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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第 6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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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室一厅的高级病房,  塞下这些人绰绰有余。

简槐也住院一天了,屋子里冷冷清清,连一束花都没有。

“都怪我!光记得买水果了,忘记带花了。”导演把果盆放在桌上。

“不用。”简槐也面色阴沉的在那坐了许久,  总算开口说话了。

“除非是时小姐给我送的。”

江水流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病人就应该少说话。”

沈丞川以一种相仿的神情,  一同望向简槐也。

简槐也毫不退让,  用那张冰冷的脸挤出一个假笑。

“怎么?今天这么多人大老远的过来,  不就是来看我的?”

“你们连病人的愿望都不满足?”

江水流和沈丞川同时皱眉,  一脸寒霜,目光透着鄙夷。

晏殊禾一般不会放过这种好机会。

可这三个男人,让他讨厌的程度真是旗鼓相当。他犹豫一会,一时不知要将矛头对准谁。

战火扩大。火药味连几米外都闻得到。

导演颤颤巍巍的想出来主持局面,  又怕被误伤。

他悄悄的瞥了一眼时悦。

时悦撕了一张白纸,  纤细的手指翻飞,  折了朵纸花递给简槐也。

好家伙,  所有人瞬间安静了。

简槐也看着手掌里的纸花,苍白的脸上浮现出小心翼翼的笑容。

“怎么只有简槐也这小子有,我也想要。”晏殊禾不满。

“他腿断了。”时悦言简意赅。

晏殊禾:“我也断了。”

导演扫了眼晏殊禾好好的两条腿,  没忍住开口问,“哪条腿?”

“……”

【晏殊禾一脸想揍导演的表情。】

【现在,压力到了晏殊禾这边。】

晏殊禾俊脸黑得像一块煤炭,还想再纠缠时。

时悦:“十万一朵。”

所有卡被冻结了的晏殊禾:“……”

富有的江水流摸摸了银行卡,  镇定的问,“我可以买吗?”

沈丞川侧眸看了眼江水流,心说,你还挺会见缝插针?

“我能拿东西换吗?”

没等时悦回答,  晏殊禾在身上摸出一个白银的胸针,放在桌上。“这是我们晏家的家徽,市场价不止十万。”

“我先拿这个抵,到时候会亲自来时小姐这赎回来。”

那一枚白金胸针,外边围着一层烫金,制作工艺精致,像古典又昂贵的艺术品。

实际上,这也是肉眼可见的昂贵。

“就换一个纸花?”时悦问。

晏殊禾双手撑在桌前,直勾勾的盯着时悦,恣意又嚣张的挑了下眉。

“当然。”

【??好家伙,这都拿来抵押,他妈不揍他吗?】

【我看他妈比他更喜欢时悦。】

【晏殊禾好拼啊。】

简槐也看不下去了,嘲讽道。

“晏殊禾你是狗吧?看到别人有了,非得眼巴巴的凑上去?”

“那你是什么?断了条腿的狗?”晏殊禾反唇相讥。

“滚出我的病房!”

“你家的?”

简槐也冷笑,“呵,我家的。”

晏殊禾立马改口,“切。无耻的资本家。”

“……”简槐也都无语了,“你自己不是吗?”

“我已经改头换面了,改过自新了。”

晏殊禾往时悦那边靠了靠,一本正经。“以后我坚决站在人民大众的那一边。”

【几天不见,晏殊禾变聪明了。】

【年轻就是好啊!这两个人都好肆意啊。】

【对。江水流和沈丞川站在旁边,一脸看小屁孩的表情。】

窗外是黑压压的天空,整栋楼,只有这一间病房里亮着灯。欢笑声和雀跃的交谈声传到走廊,美好的不真切。

每当有护士经过门外,都会好奇的望向屋内。

有人匆匆穿过走廊,在简槐也门口停下敲门。

“少爷。”

简槐也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他眯起眼睛,“进来吧。”

“很抱歉打扰了。”

衣冠楚楚的男人脸上没有丝毫歉意,只是冷静的说,“老爷马上就要到了。”

简槐也没说话,微微垂下头,阴影笼罩了大半张脸。

方才轻松欢快的气氛,忽然间变得奇怪起来,

导演很会看脸色,立马找借口,带着这一大帮人离开病房。

白炽灯打在纯白的房间里,空气间都是消毒室的味道。

刚才的欢声笑语仿佛只是一场梦,简槐也又再度变成了那个苍白压抑的少年。

“你就不能让他晚点来吗?真是让人作呕。”简槐也毫不客气,发出尖锐的笑声。

“我好不容易有些开心的时候,他就过来恶心我。果然,我就不应该回来。”

助理笔直的站在旁边,笑容纹丝不动。

“您也不是小孩子了。”他只是这样说。

沉默在病房内漫延。

此时,刚出了走廊的时悦被人喊住。

“你是时悦?”带着单边眼镜的简父打量着时悦,目光从上到下。

时悦:“你好。”

“我儿子好像很喜欢你。”

时悦看着他,笑了笑,“喜欢我的人太多了,不知道你儿子是哪位。”

“?”

