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情人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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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莱纳出现后艾德曼觉得自己嘴里那股酸味一直没下去过,如果不是加班加点把莱纳·布朗家祖宗十八代都查了个底朝天,艾德曼真的会怀疑他是不是英法派来的间谍,这个家伙总是能找到林安身在何处,他最擅长的反侦察能力彻底报废。
什么家里遛狗路上大街上乃至剧院里,只要看见一个满脸温柔穿的和英国人一样的家伙,不用想那绝对是不知从哪钻出来的莱纳,时间一长艾德曼形成了一条诡异的反射弧,只要看见戴礼帽穿西装的男人,嘴里就像生吃一缸酸菜一样难受。
看着沙发上用中文相谈甚欢的两人,一刀剁断刚买的肋排艾德曼很想送客,可再看看好不容易高兴的人,叹了口气他继续剁着小猪肋排。
"林小姐你果然和你母亲很像,如果你梅莎阿姨看见了也会这样想的。"回忆着自己的白月光莱纳后悔年轻时的懦弱,幸好上帝垂怜让他遇见的白的女儿,看向厨房里那挥刀砍排骨的背影,眯着眼睛莱纳好像想起了什么。
掏出怀里的信递给白的女儿,看着那头柔顺如丝绸的秀发,莱纳心里又是一阵惆怅,"我这个记性差点把最重要的事给忘了,你梅莎阿姨托我给你带的信。"
"梅莎阿姨?"将那封带着淡淡香味的信拿在手里来回翻看,林安不记得自己有过姓梅的阿姨。
"你可能都忘记了,她算是白的远方堂姐,你小时候她还抱过你呢。她现在住在巴黎,如果有时间咱们可以一起去看看她,当年她和白关系好的不得了。"想起那个钟爱红唇和玫瑰的女人,再想想她和白一起揶揄自己的样子,笑了一下莱纳起身准备离开,"我该回去了,商会里还有很多事要处理,这封信你等下再看吧。你的房东做饭还真不赖,祝你们午餐愉快。"
莱纳走后家里陷入了沉静,端着蒜烤小肋排上桌艾德曼心情不是很美丽,脱下围裙去叫林安吃饭,可后者今天看信入了迷没个声响。走到沙发旁艾德曼弯腰看着那封信,满是中文他只看懂了几个字,这感觉可一点都不好。
"吃饭了。"
"呀!你吓死我了!"捂着因惊吓而狂跳的心脏,生气的拍着对方胳膊林安感觉自己早晚要吓出心脏病,但很快她就兴冲冲的将信怼到艾德曼面前,"这是我阿姨给我寄来的信,她是我妈妈的远方堂姐,也就是说我在欧洲还是有亲戚的!"
"嗯挺好。"玫瑰精油和男士古龙水合在一起的味道很奇妙,有人喜欢有人烦,艾德曼就是后者。看着面前字迹工整的中文信,他有些好奇林安的阿姨是什么样子,"信里怎么说?"
"梅阿姨说她很想见我,本来这次是打算和莱纳先生一起来的,但因为工作她被派到了普罗旺斯,她希望夏天的时候我去巴黎找她玩,妈妈当年就是暑假的时候和她在欧洲相遇的。"
"法国人?"挑着眉毛艾德曼觉得有必要培训她一点时政能力,祸从口出他最清楚。
"法国人。"歪着脑袋看向挑眉毛的人,除了好奇他为什么能挑一边眉毛外,林安还清楚只要他做这个表情绝对是要揶揄自己。
对着那张脸思考一会林安突然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今年德国就要拿下法国,而巴黎投降这件事过了近百年都是人们最喜欢的笑话,哪怕是最权威的历史书籍或者纪录片都会调侃的事件。
马奇诺防线阿登森林敦刻尔克大撤退,海狮行动英德轰炸凯旋门阅兵,大脑内快速过着今年即将发生的事,看了眼这间房子再看看手里的信,林安突然感觉巴黎也是个不错的去处。
