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4章 活字印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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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斌是昨夜得到的鸽信，一早就告假回来，一路心急如焚，不但卢卓这个跟随自己多年的管家牵涉其中，自己两个儿子也被府衙抓了起来。一边怒其不争，一边又担心小儿子的伤势会不会恶化。
“家门不幸，当真是家门不幸！”卢斌挥鞭子的手都快抬不起来了，一路急行军，依旧在过了戌时才回到家中。
两个庶子的小娘听说相公回来了，连忙哭哭唧唧的缠了上去，大娘子也坐在前厅等候多时，上首赫然是族叔卢察，右侧卢琴和卢瑟都坐在一边。
“老爷，你可要想办法救救越儿啊！”
“老爷，锐儿可是您的亲骨肉啊！”
“三叔，您老可好？”风尘仆仆的卢斌见到卢察的时候，还是有些发憷，一恭到底道。
“老夫可是差点一命呜呼了，你生的两个好儿子！”这话一语双关，又像是在赞赏卢琴卢瑟两兄弟，又像是拐弯抹角的挖苦卢斌，卢越和卢锐做的欺师灭祖的恶事整个泉州府人尽皆知了。
“你们都退下！”这话是对那两名侍妾说的，两人只能先行退去，一步三回头，希望卢斌可以改变主意留下她们。
“瑟儿，爹爹听说你为了救你三叔公中箭了？已经没事了？”卢斌先行来到小儿子跟前关心了几句。
“都亏了陈老妙手回春，还有陈大人鼎力相助，再就是三叔公洪福齐天，然后就是爹爹冥冥中的佑护，还有就是小娘留给我的玉佩救了我一命。”就是一通彩虹屁，跟吐痰一样简单，让人找不出任何毛病，“哦，忘记说了，还有母亲的悉心照顾，大哥哥的勇气也是分不开的，大哥哥还为了救小弟杀了个贼人，砍了他的脑袋，好厉害的！”
大儿子杀人了？砍了脑袋？出息了！卢斌愣愣的看向卢琴，一只手用力的拍打着他的肩膀。
“夫人，辛苦了，家里出了这档子事，我都有点愧对卢家列祖列宗了！”卢斌这话说得诚恳，“那两个孽畜和卢卓此刻在哪里？”
“之前陈大人带着府衙的衙役将他们暂时收押了。”大娘子摇了摇头道，“他们的小娘天天来我那里闹，现在官人你回来了，我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两个孩子都教成那样了，还有脸来闹？”卢斌气不打一处来，自己常年不在家，回家也是有事没事吹点床头风，“一切交给官府，是流放是砍头，我都不管了！”
“陈大人说，对两位哥哥和卢卓都用了刑了，让他们指认出背后指使者，三人都闭口不言。”卢瑟开口道，“现在还是得要爹爹出马，好言相劝，不要越走越远才是。”
卢斌看着七岁的小儿子发呆，这还是自己印象里那个胆小怕事的小儿子吗？刚才那番话有理有据，就算是十三四岁的少年恐怕都不如他，况且还能飞扑救了自己族叔，一般小孩子能做到？
“瑟儿自从去年从山上摔下来摔坏了脑袋，人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也不再胆小怕事了，最近一段时间，拉着他大哥哥打理起了店铺，生意做的有声有色的。”大娘子及时补刀，“三叔还说要带着他们俩去汴京呢！我觉得这是好事，但是我一个妇道人家不好做主，官人既然回来了，你看看...？”
“哦呵呵，三叔既然有这想法，斌自然不会拒绝，就是有些打扰三叔了。”卢斌等这种天上掉馅饼的机会多少年了，好不容易盼到家里交给他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自己又不能亲自实施，没成想自己两个儿子那么出色，不但完成了交付的任务，现在三叔还主动要把他们带去汴京深造，“只要他们俩没有问题，就麻烦三叔了！”
“汴京就只有你三婶一个人，有两个小家伙去陪陪她，高兴还来不及呢！”卢察的脸色才好了不少，他之所为等在这里，也是有这个意思，到底卢斌是一家之主，这种事情还是要告知他一声的。
“夜深了，母亲也好久没见到爹爹了，儿子先行告辞了！”卢琴起身，拉着卢瑟就走，卢察也识趣的出了前厅。
