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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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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晴朗,繁星点点。

深蓝色的海水涌上了白沙滩,沙滩上一个人也没有,一张铺着雪白桌布的桌子孤独地立在沙滩中央。

“林先生,这就是你为我准备的惊喜?”

他们要在无人的海滩吃晚餐!这可太浪漫了!纪明月一步步靠近桌台,林森跟了上去,“喜欢吗?”

纪明月站在桌子边,眼睛冒着星星。林森拉开一张餐椅,温柔地低声说:“请坐,纪明月小姐。”

纪明月仰头一笑,捋了捋白纱长裙,坐了下来。

林森没有走到对面,从桌上拿起一个红白色的蒂阿瑞花环,轻轻放在纪明月的头顶,“大溪地国花。”

“林先生。”

“嘘。”

林森直起身,原本漆黑的沙滩,倏然一亮。

纪明月仰起头,高高低低的棕榈树、椰子树和芒果树缠绕着一圈圈五彩斑斓的灯,组成了五个中文字:

小月,我爱你!

纪明月眼睛一亮,鼓起了掌:“哇!好看!”

林森垂头一笑,把手伸进西裤口袋。纪明月垂头盯着林森的手,紧张不已,难不成里面是——

一个宝蓝色的天鹅绒戒指盒出现在她眼前,果然——

林森单膝跪了下来,离纪明月的腿只有十公分远,他一只手托住戒指盒底部,另一只揭开盒盖,是一颗闪着金属光泽的——

黑珍珠!

纪明月来了大溪地后,才知道黑珍珠是这里最有名的特产!

有名到什么地步呢,全球近95的黑珍珠都来自这里!因为人烟稀少,污染少,这里成了天然养珠场。

“——纪明月小姐,和我白头到老,好吗?”

最后两个字“好吗”撩动了纪明月的心弦,她的脖子像是装了弹簧,点得飞快:“我愿意,我要和林森先生白头到老!”

按照故事剧本,女主角应该激动一番,用手捂住嘴,哭着说:“我愿意。”随后男士给她戴戒指。

但纪明月不但没哭,还笑出了声:“林先生,太浪漫啦!我好喜欢呀,快快!给我把戒指戴上!”

林森笑了,自嘲了一番,自家小月跟其他女孩不太一样,他把珍珠戒指从盒子里取出来,戴在纪明月中指,放在唇间一吻。

做完这些,他又抬起身体,在纪明月的嘴唇上亲了一口:“你今天答应我了,永远不许反悔。”

“怎么会呢?我会倾尽所能,用有我所有的生命能展现出来的能量,去守护这个承诺!放心吧!”

林森倒是感动不已,能说出这么有水平的话,不容易。他坐回纪明月对面,开始了这顿浪漫的晚餐。

“好喜欢林先生的求婚。”

“唔,喜欢就好。”林森切了一块鹅肝,放进嘴里,入口即化,据说这里的食材都是从全球各地空运来的,包括酒架上的红酒。

“既然有酒,那就要干杯哦。”纪明月举起红酒杯,笑得比头顶的花环还要美:“祝我们新婚快乐!”

“新婚快乐!”

两人结婚近半年时间,林森过了三十二年来最温暖的半年时光,幸好,未来还有很多个半年。

“这个黑珍珠,是买的吗?”纪明月吃了第一轮,准备歇息一下,伸长五指,欣赏这颗闪亮浑圆的黑珍珠,她发现随着手部的转动,珍珠发出的光芒是不同颜色的。

林森摇了摇头,放下刀叉,指着奥特马努山:“山里住着一个很有名的原住民,他种植的黑珍珠从来不批量售卖,只用来给人们祈福用,象征甜蜜、好运和圆满。

我今天早上五点多就过去找他,向他祈求一颗黑珍珠。他把戴在自己手上的那颗给了我,我本来拒绝了,但他说他夫人手上还有一颗,一样会保佑他们的家庭。”

“哇,他真是好人,可为什么不用种植的珍珠给你呢?”