"呃…反正我现在也没事干,不如夏天去梅阿姨那玩,我还没见过卢浮宫和凯旋门呢,还有香榭丽大道。"
靠在餐桌旁将信藏在身后,脚尖在地板上画着圈林安闻到了焦香的排骨味,这段时间她会写菜谱然后指挥艾德曼去做,几次失败下来他的中餐厨艺明显进步,甚至举一反三的搞出各种中德合并的新菜式,咽了下口水她想念豆瓣酱和火锅。
"听说凯瑟琳以后要在欧洲各处采风,我就去给她当助手公费旅游。"
"那样的话你必须强壮起来才行。"
拉开椅子再放上一杯姜汤,艾德曼也没去过巴黎也没见过卢浮宫和凯旋门,递过一把银色的餐刀眼神不经意间沉了一下。
世界上总有很多遗憾可惜的事,那些景观毁于炮火确实是极大的损失,但他们可以去西西里或着奥地利,至于巴黎艾德曼不确定卢浮宫和凯旋门会不会消失在世界上,不过以华沙为前例看的话确实留不住。
"我已经重了整整五公斤了",捏了下健壮些的胳膊林安很是满意,毕竟乱世里美人灯中看不中用,比起林妹妹她更想做回上辈子那个拳打老山羊脚踢大白鹅的农校霸主,这才符合她的审美,"我还约了凯瑟琳去打网球呢,等出太阳了就去。"
"做好热身运动,别再像上次那样腿抽筋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用中文吐槽一句林安送了个白眼给他,上次纯纯的意外,她只是没拉开筋骨而已。
下午两点太阳当空照的人有些出汗,林安等来了凯瑟琳也等来了克莱文,不过这两人的状态很让人担心就是了。看着坐成对角线扭头不看对方的兄妹,林安突然有一股小学生吵架的既视感,还是刚刚幼升初的小学生。
身边艾德曼双手撑着下巴一脸黑线,送走一个电灯泡莱纳,这会又来了吵架的兄妹,短短几天他的家好像就变成了会客室,谁都能过来聊天讲事,等下干脆往门口挂个牌子营业好了。
"所以你们两个不准备讲一下事情的原委吗?"揉了揉太阳穴艾德曼感觉胃疼心累,听到他的话克莱文明显反应过激,翡翠绿的眼睛充满了愤怒和不可置信,看向坐到一起的临时调解员他吐着苦水。
"什么事!你问问这个小崽子什么事!我说出来你都会被气死!"
"少叫我小崽子!你不过就比我早出来五分钟有什么资格说我!"
"早你五秒也是我比你大!"
拦住隔着茶几对喷甚至想动手的两人,无奈对视一眼两人都苦着脸,天知道这兄妹俩今天怎么回事,平时虽然也会吵闹但今天这个状况明显是有大问题。一番眼神争执下还是艾德曼先开的口,"要吵回家去吵,现在说重点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
"凯瑟琳今天去服装店买网球服,我负责接送和拎东西。"看着对面和自己一样臭脸的妹妹,压下那股怒火克莱文继续讲着事情经过,"她试了一套男式短裤虽然很合身但店员不愿意卖给她,打网球穿裙子麻烦又放不开,真不知道那些家伙怎么想的…"
"说重点。"
"好。"
将服装店员的偏见抛在脑后,克莱文觉得等下要去内勤部要几套训练服过来,外面卖的衣服绝对比不上他们的作战服,以后凯瑟琳要上山下海的去采风,裤子和轻便的鞋都是很重要的。
"我看见她腿上有枪伤和碎片划过的痕迹,没猜错那应该是最少三个月前手/枪留下的痕迹,受了枪伤还不和家里讲。我问她她还什么都不说,你们两个说这是不是很过分!"
"是很过分,凯瑟琳你应该告诉家里你中枪的事,哪怕不想让你母亲和你叔叔知道,起码告诉我们三个也好。"看向皱眉的金发小妞艾德曼瞬间理解了克莱文,这次凯瑟琳真的做错了,"枪伤是很严重的,如果伤到骨头不及时治疗的话很可能残疾甚至死亡,你去采风怎么会受枪伤?是谁开的枪还记得吗?"
