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1支红杏出墙来 秦家有女初长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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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珠和贾珍都买了不少东西，一辆马车自然是装不下的，因此又雇了一辆马车，二人方才朝着秦业家中行去。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功夫，马车才随着小厮一声叫喝声停了下来。
贾珠下车一看，但见面前是一座有些简陋的小宅院，有一支树枝从破损的城墙伸了出来，枝丫上点缀着朵朵白中带黑的小花朵，贾珠上前捡起地上的一朵残缺不缺的花瓣，仔细一辨认，原来是红杏树的花瓣。
贾珍亲自上前去敲门，又让他的两名小厮寿儿和喜儿把车上的东西卸下来，至于林三，被贾珠派去荣府报平安，道一声中午不回来了。
“砰！砰！砰！”
随着贾珍强而有力的敲门声响起，贾珠忽然情不自禁的念道：“应怜屐齿印苍苔，小扣柴扉久不开。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
贾珠的诗刚念完，但见门被从里面打开来，探出一名身着蓝色旧布襦裙，身材姣好，但脸上却蒙着面纱的少女。少女先是瞥了贾珠一眼，待看到面前的贾珍时，忙惊喜道：“珍大爷来了！快请进！”
贾珍忙向身前的少女介绍到：“这位是荣国府珠大爷！”
少女灵动的大眼睛看了贾珠一眼，而后方才朝着贾珠施了一礼道：“奴家可卿！见过珠大爷！”
贾珠忙拱手道：“原来是秦家小姐，真是生的好生标致啊！”
少女不由得涨红了脸，忙支吾道：“两位大爷请进，家父前几日出门不幸扭伤了脚，不便出来相迎，还望两位大爷见谅！”
从少女出来的那一刻，贾珠就知道这是秦可卿无疑了，虽看不清容颜，但身姿风流灵巧，举手投足之间自带一股妩媚之姿。更重要的是蒙面素纱迎客，只有成了亲的妇人或者未出阁的小姐会这么做。同时也向贾珠传递了一个消息，那就是秦家真的很穷，以至于连个看门的仆人都请不起。
待到贾珠和贾珍一起来到正堂时，但见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正坐在藤椅上喝茶，秦业一见女儿领着两位客人走来，忙坐在椅子上抱拳道：“珍大爷来访！有失远迎！”而后看了一眼年轻的贾珠抱拳道：“这位公子不知该如何称呼？”
贾珠这才抱拳道：“晚辈贾珠见过秦伯父！”
贾珠的话刚落，但见秦业一手撑着桌子陡然站了起来，而后忙朝贾珠抱拳道：“原来是贾主事的公子，贾公子大名可是传遍京师，老朽可不敢当贾公子如此大礼！”
贾珠忙抱拳道：“您是长者，自然受的起我这个小辈一礼！”
秦业只是工部的一个没品的迎检房屋的小头目，而贾珠的父亲贾政那是他的顶头上司的上司，再者景安帝当朝夸赞贾珠的事情传出来之后，他自是不敢受贾珠的礼。
忙快步上前来扶着秦业的秦可卿也不由得高看了贾珠一眼，毕竟隔壁闺蜜柳姑娘昨儿个还跑到她家说多亏了这位贾公子的谏言，若不然她铁定被父母卖去青楼了。
朝廷还没有采纳贾珠建议之前，很多家贫的百姓为了不被冻死都是把自家女儿卖入青楼换得银钱好住酒楼或者租借他人房屋渡过雪灾。
“可儿！愣着干什么？还不给贵客上茶？”
秦可卿这才反应过来，忙下去准备沏茶了，贾珠不由得望着秦可卿的背影看了起来。
待秦可卿端着茶壶走来，而后亲手沏了三杯茶先是递给贾珍一杯，而后又端起一杯递给贾珠，贾珠故意慢吞吞的接过茶杯，实则想通过面纱一睹秦可卿的芳容，
而秦可卿也想近距离的看看这传闻中的贾珠，恰好二人的眼神交汇。
贾珠的手指不由得往前伸了一点，凑巧碰到了秦可卿的指尖，一股触电般的感觉传来，秦可卿先是一愣，而后忙将手收了回来，低垂着头给秦业沏了一杯茶之后，忙朝里间走去。
“咳咳咳！”
秦业突然咳嗽了一声，而后抱拳道：“不知珍大爷今日而来所谓何事？”
贾珍忙道：“我府上天香楼前不久被积雪压跨，破了一个大洞，这不特地想请你帮忙找几个能工巧匠给修一下，再者我也好久没来了！”
秦业忙撸着胡须道：“这倒是小事一桩，只是我现在腿脚多少有些不方便，若不然定亲自去贵府瞧上一瞧，眼下看来也只得喊我那关门徒儿跟珍大爷走一遭了！”
贾珍忙笑道：“这事倒也不必着急，待你脚伤康复再去也不迟，再者说我那天香楼可有不少稀罕物件，这修复的差事，除了你，我可不敢放心交给别人！”
秦业忙道：“既然如此，那就劳烦珍大爷等上几日了！”
贾珍摆了摆手示意道：“无妨！我今日来还有一件事，那就是好久没尝到你的宝贝女儿烧的饭菜了，这不我今儿个连我这兄弟都给拉来了！”
秦业忙皱着眉头说道：“巧了！不知二位爷今日要来，你看我这没什么准备.....”
