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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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对他是有好感，可也没到那一步呢。”萧雪吟最后挤出几个字，声音小的像蚊子叫。
“雪吟，你放心，你还有我呢。”青文看萧雪吟那副神态，知道她是害羞了，不好意思说。
黛绿道：“尊上，我头一次见到你和顾夫子，就觉得你俩真是般配，不在一起可惜了。”
青文接着道：“难得这么多年，碰到一个喜欢的人，你就甘心，这样了？”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萧雪吟心思摇摆不定，最后她自己都相信，想要给顾云轩一个机会了。
萧雪吟刚有这个念头，立刻被她掐断，她可是没忘记，还有系统这个问题没有解决，她像被泼了一盆冷水，心中升起得热情，被浇得一点不剩。
萧雪吟逐渐恢复了往日的神态，笑着望向二人：“知道你们关心我，可是我和夫子的事情，我还想多斟酌一下，不早了，青文叔你早点休息吧。”
“你……哎！我前几日还替你高兴来着，白日还专门问了顾夫子一趟，他对你也有意，你为何……”话未说完，就被萧雪吟推出房门。
“青文叔你还去找他了？好了我知道了，明日再聊好不好？”她将门一关，又转身望向黛绿，似笑非笑。
黛绿看着她这般笑，心颤了颤，非常识眼色地欠了欠身：“那黛绿也不打扰尊上了，尊上早些休息吧。”她化为一道绿光，又变成萧雪吟手腕上的镯子。
萧雪吟摸了摸镯子道：“算你跑得快，这次就饶了你。”
萧雪吟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下去，她现在跟顾云轩的关系，自己想着也觉得烦心，虽然她也想更进一步，只是她心中还有心结未解开。
夜色微凉，萧雪吟站在窗旁抱着手臂，感觉着这清凉的风轻轻拂过面颊，她想到那夜，顾云轩的呼吸近在咫尺，就像现在这般……她脸上浮起一丝红晕。
顾云轩，你是怎么想我的呢？
顾云轩受到了鼓励，他一鼓作气，第二日一大早，又去敲萧雪吟家的院门。
顾云轩轻叩了几声门，随后传来青文的声音：“来啦！”青文打开了院门，看见是顾云轩，对他挤眉弄眼。
“顾夫子来了啊。”青文笑道。
顾云轩恭敬的行了一礼，问：“青文公子，阿雪在吗？”
“在呢，请进。”把顾云轩迎进院子，青文扯着嗓子喊：“雪吟，顾夫子来啦。”
“哦，知道了。”萧雪吟懒散地应了一声，走出房门。
顾云轩看着萧雪吟出来，挑了挑眉，今日的萧雪吟，怎么感觉跟往日不太一样。
装束倒是与往日相同，一袭白纱裙，鲜红色腰封束紧，显得腰身盈盈一握，看起来清丽脱俗，只是眉目间带着些许慵懒之色，像是昨夜没有休息好。
“阿雪，你怎么了？是昨夜没有睡好吗？”顾云轩关切的问。
“可能吧。”萧雪吟没有直视顾云轩，偏着头垂眸看着地上的某一处，“先生今日来是为何？”
“为何？”顾云轩才想起自己今日来的目的，“阿雪，听闻城东的那一片池塘荷花开了，好看的紧，我想邀阿雪一同去。”
“荷花？”萧雪吟笑问，一双眸子终于抬起，似笑非笑得扫过顾云轩，“单单是荷花，有什么好看的？”
“最近赏花的人可多了，我们书院的几个夫子去了，都说好看，阿雪不喜欢荷花吗？”顾云轩问。
“没有不喜欢。”萧雪吟坐在院子的石桌旁，给自己倒了杯茶，“就是没有那么喜欢。”
顾云轩：“……”
顾云轩也坐到桌旁，给自己倒了杯茶，他看着茶杯上飘着的茶梗，忽然突发奇想，道：“那池塘旁开了间茶舍，我去过一次，点的茶也好喝。”
“更重要的是。”顾云轩凑近萧雪吟，小声道，“他家的面果子也好吃，听说最近因为荷花开了，他家也上了几道应季的面果子，如荷花般清雅别致，配上那茶汤，味道也让人流连忘返呢。”
萧雪吟偏头望向顾云轩，一下来了兴致，眼睛都亮晶晶的，灿若繁星：“事不宜迟，那我们走吧。”话说完拉着顾云轩就准备走。
“不急。”顾云轩拉住萧雪吟的手腕，萧雪吟回头，不解地望着他。
“我已经订了座。”顾云轩眼中笑意更深，“而且阿雪贵为女子，出门是不是还要装扮一番？”
