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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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桥连夜打了几个大书架，又不眠不休把书分门别类摆好，已经是第二天入夜时分了，空滤在谢桥一出门时，变睁开了眼睛，几个野果砸了过去，正中靶心。
“哎呦，”谢桥正是疲惫过后头脑发懵的时候，这一下子砸得谢桥猝不及防，手忙脚乱把果子搂进怀里。
“赶紧填饱肚子睡觉去吧，”空滤说完这句话转身准备跳向自己的屋顶开始修炼。
“哎你怎么对这些古籍一点都不热衷，”谢桥也明白现在自己的身体状况不适合修炼，该赶紧睡个好觉，但被从天而降的好事砸中，还沉浸在兴奋中，有些舍不得就这么去睡。
“我们猫妖一族自有法术供我修行，何必贪图其他，心有旁骛修为怎么精进，”空滤看着谢桥脸上还未散去的兴奋，摸了摸自己的尾巴，“只有人贪得无厌。”
“好好好，我贪得无厌，”谢桥毫不在意空滤嘲讽的话，“但有捷径为什么不走呢？”
“捷径若是那么好走，走得人自然多，到那时可还称得上是捷径？”
空滤短短的一句话问得谢桥不太灵光的脑子直接空白，叹了口气，“你分明没那么喜欢人，讲起人的大道理倒是不输分毫，不像个妖。”
“我的第三尾是悟道修来的，当然不是那些借着点人气就敢化形的蠢货能比的，”空滤抚着自己的尾巴，在月光下扬起下巴，目光中透着傲居，谢桥看着空滤，一时间忘记嘴里还嚼着果子，目光有些呆愣，这气势，说是猫妖年轻一辈的第一人也不为过吧。
空滤看着谢桥今晚格外慢了半拍的反应，索性直接转身离开，“睡醒了再去挑本适合你的吧，不过你现在的法力，挑了也学不成。”
谢桥回过神来，自嘲地笑笑，的确是高兴地太早了，自己这点法力，当真是不够看的，几口把果子吞下肚，也懒得再走，索性四仰八叉地倒在门口，盖着层薄薄的月光合上眼，睡前的最后一个念头就是，有了房子还要席地而卧，劳苦命啊。
不过修好房子后，谢桥倒是很久没再见过空滤，最开始的几天自然是压根没当回事儿的，若是机缘到了，一连几天不挪地方也是再平常不过的，但这时间延续了一个月，倒是让谢桥有些不安起来。
“仙人，近来都没有见过空滤，你可知她去了什么地方？会不会遇上危险？”不安的驱使下，谢桥终于还是挑着一个道士无事的时间开了口。
“各人有各人的机缘，她是去寻她的机缘了，”道士不紧不慢地开口。
平淡的话听在谢桥耳朵里无异于一声炸雷，寻机缘？那便是离开了？谢桥紧张地下意识上前一步，“那她何时回来？”
幸而道士没有说出谢桥不愿意听到的答案，又或许是谢桥的表现过于急切，道士难得给了个确切答案，“想来快了，少则一两日，多则四五日。”
谢桥松了口气后，方才觉得自己刚才近乎于质问的姿态很是不敬，连忙后撤一步，摸摸鼻子，“谢仙人。”
空滤不在，谢桥就下意识承担起守护这座无名山的责任，仙人不喜闹。
于是在一个布衣女子拨开错综的枝叶径直向山上走来时，谢桥细细感知，发觉那只是个普通人后，冲着那个方向迎了上去，远远便停步作揖开口，“姑娘，可是在山中迷了路，在下是这山中猎户，对山林还算熟悉，如不嫌弃可送姑娘回家。”
“多谢公子，小女子省亲路上遭遇贼人，盘缠被抢夺一空，我夫君舍命相护，才得以逃出，”女子说到这仿佛用尽了力气，身体一歪坐在了地上，用衣袖掩面痛哭。
“真是岂有此理，”谢桥听到这，顾不得之前怕吓到这女子的斯文相，愤然拂袖直起身，“姑娘莫怕，我自护你周全。”
“那就多谢公子了，”女子将脸埋在衣袖间，身子不住地抖动着。
谢桥看着那姑娘抽噎的样子，不禁上前几步，“姑娘莫要哭坏身子。”
“公子，小女子还有一事告知，”谢桥想着男女有别，怕冒犯到这陌生女子，站在几步远外，侧过脸不敢直视，再抬头时看那姑娘已站起身向自己走来，顿时吓了一跳，但又怕反应太大让姑娘再次受惊，顿时僵硬成了截木头。
但当那姑娘把掩面的袖子挪开，把脸凑近谢桥时，还是吓得谢桥噔噔噔倒退几步，“姑娘自重。”
“我原不知谢公子这般怜香惜玉，顿时心生爱慕，若公子不嫌弃，小女子愿以身相许，”衣袖挪开，声音也不再刻意压着，不是笑得止不住的空滤还能是谁？
“空滤，你，”谢桥看到空滤，气不打一处来，我在山上巴巴盼你回来，接替你的工作，你倒好，一回来就消遣我，哭？分明是笑得浑身发抖，“无聊，”谢桥愤然转身，掩盖住脸上的红晕。
“谢公子，别走啊，小女子腿脚不便，你等等人家嘛，”空滤慢悠悠跟在谢桥身后，嘴上还是不饶人。
“你到底懂不懂男女有别，情啊爱啊以身相许啊，哪是随随便便就能说出口的，”谢桥听着空滤娇滴滴的语气，心里的火止不住地窜上来，想着空滤这副打扮下山，不知骗过多少人，这样的话不知说过多少句，气得浑身发抖，狠狠地扔下一句，“简直，简直不知廉耻！”
说完又觉得有些后悔，哪怕是妖，到底也是姑娘家家，这话难免有些过火，但又拉不下来脸面去挽回，空滤倒是毫不在意，“我当然是不懂啊，我们妖生来只有本能，不像你们人，七魄俱全，生来就有我们够不到的东西。”
谢桥听了这话心里只觉得一抽一抽地疼，自己怎么好这样责备涉世未深的小妖，全然没有注意到，在刚刚自己眼中，空滤并不是个妖，而是个惹人心疼保护的姑娘，紧紧地咬住下唇，“抱歉。”
空滤只当谢桥是为他刚毫不在意地说出自己身为妖修炼的艰难而抱歉，摆摆手表示自己并不在意，再度支棱起耳朵向山上走去，谢桥咬着下唇，紧紧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