“大概是因为我去的时候带了那本《蒋勋谈高更》,我给他看了里面的话,讲解了文字。我告诉他,我们很崇敬高更对抗白种人殖民者的勇气,他为大溪地土著做出了巨大贡献,试图用他的画震醒醉生梦死的欧洲殖民者。”

林森喝了一口红酒:“他摸着那本书,一脸惊讶。他们将高更奉为神一样的人,这里不仅有高更墓,还有高更博物馆和两幅真迹。”

纪明月一边吃大龙虾,一边感叹:“看来有文化还是好。要是我去了,我只会说,我要最黑最圆的那颗!那他一定会惊掉下巴!”

林森笑着摇了摇头,“你呀!”

“——等等!”纪明月像是想起重要事情,“他既然是大溪地原住民,那你们俩怎么交流?”

“法语。”林森想也不想就说了出来。法语是大溪地的官方语言,原住民既说大溪地语,也说法语。

“林先生居然会法语,为什么我才知道!可是,这几天你都没用法语啊!”纪明月一脸惊诧。

“酒店以英语为主,毕竟英文比法语要流利嘛,笨笨!”林森吃掉一块牛排,放下叉子,“我爸、我和大哥都会,小波、小澜也在学。”

“什么?”纪明月瞪大了眼。

“林家的男人至少要说除了母语外,三种语言。”

这句话里,林森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讽刺,不过纪明月没听出来,她勾了勾手指,三种,英语、法语,“那你还会说什么?”

“俄语。”

“啊?你去过俄国?”

林森摇了摇头,“还挺想去的。”

“一起一起!”

“好。”林森笑了笑:“说到这里,还可以跟你说个有意思的事情。”

纪明月竖起耳朵听。

“世界上最稀有的语言,你知道是什么吗?”

纪明月摇了摇头。

“墨西哥的古老语言——阿亚帕涅科语,在全世界范围内,它的使用者只有两个人,而且是年逾古稀的老人。但他们关系不太好,一个脾气火爆,另一个沉默寡言,几乎不怎么出门,所以两个人几乎没有怎么说过话。”

“啊?那这种语言要失传了?”

“极有可能。”

纪明月露出可惜的样子,林森安抚道:“我们不必感叹它的消失,万物皆有期。”

“你知道吗?早上我去山里的时候,原住民还问了我,你的名字。我用中文念了一遍,又用法语说了一遍,他又表现得很惊讶。”

“为什么?”

“这个就和黑珍珠的传说有关了。”

黑珍珠的传说都和月亮有关。

大溪地的传说是月亮之神在天河沐浴,甘露降落人间,被南太平洋的一只开口黑蝶贝接住,萃取日月精华,幻化成了黑珍珠。

听完几个传说,纪明月恍然大悟,分析道:“他觉得我的名字和黑珍珠有关联,就更愿意送你了。”

“没错。”林森靠坐在椅子上,出神地望着纪明月。

“怎么了?”

林森伸到桌子边角,在一个黑色匣子顶端一按,熟悉的曲子从里面传了出来,纪明月惊呆了,她以为这是牙签盒,居然是个音响!

林森站起身,扣好西装扣子,款款走到纪明月身边,俯下身体,伸出一只手,用法语深情地问:“我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纪明月把手搭了上去,弯起了眼睛:“当然。”

这是钢琴、小提琴和大提琴的三重奏《一步之遥》,两人踏着音乐的节奏,在沙滩上来了一支探戈。

他们开心地笑着,默契地像是多年的舞伴。

跳了十几分钟,他们回到房间,纪明月甩掉高跟鞋,开心地穿过客厅和卧室,跑到围栏边,望着漫天星辰,幸福地大笑起来。

风吹起了她的头发和长裙,林森眼里闪着火热的光,他走近纪明月,从身后搂住了她,滚烫的唇在她的颈肩徘徊,声音嘶哑,甚至带着一点乞求:

“小月……”

