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进京庆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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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尔不知道云萝是怎样说服西玉的，总之第二日一早，云萝就开始接手了伺候思尔的活计，还别说，云萝被阿璃挑中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这才是第一日，就像是在思尔身边呆了很多年一样，许是从夏府出来的，云萝比之小江府的侍女要显得更活泼些，完全没有什么尴尬拘束的感觉，嘴里总是絮絮叨叨的，也没有让人觉得很烦，平常觉得梳发髻时很无聊，可是听着云萝絮叨，感觉没一会，就梳完了繁杂的发髻。
“小姐，这江洲的府院里面，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建这么多的回廊的呢。”
云萝跟着思尔出了温酒居，昨日天色已晚她没注意，现在一看，这小江府可真是与夏府很不一样。
“嗯，因为江洲多雨，你家小姐我最讨厌衣裙沾了雨。”
思尔提了提裙袂有些小调皮地说道。
“这法子可真好，以后奴婢也能沾光了。”
思尔身后还站着府上其他的侍女，本就对这突然冒出来的侍女不满，现在看她这么谄媚的样子，脸上面色都不太好看，之前大小姐在给二小姐找贴身婢女时她们还在互相竞争，现在都是共同对抗“外敌”了，从早上到现在可没少给云萝使绊子。
“大小姐。”
才走出温酒居就看到了阿璃从外院进来，众人对阿璃福了福身子行礼，对这个大小姐，大家现在是愈发不敢有一丝轻看了。
“嗯，你们先下去吧。”
阿璃对着思尔身后的那群侍女说道。
“阿姐怎么从外面回来？”
思尔看到阿璃又亲昵地凑了上去。
“去府学请了假，顺便帮你把学给退了。”
“啊？那我以后不去了吗？”
思尔虽然也没觉得府学有什么好玩的，但是这才去了几天就退学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嗯，不去了，金宝珠、宋南知、未昭还有方晋宇都不去了，以后就在郡君府学堂听课。”
“那阿姐你呢？”
以前本是阿姐管理仲秋堂，如今要分一半的精力去郡君府，府学还不闹翻了天？
“尔尔，我替你，暂管郡君府学堂半年，我和夏院长轮流代管仲秋堂，之后，我希望由你和你的府臣来接管学堂。”
阿璃拂开了思尔的手，与思尔相对而立。
“阿姐，我......”
思尔震惊地看着阿璃，由自己管理，可是，自己几乎没有进过学堂。
“尔尔，你知道的，你虽不曾在世人面前展露，可你的学识，不在阿姐之下，你要让大家看到你的光芒，让她们心服口服，在这之前，你要学会独立，沈家的每一个人都在学着独立。”
“阿姐，尔尔知道了，尔尔会努力的。”
思尔眼里充满了不安和迷茫，没有阿姐，她要怎么办，可是，阿姐说的对，沈家的每一个人都在学着独立，大哥用一己之力对抗帝都的纷扰，清墨被大哥带在身边教导，阿姐若不是要照顾自己，早就是朝中一员了。
“去郡君府吧，这才刚开始呢。”
阿璃点了点头转身率先往大门口走去，尔尔的人生，才刚开始呢。
思尔仰着头、端着手跟在阿璃身后。
云萝紧跟在思尔身后，抬头望了望这对奇怪的姐妹，说是姐妹，大小姐更像是二小姐的老师和长辈，明明只差了两年。
因为有了宋南知一同比试的提议，郡君府的比试两天之内就结束了，第三次算是众人正式入府的一个仪式罢了，仪式由西玉主持着走完了流程，思尔最后到场了一下。
郡君府的门槛不低，应试几千人，最后留下了八十八位学子，八十八位的空余是由思尔定下的，意寓着八十八位星宿，从此，这些星宿，将在郡君府展露光芒。
要是有多出来的，那就择优留下。
这些学子中，男学子住在二进的院子，女学子住在三进院落，每两位学子一个房舍，配有一名侍女或小厮，当然，也可以不住郡君府。
每日辰时所有学子在外院一同由夏博易或是阿璃授课，午后再跟着自己的夫子学艺，思尔庆幸好在自己不住在郡君府，不然可真是太热闹了些。
这八十八位学子大多出生寒门，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待遇，为了能一直过上这样的好日子，也不能让后来者把自己挤出去。
“郡主，我可是一个徒弟都没有呢。”
金宝珠有些丧气，两天比试，她一个徒弟都没收到，即使是有来应试的，也不过平平，也不能入了金宝珠的眼。
“那有什么，你就跟学子们一同早起听课，午后想学什么就学点什么，闲暇时间就画画花样子，也不急于一时。”
