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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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你快迟到了。”林森给手脚无力的纪明月穿好衣服，拿着车钥匙，匆忙搂着她下了车库。
车上，林森还在交代，“早餐不要吃太油腻，炒粉、炒面少吃，至少吃一颗鸡蛋和一杯牛奶，牛奶别喝凉的，用微波炉热一热。”
“知道啦！”纪明月扒拉着颈肩的围巾，浑身火热，气温逐渐升高了，林森还是给她戴了一条围巾。
“今天怪我，没给你准备早餐。”林森扶着方向盘，眼睛盯着前方的车流，又是一个堵车的周一。
他转开音响里的钢琴曲专辑，正好播到一曲《风居住的街道》。
纪明月耳朵一动，脸又红了：“林先生。”
“嗯？”
“为什么……”纪明月欲言又止。
“唔？说话不说一半。”
“为什么早上的感觉，和白天、晚上都不一样？”纪明月捂着脸，脸侧向另一边，贴在安全带上。
林森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小心脏像是被她挠着痒痒，他轻咳了一声：“从身体角度解释，女性的雌激素在早晨会分泌更快、更高。”
“啊？还有其他角度吗？”
“从心情角度，早晨是全新的一天，心情愉悦，会……更加投入。”林森想了一个比较贴切的词。
纪明月把脸转回来，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
林森笑出了声：“常识。”他伸出一只手，摸了摸纪明月滚烫的脸。
“哈？林先生又嘲笑我！”
“我发誓，我没有。”
纪明月嗫嚅道：“那以后岂不是要……”
“——每天晨练。”
“不行不行，我累！”纪明月又将脸侧过去，笑着抗议道。累是其次，沉沦其中才是最羞耻的。
林森抓着她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一口，缓缓将车停了下来。
“干嘛停下来？”纪明月一只手捂着脸问，林森将身体探到她眼前，将她的手拉开：“你到了。”
纪明月抬脸一望，果真如此。她转身从后排拿着包，就要开门下车。刚打开门，又转身在林森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拜拜，林先生。”
林森笑了笑，喊道：“慢点走，别匆匆忙忙的。”
纪明月到单位第一件事，是去找食堂找小黎，跟她商量休假的事情，听到小黎“去玩吧，我给你包圆”的保证后，她放下心来。
吃完早餐，纪明月敲响了处长室的门。
经过林森上次的警告，任小青哪敢为难她，把去年没休的，连同今年的，一起给她休了，刚好两周。
纪明月立马给林森拨电话，林森还在林氏钢铁集团的地下车库停车，把车一锁：“你效率这么高。”
“林先生交代的嘛，嘻嘻。”
“那我就让旅行社着手准备了，我们周六可以出发，所以今天晚上，带你去商场买旅行必需品。”
“太好了！真的好期待呀！”
林森笑了笑，坐电梯到了食堂，“你吃了什么？”
“牛奶，两颗鸡蛋啊，你呢？”
林森端着托盘，走到高层自助餐区，把小碟端到托盘上：“四个虾皇饺，一颗鸡蛋，再加一杯豆浆。”
“好丰盛，你们食堂真好。林先生，我真的好开心！你晚上早点接我！我要买很多漂亮裙子和帽子！”
“好。”
纪明月一直在数她要买的东西，林森带着笑意吃完了整顿早餐，挂断电话后，他经过茶水间门口，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传来。
“你知道吗？我早上来，去59楼取文件，碰到了曙天，他父亲昨天居然出了车祸！但曙天不敢请假，一大早还是赶来了单位。你知道的，小林总那么变态，事情又超多，连想提前下班都没办法的。”
这是业务部骨干秋红的声音。
“啊，那医院那边怎么办？”
这是业务部后台王姐。
“他妈妈照顾吧，我猜。”
“曙天没有妈妈，你不知道吗？”
“啊，那谁陪啊？”
“不知道啊。”
林森转身上了楼，经过透明的秘书间时，他往里一望。段曙天脸色焦急，正拿着手机快速打字。
林森犹豫了几秒钟，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坐了下来，休息了一两秒，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挂了电话后，他才按下电话机上，直通秘书的专属按钮：“曙天，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不出三秒钟，段曙天满脸通红地敲门，捧着文件夹冲了进来：“小林总，您来了。”他展开文件夹，刚要读，就被林森打断了。
“来公司多久了？”
“快……快一年了。”
“休过假吗？”
“没、没有。”段曙天不知道领导为什么忽然问这个，正狐疑，又传来一句：“收拾好东西。”
段曙天一惊，结巴道：“收拾东西？要出差吗？”
