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青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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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长白一怔，那柔软的触感实在美好。
低头望去，是他软茸纯白的短发。少年精巧的五官很漂亮，微微眯着眼睛……
像一只又乖又软的白色小猫，轻轻靠在她怀里。
姚队那颗万年封印、雷打不动的大心脏，忽然就可耻地跳了一下。
手臂微微僵了一瞬。
然而下一秒，她就飞快地放下了那个小少年。
并主动退后一步，拉开距离。
司慕困惑地歪着头，一双大大的猫儿眼流露出委屈神色。
那神情让姚长白心中倏然一空。仿佛她真的做了什么过分欺负人的事情。出于alpha本能的，她此刻很想摸摸他的软毛头顶安慰，手感一定很舒服。
可惜她不敢。
怕被人家家长打死！
未分化的小少年，在星际abo时代是按男b进行性别划分的。
根据异性相吸的普遍规律，姚长白和他属于天然性别、分化性别双重叠加的标准异性。妥妥符合标记倾向！
两人一个已经成年一个尚未分化，身为alpha的姚长白哪里敢动手动脚？更何况还在星网直播呢。
司慕看起来却很委屈。仿佛把他放下，就已经是一种很过分的欺负了。
他悄悄往姚长白的方向挪了挪。
姚长白尴尬向后退了退，“小朋友，姐姐刚才是为了保护你，可没有别的意思啊。”
小少年怔了一下，神色间失望难掩。“哦，是这样。”
原来她不认识自己啊。
他本以为，他们是很亲密、很亲密的关系呢。
出了那一点小插曲，姚长白只想尽快结束战斗。
既然神像被毁掉了，那就做唯一幸存的小队。姚长白不再放飞自我地瞎玩，拿出了职业选手的真实水平。
不到十分钟轻轻松松结束了比赛。
一局游戏后，姚长白顺手加了贾贾的游戏好友。
在好友界面意外发现‘请设置昵称’竟同时发来了好友申请。
她点进去，果然是个新的马甲号，没上传全息头像和个人信息，所关联的大号也是隐藏状态。
只有id悄悄完成了修改，‘moon’。
姚长白眉梢微挑。
她的轻型机甲是联赛官方定制的专属座驾，明星选手的特殊待遇。机甲上激光刻注的名字就是\"moon\"，月神号。
之前也有粉丝用月神指代她，姚长白觉得太过中二羞耻，婉拒了。
这小孩把自己id改成moon是什么意思呢？
联想到他下线前后的态度区别……莫非，是个小粉丝？
知道她就是姚长白，所以才从高冷的面具少年，变成了乖巧的小猫弟弟……
那就解释得通了。
姚长白点了个“通过”。对方立即发来了双排邀请。
姚长白选了拒绝。私信道，“我还在直播间带粉，想上车可以抽签。”
对面没有回复消息。
或许是去直播间了，姚长白也没在意。
xg姚总队直播间火爆的人气一直在上涨。付经理悄悄给她发了私信让多播一会——他正在和天启平台谈新赛季续约的事。
正好让平台方见识一下xg战队明星选手们（姚长白）的人气。尽量降低天启平台因姜维退役、谭文昊转会而产生的质疑和顾虑。
姚长白如今是总队，当然配合宣传。当天直播了将近十个小时，不仅带粉，还和不少相熟的战队队长轮流组排，打了好几场精彩搞笑的表演赛。
直播间粉丝们和闻风而来的星际迷都嗨翻了！
付经理也顺理成章谈下合约。
直到下播后，疲惫的姚长白才注意到‘moon’之后还给她发过私人消息——
【姐姐我想上车】
姚长白唇角微勾，回复道，【小朋友，这个是让粉丝发在直播间，用来抽签双排的。你给我发私信，管理员又看不见。不是白发了？】
时间已经过去近十个小时，姚长白以为对方早就下线了。
没想到被秒回复。
【可我只想对你说啊。】
姚长白忽然觉得没那么累了。
呦，小屁孩，年纪不大，鬼心眼儿不少。
【行，改天带你。】
【小朋友，有没有兴趣打职业？】
全息电竞中，勤奋和努力固然重要，可缺了那1的天赋却是万万不行的。姚长白虽然只和他玩过一局，却有好几次被小少年出色的反应惊讶到。而且他的走位、意识和一些细小而关键的本能反应，可以说非常有灵性了。
单从天赋来讲，他比贾贾还要厉害许多。
尤其是那一枚小桔雷，投得简直让她这位职业选手都想赞叹。
尤其是后十分钟，小少年一改之前事不关己的冷漠，表现得比之前积极很多。两人配合也非常默契。这是她在很多职业队友身上，才能感受到的契合度。
姚长白想把他拐来xg青训试试看。
没道理自己的小粉丝，被别的战队先发掘、先挖走吧？
出乎意料的是，小少年隔了一会才发来信息。
【我可能打不了职业，我的念力很弱。】
姚长白笑了笑，【你还没分化，怎么看得出来？现在念力只是一时的，分化后才知道行不行。你如果感兴趣，我可以派人去接你，来基地做一些简单测试。】