夫妻两人回到大娘子的院子，大娘子让丫鬟给卢斌更衣，送了点热水泡脚。
“官人当真打算将两个孩子送去汴京？”大娘子伏着身子帮他洗脚道，“琴儿也就罢了，来年就要去乡试了，可是瑟儿还那么小。”
“夫人，斌对不起你，将你娶进家，三天两头不在家中，好不容易怀了还小产流了。”卢斌握着大娘子的手，将她揽在怀里，“我知道你一直都想有个自己的孩子，今晚让为夫好好努力一下，让你得偿所愿！”
烛火被吹灭，小翠等人轻轻关上房门，守在隔壁。
第二天一早，枝条上小鸟飞来飞去，清脆的叫声传来，床榻上两人懒洋洋的相拥在一起，从来没有那般的舒适，温暖着大娘子的心。
“大娘子，老爷，七少爷准备了早饭！”门外传来小翠的声音。
就连小翠也已经习惯了没有老爷的日子，一张口就是大娘子，随后才是老爷。
“唔哼，小七还会做早饭？”卢斌伸了个懒腰，右手臂昨晚被大娘子压在身下，早就发麻了。
“你这个儿子就没他不会的，这段时间，可是享了口福了！”大娘子起身穿戴，然后转身给卢斌更衣，“现在他们弄得小吃铺每天的流水都有好几百两银子了。不光是那些山西商人们来光顾，就连那些阿拉伯商人也时常来打个牙祭。听说还要搞一个什么凉粉争霸赛。”
“凉粉争霸赛是小七弄得？我怎么听说是你们王家牵头的？”卢斌穿好靴子起身道，“我在福州府都听说了，一路过来遇到好多来参赛的官宦马车，这小子有出息了！是老子的种！”
“行了，去吃饭吧，昨晚....还没折腾够？”大娘子递了个白眼过去，推开那只不规矩的爪子，脸上透着成熟的妩媚。
闻了闻爪子上的余香，卢斌嘿嘿傻笑着推开门，朝着餐厅走去。
餐桌上早就摆放着琳琅满目的点心、稀粥和汤饼都有，指了指小菜问道，“这是什么菜？”
“回禀老爷，这是七少爷最新研制的荷包蛋，可好吃了！”小翠回道。
用竹快夹了一个荷包蛋放进嘴里咬了一口，蛋黄液淌了下来，“唔，好吃，好吃！”
吃了一整碗汤饼三个荷包蛋的时候，卢察来了，也是跟着荷包蛋较劲，要不说都是一个祖宗出来的，总是有像的地方。
卢琴来的时候带来了墨迹未干的三字经和注解样本，递给卢察和卢斌过目。
卢察面前的荷包蛋汤饼顿时都不香了，捧着手里的三字经和注解手稿爱不释手的翻看着。
“琴儿，这是你创作的？”卢斌翻看了几页，也是惊讶不已。
“好在你家大郎有所成就，光是此本三字经，就能媲美百家姓千字文了。”卢察对三字经的推崇之深，卢斌也是感触很深。
言下之意，虽然你卢斌没什么大本事，生了两个儿子作奸犯科，好在你还有两个了不起的儿子，没让你晚节不保。
“三叔，这本三字经三叔给写个序吧？”大娘子提议道，“我已经知会家兄，由我们王家出资印刷，先供应泉州附近的私塾。”
“此作增无可增，减无可减，可谓佳作，无须多此一举，反而不美。”卢察将手稿递给大娘子，“自此直接拿去凋版就可。”
“母亲，能不能让我和大哥哥也见识下王家印刷的技术？”卢瑟忽然想起能不能改进凋版印刷的速度，相传那毕升应该还健在。
“去吧，好生学习！”卢斌并未阻拦，就好像三叔卢察所言那般，泉州卢家要想兴旺，可能真的只能靠剩下的这两个儿子了。
三字经啊，可以媲美百家姓千字文那种流芳万世的启蒙读物啊！我儿子创作的啊！美滋滋。
“老爷，外面来了两位差人，好像是陈大人让您去府衙一趟！”进来个家丁，向卢斌禀告道。
卢斌早就从卢察和大娘子言语中知道这位陈彭年陈大人对卢家的照拂，这次要不是陈大人，卢察这条命估计就要交代了，也挖不出家里隐藏的三条毒蛇来。
“三叔，夫人，我去去就来。”卢斌唤来家丁道，“去，把其他两位夫人的院子围起来，没我的命令只准进不准出！”
卢瑟已经跟着来接书稿的二管家前往位于酒楼后面一排的王家书局，书局前面是贩卖书籍的档口，后面才是凋版印刷的作坊。
有些师傅正在对照着稿件进行凋版。
二管家将卢琴的手稿交给一位老师傅的时候，那老师傅皱了皱眉头，这么多字，恐怕需要三四个月，三四个月都未必能完成，你看看这边，还有好多事情排着队呢！
“老师傅听说过毕升这个人的活字印刷术吗？”卢瑟忽然抬头问道，“我们这本书主要是面向启蒙的孩童，不需要字迹多华丽，只要能看得懂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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