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第 8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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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thello》这部戏剧, 最早出演于哪一日？”
窗外飘着纸屑般的白雪，星星点点，积少成多，地面厚厚沉沉一片白色。
教室内, 中年女教师面无表情地将问题念出。她推了一把眼镜, 环视过四周后, 目光锁定在一处：
莉亚小姐，请你回答一下。”
三秒后, 原本还看着窗外的雪景出神的莉亚，被同桌猛地推了一把。
她慌乱地站起来, 和老师指来的教鞭对上了眼。
老师重复了一遍：“请你回答这个问题。”
莉亚这才反应过来, 她飞速的扫了一眼板书, 试探性地回答道：“1604年11月1日在怀特霍尔宫庭园(whitehall palace)？”
静默在教室里蔓延, 在老师越发犀利的目光注视下，莉亚真切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如芒在背。他们班这学期的文学史老师是个严重的种族主义者, 最喜欢欺负弱势人种。白人至上，黑人占道德高地, 黄种人在她眼里成了最好捏的软柿子。
在莉亚以为自己今天要难逃一阵臭骂, 决定先一步询问对方是否能坐下时——属于第三人的声音, 在这时响起。
“这是正确的答案女士，而我不希望您因为一点私人的劣根而影响整个课堂的进度。”
声音是从右前方传来的，男孩双手交织摆在桌面, 面色平静。
在达米安韦恩地注视下, 老师纵然再有不愿, 此时也只能见好就收。站到腿酸地莉亚, 收到了老师愤愤地瞪眼：“坐吧, 下次在我的课上不许出神。”
这这这, 这简直是天籁之音！
得到肯定的莉亚迅速坐下，她长舒了一口气，却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刚才为她发声的男生身上。
达米安韦恩——是一个好人。
莉亚在心底，打下了这个标签。
莉亚刚转学来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在班内好像隐隐被孤立。
她身体不好，话也不多，口语并不熟练，急于同他人交流时会不由自主地蹦出中文。
华人留学生的圈子很小，有能力将孩子送往这所学校的人更是少数，谁出了什么事，不出一日就要闹得全员皆知。而莉亚正是这样，她的原名叫做林幼，很小的时候因为展现出过高的智力而被母亲送往的精神病院中，直到最近才来到哥谭读书。
没有一个人愿意跟一位有精神病史的人玩。
至少现在是这样的。
从来到这所学校起，达米安韦恩是第一个对她发出善意的人。
小女孩这么想着，捧着脸傻傻的笑了起来。她的同桌见了有些好奇，便将书立起压低了嗓子问：“莉亚，你在笑什么？”
被人搭话的莉亚眨了眨眼，她想了想，也低矮下脑袋凑到书后和同桌窃窃私语：“刚刚被韦恩同学救命了，我想要下课的时候好好谢谢他！”
“什么！？”同桌闻言诧异地睁大眼，声音也稍微大了些。老师目光瞬间扫来，她便立刻正襟危坐，假装乖乖学生。直到危机解除，她才皱着眉放缓了语速，提醒着这个傻姑娘：“他可是达米安韦恩？”
“我知道呀。”莉亚重复了一边男孩的名字，倏地变得有些迟疑：“是我有奇怪的口音吗？”
“这倒没有你的发音很地道不对，不要转移话题！”同桌先是否认了莉亚的前言，此后才猛地反应过来的不对之处。
“他很凶的，打过我们学校的很多人。直到被他爸爸教训了之后才收敛，但在这里还是没什么人跟他说话。”
