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雨夜的小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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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盆而下的雨，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和闪闪电光，突兀而来。
黑云翻墨未遮山，白雨跳珠乱入……爷的院子。
白逸安在院门口待了一会儿，正准备回房间，隐隐约约听到艾小小在小声地喊他的名字。
白逸安愣了愣，凑近门口听了听，确定是艾小小的声音，声音不大，非常罕见地是那种带着些委屈和难过的声音。
干什么？
艾小小说她只是生气就喊喊白逸安的名字发泄，可是她到底生什么气？
这个臭脾气的艾欧尼亚小公主……
门外，咔嚓一个炸雷，屋子中又是一瞬间的明亮，轰隆隆的雷声大吼着又汹涌而来。
白逸安准备抬起手敲门，想了半天，没有落下去，转身准备离开。
门打开了，艾小小那张精致如瓷娃娃的小脸蛋在门缝里露了出来，长长的睫毛轻轻地颤抖着，眼眶里湿漉漉的，鼻子一抽一抽的，小嘴儿张开，带着点哭腔地喊道：“白逸安……”
白逸安吓了一跳，出什么大事了？
“怎么了？”白逸安推开门，扶住了她纤弱的胳膊，触手冰凉。
她已经穿上了睡衣，不再是那裸衣半遮的样子，柔柔弱弱的，像是个被主人抛弃了的洋娃娃，遗忘在角落里，可怜兮兮的。
“打……打雷了。”艾小小支支唔唔地说道。
“然后呢？”小女孩哭的时候，白逸安总是格外的温柔，推着她进了房间，让她坐下，半蹲在床前听她说话。
“卡尔玛姐姐和阿娘死的那天晚上，就是这样的雷……好可怕，我睡不着。”
艾小小小声地嗫嚅着，似乎又想到了五年前那个恐怖的夜晚。
同样的大雨滂沱。
同样的闷雷滚滚。
只是大大的宫殿中满地尸体，小小的自己蜷缩昏暗的角落。
闪电刺亮大殿，她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卡尔玛姐姐的背影，黑色的大剑刺穿了她的胸口，鲜血从剑尖汩汩而落，汇在冰冷的地面，蜿蜿蜒蜒，像是来自地狱的河……
“没事的。”白逸安轻轻笑了笑，“我有个小师妹，小时候也怕打雷，每次我都是给她讲故事，讲着讲着，她就睡着了。”
“你躺到床上，我也给你讲故事。”
艾小小小脸红红，有些不情愿，然而窗外又一声炸雷，小女孩慌慌张张地跑到了床上，盖上了被子，蒙住小脑袋，闷声闷气地开口：“臭白逸安，我躺好了。”
白逸安走到床边坐好，有些好笑，将小女孩蒙住脑袋的被子拉了下去。
“屁股蒙头不要紧，可你万一放屁了怎么办。”
“哼！”
艾小小侧过身子，撇过头不去看他。结果睡衣微微滑落，露出了一点点的后背。
小女孩的身子有一种稚嫩的香味，隐隐透着股软软的奶味，很好闻，让人有些心神恍惚。
白逸安瞧着她那温润如玉，看到一点毛细孔的纤弱后背，有些热的呼吸喷薄在艾小小的后背上，艾小小鼓起脸颊，想要生气，可是那种热热的感觉却让她很奇怪的身子一颤，怎么也生不起气来，只是轻声哼哼着：“你……不是要讲故事吗……瞎看什么……等会我把你的眼睛挖出来。”
还是这么凶狠……白逸安没有心情去笑话她，去和她计较，想了想，不紧不慢地讲了起来：“我有一次上山里玩，路上遇到一只狐狸，心血来潮远远冲它大喝一声：孽畜！还不快快现出原形？！
狐狸楞了一下，突然开口说话了：这tm就是原形啊！
妈呀有妖怪！！！我大叫一声撒丫子跑了，狐狸嗷地一声跟着在后面跑，边跑边叫：哪儿哪儿有妖怪啊！别丢下我呀！吓死我啦！”
艾小小嘴角微微上翘了起来，原本在眉间的不安和担忧也渐渐地隐没了下去，她嘟着嘴小声道：“这个故事不好玩儿，我还要再听一个。”
“不好玩？”白逸安翻了翻白眼，“那我给你讲个鬼故事。”
“我不要听鬼故事！”艾小小转过头气呼呼地看着白逸安，这个臭白逸安，一定是故意的！
然而白逸安此时已经自顾自地讲了起来——
“话说森林里住着一群动物，其中有一只大象手里有一本死亡笔记，写谁谁就会死，动物们十分恐慌。
有一天犀牛去问大象：大象大象，你死亡笔记上写我名没啊？大象想了想说，有。第二天犀牛死在了小河边，动物们更加恐慌了。
长颈鹿也去问大象：大象大象，你死亡笔记上写我名没啊？大象翻了翻说：有。第二天长颈鹿就死在了自己家门口。
动物们都不敢再去问大象了。
小白兔很勇敢，跑去问了大象：大象大象，你死亡笔记上写我名没？大象想了想说：有。小白兔说：那你把我的名字划了呗~
大象说：行~”
半晌没听到动静，艾小小眨了眨眼睛：“讲完了吗？”
“讲完了啊。”
“那我还要再听一个！”
奶奶个腚的，你倒是挺理直气壮……
白逸安闭上眼睛想了想，开始胡扯：“话说有一个风度翩翩器宇轩昂风流倜傥的白公子，有一天，他上山采草药时迷了路，夕阳都下山了，他还没下山。肚子饿的没办法，幸而习得几手三脚猫功夫，倒也抓了一只白毛赤瞳的兔子。
摸着咕咕叫的肚子，白公子和兔子大眼瞪小眼，到底不忍杀生，把它放了。过了半个时辰，来了个怯生生的白衣少女，不，来了一个穿着睡裙的、怕打雷的、长头发的、坏脾气的、不听话的、自称是公主的小丫头，躲在他面前的粗壮大树后，举着胡萝卜瞟他：给，特别甜。”
艾小小已经有了些困意，闭着眼睛哼哼：“臭白逸安，我才不是坏脾气的、不听话的小丫头，我是公主殿下知道吗……你是本公主的侍从官，你可是答应过娘亲和亚索先生，要好好照顾我的……你要说话算数……”
白逸安看着艾小小慢慢睡去，将她的被子掖好，吹熄了桌上的灯烛，轻轻掩上房门。
他在门口驻足了片刻，心中轻叹。
艾欧尼亚的小公主殿下。
在下，说话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