萧雪吟听完一愣，她下意识地抬手摸了下发髻，果然空无一物。
她今日起床精神有些不太好，只是简单地洗漱了一下，挽了个发髻，连面对顾云轩，都没想着装扮一番。
“好，知道了。”萧雪吟瞪了顾云轩一眼，唇角却带上一丝笑意，朝屋内走去。
顾云轩轻笑了一下，他没去看萧雪吟，端起茶杯细细品了一下，昨日喝得匆忙，今日再饮，清冽甘醇，果然是好茶。
萧雪吟坐在梳妆台前，望着水银镜内的自己，只见镜中的少女一改往日的清冷疏离，反而含羞带怯，一双眸子波光潋滟，更显妩媚动人。
萧雪吟一愣，一只手抚摸上了自己的面颊。
为何？我竟会这般……萧雪吟默默看了自己半晌，才慢吞吞地从梳妆匣里拿出顾云轩给自己买的那个簪子。
并蒂莲两朵玉雕的花苞紧凑的挨在一起，一朵含苞待放，另一朵将将初开，带着莹润的光泽。两朵莲花用金丝绑在乌木上，乌木打磨的光滑，摸起来一点都不硌手。
萧雪吟犹豫了片刻，将发簪斜斜插入发髻中，露出两朵莲花，又给耳垂上带了耳坠，她简单理了理鬓间的碎发，站起身走出屋外。
顾云轩看她出来，立刻站了起来，看见她发间的簪子，眼中猛得一亮，眉眼弯弯，笑意止都止不住。
萧雪吟望着他，浅浅一笑：“好看吗？”
“好看！”顾云轩随后补了一句，“阿雪带什么都好看。”
两人相视一笑，并肩出了门。
二人走到大街上，顾云轩叫了辆牛车，城东距城西十几里，二人如果步行过去，两个时辰后，又累又乏估计都没有逛的兴致了。
萧雪吟站在牛车前，多看了几眼，像是好奇。上车的时候，顾云轩自觉的胳膊一伸，示意她可以扶着自己的胳膊借力。
萧雪吟看了一眼胳膊，随意笑了下，扶在胳膊上手一撑就上了车，顾云轩弯了弯唇，跟在她后面，也上了车。
车夫赶着牛车，车一摇一摇的，在路上颠簸。
萧雪吟坐在车厢的一侧，扶起竹制的帘子，好奇地盯着窗外。
窗外阳光灿烂，车水马龙，极是热闹。
顾云轩靠坐在车厢的另一侧，倒是一副沉稳的样子，他抱着臂，望着萧雪吟。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顾云轩看萧雪吟仍旧笑眯眯地看着窗外，终于忍不住开口：“阿雪，外面真的有那么好看？”
“那可不是。”萧雪吟一边看着窗外，一边道，“不怕你笑话，我可是第一次坐牛车呢。”
“第一次？那还真是委屈阿雪了。”顾云轩调侃道。
“嗯。”萧雪吟放下帘子，“以前跟师尊出来云游的时候，师尊总是说在凡间历练，要戒骄戒躁，切不可奢靡过度，忘了初衷。”
“所以啊，我们师徒二人，在凡间过得清贫，除了捉妖驱邪，日常的生活都没有使用术法。”
“先生，你知道吗？”萧雪吟看着顾云轩，一脸的怀念，“我第一次做饭生火，差点把住的茅屋点着了，幸亏师尊及时赶回来，不然啊，我们晚上都没有地方住了呢。”
“哈哈哈哈，阿雪你也有这般窘迫的时候！”顾云轩爽朗地笑出了声。
萧雪吟笑着看了顾云轩一眼，又偏头望向窗外，掩盖住眼底的落寞，师尊，你看，我面对跟你如此相似的男子，也能有说有笑，不再轻易的患得患失了，你说这样是好还是不好？
气氛瞬间又变得沉默起来，顾云轩看着萧雪吟的侧脸，她唇角仍弯起，顾云轩却知道，她一定是又想起她的师尊了。
顾云轩早就知道，萧雪吟和她的师尊，关系亦师亦父，真是不足为外人道矣，如何能简简单单的放下呢？
牛车一颠一颠，过了半个多时辰，带着这思绪纷飞的二人，到了城东池塘。
顾云轩先一步下车，站在牛车旁又伸着胳膊，萧雪吟从牛车里钻了出来，看着顾云轩笑了笑，从车上踩着脚蹬走了下来。
池塘边垂柳随风而起，馨香扑鼻，萧雪吟扶起鬓边被风吹乱的头发，意外中带着欣喜。
在池塘的一角，一大片荷叶紧紧凑凑地挨在一起，中间时不时伸出几朵花来，有的含苞待放，已经盛开，看着清雅宜人，气质盎然。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萧雪吟悠悠吟出一句，不禁朝河边走近了些，似乎想与荷花亲近一番。
顾云轩牵住萧雪吟的手腕道：“阿雪，你看那里。”
一名船夫撑着一叶扁舟，从湖面悠然划过，顾云轩招了招手，喊道：“船家，这边！”
“来咯！”船夫听到声音，朝二人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