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仙入凡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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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早些时候。
洛阳·赵王府
“孙秀，那王枇如今坐镇西北，司徒王浑在京城虎视眈眈，我等该如何是好啊？”
“王爷，当今的天下还是您家的天下，不是他王家的。想除掉他，不还是上面一句话的事儿吗？”
“说的容易，那王家在西北经营多年，自祖上便一直是西北大族，根深蒂固，如今更是势力强打，如何能除啊？”
“王爷，那王家再根深蒂固，也比不过历来困居西北的人呐！”
赵王一听此话，脸色顿时一变，道：“你说部落？”
那孙秀面露得色，道：“是啊王爷，您看那氐、羌等部世代困居西北，无时无刻不想着打进关内。我们若是给他们开条路？”
“放肆！那氐、羌等部若是入关，必定尾大难去，到时候再想收回西北就难了。”司马伦怒道。
那孙秀多年跟随赵王，最是知道赵王的为人，倒也不惊，只是说道：“没有氐、羌，那雍、凉二州也不是您的不是？”
这句话倒是说道司马伦的心坎里了。他心想道：“与其让那王家在西北安坐，自己处处被钳制，不若给他们来一剂猛药。”
继而问道：“那我等该如何行动？”
孙秀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王爷，如今您那侄孙无能，宫中事物皆由皇后把持，皇后一介女流之辈，目光短浅，加之贪婪无比，您只需厚礼相送，便可得行您的征西大将军之权。而今东北鲜卑慕容廆、慕容吐谷浑二人皆心怀不轨，我等只需派人鲜卑慕容氏的兵马，偷偷打开那长城关隘，再传信京师，说那王家勾结外敌意图不轨。到时，氐、羌、匈奴兵马一到，那王枇百口莫辩。而那慕容氏自己本就不清不楚，更是无法对证了。”
听闻此语，司马伦心下一喜，暗叹此计虽毒，却是甚妙。自己深知此事若成，只怕就不是一个王家的事了。到时若除了王家，自己得了长安龙气，加之自己乃是宣帝幼子，大晋正统，由此便可直接逼那废物孙子退位，自己当皇帝了。
这倒也不怪那孙秀，长安龙气这等事关天下气运的秘辛，哪是他一个嬖人能想到的。
一想到这些，司马伦不禁想的有些入神了。
且说那张云西下得山，便直奔会稽郡城而去。
这些年在山上，实在是憋闷坏了，只跟着一老一半老两个老头子，张云西早就无比期待城里的风光了。眼下时间尚且不紧，师父给的银钱又足，当下便决定先去城里游玩一圈。往日跟着师父进城，总是被师父管束，这下终于可以自己想吃什么吃什么，想玩什么玩什么了。抱着这般念头，张云西倒也不觉与师父分别有什么难堪之情了。
那会稽山本就离郡城不远，且张云西年轻脚程又快，只片刻，就来到了郡城之前。
而今时下虽有关禁，可那守城士兵见张云西一身道士打扮，便也不上前询问，只看着张云西就四处逛荡着进城了。
大晋风气，最重玄谈，现下不比后世，道士佛子在社会上地位超然，官僚卒役，见了道士也是礼遇非常。
城门正向的大街，往往是一座城市最主要的街道。
会稽城也是如此。
张云西进了城门没走几步，便见了人间繁华。
“糖人儿嘞，各式儿的糖人儿！”
“卖风筝嘞，寿黄竹的风筝！”
“蜜饯啦，各种果子的蜜饯！”
一声声吆喝叫的张云西心直痒痒，
之前在山上，嘴里寡淡的很，当下便按捺不住心绪，朝路边的小吃摊位走去。
“这位小道爷，您尝尝本店新做的桂花糕！不好吃不要钱！。”
张云西只见那桂花糕做的十分精致，一层糯米，再一层糖心，层层堆叠而起。只见那糯米乳白松软，好似那刚刚产奶的小牛挤出的粘稠乳汁；那糖心晶莹剔透，好似那初春雨后清晨树叶上凝结的清澈滴露；在配上四周点缀的蜜桂，那模样可爱的好似会发光。
初入人间的张云西，这时感觉好似中了法，双手有些不受控制了。脑子里还不知道在想什么，手上已经把那桂花糕送到嘴边了。
甫一入口，张云西便觉软糯非常，淡淡的甜味和桂花的香气在唇齿间流转，心下便想：“这可比山上的饭菜好吃了百倍！”
也不及细品，几口便吃完了一块。同时拿起另一块，边听老板着道：“不急，您慢慢吃，小店还有荷花酥，云片糕，茯苓饼，都是好吃的紧呐！您也都尝尝？”
口里吃着，张云西还应声道：“尝尝，尝尝！”
张云西吃的喜笑颜开，店家看的也是喜笑颜开，可谓是宾主尽欢了。
张云西看着街上一眼望不到头的店铺，心中只道“这城里如此之好，师父干嘛非要跑去那山上住呢？终日的清汤寡水，还说是有助于修行，要我看那，这还得是吃的好了才有助修行呐！”
拿着包好的糕点，张云西沿着长街继续往前逛着。
不消片刻，便见到了一家看起来十分华美酒楼。过去进城，只随师父在路边小摊吃过些简单的吃食，却从没进过这酒楼吃饭。见得此处房屋装修精致，窗明几亮，想必好吃的定然也是不少，便也不顾其他，抬腿便拐了进去。
酒楼内管事和小厮见得一位道士进来吃饭，虽觉少见，但也不以为怪。
当时的文人雅士，多信道家，偶尔做道士打扮去观中进香，也不算奇怪。
“小少爷您吃点什么？”
小厮这一问，反倒把张云西问住了。他哪知道吃什么，第一次来着酒楼，酒楼里有什么他根本不清楚。当下也只得道：“这都有什么啊？”
小厮看他这身模样打扮，倒也不像无知之人，只当是在考量自家，便道：“看您说的，小店在这郡城里，也算是一等一的酒楼，只要您开口，小店是应有尽有。”
一听这话，张云西却不好回答了，
略一思量，想到自己买了这一大包糕点小吃，也没用几个钱，师父给自己的银钱尚足，如此便放开了手脚，道：
“有什么好吃的都拿上来吧。”
此时的张云西出入人间，对普通百姓和奢靡士族间的生活差距哪有什么体会，只到是这酒楼消费也和路边相去不远呢。
小伙计一听这话，顿时乐了，果然是大家的少爷去观里进香的，当即道：“少爷您楼上请，酒菜马上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