"凯瑟琳你怎么回事!"冲上前掐住金发小妞的脸,林安气的想揍她一顿,她知道凯瑟琳一心想独立但也不是这么个独立法啊,小伤就算了被人打了一枪还不告诉家里,这是作死作大死的节奏,"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我说我说!你快把手松开!"揉着被恰到发红的脸,被三双眼睛死死盯着凯瑟琳压力倍增,低头扣着衣服上的纽扣她觉得自己需要一个保证,以免过会他们太激动揍自己一顿。
"先说好,等下我把事情说出来后你们不准言语及肢体攻击我。"
"同意。"
"好。"清清嗓子凯瑟琳故作镇定的看向对面三人,"我在西西里和黑手党对枪负伤了。"
空气中充满了尴尬的寂静,看向对面表情越来越扭曲的克莱文,神经绷紧准备随时逃跑,凯瑟琳觉得自己今天就不该提网球服这茬。下一秒克莱文的怒吼响彻施耐德宅邸,从前门到阁楼再从阁楼到后花园,两人的追逐战充分体现了德意志青年强韧的体魄和高超的躲避能力。
整个人蜷缩在沙发上防止被误伤,看着她逃他追的剧情林安感觉在看猫和老鼠,但下一秒身边的艾德曼满脸黑线的站起身,手里还拎着一个抱枕,看着他步伐坚定的走向后花园,林安觉得抱枕上吹着喇叭的小天使和他此刻的气场不是很相配。
后花园传来了两声惨叫,看着门口夹着尾巴想看但又害怕的摩西,林安突然想到天使种类还挺多的,毕竟战斗天使也是天使的一种对吧。
捶了弗林斯兄妹一人一个抱枕,坐在沙发上凯瑟琳感觉自己像是被审讯的犯人,不得不说艾德曼职业病很严重,很明显他把四局那套搬到了家里,而此刻凯瑟琳就是最好的审讯对象。
看着一脸阴郁的艾德曼,打了个冷颤林安觉得专业对口真可怕,但愿他没发现自己把青椒都丢进了垃圾桶,她真的不想吃苦了吧唧的青椒。
"所以你在西西里和黑手党发生了冲突,因为你意外拍下了他们的秘密。"将口供的重点画上圈,看向对面扣纽扣的凯瑟琳,继续提问艾德曼希望以后所有审讯都像这样轻松就好,"讲一下当时的经过,几个人用的什么枪。"
"你说这个我就不困了!"刚刚还在扣纽扣的金发小妞瞬间弹坐起来,撸起袖子她讲诉起自己和黑手党对枪的传奇经历,"当时我们站在海边,他们三个人拿着枪对准我,剩下若干个在后面看戏,我都准备跳海求生了。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和他们对立的黑手党也过来了,双方一见如故唇枪舌战几番后就掐了起来。我躲在一辆车后面准备跑路,结果一个人也躲到了我旁边,他手里还拿着一挺机/枪。"
"然后呢?"
抱着饼干罐林安听的聚精会神,凯瑟琳的讲故事水平非常优秀,配合上强烈夸张的肢体动作就像小品演员一样。伸手拿出一块饼干叼在嘴里,三个人坐的整整齐齐听凯瑟琳讲她的奇遇,手里的瓜子仁饼干被无情夺走,看着身旁仓鼠一样嗑饼干的人,思考一下艾德曼准备晚餐做青椒。
"他说他才加入没几天见过他们血腥手段后准备跑路,我俩一拍即合准备趁乱逃跑,结果跑到安全地带后那个狗东西直接把我卖了,然后那群人开始朝我们射击,因为逃跑的叛徒是可以随便杀的。"喝了口水润润嗓子,想起那个出卖自己的狗男人凯瑟琳就生气,"我当时气疯了想着大不了同归于尽,抢过那个家伙的机/枪就对着他们扫射。"
"可以啊,机枪怎么样?"看着妹妹兴奋的眼神克莱文很是欣慰,能玩得动机/枪的人可不多,凯瑟琳无师自通机/枪使用方法是好事,危险的女人可以有效避免很多伤害。
"他们看我拿机枪扫射就都趴了下去,然后…"
"然后什么?"
"然后我发现保险没开,底下那群人发现我不会用枪后就气急败坏揍我,我抢了一辆车跑路但上车晚了大腿中了一枪。"对面三人表情逐渐呆滞,刚刚神采飞扬的凯瑟琳在三道目光注视下逐渐萎靡,扣着即将被揪掉的纽扣,她听见克莱文不可置信的疑问。
"就这?"
"就这。"
"凯瑟琳!"
“说好不揍我的!”
坐在汽车后座凯瑟琳委屈的依偎在林安怀里,副驾驶的克莱文手舞足蹈批评她活像个意大利人,"我真是想不到,你连保险都不会开就敢玩机/枪,不会开枪就赶紧开车跑路,你是不是披萨吃多了被同化成意大利佬了?"
