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寒潭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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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丘境内。
沫小若正在被姜翁数落着。
她低着头一脸的委屈,
“我错了,您就别生气了好不好?”她扯了扯姜翁的衣袖委屈巴巴的说。
“你可知道燚冥狄是魔族最强将士之一?你碰到了他若不是有沧溟长老在怕是真变成烤兔子了!”姜翁是多害怕自己辛辛苦苦疼大的孙女出什么事情。
“从今天起,你给我在青丘好好待着!哪也不许去!”姜翁本来就是一头苍苍白发,这一生气,头发都微微竖起来了。
“爷爷!”沫小若可一点都不想被困在青丘这个地方。
“你别说别的”姜翁决然的说道。
而这个时候,殿外来了一位红衣男子,扇着扇子走了过来。
“何足矣动怒?”男子道。
姜翁向门外望去,是青丘另一位长老宣甫。
“宣长老”沫小若像看到救星一样的冲了过去。
宣甫摸了摸沫小若的头,然后沫小若便躲到了他身后。
“宣甫啊,你来的正好,你可知道小若竟和沧溟长老一起跑到了孤山去!”姜翁激动的说着。
而此刻宣甫却扇着扇子笑了起来,耳朵上的耳朵也轻微的动了一动。
“我倒觉得这并非坏事,小若现在也长大了,总该出去闯荡闯荡”
“你…”姜翁见宣甫并没有站在自己这一边,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雏鸟迟早是要独自飞翔,又何必拿着绳子拴着它”宣甫俯下身来看着沫小若,这丫头委屈巴巴的,还真以为姜翁欺负了她。
“唉…罢了罢了!你们这一个个的都不让人省心啊…”将说完便甩袖走了出去,其实他最害怕的还是她这个孙女出事啊。
宣甫回头看了他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说沫小若,宣甫这人平时自由惯了,他也最受不得有人束缚。
白术和夜枭辰从清馨水榭出来之后便去找了青梧,白术说过的,他要带夜枭辰去赔罪。
在文轩殿内,此时只有青梧一人在查阅卷轴,见来人是白术边放下了手中的笔。
“白术,你怎么来了?”他说着,看到身后的夜枭辰他便知道了所来何事。
夜枭辰其实心里可一点都不想过来,但他也没办法,自己这位师傅非要要求去赔罪什么的,他可是真不知道自己错哪了?
“青梧,今日学堂之上,夜枭辰用言语顶撞你之事,有我一半之责,我这个徒儿骨子里傲气的很,也不懂尊敬师长,身为他师傅,这确实是我没有教导…”白术说的句句诚恳,乃是由衷之言。
青梧听了连忙道:
“你这又是何苦啊,夜枭辰本就不是灵族…”未等他说完白术就打断了,
“夜枭辰如今是我的弟子。”白术提醒的说道。
夜枭辰看着自己的师傅如此,他原本不想说什么,现在只能厚脸皮一点,豁出去了。
“请青梧长老原谅我的无理莽撞!”
青梧很意外的看向夜枭辰,过了一会,他从案桌上走了下来,赶忙扶起夜枭辰,
“起来吧…”
“唉,你们如此我也不便追究了,反而显得我心胸狭隘。”
说完青梧又抬手搭在白术身上,
“你啊…”
白术不为所动。
出了文轩殿已是傍晚时分。
夜枭辰跟在白术身后欲要说些什么,但是迟迟不开口。
白术也不知在想什么,一路上都安安静静的。
“今后无论对错,都勿忘了规矩”在一个拐角处,白术突然道。
夜枭辰本来想说自己没有错,但是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应了一声。
“我知道…”白术看着夜枭辰说,他看得出来夜枭辰在想什么,但世上本就没有绝对是对错。
这一路,夜枭辰看着白术的背影,竟觉得这个人的背影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怪自己失了记忆,便没多想。
不知不觉夜枭辰跟着白术来到了氤氲阁。
氤氲阁是白术的住处,从外看是一排排竹子制的围墙,还有一棵露出半截的白蓝色海棠,这海棠发着蓝光,被风吹得知空中舞了起来,周围则是烟云弥漫的样子,这和白术还真是相配。
夜枭辰看着那棵海棠看了许久。
“不回去?”这时白术对他说道。
夜枭辰收回眼睛,笑嘻嘻的看着白术,
“师傅不让我进去坐坐?”
“不可”白术果断的说,他不喜欢别人进氤氲阁来,这千年来他虽闭了关,但灵族千千万弟子没一个进去过,包括青梧也一样,从来没到过白术的住所。
“师傅好小气”夜枭辰说着,表情一副受了气的模样。
“赶紧回缘缘堂去!”白术怒荣强面的说,说完便自己进了氤氲阁。
夜枭辰在氤氲阁前停留了片刻,又看着那白蓝色海棠看了一会,便走开了。
待夜枭辰回到缘缘堂,青玄和莫俞刚好也没睡,他一进门,青玄便说道:
“哎,夜枭辰,你没事吧?”
