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chapter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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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见深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反而笑了：“都说了，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闻溪也跟着他笑，末了，她说：“你应该说，我许下的愿望都会实现。”
林见深眼中的惊喜一闪而过，而后说道：“我希望我许下的愿望都会实现。”
闻溪叉着腰，骄傲地抬起头：“这才对。”
她极少有这种嚣张的样子，林见深想起上次在警察局门口时，她说那番话的情景。
面对外人时波澜不惊，只有在自己人面前张牙舞爪，是理智，更是一种自我保护。
林见深不免心疼起来。他对着月亮许愿，希望闻溪永远感到快乐，无论在何人面前。
月亮已在最高处待了有一会儿，月光柔和地洒下来，昏暗中有了一点光亮。
“闻溪，”林见深忽然转头过来对她说，“我希望你永远快乐，永远有人爱。”
从闻溪的角度看过去，今天的林见深有些不一样。往日里的他，在她面前永远都随性而为，今天不知怎的竟然伤感起来。
不像他了。
闻溪笑着回：“我会的，林见深，我会的。”
林见深走过来，倾身抱住她：“这是来自你的好朋友林见深的拥抱，闻溪，祝你生日快乐。”
这么做似是有意而为，大概为了回应她上次的拥抱。
这一句“生日快乐”从他嘴里说出来，格外好听。
闻溪被他抱在怀里，下一秒，林见深唱起了生日歌。
声音富有磁性，饱含感情。
唱完之后，林见深说：“这样你的生日就圆满了。”
闻溪：“你的愿望实现了。”
林见深放开手，两个人都笑了。
闻溪上楼之前，林见深叮嘱她：“拆礼物，那个蓝色盒子。”
闻溪：“送了我什么呀？”
林见深眯起眼睛：“拆开你就知道了。”
闻溪：“知道了，会拆的。”
她正要走，林见深又叫住她：“记得录像？”
闻溪：“……”
“我手机落在工作室里了，怎么拍？”
再说我就拆个礼物怎么还带录像的？录视频发给你吗？
林见深挠头哂笑：“不好意思，忘记了。”
闻溪内心：绝对是故意的。
“林见深你怎么越来越迷糊了？”闻溪小声嘀咕，“被我给传染了？他今天怎么了？多愁善感也不是他的风格啊？”
一直嘀咕到进家门，低头撞上闻钟她才回过神来。
“怎么了这是，冒冒失失的，再摔着你？”闻钟拿着手机，不放心地看着自己的妹妹。
闻溪：“哥，你还不睡啊？这个点了？”
闻钟随口答道：“挑个礼物。”
然后他就后悔了，因为这四个字彻底燃起了闻溪的八卦之魂。
“挑礼物，给谁的？你送过我了，爸妈的生日都还没到。”闻溪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捂着嘴，“啊，我知道了，给女朋友挑的。”
闻钟苦大仇深地看着闻溪，心想她是不是被林见深带坏了？这表情这动作这语气，都跟他一模一样。
闻溪被他看的发愣，连连往后退：“哥，你慢慢挑，我不问了。”
闻钟：“回来，女孩子都喜欢什么样的礼物？”
闻溪：“……”
是谁说他原来没有谈恋爱的来着？
闻溪认真思索，她也不是很清楚送心上人什么礼物好。
“口红。”闻溪拍手道，“这对女孩儿来说准没错，是每天的必需品，她用的时候还会想起你。”
闻钟喜笑颜开：“这礼物好，我去睡觉了，记得关灯。”
闻溪怔在原地，捏了下鼻子，亲生的。
林见深进到家门换鞋时听到褚橙极为有杀气的三个字：“林见深。”
当你妈叫你全名，那就意味着下场不怎么好。
“妈，”林见深脸上赔着笑，有了林恩允的前车之鉴，林见深悟到了一点——
在褚橙生气的时候，什么都别说，非得说那就顺着她。
这样结果会好一点。
褚橙悠哉悠哉：“说吧，跟闻溪刚刚干什么去了？”
林见深如实回答：“看月亮。”
真的就只是看个月亮，我什么都没做。林见深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恐怕褚橙要开始了。
“对人家小姑娘呢，要好点，追人家呢，要用点心，你一天天的总是大半夜回来，熬夜对女生不好不知道吗？”褚橙的絮絮叨环节终于还是来了，三句话不离小姑娘
林见深往卧室的方向走过去，嘴上反驳：“您怎么就关心人家不关心我啊？我是您亲儿子吧？熬夜对我不也挺不好的吗？”
褚橙冷哼一声：“你？你还是算了吧？你自己开店当老板，人家是给别人打工，你熬夜了还能补个觉，她要是这么做第二天准迟到。”