"我又没学过怎么用枪,谁知道那玩意那么复杂。"
"等下你不给我把子弹打完不准回家,我就不信教不会你用手/枪,自己一个人在外面连点防身技能都没有你怎么敢去黑手党的地盘。"
"我身强体壮。"
"壮没用你没有格斗技巧一样白费。"揉着额头克莱文感觉自己要被气到吐血,"明天开始你跟我一起去学校锻炼,格斗射击不合格你别想出去采风了,我可不想去意大利给你收尸,别那样看我!反对无效!。"
靠在林安怀里凯瑟琳的双眼中布满绝望,这两个家伙职业病都很严重,想想克莱文的学生吐槽他是魔鬼教官,看着他怀里的子弹盒凯瑟琳欲哭无泪。
"林,看来我要在柏林待很长一段时间了。"
"学一学格斗挺好的,强身健体还能保护自己。"
"我觉得你是最需要锻炼的一个。"捏住那比自己瘦好多的胳膊,凯瑟琳说的是真心话。
"我有在考虑要不要教你一点防身技巧。"握着方向盘开车去郊外,通过后视镜艾德曼看见了林安有些震惊的表情,"你要学一些技能保护自己,而且今天你们两个都要学会怎么开枪。"
"我不是陪练吗"
"不是。"笑着看向后视镜里一脸绝望的人,以及旁边幸灾乐祸的凯瑟琳,艾德曼希望今天子弹足够。
二月份柏林依旧寒冷,下午四点的郊外森林连个鬼影都没有,认真听着克莱文讲解手/枪的构造和原理,无奈过后林安突然有点兴奋。
是真枪,不是游乐园里打气球的玩具枪,上辈子她生活在禁枪的和平国度,枪这种东西从来都只是在影视剧和表演中能看到,而且无一例外都是道具假枪,此刻两把货真价实的手/枪摆在面前,她突然间兴奋了起来。
讲解完基本原理就开始了一对一教学,看着手里的枪再看看凯瑟琳手里的,歪着脑袋她总感觉有些不太一样,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一样。
"你拿的是鲁格,凯瑟琳手里的是沃尔特。"检查好手/枪的闭锁艾德曼很放心另一组,"差不多但沃尔特是制式配枪,鲁格是个人收藏。"
"那沃尔特比鲁格更强些喽?"这两把枪林安都有所耳闻,当然这是拜她的军迷小学弟所赐,看着手里和影视剧中不太一样的枪管,她对这些不是很了解,不过枪这种东西杀伤力再小也只是针对枪而言,眼下局势越来越乱她有必要学会用枪。
"沃尔特是由鲁格改造而成的,性能上确实比鲁格安全优秀一些,但没有人不想要鲁格,就连克莱文也想要一把。"指导着她的站姿艾德曼觉得今天的课程很有必要,如果早一点教会她用枪,会不会那个时候她就能避免那些伤害,"肩背挺直保持重心,一手握枪一手托住枪把,虽然说不到威胁生命的时候不要去碰扳机,但你去碰扳机的那一秒子弹就能穿过你喉咙。"
双手托住枪林安有些紧张,她曾经问过退伍的亲戚,也和移民国外回家探亲聊过这些,他们都说很简单上手很快,不知道是不是和他们说的一样,反正公园里十块钱二十发打气球赢毛绒玩具的bb枪倒是很简单,大学的时候只要能出那个山沟,她就会和安然一起去广场玩这个,每次都是在老板惆怅的表情中满载而归。
一声枪响将她从回忆中拉出,那声枪响过于突然吓得她险些丢掉手里的枪,好在经历华沙一遭后枪响倒不是那么可怕了,不然刚刚她肯定会丢掉枪举起双手蹲在地上,那就太丢脸了。
"还不错擦着树干过去了,虽然压枪有些不太好但对新手来说是很不错的成绩。"看着十米开外刚刚打出第一枪的凯瑟琳,再看向那颗被当成靶子的松树艾德曼敬业的做着解说员。既然对方已经开出第一枪那自己这边也不能落下,想他艾德曼·施耐德一生要强,在做教官这方面绝对不能输给克莱文。
"别紧张别害怕,记住三点一线手不要抖。"
"我尽量。"
瞄准那颗可怜的松树,深呼吸告诉自己冷静下来,学着上辈子打气球瞄准的样子,深吸一口气她扣动了扳机。扣下扳机的一瞬间两条胳膊瞬间被震麻,枪响通过骨传导在耳边无限放大,真枪实弹的手/枪后坐力比玩具枪强的多,一屁股坐在地上她突然想到保险好像没关,这要是走火她或者剩下三个人就废了。