这回答完全在简父的意料之外,但他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很快又恢复到高傲且威严的模样。

时悦身旁的几个人男人,交换眼神,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冷笑。

就你也想拿捏时悦?

她总是能从你意想不到的角度,怼你的哑口无言。

导演看得头都大了,连忙推着所有人往电梯里走。

直到电梯门合上。

简父还在阴阳怪气,语气不咸不淡,“年轻人有自信是好事,但也不要忘了自己几斤几两啊。”

【爹味好重,熏到我了。】

【这是十几年前就移民的老企业家,真是简槐也爸爸啊?】

导演:不幸中的万幸,又阻止了一场争执。

另一边,简父刚说完这句话。走廊上的另一间电梯门打开,风德宏被助理推着出来。

刚才他没上楼,在车上休息时点开了恋综的直播。

没想到还能见到老熟人。

老熟人还敢怪声怪气的嘲讽她女儿?

风德宏气不打一处来,推着轮椅就要上楼和这个老畜生干仗。

风德宏迎面一句,“滚你妈的!”

“那是老子女儿!你以为你是谁,在这甩脸子?”

然后又是一句,“你也不看看自己,年纪一大把了,生意上生意上没起色。就想着靠资历吓年轻人?”

“老脸都给丢尽了你!”

简父被骂懵了。

这人他认识,风德宏。可性格,他记得不是这样啊。

骂完后,风德宏转身,都没让助理动手,自己推着轮椅走了。

走了。

“?”

风德宏是不是被自己亲儿子气得脑子不正常。

简父有些庆幸,还好自己儿子不是这样的。

虽然只是表面上听话,但起码在他面前规规矩矩的。

他走到简槐也的病房,推开门,迎面就被骂了一句。

“谁让你过来的?滚!”

一个玻璃杯砸在了墙上。

要是歪一点,落在简父头上,肯定会见血。

助理早就被简槐也赶到门口。

简父严肃的问:“你胡闹什么?“

简槐也冷笑:“我让你滚!听到没有?”

“你再不动?我就让你后悔,你信不信?”

“……”

他乖乖的关上门。

怎么他儿子也不对劲了起来?国内是不是风水不好啊?

痛痛快快的骂完了人之后,风德宏下楼,看到时悦在等自己。

他美滋滋的上了车,竟然觉得受宠若惊。

之后几天,风德宏雷打不动的每天准时去恋综别墅。

送礼物、请客吃饭、特邀嘉宾……什么借口都用了个遍。

深夜,风德宏坐在俯览整座城市的落地窗前,手中掌握着上亿资金的流动。

他幡然醒悟。

他是老子?还是时悦是老子啊?

怎么还成了他每天哄着时悦啊?!

算了,不管了。

先哄着时悦回家再说!风德宏决定了。

第二天,风德宏打扮一番,正襟危坐的坐在车内,等着时悦出门。

助手端上手机,让他看一眼微博评论。

【。。风德宏是节目的特邀嘉宾吗?怎么有事没事就往这跑。】

【这是恋综吧?不是生活向综艺吧?】

【人家有钱,想来节目组拿他也没办法。】

【按正常的来说,一个豪门大佬这样黏着美女,肯定涩情恶俗消息满天飞,可现在网上都好安静。】

【都是豪门了,那些yxh敢乱说吗?要吃饭的啊。】

【泪目了家人,我上班都没风德宏这么准时每天打卡。】

“……”

风德宏:原来在别人眼里,他是这样卑微的吗?

可好像,实际情况就是这样的。

车内四下无言,风德宏和陪伴他多年的助理大眼瞪小眼。

风德宏放狠话。

“老子今天,非得和时悦掰扯清楚,让她知道,谁才是说话好使的那个!”

