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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第一百一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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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事情更复杂些,因着云家并不愿让衙门在自家搜寻,故而在发现林厨娘无故失踪后,他们不仅不与衙门配合,反而处处阻扰,昨夜衙役与云家的护卫原本已经到了云家的后花园竹林,也曾进去搜查过,但因着云家护卫暗中作梗明里阻扰,他们并未将那里清查彻底,也就没有在那里发现林厨娘。

“那口枯井是云家的祥瑞,据说云家祖上曾被人暗害推到那枯井之中,但后来不仅毫发无伤而且愈加发达,从此云家便将其视为自家的福瑞之地,收这里建府时便特意在周围种了片竹林以示恭敬。平时那片竹林便是禁地,虽并无人把守,却也没人敢擅闯,更不许外人随意靠近,故而咱们的人只举火远望水井附近,并未近前察看,水井的井台外有一圈低洼,林厨娘很可能在那里藏了一夜,第二天才被发现。”安川又解释道,“不过,也未必是她刻意藏在那里的,因为她的额头上有被磕碰的伤痕,衣衫头发也很乱,也有可能曾被绊倒而昏迷过。”

其实她曾经也听说过云家的那口井,据说那口井深不见底,以前曾有一个刚到云家的下人在路过竹林时一时内急,不知死活地往那口枯井方便了一下,后来果然不知死活了。

这件事连她这个外人都有所耳闻,而林厨娘在云家的时日又不短,自然知晓那里是云家的禁地,无事定然不敢擅闯,这么说来,她是在不得已之下才藏身那里的。

“这么听来,林厨娘似乎是为了逃罪才刻意躲起来的。”觉得这件事情也太过简单了些,她有些怀疑地问道,“那她的动机呢?”

安川摇了摇头:“没有。”

即便有,也不能确定真凶便是她,更何况没有。

“另外,她在被慕容嵩踢昏之前说的话也有些蹊跷。”他微皱了眉头,道,“她反复只说一句话,他是自己寻死的,不是我杀的。”

“他是自己寻死的,不是我杀的。”

这么说来,林厨娘不仅知道云向迎被下毒的事情,而且还否认了自己动手。

可这也不能说明什么,也许她是为了脱罪而狡辩,也许她只是在否认自己从未做过的事情。

她皱了皱眉,似是想起了什么。

安川看了她一眼,道:“想到什么但说无妨。”

虽然他语气平淡,但她却也受了鼓舞,稍稍理了理思绪后问他道:“不知周仵作可在月饼里查到了什么?”

“他虽没细查,但宋姑娘却发现了蹊跷。”他毫不隐瞒地道,“云念清的月饼加糖更多些,因为引来的蚂蚁更多,而他的饼皮里层还有些许粉色碎状物,极难被人察觉,尚不知是何物,也许是无意间留下的,也许与凶手下毒有关。”

她细细听着,沉吟道:“属下觉得有些奇怪,中秋宴上时,属下听到云二爷说云小公子的那块月饼太甜,故而不让他再吃了,既然宋姑娘也验证了这个说法,那便说明云小公子的月饼的确甜了些。可是,为何下毒之人要将月饼做得那么甜呢?”

安川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道:“云念清并非不想吃甜食,而是他母亲不许他吃太甜的吃食,免得伤了他的牙齿,许是下毒人知道他的喜好,故意投其所好,特意将月饼做得甜些,好让他多吃些,这样中毒便会越深。”

她深以为然,却忽然转了话题,道:“还有一件事,中秋晚宴时云大夫人曾经离席过,今日我在等贺郎中时,曾在他的房间发现她之所以中途离席是因着腹痛。虽说这也并算什么稀罕事,不过若她当时没有离席,说不定云二爷的那块月饼便没有被云小公子打落的机会了。”

“这件事我已经派人问过大夫人了,”安川平静道,“郎中说她吃了凉物,并无大碍,那件事应该只是个意外。”

她却微一皱眉,疑从心起:“凉物?可贺郎中的医案上却说大夫人很可能是误食了巴豆啊。”

安川亦惊讶:“巴豆?”

“对。”她点头,肯定道,“今日我在医堂的时候亲眼看见的,的确是巴豆,难道是大夫人在撒谎?”