秦业倒不是没什么准备，只是随着他年纪大了，精力不盛从前，工部的差事很少能落到他手里，因此家中开支越来越拮据，以至于前几日他不得不把在秦家服侍了半辈子的两名老仆给遣散了。所以他实在是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招待贾珍和贾珠。
贾珍忙笑道：“这就不劳您费心了！东西我自带了，只管让你那宝贝女儿可劲整就是了！”
“喜儿！寿儿！还不把东西都抬进来！”
贾珍朝外头喊了一声，而后喜儿和寿儿显示贾珍买的蔬菜瓜果、猪、牛、羊等肉类等给抬了进来。
秦业忙道：“珍大爷能来寒舍，是秦某蓬荜生辉，这怎好让珍大爷破费呢？”
贾珍忙笑道：“您别急！这后面还有我这兄弟的礼物呢！”
但见喜儿和寿儿又将贾珠的礼物给拿了进来，贾珠忙抱拳道：“秦伯父！初次登门，些许薄礼不成敬意，还望秦伯父笑纳！”
秦业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一眼就看出这些薄礼没个百八十两银子是下不来的，因此一边说着奉承的话，一边对贾珠嘘寒问暖起来。
待秦可卿走进来，先是看了一眼那些瓜果蔬菜，而后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那两匹上等的丝绸，想着这珍大爷今日的礼物怎么这般丰厚。
贾珠见此忙笑道：“初次登门拜访，不知秦伯父和秦小姐喜欢什么，因此我买了点上好的茶叶给秦伯父，这两匹丝绸一灰一蓝恰好可以给秦小姐和令弟做两套衣裳！”
秦可卿看了一眼秦业，但见秦业点了点头，秦可卿方才朝着贾珠说道：“奴家谢珠大爷厚礼！”
秦钟忙朝秦可卿说道：“可儿！两位大爷今日可是专程来品尝你烧的菜的，你快将这些东西拿去厨房好生整一桌！”
“是！爹爹！”
秦可卿忙应了一声，而后在喜儿和寿儿的帮助下将贾珍买的瓜果蔬菜全部搬到厨房去，这些菜很多，秦可卿一个人自然无法做完，因此忙将隔壁柳氏母女喊来帮忙打下手。
柳氏母女看到门口的马车，就知道秦家有贵客来临，因此连饭都顾不上作，忙赶来秦家帮忙。
话说屋内，贾珍、贾珠、秦业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贾珠忽然看到门口一个小脑袋探头探脑的。
“鲸儿！还不快进来！见过两位大爷！”
秦业忙喊了一声，但见一名七八岁的儿童从外面走了进来，而后朝着贾珍行了一礼道：珍大爷安好！而后又朝着贾珠说道：“大哥哥安好！”
秦业忙纠正道：“鲸儿！要叫珠大爷！”
贾珠忙将秦钟抱入怀里，而后笑道：“无妨，叫哥哥显得亲切，而且令郎和我那宝弟弟年龄相仿，叫我一声大哥哥倒也没错！”
贾珠忽然从怀里掏出先前买的碧玉镯子而后套在秦钟手腕上，笑道：“初次见面，没有什么好送的，这东西就给鲸弟弟当个玩物吧！”
秦业一眼就看出那价值不菲的镯子忙道：“这倒又让贾公子破费了！鲸儿！还不快谢谢珠大爷！”
秦钟忙恭敬地朝珠奶声奶气的说道：“谢谢大哥哥！”
贾珠见此又打开桌上的一盒点心，而后朝着秦钟说道：“吃吧！大哥哥我特地给你买的！”
秦业家教极严，秦钟先是看了秦业一眼，得到秦业的允许之后方才拿起一块糕点走到一旁的椅子面前坐下来小口小口的啃了起来。
秦钟出身寒门，在没有遇到贾宝玉之前也是一名励志向学的少年，但是自从跟了贾宝玉入了贾府宗学，非但学业没什么长进，反而沾染上那些富家公子哥拈花惹草的坏毛病，不但和贾宝玉之间有着断袖之癖好，而且还和尼姑庵智能儿私会，最终被秦业发现打了一顿，竟然一病不起，最终早早夭折亡了。
