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第 8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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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米安在想什么,  莉亚是不得而知了。

她满心满眼都在眼前的器皿里，面衣酥脆皮薄的鲜花饼，搅些蜂蜜上去更是浓稠。放入烤箱时撒些白芝麻,  刷一层蛋黄液，烘烤出来外皮金黄，这是顶顶好看的。

在烤箱烘焙的这段时间里,  女孩也没有干等着。莉亚小步跑了出去,  荧幕上镜头追随在女孩身上，随着她来到陈设简单的屋内。非常古典的法式装修，桌面上泡着一壶水果茶，果盘上是果脯和绿豆糕。

莉亚,  进到了房间里。

男孩这才发现对方住房的不同。

这不是双层构造的自建房,  没有小阁楼，是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有些过大的套房。阳台，厨房，客厅,  厕所，房间，一应俱全。这也正说明莉亚此时是一个人住的,  这栋房子里没有她的看护人-简马普尔。

这让达米安想起了先前蝙蝠侠对莉亚底比斯做的调查，里面关于她的经历并没有出现“独居”这一项。究竟是什么样的父母,  才能够放心让一个十岁的孩子独自一人居住在全美犯罪率最高的哥谭。

光是想到这一点,  达米安就忍不住地咬紧牙关，眼神冰冷。

他现在能够确信画面中放映的并不是莉亚,  而是另一个人。那么,  她口中说的“达米安”又是谁？真正的莉亚,  现在又在哪里。

趁着画面中暂时没有重要信息,  达米安选择和雷克西卢瑟进行沟通：“你就打算哪一个冒牌货来忽悠我？”

虽没有指名道姓，但达米安知道雷克西绝对在这艘飞船的某一处，监控着他。果不其然，当他声音落下半响，雷克西的声音从隐藏的传声器中响出：“是么？我可没说过这是冒牌货色，达米安韦恩。”

“那你就是把我当成傻子来耍，雷克西卢瑟。”听闻对方的说辞，达米安心底有些不安，但他仍然保持着镇定，在气势上的较劲如果输了，后续的套话也将是一场惨败。只是在等待对方回答的过程中，达米安下意识摸上自己颈间的项链，原本被体温煨得温热的碎片，此时竟然透着渗入骨髓的寒意。

莉亚究竟去哪里了？

他紧了紧自己的手指，恨不得将这个地方彻底炸穿。

雷克西没有揭露真相，他尽职尽责的扮演着恶人的形象，在这一问题上卖着关子：“等你看下去就知道了，达米安。现在，给我闭上嘴巴。”

从最后一句恶声恶气的呵斥发出后，任凭达米安怎样咒骂挑衅，雷克斯的声音再也没有响起过。

无奈，他暂时只能乖乖就范，听从对方的建议坐回原地，将目光重新投在屏幕上。

才一会儿没看，画面中的时间点已经来到了黎明。

达米安这才发现里面时间的流速很奇怪，并不像是实时播放，反而更像是被剪辑过的合成视频。

小女孩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她眼神涣散暗淡，不眨眼，双手交织放在胸腹前，一动不动。床头柜旁放着简单款的电子钟，上面显示着时间：

3:00  am

凌晨三点钟，女孩仍然睁大眼睛专注的盯着天花板。哥谭小学七点半要到校，她现在只有四个小时的时间去睡眠，这种低下的睡眠量对于一个孩子而言完全不够。莉亚好似自己也明白这一点，在电子钟显示出3：05  am时，她终于站起来。

女孩眼睛仍然是无神的，她动作迟缓，从床上坐起的瞬间拉开了床头柜第一格抽屉。手从里面取出一个纸盒，上面写着：

【alprazom】

□□，适应症为主要用于焦虑、紧张，激动，也可用于催眠或焦虑的辅助用药。

达米安皱着眉，默念着药物的相关作用。

在长久以来的相处过程中，除了偶尔因为乌-维氏病所带来的恐惧丧失造成的困扰以外，女孩日常所表现出的精神状态，使他经常会忽略对方是个精神病人这一事实。

莉亚倒出了08mg的药，三粒圆片她看也没看地塞进嘴里拒绝，像是在吃着糖豆，干涩的吞咽。这时，女孩发散的瞳孔才轻微的聚拢了一些，只是这一次的收缩好像耗尽了她全部的力气，眼皮沉重地眨动着。达米安看着莉亚慢吞吞的躺回床上，盖好被子，缓慢的闭上眼睛。

这让他想到了一件事情。

达米安发现自己好像，从没想过莉亚的生活作息问题。

因为身体完全由魔力维持的原因，无论吃睡如何，莉亚底比斯的晨起时的脸色永远是白皙红润。他经常在夜巡结束后，夜探马普尔家的小阁楼，和穿着睡衣女孩肩并肩的看上一会儿书，或者被对方塞来一包饼干。

他从没看见过莉亚疲惫的样子，她无论何时都保持着清醒，绝对理智的状态。可屏幕中的女孩，好似并不能做到这一点。

因为在太阳生起，闹钟响起的前一秒她就睁开了眼睛。睡眠极浅，像一只受惊的小兽。女孩洗漱时看向镜中苍白的自己，达米安透过屏幕看向脸色憔悴的她。

眼里有血丝，眼下有青黑，嘴唇龟裂起皮。

更重要的是，在刚才莉亚擦脸的时候，达米安有注意到一点：

她的手指上，没有象征着契约的美甲。

这证明，屏幕里的莉亚，并不是魔法少女。

他看着莉亚度过了平淡的一个上午，上学，课间写作业。直到午餐时，女孩背上了一个小包，避开了去往草坪或是食堂就餐的两拨人，来到了学校后方的停停车场附近。

达米安看着画面中的布局，心下一紧。

这里好像

下一秒，源自屏幕内同他自己如出一辙的声音，使达米安验证了自己的想法。

“莉亚底比斯。”

他眼睁睁地看着正将羊奶倒在盖子的女孩，手一抖，乳液不慎洒在了地方些许——莉亚睁大了眼睛，眼角湿湿红红的，看起来被吓到了。

莉亚回过头去，从她的后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男孩。

他穿着校服，头发梳成偏向背头的样式。外套脱下，穿着白衬衫打着领带。褐色皮肤的男孩看起来很不好惹，因为他眉毛皱起，面上不虞显然对自己的“私人领地”在此时被外人侵入而感到不满。

屏幕外的达米安同样皱着眉，并且脸色也越来越差。他看着画面中的自己往前走近了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蹲在地上弱小无助地女孩，声音冷的掉渣：“你为什么在这里。”

语气很差，达米安这才发现他把自己的手捏的咯噔作响。

他看着屏幕里的自己，平生第一次生出了，想要给自己狠狠揍一拳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