“收拾东西，休假。”
“休假？我、我不需要休假。”
林森低下头笑了笑：“听我的，给你三天假，我跟人力部说好了，你去签个字，然后就可以走了。”
“小林总，我——”
林森站起身，走到段曙天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应该先跟我说，去吧，有什么困难再跟我说。”
“小林总，那您这里……”
“把秋红调过来顶三天。”林森走到窗边，望向湛蓝色的天空和雪白的云，心情格外好。
“秋红？”段曙天一脸茫然，她是业务部的业务员而已，没有经过任何秘书培训，“她没做过秘书。”
“没做过？正好让她试试看，不过，你交代日常工作给她就行，机密文件记得锁好。”林森云淡风轻地交代完，挥了挥手：“去吧。”
“好的，我去跟她交接下。”
出了总经理室后，段曙天迷迷瞪瞪地下楼到业务部，找到秋红，古怪地瞪着她。秋红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冷战，右眼皮跳个不停：“曙天，怎么了？找我吗？有什么事？”
段曙天拉着她悄悄走到楼梯间：“你得罪小林总了？”
“小林总？没有啊，我最近都没跟他说过话，怎么会得罪他呢？”
“那就奇怪了。”
被他这么一说，秋红急了，“怎么了？你快说，急死我了！”
“我休假，他让你顶我几天。”
秋红这才明白过来，小林总八成是听到了茶水间的谈话，才故意针对自己，这下真是惨了，得罪小林总还有好日子过吗？
“什么？关我什么事啊？我没做过秘书工作，我一个做业务的，怎么做得来秘书，何况……”
“何况什么？”
“何况小林总这么变……严格！”秋红的脸变得煞白，拉着段曙天央求道：“你可不可以帮我跟小林总说一声，说我做不来，或者要不说我不舒服吧。曙天，求你了。”
段曙天半天说不出话：“这……还是你自己去说比较好。”
秋红瞪着他，眼珠子都不会动了：“那还是算了。”
“没事的，小林总人很好的，工作也不是很复杂，我跟你说下要点，你只要记住不要犯简单的错误就好，尤其是时间顺序不要搞错，他最讨厌这样。走吧，去我座位上先，我拿文件给你讲讲。”
秋红被段曙天拖到办公室，生无可恋地在一旁拿着笔记本记下要点，看来今天又要加班了。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曙天呀曙天，你可要早点回来，最好明天办完事明天就回来。”虽然她知道不可能，段曙天的父亲伤得不轻，陪护三天已经算很短时间了。
“今天的行程我做好了，你进去跟小林总交代一下，白天的话，你只要按照行程提醒他到什么时间，做什么事就行，其它时间，小林总若没有交代，你可以不用进去。”
“那交代的东西，如果我不会，我再给你打电话。”秋红推了推段曙天，“快去吧，照顾你爸爸重要。”
被赶鸭子上架的秋红，立刻走到洗手间，用重重的彩妆把黑眼圈全部遮住了，这几天千万别熬夜了。
坐进整齐舒适的秘书室后，秋红忽然不那么紧张了，她歪着头想，小林总再难伺候，总不至于比那些大客户还难？她做了业务五六年，什么样古怪的客户没见过。
想到这里，秋红镇定了一点，望着身上标准的白衬衣黑西装，嘀咕道：“幸好今天穿的比较正式。”
她抱着段曙天安排好的日程表，敲响了总经理室的门。
“进来。”
秋红走进去，先鞠了一躬：“小林总，早上好。”
林森看了她一眼，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秋红捧着文件夹，盯着上面的行程安排，吐字清晰地念道：“小林总，这是您今天的安排。”
“十点在60楼会议室召开经理会。参会人员是大林总、您、何副经理、财务总监，主题是讨论二季度公司的财务预算事宜。
秋红见他没有出声，继续说道：“十一点半，约了智能家居的关总吃饭，主题是讨论合同细节，地点是二楼的信华餐厅。
“下午三点，出席业务四部的表彰大会，他们部门上周开了一个千万大单，邀请您列席大会并颁奖。
“小林总，除了以上三项，暂时没有其它安排了。”
秋红长舒了一口气，发现似乎没有可挑剔的地方。
林森并未抬眼，他站起身，看了眼对面的高楼，问道：“颁奖有没有先邀请大林总？”
秋红一听，不慌不忙地答道：“有的，上周五临下班前有问过大林总，大林总说今天下午有事要处理，让我请您颁奖。”
看来段曙天十分了解小林总，连他会问什么问题都猜到了，秋红镇定下来，等着领导的指示。谁知林森转过身：“没事了，去忙吧。”
秋红答应着“是”，便瞪着高跟鞋出门了，走到门口，听到身后传来一句：“找工会，给曙天父亲送些慰问金和慰问品过去。”
秋红回过头：“好的，小林总。”
她关上厚重的大门，在原地站了几秒钟，想道：我是不是错怪他了，他并不是那么不好相处。
想到这里，她立刻打起精神，回到座位上，先打给了工会说明情况，又认真地检查十点的会议资料。
忙碌的一天过去了，秋红有些腰酸背疼，工作量不算大，主要是精神一直紧绷着，所以觉得特别累，比她出去找客户还累多了。
到了下班时间，却没有看到小林总出门。她也不敢走，只好静静地坐在办公桌前玩手机，休息一会。