啪得一声,车门被人拉开。

时悦带着一身夏天的热气坐下,问,“怎么了?还特意喊我出来。”

风德宏立马拉开保温袋,拿出一瓶冰镇的奶茶,殷勤的问。

“小悦,口渴了吗?”

“我刚才特意去买了你们年轻人喜欢的奶茶,叫什么……杨枝甘露还是芋泥啵啵来着?”

助理:“……”

看着时悦喝奶茶,风德宏斟酌着言语问。

“小悦啊。就是说,什么时候,给你办个新闻发布会呢?”

“爸爸年龄也大了,等不起了。现在就想着能过一下儿女膝下承欢的日子。”

时悦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那你不是已经有了吗?”

“风之殊和风子萱,不正好一男一女?”

风德宏憋不住了。

他转移话题,拍着大腿问,“小悦啊,你和沈丞川、风之殊那边到底怎么样了?”

“哦。”时悦吸了口奶茶,看着他,“报价已经给风之殊了。”

车内一片寂静。

就在助理以为风德宏要晕倒的前一秒。

时悦对着两眼翻白的风德宏缓缓吐出两个字:“假的。”

风德宏捂着自己胸口,面色狰狞。

“你说话这大喘气,爸爸心脏不好,受不了这么刺激的。”

“我是完全按真的一比一复制的假报价单,神仙来了也分不清。”

“拿到一个那么高的底价,但是按风之殊的性格,硬着头皮贷款也要上。”

时悦条理清晰。

“所以,等会吧。”

“看风之殊的资金链什么时候暴雷,再说吧。”

时悦看着风德宏,笑了笑,“公司的股东们知道我是谁就行了。”

“置于对外的新闻发布会,没必要。我是个实在人,不整这些虚的。”

“实在人。”风德宏念着这几个字,品出点了什么。

是啊。你是不要虚名。

这还没进风家呢,房子都被你薅了好几处。

“好的。到时候爸爸会打好招呼。”

风德宏擦了一把汗,“不过,你真的不需要几个助理吗?爸爸可以给你推荐几个老熟人,都靠谱又能干的。”

时悦没回答,只是扭头,定神盯着风德宏看了一会。

他连忙说,“你放心,爸爸肯定站在你这边。”

时悦知道风德宏的意思。

对于她一个没有经验的人来说,真正参与一家公司的决策,是一件无比困难的事情。

吃力不讨好,并且很容易就造成难以弥补的过错。

最妥当的办法,就是时悦挂个虚名,手下找两、三个助理干活。

风德宏很想制造出,时悦足以和风之殊抗衡的假相。

让风之殊产生危机感。

可无论是他,还是风之殊,都知道这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情。

风之殊再无耻,好歹也是十八岁就参与家族酒店管理的佼佼者。一路接受最顶端的精英教育。

他这个小女儿,再优秀也就是“做题家”中的第一名。

又怎么能和靠资源和金钱堆出来的人比。

时悦看向窗外,想起自己还没把真报价单还给沈丞川。

沈丞川始终保持着和之前一样的态度。甚至更真切,更坦率。

真是让人着迷啊。

有时候,时悦简直会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拿走那份报价单。

沈丞川为什么不问呢?

他在想什么?还是说,他在预谋什么?时悦盯着车外炙热、灿烂的阳光想,是时候去找沈丞川了。

“还有一件事……那子萱怎么办?”风德宏看时悦的脸色。

“风家多养一个人,少养一个人无所谓。可你总归是要回家的。”

“到时候,风家小小姐的头衔只能是一个人有。”

时悦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

“啊?”

“也许风子萱不是不想离开呢?”

“怎么可能?”风德宏不相信,风子萱能坦然面对这一切。

“不,或许只是连她自己也没发现呢?她并不喜欢这个家,对吧?”时悦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

风德宏下意识的想要反驳。可时悦的每一个字都铿锵有力,让他不由得沉思。

“你们太自以为是了。太看得起自己了。”

“即便没有风家这个光环又怎么样?”

“你还真以为?我和风子萱会为了你们风家而来一场争斗吗?”

时悦笑着,按下车窗,忽然扭头对着窗外喊了一声。

“子萱。”

出门准备去相亲的风子萱扭头,惊讶的看着车内的两人。

她愣了下。

风德宏有一种偷情被抓包的既视感。

怎么办?怎么办?要一碗水端平吗?可眼下明显时悦更重要啊?

他很是焦灼。

风子萱在车外犹豫了会,似乎并不清楚自己是否要上车。

她怕时悦和风德宏不高兴。

风德宏还在迟疑。

“上车。”时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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