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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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闹剧最后以谢桥被空滤逼迫着盖房子收场——毕竟有了人身，怎么能继续这么风餐露宿呢？虽然自己是用修炼代替吃饭睡觉的，但该有的还是要有的。
而谢桥对此非但不觉得不妥，甚至有些窃喜——仙人没赶我，那就是默许我留在这了，一定要盖座大房子，讨仙人欢心。
“哎我说，”空滤坐在树杈上，看着谢桥卖力的样子，摸着尾巴俯视着他说道，“你该不会真以为这是哪家的宗门吧？”
“啊？”谢桥停下动作，“当然不会了，宗门就两个人也太寒碜了。”
空滤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又听谢桥兴致勃勃地说，“师傅一定是隐士仙人。”
这么一句话又让空滤联想到“守山妖兽”，恨得磨磨牙变回猫妖的样子从树上直接跳上刚要直起腰的谢桥背上，撞得谢桥一个踉跄，险些扑倒在地上，“哎哎哎，干嘛呀，你也算是我半个师姐，怎么欺负人呢？”
“呸，谁是你师姐，”空滤举起带着肉垫的前爪，一下下敲着谢桥一厢情愿不开窍的木鱼脑袋，“都说了是三个住得近的散修。”
道士从自己的小草庐中走出来，刚好看到这么场闹剧，谢桥背着空滤艰难地转身，“师傅。”
空滤“哼”了一声转身跳上了树杈几步跑进了山林深处。
“修行本是要靠自己，我教不了你什么，不必如此，”道士还是古井无波的表情。
“您对我有再造之恩，”谢桥固执地说。
“方法知晓的人很多，下定决心的人寥寥无几，对你有再造之恩的是你自己，并非旁人，”道士在谢桥开口前又继续说道，“这山中修行之人、妖不计其数，皆是同修，皆非同门。”
谢桥还有些失望，不死心地问道，“空滤也不例外吗？”
“其他散修皆是因缘而聚，空滤是受邀而来。”
这句话震得谢桥瞪大了眼睛，好大的架子，还要仙人亲自邀请吗？谢桥迟疑地开口，“但她不是刚刚化人，还……”长得一般般，想到空滤不知道在哪会不会听得见，只得把后半句话咽下去，尴尬地咳了两声。
“修仙之人，天分难得，心性更是难得，”道士淡淡地看了谢桥一眼，“她两者兼具，”像看出谢桥心里的疑虑，又继续说道，“相由心生，倾城之貌未必不是祸根。”
谢桥点点头，心里依旧是不解，哪有不爱漂亮的女妖。
日子就在谢桥修房子中一天天过去，除开最初的喧闹，山上已经恢复了大半平静，谢桥每当力量用尽就打坐修炼，恢复后再继续，空滤除了偶尔监监工，吐槽一下谢桥惨不忍睹的审美，其余时间也大多在修炼。
“哎我说，”谢桥看着坐在树上的空滤，支愣着毛茸茸的两只耳朵，垂着三条细长的尾巴，“你该不会是法力不济强行化人，所以耳朵尾巴收不起来吧。”
“呵，你想长还长不出来呢，”空滤已经对谢桥隔三差五的讨打行径视而不见，反而挑衅似的晃晃尾巴。
“真不明白你怎么想的，女妖的倾城之貌不要，偏偏喜欢这么副半人半妖的样子，”法力耗尽再重新修炼恢复再耗尽，无疑也是种修行之法，再加上谢桥此次刻意凝练灵气，修为虽是一下子消减到几近于无，法力却是更加凝练，随之而来的是感知力的成倍增长。
在经过最初近似于普通人的几个月，谢桥第一次真切感受到了周遭灵气之时，就发觉，空滤身上的妖力之凝练，绝非刚刚化形的小妖可以拥有，但细细感知又的确是没有那么强盛，离妖王的境地还远，但这足以让谢桥刮目相看，更是好奇为何空滤似对女子容貌并无甚追求，甚至对人身都不那么执着。
“当人那么好，你何必要成仙？”空滤满不在乎，透过树叶的缝隙看着明晃晃的阳光，顺着尾巴上的毛。
“我……我那是继承母亲遗愿，”谢桥嘟囔着，拍拍身上的土，又继续忙起盖房子的大事。
一座小小的房子，在谢桥的尽心尽力以及空滤隔三差五地挑三拣四中折腾了一年多才算完工，本来谢桥想着的是盖三间屋子也就可以了，毕竟修仙之人又不需要什么厨房饭堂，而空滤则是跳到自己背上穷追猛打嚷着要四间，还不说要用来干什么。
罢了罢了，打又打不过，于是在三间起居室外还另有间屋子，谢桥恭恭敬敬地请无名仙人移驾的时候，空滤早几步跑到那道士身边，叉着腰抖了抖耳朵，“老头，我可是给你留了个藏书阁，你有什么好东西快拿出来吧，别藏着掖着了，我有猫妖一族的修行法术，这小子可什么都没有，又赖在这不走，你总要给点好处别耽误了人家修行不是？”
谢桥看着空滤这就差上手揪仙人胡子的架势，顿时瞪大了眼睛，被点名后更是惶恐，“不不不，我不是贪图仙人的法术才留下的……”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空滤瞪着眼睛跟谢桥理直气壮说道，“反正这老头自己也用不上了，拿出来福泽后人有什么不好。”
谢桥还想再说什么，反倒是道士先开了口，“此言不虚，但切记修行用心要专，三心二意难有成就，”说罢从自己道袍的袖子中形形色色拿出些古籍，“这些是我云游之时或收集或偶然得到的，无门派之分，须有你们自行甄别。”
谢桥被眼前几摞堆得一人多高的古籍惊到合不拢嘴，眼神逐渐炽热，几步上前捡了几本在手中翻开，道法、妖术……甚至还有炼丹之法，寻常之人得一本便是幸事，而现在这宝藏就摆在自己眼前。
空滤则是看向道士的眼神一沉，探囊取物，连族长都仅仅只是装得下小小一方天地，这道士果真深不可测，谢桥欣喜若狂来来回回踱步的身影扰乱了空滤的心思，算了算了，反正这老头人又不坏，强点有什么不妥的。
这么想着空滤一巴掌拍在了谢桥后脑，“呆子，你要真把这些都个遍，管保你这辈子一事无成。”
谢桥被空滤这句话惊醒，叹口气，真的好运当头，还真是容易昏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