"还好你没把枪丢在地上,没有关保险的枪丢在地上很容易走火。"重新关上保险刚刚狂跳不止的心脏终于平稳一点,扶起坐在地上的人他有些发愁,"动作还算标准,但压枪很糟糕,开枪的时候你胳膊弯曲一下,这很危险。"
"浪费一颗子弹。"坐起身看着毫发无损的松树,再看看旁边凯瑟琳那已经被打脱皮的树,深吸一口气她狠自己力气太小压不住枪。
"不算浪费,你刚刚的动作很标准,问题出在压枪这步。"察觉到她的失落艾德曼思考着压枪的诀窍,他第一次开枪压的还算可以,之后用多了就无所谓,现在单手开枪他也能瞄的很准。
思来想去看着那被风吹红的耳尖,绕到她身后艾德曼直接亲自上手教学,理论说上几万遍都是没用的,必须实际操作才行。站在她身后握住那拿枪的手,扣下保险栓他询问对方是否瞄准了目标。
"保持刚才的姿势记住三点一线,瞄准了就开枪。"
低沉的声音在耳边想起,驱赶心中乱跑的小鹿,林安想不到影视剧里的情节居然发生在自己身上。三点一线瞄准那块凸起的树皮,继续深呼吸她扣动了扳机。
因为有着艾德曼当支架这次她没有胳膊弯曲,但后坐力下她还是不可避免的向后倒去,一小片烟雾从树干处燃起又随风飘散,靠在艾德曼身上她想知道自己有没有命中目标。
"很成功,多练几次会更好。"继续保持有些暧/昧的姿势,对于第二枪的结果艾德曼意外又满意,偏过头他笑着夸奖这位新人,可这过近的距离让他突然有些尴尬,虽然经常拥抱但吊桥反应还是刺激着多巴胺旺盛分泌。
"还要再试试吗"
"嗯。"
"那就继续。"
保持着人体支架形态艾德曼扶着她打完了枪里剩下的子弹,最后一枪林安试着脱离帮助独自开枪,虽然还是有些压不住但较最开始好了很多。
躺在沙发上胳膊后知后觉的发麻不听使唤,耳朵也嗡嗡作响个不停,看着在准备晚饭的人林安突然感觉心跳过速。
艰难的拿起一块饼干放进嘴里,虽然饭前吃零食不好但她需要做点什么来平复心跳,今天下午过于刺激她要花好多天来消化这份激动。
"少吃点饼干。"在牛肉上撒好调料艾德曼听到了啃饼干的咔嚓咔嚓声,像个小仓鼠一样。
"就一块。"
"你是小孩子吗?"
"不是,但我今天表现优异所以我要奖励自己吃很多块饼干。"想起扣下扳机的感觉林安又兴奋起来,"我今天是不是很优秀,百发百中的。"
"嗯哼,如果不算压枪问题的话确实很优秀,你每次开枪都会像后撞一下"回想起那和拥抱不同看上去很暧/昧的姿势,将牛排翻了个面艾德曼回味着那奇妙的感觉。
"反正我今天很优秀,所以你不准拦着我吃饼干。"抱着饼干罐林安感觉心跳并没有平稳下来,但愿自己不要年纪轻轻心脏病。
无奈的笑了一下艾德曼思考要不要给她买一把女士手/枪,专为女性设计后坐力小方便携带,综合来看比鲁格更适合她,而且军用手/枪太过显眼甚至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将牛排端上桌他准备去神奇的杂货店看看,毕竟那里简直是有求必应屋,不管你想要什么都能买到。
数着日历上的格子凯瑟琳揪着艾德曼衣领不放,林安带着摩西出门买饼干,此刻家里只剩她们两个。薅住制服的衣领凯瑟琳面色很难看,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平复下怒火,睁开眼睛她无情的殴打一脸无辜的金毛。
"什么叫你还在准备?你现在就给我出去买礼物买花!明天情人节你再没个动静我就带她去找意大利男孩,光打报告有什么用!你脑子里是不是只有报告计划?你就不能直接买花买贵的礼物送她吗?最简单的还不懂?两个月还不表白我都想掐死你!"
"我这就去,等下凯瑟琳你别拽我头发,把台灯放下!"