秦业做梦都没有想到他费尽心思的让自家儿子入贾府宗学好考取功名，结果换来的却是家破人亡，鸡飞蛋打。
贾宝玉贾珠是肯定要管的，所以这个秦钟他也打算管上一管，谁叫他惦记上了人家的姐姐呢！
想到此，贾珠便起身说道：“秦伯父、珍大哥，你们先聊着，我去院中看看这红杏树！”说完便朝外走去。
秦业忙要说什么，但见贾珍笑道：“我这兄弟是个读书人，向来喜欢花花草草，只管让他去就行了，我们不用管他！”
秦家院子虽然简陋但比起普通百姓之家自是要大上许多，有一处正院，两处偏院，而这红杏树就在右侧偏院，而恰巧这厨房也在右侧。
因此贾珠来到右边侧院到让正在忙乎的三个妇人吃了一惊，忙要掩面离去，贾珠忙笑道：“你们忙你的，我就是来看看这颗红杏树！”
见此三人方才镇定下来，柳氏母女忙朝秦可卿示意，秦可卿见此边上前来，朝着贾珠说道：“大爷！这红杏花虽好看，但是树上有蜇人的毛毛虫，大爷还是离远一点比较好！”
贾珠忽然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而后递给秦可卿道：“第一次来，不知道秦小姐喜欢什么，这件小礼物还望秦小姐笑纳？”
虽然有些迟疑，但是秦可卿最终还是接了过来，打开一看是一对玛瑙银坠子，忙惊道：“大爷！这出手未免也太贵重了，奴家不能收！”
秦可卿忙将匣子合上而后就要递给贾珠，却见贾珠不悦的说道：“这件礼物是我特地给你买的，既然你不喜欢，那么不如就把它扔了吧！”
贾珠说着便作势要把匣子扔到一旁的臭水沟里。
秦可卿忙道了一声：“别！奴家喜欢，只是这东西也太......”
贾珠这才笑道：“喜欢就好！来！我帮你戴上！”
说着贾珠就拿起坠子而后细心地替秦可卿戴上，秦可卿并没有后退，而是红着脸低垂着脑袋，任由贾珠将她耳垂处的银丝耳环取下，而后将那价值不菲的银丝玛瑙坠戴上去。
戴好之后，贾珠打量了一下，而后方才笑道：“很不错，跟秦小姐很是相配，只是不知在下能否有幸一睹秦小姐真容？”
秦可卿有些犹豫，四下看了看柳氏母女已走进厨房中，方才快速将脸上的面纱一侧的系带拿下来。
直至此时贾珠方才一睹真容，但见其肤色白皙透红，为标准的鹅蛋脸，柳叶弯眉下是一双含情目，高耸的小琼鼻下是一张不点而红的樱桃小嘴，最美的是那腮红之处有两侧可爱的小酒窝。
“看够了没？”
秦可卿忽然大着胆子朝面前这位看傻的公子哥莞尔一笑。
不笑还好，这一笑到让贾珠痴迷了，觉得什么形容词都不够描述面前女子的美。
“你真好看！”
末了！贾珠才情不自禁地吐出这四个字。
“咳咳咳！”
一阵咳嗽声响起，但见柳氏朝这边走来，秦可卿忙惊的赶忙将面纱戴上。
“姑娘！东西已经备齐了，就等姑娘下厨呢！”
秦可卿见此忙朝柳氏介绍道：“柳大娘！这位就是名满京城的贾珠贾公子，也就是救了你全家的那位公子！”
柳氏一听赶忙朝贾珠跪下不停地磕头，贾珠自是不敢受礼，忙将柳氏给搀扶起来，而后说道：“微末之功！当不得如此大礼！”
贾珠看了一眼秦可卿又道：“说不定日后还要大娘多多帮忙！”
这柳氏也是察言观色之人，一看贾珠盯着秦家小姐看，便已经明了大半，待看到秦可卿耳垂处那价值不菲的耳坠之后，顿时忙说道：“但凡大爷日后有什么需要老婆子的地方，老婆子一定尽力帮大爷！”
贾珠突然觉得这句话有点耳熟，但一时又不想起来，直到二人都离去之后，贾珠方才醒悟过来，忙自嘲一句：“我这莫不是被当成西门大官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