林见深点头附和。
褚橙又开口：“你到底追到手没有啊？你要主动出击，不能让闻溪被别人抢走，今天生日会上她跟一个男生聊得不错，万一………”
林见深打断她：“妈，那个是闻溪她同事，我还没追到手，但是会的。这事儿您就别操心了啊，顺其自然。”
“你连个礼物都不会挑还追什么追？我要是闻溪啊，非得晾你个三四年。”褚橙十分地鄙视自家儿子这种追姑娘的方式，又不知道送礼物，又学不会哄人。
林见深皱起眉头装可怜：“妈，三四年也太久了吧？您忍心让我这么眼巴巴地等下去？”
褚橙：“这有什么不忍心的，又不是我嫁你，闻溪不一定忍心。不过让你等等也好，磨练磨练你。”
林见深：………
褚橙的脾气总是火爆，尤其是在家里。但是对闻溪从来都是温温柔柔的，在她面前，褚橙从来不发脾气。还会拉着她的手说林见深的坏话。
两个人的亲昵程度一度让林见深怀疑自己亲爱的妈妈在演戏。
后来发现不是，褚橙真的只有在闻溪面前是温柔的。
哪怕闻钟也没看过褚橙的好脾气，林恩允就更不用说了。
林见深听不下去，小步挪动着去到卧室：“妈，我睡了，晚安。”
褚橙：“我还没说完呢，你个臭小子。”
林见深关上门：“没说完明天再说啊。”
褚橙回到房间里还在想自家儿子到底打算怎么追姑娘，以林见深这种性格，不好说……
闻溪到工作室拿到手机，就看见林见深的信息
【宇宙】：我妈说了，熬夜对女生不好。所以你以后想吃甜品可以中午来
闻溪暗自笑了声，清清嗓子，很快给他回——
知道了。
【宇宙】：你能不能换个词敷衍我？
【红豆】：我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你凑合着听吧
林见深回了个【委屈】的表情包
闻溪笑得更厉害了。林见深这个人哪，实在是太好玩了。
【红豆】：我尽量在不加班的时候去找你要甜品
林见深没回话。
店里正好有客人，他跟平时一样说声“欢迎光临。”
没想到对方并不是来买甜品的，而是来找他的。
“林见深。”
林见深抬眼看过去，是高虞，打了个招呼：“高虞？你好啊，好久不见。”
高虞站在柜台前，没说话。林见深冲她笑了下，带着客套。
最后还是林见深打破了沉默：“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上次你帮闻溪的事还没谢谢你呢。”
高虞像是刚反应过来，急促地摇头：“不是，我是说来找你要微信。”
林见深：“蛤？我的微信？”
他拿出手机苦苦寻找：“我们没有联系方式吗？”
高虞：“没有。”
林见深：……
闻溪收到林见深消息的时候正在开会，她瞄了一眼手机。
【宇宙】：有女生找我要微信，给还是不给
闻溪心说你上次拒绝人家不是挺熟练的吗？怎么这次不会了？
她趁着老板回头的功夫偷偷回他：谁呀
【宇宙】：高虞
闻溪瞥了一眼，眼睛一亮：给呀
林见深看手机的时间长，高虞站在他面前略显尴尬。她的目光只能四处游荡，最终落在柜子里的甜品上。
“不好意思，”林见深把她的声音拉回来，“刚刚耽误太久了，可以。”
高虞拿出手机，扫码，填备注，几分钟后对面显示通过。
高虞晃着手机对他说：“谢了。”她刚要走，林见深递给她一袋甜品，笑得明朗：“作为上次的谢礼。”
高虞接过，道谢，然后离开。
她走在路上，一颗心空荡荡的。特意请了半天假，向陆晚意多番打听林见深开的店，找到了位置。
只为了要一个微信。
高虞在心底自嘲，其实林见深不喜欢她，她知道的，但没想到这样直接。
或许林见深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在面对闻溪时候的笑是自然而然的，对别人就多了几分客气。
甚至可以说是疏离。
高虞做好了被拒绝的心理准备，却没想到林见深还是给了。
她隐约瞥见林见深的备注，备注是“晚安小鹿。”
这么亲昵的称呼，对象也只有闻溪。
暗恋本就酸涩，本就该一个人，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风吹过来，街上多了一个落寞的身影。
闻溪策划着怎么跟高虞表达感谢这件事，她想了半天也没个主意。
下班时给陆晚意发微信，问她高虞喜欢什么。
【陆晚意】：不清楚，但是可能喜欢有活力的东西
闻溪：……
什么叫有活力的东西？闻溪陷入了困惑之中。
她总觉得像高虞那样的人，大方明媚，理智冷静，这种大气的人，她真的不知道如何表达谢意。
她又去找了林见深。
闻溪开门见山：“你能帮我问问高虞她喜欢什么吗？”
林见深：“为什么要我去问，你自己不会问？”
闻溪扔出的几个字让林见深一个趔趄往后退：“我没她微信。”
林见深扶着桌子站稳之后，笑：“这好办，我推给你呀。”