情人节前一天的插曲捶的艾德曼落荒而逃,穿着制服走在大街上看着情人节疯狂溢价的商品,走进那家熟悉的珠宝店他思考要送什么,店主拿出修理好的手表装进盒子,看着站在柜台前犹豫的军官,他觉得这会是一单大生意。
"你是给女朋友买吗?"
"事实上我准备今天向她告白。"在各色宝石间犹豫不决,礼貌的回着店主的话艾德曼今天心情很好,他没谈过恋爱不知道送什么最合心意,但花和珠宝没有人能拒绝,如果被拒绝那就是花不够多珠宝不够贵重,这是凯瑟琳告诉他的基本原则。
秉承凯瑟琳的教导他把目光瞄准了店里最贵的那一套珠宝,镶满碎钻的项链配上不同品种的宝石吊坠,这样一套首饰价格高昂但他愿意购买。
"那位姑娘真幸福。"笑着奉承起来,店主默默将那块海蓝宝推到最前面,"如果您是在犹豫吊坠的话,我个人推荐海蓝宝绿宝石和红宝石,这三种都很漂亮。"
"确实它们三个都很漂亮。"
"提一嘴这款项链是可以自行搭配吊坠的,而且项链本身也可以拆成两部分来佩戴。"
看着军官那赞许的目光,店主知道这单生意成功了,将钻石项链和三套吊坠都仔细打包好,带着两位店员店主笑着送走这位慷慨的顾客。两个年轻的店员小姐红着脸窃窃私语,她们羡慕那位神秘女士今晚即将收到的惊喜,也好奇到底是怎么样一位女士能值得这样丰厚的礼物。
抱着一大束鲜红的玫瑰拎着价值数万马克的袋子,夜晚的冷风并没有让脑子太过清醒,思考着该如何给她一个惊喜,看着灯火通明的房子艾德曼嘴角不自觉的向上扬。
此刻他心情很好,就连玫瑰的香味也变得那么好闻,摩西着急的叫声听着都是那么悦耳,哭喊声也没有那么刺耳
等等?
听着熟悉的哭喊声艾德曼神经瞬间紧绷起来,跑到家门口一脚踢开没关严的门,他看见了手足无措的莱纳和焦急转圈的摩西,而今晚的女主角手里捏着一封信跪坐在地上绝望的哭喊。
"你他/妈的做了什么!"
放下手里的花和礼物袋,拽着莱纳的领子将人怼到门板上,艾德曼真的很想把他丢进刑讯室好好盘问一遍。
明明他早上出门前林安还是好好的,他还贪心的吻了一下她的额头,为此林安还捶了他几拳,不痛不痒但像个小猫挠你心口。
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放下发展,今晚他会表白林会接受鲜花和珠宝,他们会是柏林最幸福的一对,可面前这个永远没有眼力见的家伙毁了这一切,如果不是最后一丝理智告诉他要问出了所以然,他肯定会用鲁格在这家伙头上开个洞。
"你最好问一下和你们一起签了条约的人。"
面带鄙夷的看着面前狂怒中的辣/脆,冷笑一下莱纳觉得他进门的时候真好笑,今天晚上没有鲜花没有告白和情人节的热/吻,只有世间最脆弱的真相和活该的辣/脆。
放下被抵在门板上的莱纳,单膝跪在林安身边他想扶她起来,地板上很凉她身体刚刚好一段时间,情绪波动和着凉对她都是治病因素。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慌忙安抚怀里哭泣的人,一股寒意从脊背顺延到全身各处,恐惧在心底慢慢浮现,艾德曼感觉事情在向他控制不了的反向疾驰而去,就像华沙那晚一样,他感觉林安要离开他了。
怀里还在哭泣的人不知哪来的力气,将他推倒在地林安跪在他身上,那封被揉皱沾满泪水和血的书信掉落在地上,捧起那带着未知恐惧的脸,林安第一次感到近乎绝望的情绪崩溃。
"艾德曼!我父亲死了!被日/本人杀死了!被你们的盟友杀死了!"
看着身上哭喊着的人艾德曼感觉天旋地转,恐惧彻底吞噬全身,泪水砸在脸上他看见那束玫瑰花倒在地上,鲜红的花瓣散落一地,一朵枯萎的玫瑰从最深处掉落出来。
刺目的鲜红下一切归于寂静,那朵枯萎的花从美好表面下露出,此刻艾德曼听不到任何声音,只觉得那花瓣红的像残阳像围巾像血,更像涌动的红海将他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