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整蛊or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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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分辨出那两人是谁并不难，毕竟其中一人的声线实在是太特别了。

杰罗姆和菲欧娜分头行动，去摸清两人每日的行动轨迹。

最后他们确认，声音尖细的那个是逗猴师，另外一个则是空中飞人的杂耍演员之一。

逗猴的男人背脊佝偻，就好像背上顶着一个巨大的盘子，他下巴高高翘起又像是在勺里舀汤喝的银勺。

“别看他样子怪，他身手可灵敏了。”杰罗姆和菲欧娜躲在小河边的草丛后，观察着逗猴男走过。

“那又怎样，跑步健将也有可能摔跤。”菲欧娜转头看向杰罗姆。

“你笑起来真好看，娜娜。”

菲欧娜这才发现自己在笑，甚至说，笑地很欢。

“杰罗姆，你也是，所以我们都要多笑笑。”

逗猴人喜欢在表演后在自己的房车边犒劳猴子一天的表演，他会准备很多生肉，让猴子们饱餐一顿。

菲欧娜十分不赞同喂自己的宠物生食的行为，她认为这样会勾起畜生的血性。

但她可没有劲去劝说这个满嘴污言秽语的老男人。

杰罗姆和菲欧娜在倒卖市场里卖掉了自己的粉色睡裙，拿赚来的钱买来了强力胶水，在马戏团活动快结束的时间将胶水倒在了那片地上。

待逗猴人前来，松开猴子们的项圈，将桶里的生肉扔在地上，它们一窝蜂地冲上去扑食，却不料被强力胶粘住毛发。

因为天色太暗，逗猴人根本看不清猴子们是怎么了，只知道它们突然像发了狂一样嘶吼尖叫，他被吵的耳朵疼，上前想要教训它们，走上强力胶的第一步还没发现端倪，第二步就因为惯性刹不住车，一屁股摔倒在了满是强力胶的地面上。

“哎哟喂，救命救命！”逗猴人尖叫着。

角落里的杰罗姆和菲欧娜早就准备好了满满地两桶肥皂水，在逗猴人的求救声响起时，他们紧跟着就冲了上来，将肥皂水迎头倒下，逗猴人避闪不及，被肥皂水呛到不停咳嗽，眼睛又被辣地睁不开，他一边咒骂着恶毒的词汇，一边听着杰罗姆和菲欧娜脚步声愈来愈远。

杰罗姆和菲欧娜跑到小河边，对视笑地差点喘不上气来，他们激动地拥抱转圈，菲欧娜说：“你看他倒在地上，像不像陀螺？”

“是的，还有他的那些猴子，这不比他的猴子表演有意思多了吗？”杰罗姆同意菲欧娜的想法，“你真的太聪明了，娜娜。”

一会儿后，肥皂水终于融化了强力胶，他逐步挪起了身子，自由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马戏团的团长告状。

杰罗姆和菲欧娜彻夜未眠，担心自己的恶行会被发现，但更大的原因，是因为心里那种坏事得逞的快感，令他们整夜兴奋。

他们不知道，被逗猴人吵醒美梦的团长气不打一处来，将他臭骂一顿：“你自己在外面惹得事情，遭了报应不要想找我处理！”

逗猴人悻悻而归，甚至没有怀疑起这两个孩子。

一个星期过去，没有人来找他们的麻烦，他们就开始撺掇起了整蛊杂耍演员的计划。

故技重施肯定不行，更何况这位演员的行动路线非常简单，每天也都暴露在大众的视野下，想给她带来麻烦又不被发现还是得花点心思的。

在他们讨论的间隙，菲欧娜突然提起把当时逗猴人的窘样画在纸上，杰罗姆笑着同意，菲欧娜将自己的笔记本递给杰罗姆。

“以后，这就是我们的日记了。”

杰罗姆趴在桌上，用廉价的油笔在昂贵的纸张上绘制出了当时的情景。

画好后，两人看着那副画，又大笑了一场。

菲欧娜合上笔记本，望着它精致的皮面，灵光一眼：“我们给这本本子取个名字吧！”

“取什么比较合适？”

“审判本。”菲欧娜眼里闪着光，“我以前去过一次法院，我妈妈说法官是个很体面的职业，他们手里的锤子可以决定很多人的命运，他们的桌子上也会摊着一本用来记录审判流程的本子，和我这个很像。”

“那就叫这个名字，我也觉得很合适。”

菲欧娜笑着说：“那我们一定要把它画满，不能浪费了。”

戈登局长走后，菲欧娜捧着一杯红酒站在奥斯华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俯瞰整个哥谭市，脑海突然浮现起了这段故事，她转过头看向正在查看生意账单的奥斯华。

“奥斯华，在我家衰败前，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奥斯华抬起头来，想了一会儿：“善良的人，和现在的你一样。”

“中国人觉得，人在刚诞生的时候是善良的，恶是后天养成的结果。”菲欧娜走进奥斯华的办公桌，“我却觉得，只有你不断向孩子灌输善恶的概念，才有可能把他培养成一个善良的人。”

“所以，茨密西太太把你教育地很好。”奥斯华奉承着。

菲欧娜噗嗤笑出了声：“说句实话，你在我隔壁学校念书的时候，我帮助你不被欺负，是因为我觉得你很聪明，我从来不帮蠢人，他们只会再一次陷入迷局，而聪明人不一样，你只需要帮他们一次，他们就可以走出自己的路。”

奥斯华努努嘴：“就算你这样说，我还是觉得你是善良的，谁能在遭遇了那么多之后还保有善心呢？至少你没有想过伤害别人。”

菲欧娜放下红酒杯，垂眸叹息：“我现在有点后悔了，怀疑自己留下杰瑞米到底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