一直觉得身体精神不舒服，现在好了，那种心慌和不自在都没有了。”陈俊脸上的老年斑都澹化了不少，这确实让赵恒颇为惊讶。
“师傅，您好了！”卢瑟上前施礼道，“徒儿已经命人为师父准备好了餐食，请师傅回去用餐吧！”
“有心了。”陈俊怜爱的摸了摸卢瑟的脑袋，这种摸头杀对卢瑟这种天生缺爱的孩子很受用的。
陈俊告退了，赵恒站在温泉外围，静静的感受着自然的气息，听着涓涓泉水的声音，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机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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