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chapter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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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妍说，闻溪出生在夜里十二点，小闻溪在她肚子里待了一天一夜，踩着点出生。
闻溪忘了自己过生日这回事。林见深在此之前就多方暗示，陆晚意也旁敲侧击，梁妍甚至一再嘱咐她早点回来。
但闻溪还是忘了。加班途中接到闻钟的电话。
“喂，哥。”
闻钟：“你在哪儿呢？”
“在加班。”闻溪用肩膀跟耳朵夹着手机，手上的笔不停
闻钟扶额：“知道今儿什么日子吗？”
闻溪“嘶”了一声：“什么日子，哦，新闻预告说今天有超级月亮。”
闻钟急了：“姑娘，你知道你哪天出生吗？”
“十月四号。”闻溪一拍脑门，恍然大悟，“想起来了，今天谁生日来着？”
闻钟被她气得恨不得飞过去：“你。”
闻溪正要喝水，手停在半空：“我？”
闻钟：“赶紧过来。”闻钟给她报了个地址。
闻溪：“……”
她没有过生日的概念，过去的时光里，没人提醒，她甚至觉得这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日子而已。
事实上也就是个普通日子。
闻溪手上的动作更快了，半刻钟后，她舒展身子。
目光也随之瞥向旁边的四个人，都准备收拾东西回家。
闻溪：“一会儿有时间吗各位？”
四个人惊了，手上的动作停下来，打量着闻溪，目光直接，言语含蓄。
这么长时间，闻溪很少跟他们直接说这样的话，一般都是暗示几句，或者发消息。
见几个人都不说话，闻溪咳嗽一声：“请你们吃个饭？”
张夜一向保持着对吃的兴趣：“好啊，好啊。”
于淼眼骨碌转了一转，开玩笑道：“该不会遇到什么难题了吧？先说好，不准贿赂我们。”
贺涵横了一眼于淼：“那是贿赂的事儿吗？”
赵岩慢条斯理地整理自己的包，也朝他们几个打趣：“虽然不是，但是各位什么德行自己心里没数吗？”
“你真是，夺笋。”
几人也都哈哈大笑起来，闻溪佯装着离开，步子轻快，头也不回：“去不去。”
“去，难得一向准时回家的闻溪请客，那当然得去。”
张夜小跑几步，揽着闻溪的胳膊：“赶紧的，过了这村可没这店。”
闻溪自豪地回过头，朝他们喊：“快点。”
五个人直到走出工作室大门都没个正形，张夜跟闻溪叽叽喳喳了一路，女生之间总是共同话题比较多。
贺涵他们三个男生小步跟上，也是有说有笑。
入秋之后，天渐渐黑得早。
林见深跟陆晚意轮番电话轰炸闻溪，都显示无人接听。
林见深把车开到公司门口也不见人，他又绕了一个来回。
还是不见人。
林见深泄气，开车原路返回。
闻溪他们已经到了，是家露天餐厅。氛围好，菜品好吃。
老板本意是为了自己，没成想靠这个发家致富。
帐篷样式的外部，里边是餐桌。颜色用了简洁的米白，明亮大方。
周围用灯串布置，一个赛一个漂亮。
服务员引导他们到顶楼，一片黑暗。
闻溪慢慢靠近，灯光也同时亮起。梁妍跟闻则站在蛋糕车前，笑吟吟地看着她。
闻溪缓慢走过去，后面跟着的几个人小声议论：“今天闻溪生日？”
“没看出来啊？”
“我们要不要补一个生日礼物？”
闻溪每上前一步，都会有人给她送礼物。
陆晚意，林见深，闻钟，宋城烨，还有褚橙跟林恩允。
闻溪惊喜地接过去，双手抱着它们，等他走到梁妍跟闻则面前时，两个人上前给了她大大的拥抱。
