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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第一百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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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白天,可这屋子里门窗紧闭,许长恒反应了片刻,才看清了站在面前的人。

刚才将她拉进来的人已经守在了门口,如今与她近在咫尺的并非旁人,而是不久前才从京城远道而来的相国府公子云渠。

确认屋内只有他一人后,她惊然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说来话长,”云渠声音低低,似是压抑着千万情绪,“许……许捕快能否小坐片刻?”

她想起外面仍在等着自己的吴映雪,摇头道:“只怕此时不行,我还有朋友在外面等着。”

稍一迟疑后,云渠问道:“那明日呢?”

她如实道:“明日我歇班,不过只有后半日。”

“好,”他没有犹豫,“那明日在此再见。”

三言两语敲定了时辰,她利索地开门而去,没有半分迟疑。

直到目送她离开客栈,守门的少年才转身回了屋。

离开客栈后,她留意着四周,并不见什么异常,也不似有云家的人在周围徘徊,稍稍安心了些。

依着约定,吴映雪仍在原地等着,见她回来,立刻察觉到了她藏在眸底的情绪,焦急问道:“怎么样了?”

她如实道:“原来你爹娘和何姐在客栈与他们的故友会面,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冲突矛盾。”

“真的?”虽然事情远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复杂,吴映雪半信半疑地松了口气,但仍有疑虑,“可是,我怎么没有听说过这件事,而且看我娘的样子……”

她说得没错,他们一同出现在客栈定然并非之前便约定好的,只怕其中另有内情。

“我会再查清楚的,不过他们发现了我,你最好先假装不知情,不然你爹娘会发现咱俩互通消息,到时候你就麻烦了。”她安慰吴映雪道,“好在不是什么大事,你也不必太过担忧了。”

吴映雪叹了一声:“吓死我了,刚才我甚至还以为我的亲生母亲是何姐。”

“你倒是能想。”她嫣然一笑,“走吧,先回去。”

吴映雪颔首,见左右无人,边走边低声问她道:“可查到什么了?”

许长恒明白她在问什么,思量着回道:“我找到了周仵作的笔札,只是看不到卷宗,很多事情还是查不清楚。”

“卷宗都在刑房,要想找到卷宗,怎样都得经过苏县丞。”吴映雪沉吟道,“不如趁着今晚他来赴宴,我把刑房的钥匙……”

“万万不可。”她决然地打断了吴映雪的提议,“这可是大罪,若被人发现,不仅你自己要入狱,还会连累你爹娘的。”

“那怎么办?”吴映雪忧心道,“刑房不是普通衙役能进去的地方,你哪来的机会去查卷宗?”

“总会有法子的。”虽然亦是担忧,但她还是乐观道,“如今也算有了进展,已经比以前多了好些希望。”

过了片刻后,吴映雪犹豫地道:“我听说云家的云二爷对你另有所图,可是真的?”

她迟疑着不知该如何回答,半晌后才道:“神仙打架小鬼遭殃罢了,人家云二爷什么人不曾见过,又怎会看上我,我又有何值得堂堂云家惦记的,别担心。”

“怎么没有?”吴映雪却丝毫不认可她的话,语气笃定道,“你这般聪慧又有胆有识,被男子看上有什么好稀奇的?”

她愣了一下,笑道:“你这般有眼光?”

“这是自然。”吴映雪没有与她说笑的意思,“你可要当心有人会与我一般有眼光。”

她抿唇一笑:“我知道了,不过我如今是男儿身,即便有你说的这般好,又哪有那么多人惦记。”

“正因为你是男儿身,才更要警惕那云家二爷。”吴映雪煞有其事地提醒她道,“你没听说过吗,那云二爷可不好女色,他可是连自己娘子都不在乎的人。”

她哑然,心里倒是一凛。

虽然从之前的来往中她并未瞧出云向迎有什么断袖之癖,但正如吴映雪所言,这种事情确实还是小心为妙。

好在安川也允了她少与云家来往,甚至帮她连巡街的范围也都改到了远离云家的地方,以后离他们远些便是。

可话虽如此,但有些事有些人却是她想避也不能避的。

她想起方才与云渠的偶然碰面,心中既喜又愁。

这次与他从见面到分别不过寥寥几语,但已然在她心底激起千层浪。

见她心事重重,吴映雪惊然问道:“怎么了,该不会被我说中了吧?”