“你是我见过第一个敢这样子和青梧长老说话的,佩服!”青玄说完竖起了大拇指来。
莫俞在一旁看着他,很是窘困。
夜枭辰只感觉到这个青玄特别烦,
“这有什么好佩服的?”他说着便钻进来被窝。
“因为是第一人,所以佩服”
青玄还在说着,但是夜枭辰已经不理他了。
第二天凌晨弟子们又齐刷刷的坐在学堂听讲,这一次换了个长老来,学堂听学的内容也不一样,应该是每天不同长老讲不同内容吧,而今天这位讲的则是灵力的使用。
夜枭辰依然坐在学堂末依然没兴趣听讲,不过为了不给白术再添麻烦,他还是装作很认真的模样。
白术这边,他早早从榻上起来,坐在院中海棠下看着竹简,温了一壶茶水,时不时呡一口来。
他肩上的伤也已然愈合,好的多了,而他手里的竹简的内容是关于灵丹恢复的方法,他想的是帮助夜枭辰恢复灵丹,这样也不至于保护不了自己。
白术一直以为遇到夜枭辰是缘分,世上唯有缘难求,遇上即可珍惜。
雪域的雪是下不尽的,或是玉树琼枝,晶莹剔透,或是皑皑白雪,乱琼碎玉。
放堂后夜枭辰独自在雪域闲逛,他踩着软绵绵的雪花,不紧不慢的走着。
雪域很大,若要逛完不知要走多久。
夜枭辰看着这一座又一座的庭院,似乎感觉走的累了,跳上了房顶,坐了下来。
这一坐就是很久很久。
“你是?夜枭辰?!”一个声音从下面传了上来,那是一个穿着祥云道服的灵族弟子,腰上插着两把短刀,手里还提着个什么东西,他经过这里抬头看了一眼就见夜枭辰坐在那。
夜枭辰往下望去,
“你认识我?”他问到。
那个灵族弟子也跳了上来,放下手中的东西,坐在他旁边说:
“那是当然了,学堂上我可是听了你的一番话呢!”
“……”
“是真的不错”灵族弟子继续说道。
“你是?”夜枭辰问他,看了看他带来的那个罐子,也很好奇。
天南星长相清秀,是一副公子哥的模样,他对夜枭辰十分友善,笑脸相迎,豁达乐观。
“我叫天南星,是你三师兄”
夜枭辰听完,看了他一眼,又看向那罐东西。他好奇这里面装的是什么,想一探究竟。
“哦,这个是酒,名叫寒潭香,是我偷偷从人间带来的”天南星小声的说道。
雪域是不允许灵族弟子饮酒的,天南星常在人间徘徊,尝遍了人间绝味,这寒潭香便是他最为喜欢的,因此也常常带回来偷饮。
“可以喝吗?”夜枭辰说道。
“当然可以,不过你喝过酒没有,我怕你酒量不行”
“试试”夜枭辰说着,便拿了一小罐,开了封口,仰头喝了起来。
这酒,还真不错,喝起来清清凉凉的,入口甜润,随后浓浓的酒香袭来,随后又会传出一股热流,回味无穷,令人浮想联翩,意犹未尽。
见夜枭辰喝了,天南星也给自己开了一罐,他可是好久都没有人陪他喝酒了,没想到今日碰上夜枭辰,他要喝足瘾。
就这样,两个人坐在屋顶喝着酒,夜枭辰觉得这感觉太爽了,或许在有记忆前自己也是一个爱酒之人,不然也并未到天南星说的酒量差的地步。
“来,干!”夜枭辰说道,把就举得很高。
“举杯对月夜不眠,秋云拂去一青天。”
“没想到,你还是个酒中豪杰”天南星说,这寒潭香虽然入口清凉,但后劲可是非常大的,也算是烈酒中的一种。
酒乱了神经,但也放纵了人的情感,使人舒坦了许多。
“哈哈哈,今日与天南星相识,乃一大好事!”夜枭辰在酒的熏陶下,开心的说着。
就这样他们喝了很久,直到升起来的月亮照在他们身上,二人对月饮酒,如此的逍遥快活。
夜枭辰没有回缘缘堂,他和天南星喝了很久,这酒真的越喝瘾越大,夜枭辰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第一次喝寒潭香,既熟悉又陌生,不过这酒太合适自己了,不管是味道香气浓度,对他而言都是恰到好处。
天南星对他说:
“几百年没遇到如此酒上投缘之人,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好,干了!”夜枭辰说着,其实他也没遇到过像天南星一样,放浪形骸,旷达不羁的人。
这一夜,二人都醉了酒,躺在房顶之上,就那么静静的望着月亮,这月亮不太圆,夜枭辰却觉得这是月亮最好的状态了。
心中愁何以解,唯有酒下肚肠,望月相知。
这时淅淅沥沥的小雨落下,夜是宁静的,安静的,幽静的,剩下的暗淡光芒,是渴睡人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