“闻丫头，生日快乐。”
闻溪惊觉是梁斯的声音：“外公。”
梁妍特意安排了这一桥段，让梁斯跟闻溪对话。
“闻丫头，最近怎么样啊？”
闻溪眼眶湿润：“外公，挺好的。”
梁斯笑起来，又问：“见深那小子哪？你们俩是不是又吵嘴。”
说到这个，闻溪立马换了副表情：“我……跟他……我们俩……还可以。”
支支吾吾的，说了句不明不白的话。
林见深自觉地回答梁斯的问话：“外公，放心吧，我们俩没吵嘴。”
梁斯笑，闻溪垂着眼眸，无声地说了句话。
梁斯：“你们俩啊，老是这个样子，以后相处起来，见深你可得让着点闻丫头。”
林见深看了一眼闻溪，继而回梁斯的话：“知道了，外公。”
闻溪眼睫轻颤，朝林见深做了个鬼脸：“外公，我们俩还没那什么。”
梁斯看在眼里，都不想揭穿她：“你呀，外公知道了，玩得开心。”
闻溪听话地点头：“好的，外公。”
梁斯挂了电话后，梁妍跟闻则照例让闻溪许愿。
闻溪双手合十，闭上眼睛，不过几秒的时间。
灯光亮起，一切如常。
闻溪端着蛋糕来回跑，走到张夜他们身边，于淼拉住她。
语气像是在盘问：“你怎么不说你今天过生日？”
闻溪悻悻地开口：“我忘了。”
引来一阵嘲笑：“真是个小迷糊。”
“我说闻溪今天怎么了，原来是忘了。”
“闻溪一向有迷糊的潜质，我还记得她打电话到了二楼。”
这帮人马上就要把她的糗事翻出来，闻溪慌忙堵上几人的嘴：“我今天好歹是个寿星，能仗义点不？”
“好好好。”
宋城烨趁着灯灭走到林见深旁边，端着蛋糕吃得起劲儿。
林见深一口没吃，他抬头仰望着天空。新闻说今晚会有超级月亮，不知道准不准。
闻溪在人群中笑得开心，无暇顾及林见深。
宋城烨捣了林见深几下：“看什么呢？”
林见深：“看月亮，新闻说今天有超级月亮。”
宋城烨嘴里的蛋糕刚咽下去，敲了下盘子：“看它做什么？许愿吗？”
林见深给了他一拳：“我又不过生日。”
“话说你跟闻溪进展到哪一步了？”宋城烨倒是很关心他的终身大事
“没什么进展。”林见深单手插兜，保持刚才的姿势
宋城烨：“你回来得有五个月了吧，都换了一个季节了，你们俩还没打算在一起？”
林见深笑，轻蔑地看他一眼，轻轻说，像是在自嘲：“她不愿意，慢慢来吧，不急。”
“等她哪天跟了别人你就不这么说了。”
林见深笑：“不会。”
他的，跑不了。时间问题。
陆晚意正乐得往闻溪脸上抹奶油，借口很合理：这是对她的生日祝福。
“诶，别跑啊。”
闻溪顶着鼻尖上，额头上，还有脸颊上的奶油，跑得飞快：“不跑等着你把我画成花猫吗？”
陆晚意穷追不舍：“你现在跟花猫有什么区别吗？”
闻溪当然不肯听，陆晚意最擅长不按套路出牌，她又不傻。
“闻溪，别跑了，拍个照，我保证不发出去。”
提到这件事闻溪就头疼。
某个周六约陆晚意去公园，那阵子刚下过雨，小路潮湿，多了泥巴。
闻溪正在听她说着什么，没有注意到脚下，踩空了直接被禁在当场。
陆晚意看见第一件事居然是拿出手机拍照……拍……拍照。
她还跑到闻溪身边比了个耶的动作。
闻溪：……
我还能说什么？
这都不算完，陆晚意拍完照片火速发了朋友圈，站在原地笑了得有三分钟。
林见深是第一个点赞的。
闻溪回头喊：“你先停下，你停我就停。”
陆晚意果真停了下来，闻溪因为转头没有看前方，还没来得及站住脚就撞到了林见深身上。
林见深此刻背对着她，跟人打电话。他穿了身黑色休闲装，身姿挺拔，灯光打在他身上。
余处说不上暗，但眼下的光亮都在他那里。
闻溪撞到了他的后背，不偏不倚。
林见深只轻轻皱了眉，没说什么。他还在打着电话，闻溪见他伸出一只手来，搁在她的头上。
动作轻柔，像是在抚摸，又像是在责怪。
闻溪脸上的奶油蹭到了林见深的衣服上，额头瞬间恢复了原本的样子。