“怎会,”她勉强笑了笑,抬头看了看渐渐阴沉下来的天,“放心吧,这种离谱的事情怎会恰好被我碰到,即便是真的,我也有法子应付。”

乌云翻滚后,淅淅沥沥的小雨从天而降,一日一夜还未停下。

午后该她歇班,她换了身便装便出了门,依着昨日的约定赶往客栈。

虽然小雨淅沥,但大街上仍人来人往,她绕着客栈走了几圈,确定四下无异常后才走了进去。

仍是昨日的客房,为她开门的还是那个少年。

冷着脸让她进去后,那少年便下了楼,在厅堂里边喝茶边暗察周围的状况。

屋内仍门窗紧闭,因着阴天,里面比昨日更黑了些,但在她进来后,云渠便起身点了灯。

桌子上已经备好了一桌子好菜,他的欢喜浮于眸中:“你来了。”

她颔首,默然在他对面落了座。

此时,于她而言,坐在对面的人既非名唤云渠,也与相国府无关。

她认识他的时候,他还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甚至还时时刻刻都会被人欺辱的少年。

烛光明灭中,云渠先行开口,声音轻颤:“其实,我以为此生都不能再与你相见了。”

“我也是。”她看着对面的少年,顿了顿后小心翼翼地轻声唤他道,“林霄。”

他便是林管家的孙子林霄,也曾是她在肃岭县唯一的牵挂。

可在其他所有人的眼中,在一年多前,他便该溺水而亡了,而逼他跳河并又亲手杀了他的人便是被林管家杀死的穆家小公子穆呈善。

如今,他又回来了,只是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少年了。

许是很久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了,云渠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微微一震,眸底掠过几许复杂的情绪。

“很多年没有人这么唤我了。”他苦涩地扯了扯唇角,“我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听到这个名字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皱紧了眉头,问道,“云相国在一年前来南和县祭祖时曾在河边救过一个险些溺水而亡的少年,便是你,对吗?”

他颔首:“对,我没死,的确是义父救了我。”

“我听说,云相国所救的那个孩子被救之后失去了记忆,误以为云相国便是他的亲生父亲,而云相国也是因此才收他为义子的。”她不解问道,“可是,你还记得我,还记得你祖父留下来的那个竹简,不是吗?”

之前,她推测到云向迎有意将他自己中毒一事牵扯到相国府,曾特意赶到专卖玉石珠宝的飞乌街找到了云渠。为了避免他中了云向迎的圈套,她有意提醒他早些离开,便将一个物件托付给一个小卖货郎好卖给他。

那个物件,便是林管家在临死前留给自己的竹简,而那个竹简正是林霄在他大寿时曾经亲自做好并送给他的。

她当时便想,倘若云渠是大难不死的林霄的话,那他一定会记得那个竹简,并且愿意以高价从卖货郎的手中买回去。

与此同时,即便他那时猜不到自己警示他的用意,也会因为这个突发变故而提前离开飞乌街。

那时她便想,若是云渠便是林霄,她便不能看着他被云向迎陷害而不管不顾,可若云渠不是林霄,她便没了冒险出手的必要。

事实上,她的推测并没有错,云渠果然便是林霄。

其实在柳县令的成亲礼上,她不仅觉得自己看他有几分眼熟,更意识到了他对自己也多瞧了几眼,饶是安川也有所察觉,只是当时她一直都想不起来自己究竟何时何地见过他。

原来此时的云渠便是长大后的林霄。

后来,在云府时,宋汐险些被慕容嵩羞辱,她拼力相护后被慕容嵩打伤,那时她听到了云渠阻止他的声音。

固然四年之后的他声音也变了,可在那一瞬间,她觉得他的声音是那般熟悉,熟悉得已然足够唤醒以往的记忆。

也就在之后不久,她开始怀疑他便是林霄,也一直在找机会求证此事,直到在飞乌街才得到了那个机会。

一击即中。

她曾有过最坏的推测,那便是他虽然正是林霄,但并不会承认。

毕竟他如今是相国府公子,而众所周知,云相国的义子来历不明身份不清,他是失忆的。

可好在,他都承认了。

他点了点头,没有隐瞒她的打算:“我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以前,尤其是你。”

一时之间,她不知该说些什么,很久后才道:“所以,你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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