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自尽的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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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奀雪和羽无双回到了皇城，果然见到四处都贴着他们俩的通缉画像。
这个铁骑校尉卫少一果然是打得这个算盘，敲山震虎，故意让奀雪跑，以便让她落个重罪难以翻身。
不然即便有官出的文牒，也只是能带奀雪回府衙问话，并不能治了她的罪。
“把我画得这么难看？”奀雪扯下一张告示看得直皱眉头。
“为什么悬赏我的价钱又比你少，我才一百两黄金，你却是五百两？”羽无双再次内心受到了暴击，卖身的价钱不如洛府的一个妾，现在被通缉的赏金也不如奀雪。
奀雪咧嘴笑：“我是主，你是仆，我比你尊贵不是很正常吗？”
都被通缉得全城皆知了，奀雪还能笑得出来，羽无双看着也是服气了，“去找卫少一。”
奀雪：“先回我家，我要看看我爹死了一个小妾的事，怎么也要主持一下大局，家中没有我不行。”
说完奀雪调头就走，羽无双看着奀雪飒爽的样子，竟心生佩服。
一路上已经有人认出来奀雪和羽无双，纷纷指指点点地议论，也有的跃跃欲试想抓了他们赚那丰厚的赏金，可终究还是踌躇不敢上前。
是了，他们怕羽无双，奀雪心中暗忖。
这羽无双的身上有一种野/性，有一种杀气，自从羽无双到了洛府，根本不和他人交集，要么呆在房檐上晒太阳，要么干脆不知所踪，在奀雪需要的时候突然出现，用羽无双自己的话说就是，铁链子根本绑不住他，只有他想，才会停留。
所以洛府的人也都没有感觉过羽无双身上的杀气，但是在街上的人群中就格外明显，纵使是一些相貌凶狠的无赖，看了看他们也不敢上前。
回到洛府，见府中还是李夫人的“灵堂”在，并没有那个妾的停灵之所。
妾并不能堂而皇之的停灵，更何况正妻正在停灵待葬，就更加没有她的份，嫡庶之分本就难以逾越，更何况洛远城的妾都是有名无实。
“死的是哪个妾？”一进家门，奀雪就问道。
“奀雪，你还敢回来！”长兄洛嗔一看到奀雪都快要惊掉了下巴，既然跑还不跑得远远的，居然还敢回来？
又是一夜未归，而且这次坐实了，还是和自己的家奴，真的是让全府颜面全无。
洛嗔忿忿地看着羽无双，羽无双倒好像没有看到似的，又找了个角落倚着墙，抱着双臂看热闹。
洛嗔的妾慧娘在旁说道：“嗔郎，如今皇城都知道咱家大小姐是被官府悬赏的重犯，若是包庇，可是会惹祸上身啊。”
洛嗔听了皱眉不语，次兄洛蔷又叫唤了起来：“我就说要分家才好，这么一大家子住在一起，难保哪个不成器的子孙就要闹出点事端来，连累大家。”
洛蔷刚抱怨完，洛可可又要开口。
“哎，这里你可没资格说话，你还是一边猫着去吧。”奀雪一指洛可可，气得洛可可竟忘了想奚落奀雪什么了。
奀雪转头就对洛蔷一笑，说道：“二哥哥，若真是有人不成器犯了个诛九族的事，你以为你分家就能不姓洛了？你以为你就能逃得过了？再说这分家，娘的遗嘱上定了我是如意坊主，真要分得我说了算，账房掌事都得听我的，到时候分给你多了少了的，你可不要闹。”
洛蔷一听就噤了声，奀雪这是戳中要害，她真的可以什么都不分就把洛蔷扫地出门，好好地呆在洛府，至少衣食无忧。
奀雪又堆起一张笑脸看慧娘，众人都领略了奀雪的伶牙俐齿，慧娘正在后悔刚才出头太早，惹了不该惹的人来着，就看到奀雪笑吟吟地冲她走过来，浑身直打了一个激灵。
“大小姐……我刚才那也是为了咱们府上好，并无得罪之意……”慧娘后退。
奀雪笑道：“我看你身上的被打的伤都好了，是吧？”
慧娘一听浑身冒冷汗，上次她被罚挨打，就是因为奀雪土神庙那夜未归，她多了句嘴议论，被打得好久没能起得来床。
“再说了，我是回来处理一下家中姨娘停灵的事，你也身为妾的，怎不知道兔死狐悲，现在阻挠别人的身后事，就不担心你自己的将来？”奀雪继续说道。
