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书画名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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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叫郗鉴拿来笔墨,收拾了摊位前的长桌,当街就要开写。
这一番争执,倒是引得旁边不少人围观,一时间,本来就热闹的街道人更多了。
桓彝驾着马车,看到前面路边围了一群人,也是好奇起来。
“云西,前面围了一群人!”桓彝对车厢内的张云西道。
张云西一直开着车窗在四处张望,听到桓彝喊话,赶紧把头往出一探,便发现了桓彝所指。
“桓大哥,我们去看看吧!”有这等热闹,张云西自然不想错过,赶紧提议桓彝过去看看。
“好,反正也要往前走,不如就看看。”桓彝答道。
见桓彝答应,张云西便钻出了车厢,来到前室,站在桓彝身旁往那热闹之处望去。
“桓大哥,前面是有人在写字呢!”张云西道。
“哦?当街挥毫,还有这等雅事!”桓彝也是来了兴趣。
二人来到近前,只见那人笔走龙蛇,气韵流畅,下笔之间仿佛有风雷骤起,虎啸鹰唳。不片刻间,一幅飘逸奔放的草书便成于纸上。
张云西不懂书法,也认不出写得是什么,但也看得出这字十分好看。
而一边的桓彝,更是直接呼出声来:
“好字!”
只见那少年先生一丝不苟的把笔搁好,随后转身对四周众人一拱手道:
“见笑了!”
再转回来对郗鉴道:“不知贤兄觉得我懂书否?”
郗鉴听着这话,只觉得这少年在阴阳怪气嘲讽自己,可是再看那少年的神情,又似认真询问。再加上这字也确实是好字,其笔力不在自己之下,便也认真承认道:
“贤弟确实在此道造诣颇深。”
那少年听得郗鉴这番称赞,却是赶紧道:“不敢当!比起当世名家乐广乐仆射,陆机陆尚书,实在相差甚远。”
听了少年的话,郗鉴却是有些忏愧。自己的字虽好,也只得与这少年不相上下,与当世名家相比确有不如,之前是自己不知天高地厚了。
这少年说话虽然直白,但也不无道理,郗鉴也生了结交之意,便开口道:“在下高平郗鉴,不知贤弟如何称呼?”
见郗鉴行礼,少年认真回礼道:“愚弟济阴卞壶,见过贤兄。”
围观群众见二人和好,都渐渐散了。桓彝刚刚听到卞壶提刀陆机,心下有些好奇,此时便靠近过来,对卞壶搭话道:
“卞贤弟,在下谯国桓彝。不知刚才贤弟所提的陆机,可是一约四十来岁,身高不到八尺,做文士打扮之人?”
听到有人搭话,卞壶回头,先行一礼,正声道:“见过桓兄。正是,桓兄见过陆尚书?”
“正是,前些日子在彭城,有幸见过一面。”桓彝道。
卞壶两眼放光道:“桓兄可有讨两幅墨宝?”
“呃,这倒是没有。我对书法一道了解不深。”桓彝略带尴尬道。
卞壶神色一暗,低声道:“可惜,我却是无缘碰见。”
桓彝却是一直惦记刚才那幅字呢,眼下即将到家,带两幅字画也是不错。此时便借机开口道:
“贤弟,刚才你所书的那幅字帖,可要出售?”
这一句倒是把卞壶问的一愣,刚才写字只为一时气愤,也没想过之后要作何处理。现下有人问起,他倒是也不在乎什么钱财,道:
“在下只是一时随意所写,没想过出售。贤兄若想要,便送与贤兄了。”
说罢,
便要转身去郗鉴的桌上拿字。可转过头才发现,自己的字已经没了。再一抬头,正看到那郗鉴把字卷起,正要装到包裹里呢。
“郗兄!我的字?”卞壶询问道。
郗鉴早已听到了刚才两人的对话,此时呵呵一笑,道:“这字虽然是贤弟所书,不过用的却是我的纸笔,若想送人,还得把笔墨钱拿来。”
卞壶一想,觉得郗鉴说的不无道理,便也答应道:“好,要多少钱?”
“不多,十枚钱便好。”郗鉴也非那贪财之辈,此时只是想把晚餐解决了。
听道只要十枚,卞壶也不多说,便要伸手掏钱。桓彝见卞壶动作,马上阻止道:
“贤弟!你送我字,哪还有再让你掏钱的道理!”
话音未落,便从钱袋里摸出一块碎银,递给郗鉴。
郗鉴接过银子,在手里搓了搓,也不收起,开口道:
“不怕两位兄弟笑话,你给我这银子,我却是没钱找给你。”说罢又把那银子,搁回了桌上。
桓彝如今也不缺钱财,开口道:
“诶,郗兄何必客气,便当我送与你好了。”
郗鉴一听,也不动手,只道:“我郗鉴虽是清贫,但也是正直之人,岂能白要人钱财?你还是拿走吧。”
桓彝心说这可不行,岂能为了几铢钱错过了这等上好的字?随即目光看到郗鉴的摊上摆的字帖,赶紧开口道:
“郗兄!不如我再买些字可好?”
既然要买字,郗鉴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答应道:
“如此那请桓兄挑选吧。”
听到选字,一旁的卞壶又开口建议道:“桓兄,郗兄的《灾祸帖》,也是值得收藏的!”
桓彝点头:“郗兄,不知卞贤弟说的《灾祸帖》可在?”
“桓兄想要《灾祸帖》?”郗鉴反问。
“不错。”
“那桓兄的这些银子可不够。”郗鉴摇头道。
“哦?不知这《灾祸帖》价值几何?”桓彝也来了兴致。
“须得黄金十两!”
听到这回答,一边的卞壶可急了:
“郗兄,你刚才和我可是要五百两黄金!”
“这、”郗鉴略显尴尬,道;“刚才是我一时口误,说错了。”
卞壶却不承认这个回答,又追道:“哪有人口误会把十说成五百的,你分明是诓骗我!”
郗鉴也没想到这小兄弟如此不依不饶,便也直言道:“刚才我确实有意刁难于你,是愚兄不是了。”说罢,便低头行了一礼。
见郗鉴行礼,卞壶马上也跟着行礼:“无妨,无妨。”
一旁的桓彝,张云西被这两人的操作看的云里雾里,心说这卞壶看起来年纪不大,钻起牛角尖来倒是坚定不移;这郗鉴也是奇人,明明身无分文,人给钱却不要,卖起字来又开口便是十金,真是一对江湖奇侠。
眼下桓彝也是富裕,不在乎这些银钱,伸手便掏了十金出来,道:
“郗兄,这是十两黄金,不知字帖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