这次隔的时间比之前更久。
【你觉得，我还没有分化？】
姚长白简直想笑，【是啊，小朋友。难道你分化了？】
见对方久久没回复，姚长白继续劝道，【来吧。就当是出来玩。给你简单测一下数据，我再带你在基地里到处转一转，喜欢么？】
【喜欢。】
到底是年纪小，很快对方就经不住诱惑，答应来xg战队试试看。
所以当某一天，姚长白在健身区做体能训练的时候，忽然被一脸愤懑的付经理打断，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莫名其妙跟着他来到青训楼的医务室。
沙发上，一左一右坐着两个年纪不大的男生。中间隔了一米多远。
左边的那个胖乎乎的，有点高，头发乱蓬蓬像顶着个毛刺猬在头上。右边那个冰冷冷的，精致的面容病态般苍白，眼眸始终低垂。银白色的睫毛显得格外卷翘。
姚长白一眼就认出他正是高樵那个泡在医疗舱里的病人。
“他怎么在这儿？”
付经理比她还诧异，“你能不知道？”
那天姚长白直接甩给他两个id，让他去联系对方来青训。付经理兴致勃勃，结果呢？这两人一个是之前因为分化后体检不合格，被退回去的前xg青训生贾吉吉。
另一个更过分，则是个连走路都要拄拐杖的病弱少年！
还是高医生亲自带进俱乐部的病人！
简直离了个大谱。
付经理虽然认定了两个都不行，但毕竟人是姚长白找来的，他也不好直接拒绝。于是把姚长白喊来，亲自“面试”一下。
此时的贾吉吉因尴尬而胀红了脸，他站起来，“对不起姚队！之前组排的时候，我没有和您说实话。我……确实是青训生，只不过半个月前刚刚被退回去。教练说…我分化后的体能不合格。我、我现在就走！对不起。”
望着深深鞠躬的小胖贾，姚长白忽然笑了。
“只是体能不合格吗，还有没有别的问题？”
贾吉吉摇摇脑袋，圆鼻头因紧张而渗出汗珠。
姚长白调出他的青训资料。
代号，小河豚。
别说，这代号与他圆滚滚的身形、毛刺刺的头发还真有几分神似。
资料写得很清楚，分化性别：alpha，等级：a。
念力等级：b+，体能检测：不合格。
建议清退。
姚长白大致扫了一眼，他的各项数据基本都在标准线以上，可以说是相当优秀了，只有体能稍微差了点。
但体能是可以后期锻炼的，这肯定不是真正的清退原因。
姚长白微微皱眉，忽然注意到一行不起眼的小字，家庭背景：无与伦比星际ao用品公司董事长贾道德，次子贾吉吉。
姚长白瞬间懂了。
俱乐部招青训生的时候，只看游戏水平和天赋。像这种超级富二代，哪怕游戏玩得差一点，只要出一些赞助费，依然会有很多俱乐部愿意收。
但是进二队、甚至一队就不同了。那是战队要重点培养的种子选手，俱乐部要付出很多心血和资源的，每一个名额都弥足珍贵。
职业电竞选手的训练艰苦而枯燥，不仅要耐得住寂寞、忍得了辛苦、受得了伤痛，还要面临各种常人难以想象的比赛压力、舆论非议。即便冲过重重考验，也未必就能有机会上场比赛，即便上了场，还要面临极高的淘汰率、伤病率。
那些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富家小姐、少爷，在青训营玩一玩就当体验生活了，真进了二队、一队，几乎没有不后悔的。
俱乐部当然不愿承担培养一个选手，却半途而废的风险。
所以，才会用那样一个看似挑不出毛病的理由，劝退了他。
姚长白定定望着他。
小胖贾依旧维持着那个90度鞠躬的姿势，迟迟没有站起来。
滴答、滴答……
不断有圆圆的小水点儿落在地上。洇湿了地面的花纹。
他是真的很喜欢全息电竞啊！正是因为舍不得离开，才隐瞒了事实再次回到这熟悉的地方……
“还是不是alpha？不许哭了。”姚长白冷声。
贾吉吉用手臂擦了擦脸蛋。
“站直。”
“想不想打比赛？”
贾吉吉惊讶得瞪圆了眼睛，“想！”
“想就留下来训练。下次青训考核前三名的，进二队替补。”
“是！”
贾吉吉眼神亮得发光，大声回答。
解决了一个青训生，姚长白把视线转向另一个。
司慕始终安静垂着眼眸，漠不关心。
姚长白蹲下去，视线和他平齐，“你就是‘moon’。”
司慕把头偏了过去，不理会姚长白。
“哟，这是怎么了？上回说话还好好的呢。”
小少年依旧不说话。
“我得罪你了？”姚长白惊讶极了。不应该啊，自从上次把人拐来青训之后，她就没登录普通玩家区的账号了。更不会给他发什么消息。
司慕一双猫儿眼又委屈、又控诉地望着她。
“高樵不让你青训？没关系啊，你还小呢。咱们先把身体养好，再玩游戏好不好？”
漂亮少年闻言，似乎更生气了。苍白冰透的面颊上，浮出一些微微恼怒的绯红。
“你骗人。”他轻声说。
“我怎么骗你了？”姚长白诧异。
“你说会来接我，在基地里转一转。”就像一次约会。
结果她竟然还约了别人！
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