“啊”莉亚嘴角耷拉下来，她的脑袋里依言浮现出了一个远离所有人的，凶巴巴却落寞的绿眼小刺猬形象，便不由得嘟囔道：“那这样一定很孤独吧？你说，我给他送好吃的怎么样？我的鲜花饼做的超厉害的！”
“他是出了名的素食主义者，鲜花饼里有肉吗？”
“是鲜花馅儿的，我也可以带给你尝尝噢。”
定好了要送给男孩的事物，莉亚开心的鼻子轻轻呼出了一口气。说起手作的中式糕点，她的模样变得有些神气。同桌看她这样觉得有些好笑，手没忍住捏了捏女孩圆嘟嘟的脸蛋。在莉亚震惊的目光下，同桌还是不放心地提醒了最后一次：
“他没有那么好相处，被拒绝了不要丢人的哭鼻子。”
莉亚眼睛亮亮的，用力地点了点头：
“嗯！”
送给罗宾地见面礼？
“呃或许？”
囚房内女孩传出的尖叫哀嚎使人心惊肉跳，小丑二世喉咙里发出吞咽的声音，有些于心不忍。可雷克西，这个残忍的孩子居然没有任何动容，他那张神似莱克斯卢瑟的脸上露出困扰的神情，像是在斟酌一道选择题上，“a”或者“b”组成的解答。
在雷克西漫长的思考过程中，小丑二世终于鼓起勇气将视线，僵硬地投落在了监控屏幕上。
这寸狭窄的画面，根本无法承载女孩的痛苦，只需看一眼即将感到深深的压抑。
在囚房中央蜷缩的，好似并非人类。
以一种畸形的姿势蜷缩起来的女孩，根本不像是正常的人类。她的身体如同一种甲壳类，一枚胚胎，头颔下向内蜷起。一根嶙峋的脊骨，从单薄的皮质上外凸，像是一根又一根扎手的倒刺。机械的管道从四方缠来，嵌入她每一块脊椎里，使人能够看清被输送入他人体内的物质。
小丑二世将手指贴在屏幕上，指着管道问：“那些是什么？”
“因果。”雷克西瞥了一眼回答：“被平行石板可视化的因果，用来将提纯的记忆送入莉亚底比斯的体内。现在的她，估计在沉浸式体验不同世界线下，各种完全不同的可能性吧。”
说到这里，雷克西顿了顿，他的神情莫名变得有些古怪起来：“平行石板和提纯器械其实是两道过滤步骤，用来收集最痛苦的记忆，这也算是一种酷刑。但是”
“但是？”
“你可以看看那里。”雷克西抬手指向了另一边，小丑二世瞬时转过头去。在操控室的角落，是一个透明地沙漏状半封闭存储器。
莉亚太阳穴两端传导片所固定的输管，管内物质输送的方向明显与其余的输管相反。它将能量体从莉亚的体内抽出，颜色比起其余管道内的浑浊，显得明亮轻快了许多，叫人看一眼便心生愉悦。输管直通像沙漏顶端，汇聚出的液体一滴一滴的，极缓的滴落。
小丑二世看到，存储器内已经积攒了薄薄的一小层。
他几步走了上去，将脸贴在存储器外壁，想看清里面的究竟是什么。
雷克西见状，也不阻拦，任由小丑二世的靠近。不仅如此，他还颇为贴心的解释道：“这是多个世界的莉亚底比斯记忆中快乐的部分。”
“令她感到的幸福的记忆少得可怜，但是纯度却极高，所以才能抑制住她灵魂污浊的进程。只是有点奇怪。”
“什么奇怪？”小丑二世仔细的辨别着液体能量内部跳跃旋转的彩色气泡，眼睛费劲地眨着，试图看清内部模糊的成像。
他不知看了多久，直到眼睛酸涩，眼泪溢出的瞬间——突然，小丑二世像是触电般骤然将身体抽离。他脸上带着惊恐的神色，抬起的手指颤抖，转过头看向雷克西的脸上装满了难以置信，嘴唇哆嗦了半响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d、ddd、达米安韦恩！”
“没错。”雷克西则显得十分淡定：“就是达米安韦恩。”
男孩摁下控制台前的一个键，莉亚的画面被闪现到了子屏幕上，在主屏幕上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组复杂的数据。
小丑二世看见上面罗列的各种人，动物，物品，颜色的名字。
它们大大小小，占比各有不同。
唯有其中一行字母尤为突出，直接占据了整个屏幕的五分之四有余。
雷克西也同样看向了屏幕。
他说：
“在莉亚底比斯所有的快乐记忆中，达米安韦恩直接占据了其中的9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