趁着他打电话的功夫，闻溪从兜里掏出纸巾，细致地将那片奶油擦掉。
林见深感受到背后的触觉，让他有点发痒。跟人说话的语气都多了点兴奋。
闻溪处理完他身上的，又转手擦自己的。她可不想被林见深嘲笑“小花猫。”
做完这一切后，她稍稍往后撤了一点，有意跟他保持距离。
于此同时，林见深的手也自然垂落。
陆晚意隔着围栏看见这一幕，惊讶地要叫出声音来，被闻钟拦了下来。
陆晚意瞳孔放大，咬着嘴唇看闻钟——他们俩？
闻钟朝他们那边看了一眼，笑了：“没什么，至少现在还没什么。”
陆晚意：“都这样了，你跟我说没什么？”
闻钟：“真的。”
陆晚意不再说话，打算要走。闻钟伸出胳膊挡住她的去路，低下头看她：“你现在打算跟我说话吗？”
陆晚意深吸一口气，别过头，声音倔强：“不打算。”
闻钟身高188，两个人的身高有一定的差距，尤其是在此时，呈现出别样的压迫感。
陆晚意不想说什么，一时半会儿找不到话题，她变得烦躁起来。
“起开，我去找闻溪。”陆晚意打掉他的胳膊，闻钟也没用力，不然陆晚意也不可能这么轻易地逃开。
跟只兔子一样。
夜色渐深，人们还在狂欢。
林见深挂了电话，转过来问闻溪：“为什么不接电话？”
闻溪本来正低头绞着手，闻言抬头：“啊？”
林见深又重复一遍：“我给你打电话，你没接。”
“你什么时候给我打的？”
“在你来的途中或者在你来之前。”林见深手机上明晃晃的通话记录让闻溪心虚起来。
闻溪摸遍了身上所有的口袋，找不到。
“手机丢了？”
“不至于这么倒霉吧？我今天生日，刚好丢手机？”
林见深倒是出奇的淡定：“我再打一遍。”
电话铃声响了一阵过后，接通了。
电话那边传来一道清晰的男声：“你好，我是穆修。”
“你好，我是林见深。”
穆修显然对这个陌生的名字没什么好感：“请问闻溪在你身边吗？”
林见深用唇语提示闻溪是穆修，闻溪示意把电话给她。
“喂，穆老师，不好意思，我的手机落在工作室里了。”
穆修放松了警惕：“对，在你的桌面上。”
“可否麻烦您稍等一会儿，我现在去拿。”
穆修看了眼手表，选择拒绝：“不能，我现在要回去。”
“好的。”
闻溪挂了电话，半是欣慰：“手机没丢，落工作室了。”
林见深点了下她的额头：“笨啊。”
穆修把闻溪的手机归还原位，临走时看了一眼。
他终究应当压下那些心思，从刚刚的那个男生可见一斑。
闻溪只不过是一个跟她很像的人，仅此而已。
仅此，也就足够。
他目前还能够看见那张脸，他把这当成莫大的运气。
却不该动了其他妄念。
一行人玩到半夜，各自回到家时将近凌晨。
林见深载着闻溪，没直接回家，去了郊区。说是郊区，距离市区只有三十分钟的路程。
闻溪：“来这里做什么？”
林见深抬头望向天空：“看月亮。”
闻溪想起来新闻报道：“对哦，今天有超级月亮，出现在凌晨。”
“再等几分钟。”
林见深下了车，走到一片空地上，寻找观看的最佳角度。
闻溪也跟着他一起，月亮逐渐往上升，升至最高点时，林见深忽然开口说：“闭上眼睛许个愿吧。”
闻溪觉得好笑：“之前许过了。”
“那不一样，”林见深说，“之前那个是许给众人看的，这个是许给你自己的。”
闻溪闭上眼睛想了好大一会儿，她没什么可许的。
唯一所求不过是家庭美满，幸福安康。
非要说有什么的话，目前最大的心愿就是，荷华的那座老屋子不要拆。再给她一点时间，给老屋一点时间。
良久，她睁开眼睛。
林见深举着手机拍照：“我刚刚也许了一个愿望。”
“什么啊？”
“说出来就不灵了。”
“林见深！”
林见深：“据说对着月亮许愿，会真的实现。”
“那你觉得你的愿望会实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