他不知道自己在乞求什么,这一刻,他只想和纪明月用最紧密的方式抱在一起。纪明月热情地往他的怀里钻,身体像鱼一样柔软。

林森的脸埋在纪明月的颈间,低声喃喃,“这里好安静。”

“安静得像是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瑞吉酒店的水屋呈y字型环绕,而他们住的是带泳池的五栋豪华水屋之一,每一栋间隔二十米远,他们此刻面对的只有无尽的大海,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

林森垂下眼眸,唇从她的脖子往上移,移到了她的耳边,啃噬起来,“也许,真的只有我们两个人。”

纪明月想转过身,林森却用身体拒绝了,他的手从光裸的背滑到了小腹。纪明月喘息起来,声音逐渐变大,“林先生。”

“嘘!小点声。”

“那我们进去。”纪明月慌张起来,声音忍不住颤抖,“我怕——”

“你怕?”林森撩起白色纱裙,纪明月惊叫了一声,随后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林先生!”

“别怕。小月,乖。”

风将纪明月指缝里难耐的声音吹散,在星辰照耀的夜晚,林森动情地拥抱着纪明月,“小月,你的声音太大了,我抱你进去。”

……

第二天清晨,林森醒来,先在海里游了半个小时。回到房间,纪明月还在睡,林森洗完澡爬上床,抱住她:“小月,起床吃早餐了。”

“我还想睡一会。”

“吃完早餐再睡。”

“不嘛,昨天那么晚才睡。”

林森笑了笑,“好吧。”他将纪明月紧紧抱在怀中,开始亲吻她的耳朵。

“林先生。”纪明月呢喃了一声。

“小月,我刚刚到游泳。知道为什么吗?”林森等不及对方去猜测,自问自答:“缓解身体的躁动。”

“什么躁动?”纪明月逐渐清醒过来,对方的手已经在证明什么是身体躁动。

“反正一天到晚也没事做,不是吗?”

“林先生……”纪明月声音开始变调,昨晚的嘶哑仍未痊愈,这才几个小时,恐怕又要严重几分。

吃完午餐,林森租了一条带玻璃地板的游艇出海了,tiffany蓝的海水清澈得连一根海草都望得见,珊瑚礁和鱼群从他们的眼前一一晃过。

游艇内还有做饭的,休息的,船长不仅开船,还能做菜。纪明月感叹:“怎么现在卷到这个地步了吗?”

林森一笑,“你的关注点还蛮特别。”

“我们单位的人可卷了,不停地考证。各种证。可我一个都没考,结婚了就更不想考,我们家有一个厉害就好啦,我就赖着林先生。”

“好,你什么都不会也没关系,我照顾你一辈子。”林森贴近纪明月脸颊,“你只负责开心。你的开心比世界上任何一样东西,都要宝贵,记住了吗?”

不待林森说完,纪明月的注意力又被玻璃板下的东西吸引了:“快看那条深蓝色小鱼,哇!还有那条黄白色,这都什么品种,我完全叫不出名字。那条穿着蝙蝠衫的又是什么?!”

“魔鬼鱼。”林森垂头望,但这样很不过瘾,他把纪明月牵到游艇外,跟船长沟通了一下,对方放下一个sup立桨冲浪板在海面上。

林森跳进海里,爬上了冲浪板,站了起来,一边划,一边看着清澈海水下,一群魔鬼鱼缓慢地滑动。

魔鬼鱼看起来凶猛,但其实它们很温和,只吃小鱼小虾,不攻击人类。

在纪明月眼里,林森站着的冲浪板仿佛是悬空的,她赶紧用微单把这一幕拍下来。观察了一会,林森跳下了水,仰头问:“敢不敢下来?”