“也许她也不知情。”安川沉吟道,“虽说云家各房都有坐镇郎中,照理是互不干涉,可实际上,他们都是要听当家人的。”

他说的也有道理。

云家大夫人误食巴豆的可能几乎没有,故而她很有可能是被人恶意下了巴豆的,而这件事自然不同寻常,贺郎中留心也是理所当然的。安川的意思是,他虽然察觉到了李锦合坏腹的真正原因,却并未对她如实相告,而是先行瞒了下来,只是告诉她是因为吃了什么凉物才会肚子疼,他这么做,应该是想等直接禀告给云向迎再听他的吩咐。

她问道:“那云家的人可曾提过此事?”

她虽是这般问的,可心里却清楚,若是云家对此事向衙门如实道过,安川便不可能不知道。

果然,他摇了摇头:“没有。”

李锦合食用了巴豆,云向迎又中了毒,两件事先后发生在同一个晚上,云家不可能不警惕,但他们却瞒了李锦合的事,实在蹊跷。

方才心中的猜测更确定了些,只是她总觉得哪里还有些疏漏。

安川似是猜到了她在想什么,问道:“你的意思是,凶手与李锦合误食巴豆有关?”

她思量了片刻,微一颔首,道:“属下觉得,凶手很可能是刻意将大夫人给引走的。”

在中秋宴上,她曾留意到李锦合会替云念清试菜。

虽然云念清独坐在一个桌案前,但他几乎紧挨着李锦合,当时她瞧见他想吃桌案上的一道鱼羹,先是指给了李锦合,在李锦合尝了一口并点头之后才拿起了自己的汤匙吃了一口的。

她解释道:“咱们去得晚,属下只看见云小公子喝了那一口汤,但见云小公子的动作,似是已经习惯了先征得大夫人的同意再动筷。而且,大夫人的桌案上也有那道菜,但她还是尝了一口小公子的那一碗,这可能是他们母子二人一直以来的习惯。”

李锦合是习武之人,又行走过江湖,戒备之心更强些也无可厚非,饶是在以前,她和兄长出门在外时,兄长也曾是这么做的,他会先尝一口她碗里的吃食,等确定安全后才会把碗推给她。

安川默然听着,而后道:“若是当时李锦合在场,她定然会先尝一口云念清的月饼,而无论那块月饼是有毒还是太甜,她都会如云向迎一般不让云念清吃那月饼,如此一来,凶手便无法对云念清下手,故而最好先将她支开。你是想说,这便是她为何会误食了巴豆的原因。”

他的语气里有几分怀疑,而她也并未颔首,因为她也清楚这种推断有明显的瑕疵:“这样虽也说得通,可是,关键在于,凶手是如何料定李锦合会在月饼被呈上之前便离席的?”

他亦提出一个疑点:“而且,饶是李锦合走了,她也很有可能吩咐其他人如她那般照料云念清,那凶手的计划依然有可能落败。”

他所言不错,她记得李锦合刚起身时,陆寒便寸步不离地跟在了云念清的身后。

但他还是道:“虽然还有诸多疑点,但这个推断也极有可能,若是能找到给李锦合下巴豆之人,也许离真相便又近了一步。”

虽然话是如此,可既然云家刻意隐瞒这件事,只怕找到真相也并不容易。

但如今,似乎也只能一试了。

她稍一沉吟后问道:“那验毒的仆人呢?月饼既然有毒,那验毒人怎么会没有发现?”

“从膳房到宴席,验毒的人一共有三个,都声称自己冤枉,”安川简单扼要道,“而且,负责保管验毒银签的人也有嫌疑,只是那些银签并没有什么问题,他也不承认自己有过害人之心。”

原来除了食具都是用的银质之外,云府还有专人负责保管验毒的银签,当真是谨慎,但即便是这样,也还是出了事。

虽说银签也并非能验出所有的毒,但对付□□却也足够了,只是不知为何,那两块有毒的月饼并未被发现。

她迟疑着道:“属下之前听云二爷说,云府的人其实并非都听他调遣。”

她并未将话挑明,但安川却明白她的意思:“无论那些人听命于谁,目前来看,他们都没有凶杀云向迎的个人动机,除非是受人指使。”

若有幕后推手,那便也有可能是相国府。

她想起之前云渠不让自己蹚浑水的那些话,却并未如实告知安川。

她总觉得,云渠那样说的确是为了自己好,而他这么做一定另有原因,只是她如今还未找到根源而已。

“云向迎那边呢?”虽然安子睿定然早就向他说明过,但他还是问她道,“可有发现什么异常?”

她迟疑了片刻,若要说有,便是那碗红糖粥了吧。

但这件事又如何能说得出口,终究还是摇了摇头,她刻意换了话题,犹豫着问他道:“安捕头,相国府会不会与这件事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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