奀雪说的句句都是要害，慧娘这个妾虽然和洛嗔有名有实，但却无一男半女，纵使有儿女，依着洛嗔那个绝情的性子，将来也很可能是只认孩子不认孩子娘的，更加不可能像洛远城这般，给妾黄金百两送出去安然度日的。
自己的将来还真的是凄惨的可能更大，慧娘被说得掩面而逃。
羽无双在不远处的角落里瞧着差点笑出声来，心想奀雪这个丫头还颇有点舌战群儒的感觉。
“好了，昨天自尽的是哪个妾？处理完这件事，我自己去府衙。”已经把话多的全都解决了，奀雪这才正色地问道。
洛嗔只得说道：“是八娘孙氏。”
奀雪想起洛远城曾经告诉过她每个妾都是什么情形下，被李夫人逼着娶了来的，这第八个小妾，洛远城说过是某天他归家，好巧不巧的和这孙氏迎面走过，许是迎头而上目光难免交错，李夫人就醋意大发，打发了人追着去打探是哪家的小娘子，死活下聘给娶了来。
“孙氏死前有和异样？”奀雪问道。
洛嗔指了个小婢女，显然是孙氏房中之人，小婢女跪下就哭道：“我们娘子死前那夜似乎是呜呜咽咽地哭了大半夜，还不许我们去瞧，后来听得没声了，我们也就都睡下，谁知道第二天早起催着梳洗，半天没有人回应，我们进房一看，我们娘子已经吞了金子，没有气息了……”
奀雪皱眉思忖：“她和谁不和？”
小婢女说道：“八个娘子都住在同一个院儿里头，平日里都十分和睦，并没有什么恩怨。”
八个妾都是有名无实，也谈不上争宠，金子分得也均等，不偏不向的确实也不应该有什么矛盾。
奀雪问道：“那她到底是哪里人？”
洛嗔一听这句似乎有些烦躁，说道：“城外二十里孙家村的人，如今她娘家人收到了消息找到咱们府上来闹，非说是孙氏被咱们家给虐待而亡的，要钱打发，不然就要去告官。”
“城外二十里的村子，我怎么好像最近听谁说过似的。”奀雪翻了半天的白眼也没有想起来。
不远处的角落突然传来羽无双的声音：“和我一起被买到这的那个奴籍男子，好像叫二狗的，说过他是城外二十里的村子的人。”
“对对对，那个二狗跑得也是蹊跷。”奀雪想了起来，长安府衙的人第一次来抓她的时候，就看到二狗跳上房檐溜了，溜得奇奇怪怪的。
“我心里有点数了，我现在去府衙了，大哥哥你看着家中，切记不要给孙氏家银子，让他们随便闹去，一切等我回来再解决。”奀雪嘱咐洛嗔，洛嗔虽然有些功利无情，但始终都是想振兴洛府的，此时也只有他才可信一些。
洛嗔稍一犹豫，上次奀雪保证能把洛可可嫁入皇宫，都还没有兑现呢，现如今又来吆五喝六的，不过看奀雪的表情笃定，洛嗔莫名觉得可信，于是只得点头说道：“你去吧，切记要把所有事都彻底解决，土神庙一事，是时候说出来了，不然真的会拖累全家。”
奀雪点头：“我自会处理的，你只要信我。”
说完奀雪冲羽无双使了个眼神，两人一起离开。
刚出府门，汪喵喵也提着剑跟了出来，说道：“大小姐，我跟着你也好有个照应，保护你。”
奀雪想了想说道：“我倒是真有件需要你去做的事情，你去给我查一个人。”
说完奀雪对着汪喵喵勾了勾手指，汪喵喵连忙俯身过来，奀雪在她耳边耳语了一番。
羽无双不屑：“又是土神庙的事不肯告诉我，你宁可相信你的女护卫，也不肯让我知道半点。”
奀雪笑眯眯：“能说的时候我自然会说的嘛，走，咱们俩去府衙拿赏金去，我值五百两黄金，你值一百两黄金，这就六百两了，八个妾死了一个，那现在遣散的钱只需要七百两，我在账上只需要再支一百两就能还给叶滢了。”
“你连这个算盘都能打得这么精……”羽无双感叹，“可是抓到咱们俩的人才有资格领黄金吧？咱们这是自己去的。”
“咳，那还不简单。”奀雪将羽无双的手一拉，“就说是你抓了我，我又抓了你，不就好了。”
到了府衙，奀雪和羽无双大喇喇地就要进门，慌得差人们赶紧拦住，“等等，长眼先看看这里是个什么地方，是能擅闯的么？”
直把羽无双给说乐了，“几位也长眼看看我们的脸，看看我们能不能进去，若是还觉得不能，我们便走了，还落得省事。”
几个差人揉眼仔细看，一个说道：“眼熟，呦呵，这不是缉拿的告示上面的要犯吗！”
几个人七手八脚的就要过来，羽无双赶紧把手一摆，“不劳各位了，我们自己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