“敢。”纪明月咬着牙说,既然林森在,她什么都敢。

林森双手接住了纪明月,纪明月没有上冲浪板,而是直接在水里和魔鬼鱼来了个亲密接触,适应了魔鬼鱼的触碰后,纪明月开始往海底钻,不仅如此,还逗起了魔鬼鱼,游得比魔鬼鱼还自在,林森差点跟不上她。

“小月。慢点。”

“哈哈,林先生。我、你和魔鬼鱼来场比赛吧!”纪明月游回林森身边,意犹未尽地笑了起来。

阳光下,纪明月的笑容像是水晶一般灿烂,林森把她搂进怀里,抬起她的下巴:“不,不要比赛。”

“那你想做什么?”纪明月回视着那双温柔的黑眸,期待着林森口里即将说出的两个字。

林森没有说,只是用行动表达,他捧着纪明月脸,把她所有氧气吸走,直到她挣扎:“缺、缺氧。”

林森的手握住她的细腰,“你知不知道,看见你跟这群魔鬼鱼玩得那么开心,我有点吃醋。”

纪明月笑出了声,“林先生,魔鬼鱼可比不上你。”

她将腿勾到林森腰间,主动去亲他的下巴。林森猛地吸了一口气,把她抱上了游艇,给她喝了一大杯水,“休息一下,等等我。”

两分钟后,林森回来了,他关上门,走到沙发椅上,把衣服全脱了。

“林先生!”纪明月慌张地站起来,手指着外面:“船、船长。”

林森把她伸长的手一移,从门的方向移向了窗户,椭圆形的玻璃窗外,那条椭圆形的冲浪板上,带着大草帽的船长站在上面,用一只桨悠闲地往反方向划。

“你把船长赶走了?”

林森毫不掩饰地靠近如惊弓之鸟一般的纪明月,手贴在她的背上,往怀里一带:“我没有一个时刻像现在这样,想要你。”

纪明月:“……”

她的脑海闪现了四个大字:深海野战!

温柔、狂野交织在林森的亲吻中,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林森?温柔才是吧,纪明月没闲暇去想了。

夕阳落下去,林森才放过纪明月。

船长晒得皮肤都脱皮了,谁知道要这么久呢?!

他以为也就二三十分钟。哎!若不是为了这一千欧元,他才不愿意受这个罪,现在的年轻人呐!

不过,谁没有年轻的时候呢?

回到酒店,他们去了南太平洋最有名的血玛丽餐厅。两人并排深棕色的大木桌前,纪明月望着满桌的海鲜大餐,咽了咽口水。

可是她却连叉勺都拿不了,手不停地颤抖。林森憋住笑,一脸歉意地用叉子叉了一块鲜鱿,递到她嘴边:“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林先生骗人!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纪明月大口嚼着新鲜鱿鱼,心想这里的海鲜怎么这么好吃呢!

“噢?哪次?”

“就是弹钢琴那次!”

林森故意“噢”了一声,又说“可是,这不是在钢琴边,这是海上。”

纪明月:“……”

她狠狠咬了一口送到嘴边的烤肉,口齿不清地抱怨:“我要多吃点,累死我了!早跟你说我饿了,你都不听,还要这样、那样!”

林森一边喂她,一边笑个不停。

纪明月别过脸,脸颊因为吃东西一鼓一鼓的,十分可爱,林森又没忍住,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

“不准亲!不准亲脸!不准亲嘴!不准亲脖子!也不准亲——”纪明月脸一红,趴在桌上,头埋在手臂上:“啊呀!林先生笑我!”

“好了,不笑了。我不笑。”林森一只手把纪明月的脸捧起来,把勺子递到她嘴边:“好了,吃一只虾。我不笑,我保证。”

“哼!”纪明月一口把虾肉含进嘴里,又吃了一口林森剥好的蟹肉,“我真的从没怎么饿过,还说去海龟中心呢,海龟腿子都没看到。”

怎么可能不饿呢,在海里游泳,跟魔鬼鱼玩了半天,这就耗了大部分体力,再加上这么长时间的特殊运动,能抗饿的林森都饿了。

但他必须先让纪明月吃饱,让她饿着,林森可太心疼了,喂她吃到饱得连水也喝不下,才开始填饱自己的肚子,顺带尝一尝这里最有名的鸡尾酒“bloodymary”。

“林先生,每天这么幸福就好了。”

“会的,每天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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