一抬头，眼前站着一个人，是小林总！
秋红慌忙起身，手机往桌面上一盖：“小林总，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林森看了她几秒钟，问道：“工会那边说好了吗？”
“嗯，工会同事下午去看了。说他的父亲虽然出血量大，但没伤到致命器官，输血后就稳定了。”
“下次工作做完，也要跟我汇报。”林森语气平淡，没有任何一丝责怪。
秋红垂下头：“是，是我的疏忽，我下次会注意的。”
“嗯，早点回去吧。”
说完这句话，林森又回到了办公室，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秋红背着包，灰溜溜地下楼了。下楼时，碰到同部门的王姐，就是茶水间的八卦对象。
王姐也听说了这回事，看着她死灰般的脸色，安慰道：“妹妹，再坚持两天，好同情你啊。”
“姐姐，我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倒头大睡，睡到明儿一早！”
“那要不要搭我顺风车？”
“求之不得啊，王姐。改天请你喝下午茶哈。”
“客气客气。”
两个人往停车场去了。
林森接上纪明月，去了浮云中心广场，先吃了个饭，迫不及待地走进一家高级旅行店，沙滩裙、帽、鞋、泳衣令人眼花缭乱。
两人各买了五六套，又转战到了饰品店，好不容易出去玩一次，纪明月要好好打扮自己，墨镜、耳环、项链、头饰都要搭配好。
“林先生，终于可以和你穿情侣装了！”
“呵。”林森轻笑：“这么想吗？”
“早就想了。”纪明月嘟了嘟唇，“林先生很少穿那种很休闲的衣服，这次可不容易，劝到林先生穿卡通t恤了，一定特别可爱！”
“那我们以后多买一点情侣装。”林森当然不介意，通过服饰宣告自己的专属身份，何乐而不为。
“哈哈，好。网上花样比较多，我以后好好挑挑。”纪明月牵着林森，手里提着今晚的战利品，愈发期待周六的旅行了。
第二天，林森就接到旅行社电话，一切准备就绪，大溪地是法属地，只要有法国签证就可以前往。
他们都有多次往返法国的签证，所以旅行社才能这么快搞定。
公司这边，林森感悟，年轻人学习能力果然很快，顶了一天班的秋红已经像个老司机一样，驾轻就熟地处理他交代的工作。
林森对她表示了赞赏，还跟她探讨了一线业务人员的困难，尤其是女性在一线跑业务各种不便利。
林森表示理解，但人可以有多种选择，他可以给她更多选择。
下午，林森抽出两个小时，去医院看望了段曙天的父亲。
他留下了一个大红包，段曙天推拒了很久，突然请假已经很不好意思了，工会也送了两千元慰问金，怎么还好意思收领导的红包呢。
林森很坚持，把一个小纸袋挂在段曙天手腕上，“曙天，好好照顾你父亲，这是你的责任。”
段曙天望着林森离开的背影，心里说不出来的感激，别人都说小林总不苟言笑，但他知道小林总承受了很多，他在公司几乎没多少真正属于总经理的权力，说得不好听，算是被大林总架空，除了业务部门，其它所有部门他都掌控不了。
他在林氏钢铁集团当总经理，纯属一个排面，是为了告诉世人，它依然是那个威风凛凛的家族企业。
段曙天取出厚厚的红包，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有五万块。
他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他何德何能拿小林总这么多钱呢？他决定明天销假后，把钱悄悄还回去。
周三，林森接到一条任平生的短信：面试通过，准备赴任。
林森笑了出来：“还赴任，以为是去当知县呢。”他一想到自己，又喃喃了一句：“不错，书生有着远大的抱负，令人羡慕啊。”
他走出办公室，经过秘书室，秋红站起身，“小林总，您回家吗？”
“唔。”林森指了指办公电脑，“是不是觉得这份工作也不赖？”
秋红坦诚地笑道：“上手了就好多了，确实比业务部更轻松，嘿嘿。那明天我就把工作交还给曙天了。”
林森笑着点了点头，径直走进电梯间，离开了。
纪明月得知任平生即将赴任的消息后，立刻打电话给宋清风，宋清风看起来心情也不错：
“平生肯定没问题的，但我这可就难办了，我还不敢跟平生说，我提了结婚这回事，我爸妈反应可大了，现在不让我出门。”
纪明月见过宋清风的父母，说不上古板，但望女成凤那是一定的，女儿忽然说嫁给一个小学老师，他们当然一时难以接受。
“啊？那你周末怎么搞？我周末可就不在这里了，也帮不到你啊！”纪明月很着急，宋清风和任平生本来就是周末夫妻，若是周末还不能见面，那也太可怜了！
“放心吧，我有办法溜出去。嘿嘿。”宋清风在电话那头笑了，她有的是办法，只是会把父母气个半死，“户口本他们估计藏起来了，结婚这块，我只能想其它办法了。”
“清风，我两周不在浮云，有什么情况及时告诉我。”纪明月把他们的计划，简单地告诉了好闺蜜。
“我可太羡慕了，等我和平生蜜月旅行，也要去大溪地！”
宋清风幻想起来，只要能和任平生在一起。无论是郊区田野，还是大溪地海滩，她都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