思尔并不在意，在场的有很多阿姐挖掘来的人才没有徒弟的，思尔也不介意，他们这些夫子还是享有郡君府夫子的所有权利，他们本身就是贤才的存在。
“害，也是，操的什么心呢。”
金宝珠这人向来豁达，没多久就自己想通了，开开心心地享受起了这场浩大的午宴。
大家还是没能见到明慧郡君的真容，只有那宋南知得以入得轻纱帐内与郡君同席，想到宋南知是第一个投靠郡君的人，倒也是说得过去。
江洲已是万物复苏之时，帝都仍是寒意连连，紫宸殿内依旧是静悄悄地，仿佛，那几年欢乐热闹的时光都是大梦一场，醒来，紫宸殿还是最肃穆的宫殿，太子殿下，还是那个兢兢业业，只知道埋头批阅折子的狠戾太子。
“殿下，礼部送来的单子，是您生辰那日宫宴的章程，您可要看看？”
小全子将一份清单递上询问楚玖。
楚玖本没多少兴趣，猛然间，似乎想到了什么，问小全子。
“可拟了受邀的名册？”
“拟好了，也在单子上。”
小全子心下了然，低头回道。
“拿来我看看。”
楚玖将名册翻开迅速的看了一遍。
“明慧，为何不来京庆贺？”
楚玖反复翻阅，确定没有看到那熟悉的名字，阴沉着脸问。
“江洲来信说、说郡君忙于为朝廷招募贤才，正是关键时刻，只派了人将贺礼送了来。”
“是什么贺礼？”
“江洲冷月锦缎百匹、江洲刺绣舆图一副、蓝田玉松石一尊。”
“没有其他的了？”
楚玖不相信。
“没有了。”
“私信呢？”
“无。”
“你去传信，就说......”
“殿下，闻大人在外求见。”
楚玖正想让小全子去江洲传信，外面就有人通传。
小全子看了看那蓝衣内侍，眼眸暗了暗。
“传进来吧。”
楚玖愣了愣说道。
“殿下。”
闻未晞身着一身浅绿色的锦裙大大方方地踏进了紫宸殿，她并不像其他臣子一样对楚玖唯唯诺诺的，那张白净的脸未施粉黛，周身的书卷味浓重深厚，即使已经年方三十，也像个豆蔻年华般的少女。
帝都的人对闻家只是耳闻，直到看到了闻未晞，才觉得闻家风华果然清贵。
“闻大人来了，坐吧。”
楚玖面色有一丝不自然，看到这张脸，她就会想起那次，小漪在龙华寺门口见到她们时，脸上的讥笑。
“殿下在看生辰宴的花名册？”
闻未晞眼尖，看到了楚玖案上的花名册。
“嗯。”
楚玖点点应了一声。
“可是名册有什么问题？”
“没有。”
“郡君可是快要回帝都了？殿下的生辰，郡君定是要回来的，也不知郡君长大些了没有。”
闻未晞脸上露着温和的笑意，谈及清漪，宛若谈及家中姊妹一般。
楚玖看着闻未晞脸上的笑意，突然想起了清漪一提到闻未晞时明晃晃的厌恶。
“明慧不回来。”
“嗯？可是身子出了什么问题？”
闻未晞惊讶地问道。
“没有，郡君府上刚招募了几个幕僚之臣，明慧刚刚出宫没几个月，也就不奔波这一趟了。”
“原来是这样，我也听家中说起了，郡君招募几个能人确是好事，只是......”
闻未晞似是有所难言，难得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
说实话，楚玖现在对清漪的事情知道的不多，派去的探子都被西玉和罗子骞抓起来绑回了京，楚玖后来也来了脾气，索性也就不再派人了，有罗子骞在，总不会出事。
“听闻郡君招募的第一个下臣，是闻名江洲的纨绔，江州人都称之为混世魔王。”
“是吗。”
楚玖皱起了眉头，小漪终究未能涉世，对世人不甚了解，母皇还指望小漪为她储备良臣，罢了，且让她在江洲玩些时日，等她在朝中立了足，再把小漪接回来便是。
“我父亲，并不是会说假话之人，虽然，郡君这次招募贤才闻家也丧失了很多学子，毕竟闻家并不能赋予他们官位，但是我父亲看着有人能一起为江洲做些事，也是很欣慰的，只是怕郡君听信了小人之言，在江洲落人口实。”
“你父亲退居朝堂多年，还是这么爱护百姓。”
楚玖听到那位久居江洲的闻老，还是心生佩服的，也因此，对闻未晞有了几分厚待。
“说起来，前几日，我闻氏族中，有人得罪了郡君，郡君扬言要与闻氏为敌，也是我闻氏族人不懂事了。”
“哦？还有这事。”
楚玖还没来得及听说这事，难道是因为闻未晞？
“我也是刚刚听说，不过我父亲已经把那不守本分的族人赶了出去，殿下可莫要怪罪。”
“明慧脾气大，她......”
楚玖发现自己竟然也在外人面前说起了小漪的闲话，当即不再继续了。
“左右，郡君以后也会回来的，殿下也别太忧心。”
闻未晞走后，楚玖终究是将名册放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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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都有梧桐，但我只爱上海和南京的梧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