闻溪点头，之后又纠结：“我直接问她肯定会拒绝，要不要想想其它的。”
林见深抬手往她头上乱揉一通，直到闻溪差点跟他打起来才放手：“你能不能不要想这么多啊？”
闻溪瞪他，脸上浮现出矛盾的神情：“太直白了不是不好吗？”
林见深笑得大声：“直白往往是最聪明的方法，不用纠结，也没有什么心理负担，有什么不好。”
“你老是想东想西的，这样恰恰给自己增加了负担。”
林见深说完还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闻溪想反击，但身高差摆在那里。
她转为去恰他的胳膊。
林见深疼得嗷嗷叫：“你怎么跟我妈一样？”
闻溪：“禇姨平时也是这么对你的？”
林见深挑了下眉毛，语调得意：“不是，她平时是这么对我爸的。”
闻溪霎时就给他投去了可怜的眼神：“那你以后也可能会有这样的待遇。”
林见深：“那不见得。”
闻溪懒得再搭理他，低头去看手机，显示好友通过。
真点开聊天框，她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林见深看不下去一把夺过，打了一行字，点击发送。
言语直白到让闻溪感到咋舌。
“你喜欢什么类型的礼物。”
与此同时，收到这条信息的高虞看着对话框，陷入了沉思。
她编辑了删除，删除又编辑，最后只有两个字：“都行。”
闻溪看见这两个字也陷入了沉思，她苦着一张脸对林见深哭诉：“怎么办？”
林见深着实被闻溪这副样子惹得有些想笑，最后还是忍住了：“请客吃饭啊。”
“对哦，但是吃什么？”
“火锅。”
林见深又缓缓说出一个字：“笨。”
闻溪：“……”
下次会不会换成蠢？
闻溪不愿多想，随意扫了眼门外，秋风萧瑟，大街上落叶都积了厚厚一层。秋天确实适合吃火锅。
闻溪跟林见深愉快地拍板决定了什么时候去，去哪家店，吃完后干什么。
她还顺带拉上了陆晚意跟闻钟两个人，单纯为了人多热闹。
那天是周末，闻溪定下的是新开的火锅店，算是淮城新晋网红打卡地。
因为提前订好了位置，几个人的进店之旅异常顺利。
门外还有好些等待的人，人声鼎沸。
坐下来后各自点了菜，后厨动作也快，不过一刻钟的功夫，锅底和食物一一出现在众人面前。
都是年轻人，吃着聊着，从以前聊到现在，再由现在过渡到未来。
闻溪只顾着吃肉，中途也没插上几句话。闻钟的话最近明显变多，随便一个话题都能聊很久。
闻溪给陆晚意发消息：我哥看样子真的是谈恋爱了。
彼时陆晚意兴致高涨，跟高虞聊得不亦乐乎。
看了一眼手机后，她回：怎么看出来的？
【红豆】：你都没觉得他最近的话很多吗？
【陆晚意】：多吗？还好吧？
得到这个答案，闻溪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肉也不吃了，暗自下决心干点什么。
林见深注意到她的反常，问：“怎么了？”
声音很轻，他又是在她耳边说得，两个人的姿势呈现一种暧昧状。
闻溪：“我哥八成是恋爱了。”
林见深礼貌纠正：“把八成去了，就是。”
闻溪：“……”
果然还是男人最了解男人。
高虞跟陆晚意对视一眼，各自挑了下眉，一起清清嗓子：“咳咳，请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虐我们单身狗。”
闻溪：“……”
林见深反击过去：“咳咳，请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磕没成的cp。”
几个人又是一阵哄笑。
锅里的红汤沸腾不止，几个人将剩余的菜一扫而光，结完账后临时决定去酒吧。
闻钟提的，林见深赞同的，她们三个跟着去。
三个女生在路上聊到天南地北，说到激动处就大笑起来，仿佛她们是最快乐的人。闻钟开车，林见深坐在副驾，看窗外。
景色一幅幅过，去的酒吧是闻溪跟陆晚意上次去的那家。
闻钟到现在都还记得自己的妹妹喝醉了是何种景象，陆晚意也心有余悸，于是两个人拼死拼活坚决不让闻溪沾染上一点酒精。
闻溪：“来酒吧不喝酒？来干嘛？聊天？”
林见深站到闻溪这边：“纯聊天？这话你们信吗？”
剩余三人齐齐点头，昧着良心说出答案：“信。”
最后拗不过闻溪，拿了瓶酒精度最低的给她。
周一大家都要上班，都没喝多少。闻溪的酒量不好，只是小口地抿，脸上已然呈现出红晕。
状态已至微醺，酒吧的驻唱下台，夜已深。
林见深在驻唱下台的时候跑到他身边说了些什么，征得酒吧经理的同意后，林见深上台。
此时坐在下面的人们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林见深调了下话筒高度，向旁边点头。
很快，他的歌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