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不输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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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过后，筹备了好几天的“七侠镇戒赌讲座”终于算是正式开幕了。这天整个同福客栈的大堂都被收拾了出来，满满当当地上了凳子。但这远远不够。
对七侠镇的百姓来说，讲座这个东西还是个新鲜玩意儿。并且官府的布告上说，还有赌术高手现场展示，这更激起了大家的兴趣，时候还没到，不光大堂里坐满了人，就连门口都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这一幕让在一边负责维持秩序的邢育森笑得合不拢嘴。来了这么多人，讲座已经算是成功了一半了。而他又是计划的提出者和执行者，这妥妥的都是政绩啊，他怎么能不高兴？
看时候差不多了，临时客串的主持人郭芙蓉便登场了，只见她在人前一站，人群顿时一静，然后便听她说道：“七侠镇第一届戒赌讲座正式开始。首先是第一个环节，赌博刑罚展示。有请两位嘉宾。”
“六儿啊，我已经认识到错误了……”
“是啊是啊，我们知道不对了……”
郭芙蓉话音刚落，几个衙役便押着白展堂和李大嘴走到了台前，一路上，白展堂和李大嘴还不停地嘟嘟囔囔，朝着架着他们的燕陆求情。
但燕陆始终不为所动，和其他人一起把这两个人摁在地上，才说了一句：“没办法，谁让这是娄知县的命令呢。老白，大嘴，和你们的娇臀说再见吧。”
说完这句之后，燕陆朝着一边拎着棍子的几个衙役点了点头。这几个衙役会意，立刻举起棍子打了下来。
“嗷呜……”
“哎呀……”
白展堂和李大嘴顿时一阵惨叫，周围的群众看他们这副样子，有的在笑，有的面露怜悯，有的则心有戚戚。
但光打还不算完，两个人一边挨揍，郭芙蓉还在一边讲解：“这两个人聚众赌博，涉及金额高达五百文，按照《大明律》第七卷第二十九条，聚众赌博，轻则杖责，重则砍手，望大家引以为戒，远离赌博。”
两个人一人挨了二十个板子，行刑的衙役才最终停手。而这个时候，两个人已经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燕陆他们连忙把这两个人给抬了下去，郭芙蓉才重新上台。
“接下来是讲座的第二部分内容，有请赌神前辈上场！”说完，郭芙蓉便走下台去，然后由燕陆推着坐在轮椅上戴着面具的李大娘走到了人群前面。
“赌神？好大的口气。”
“没听说过江湖上有这号人物啊？”
随着李大娘的登场，众人议论纷纷，但对李大娘这个称号始终抱有怀疑。李大娘则是呵呵一笑，面具后面传来了不辨男女的声音：“我知道，大家怀疑我，但我也没办法，惹上的仇家太多，就只能这么藏头露尾的。”
“那你怎么证明你是高手？”人群中有人开口了。
“当然是凭本事。”李大娘说着，招了招手，早有人太过一张桌子，摆在李大娘面前，上面牌九、麻将、骰子什么的都很齐全。
李大娘先拿起骰盅，手一挥，五个骰子便进了骰盅，然后“哗啦哗啦”摇上一阵子，最后往桌子上一扣，然后再慢慢打开，五个骰子整整齐齐摞在一起。然后她又将这骰子一个个放下来，每一个都是一点朝上。
“哗……”
人群中顿时一阵惊呼。
“现在，你们相信了吧？”李大娘问了一句，众人纷纷点头。
“你们觉得这一招很神奇，但这不过是赌术中最粗浅的罢了。”李大娘说着，
拿起两个骰子，随手扔了几下，每次都是七点，“真正的高手，可不单单会这些。”
说罢，李大娘又为众人展示了麻将藏牌，牌九换牌的种种技巧，让在场的人忍不住一阵阵惊呼。燕陆就在一边看着，眼睛从人群中扫过，发现这些观众有的脸上是好奇，有的脸上是恍然，有的则有不服气的意思。
于是，燕陆走上前，轻轻给李大娘耳语几句。
于是李大娘又是一笑，将手里的牌九扔到一边：“这样吧，我光在这里展示也没有意思。你们谁有自信，上来跟我玩两把。”
李大娘话音刚落，人群中不少人有所意动。但却忌惮在一边看着的众多衙役，不敢动弹。李大娘半天没听见动静，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便又说道：“放心吧，我已经和这些衙役说好了，他们不会为难你的。”
这些人还是有些畏缩，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一个人举手走上台。
“你叫什么名字？”李大娘先问了一句。
“我姓高，大家都叫我高二。”来人回了一句。
“不错。”李大娘点了点头，“那咱们玩什么？”
“玩这些您是高手。”高二解释道，“咱们玩德州扑克。”
“德州扑克？”燕陆一愣，直觉得有些离谱。这时候美国都还没成立呢，哪里来的德州扑克？
“安心，你忘了我们这是个架空世界了，我们连几百年后的名言都会背，一个小小的德州扑克算得了什么？”郭芙蓉说着，拿上来了一副扑克。
“那我们让燕捕快发牌，你看行吗？”李大娘问了一句。
“不行。”高二眼睛在所有人身上转了一圈，最后盯上了莫小贝，“让那个小姑娘发牌。”
“可以。”李大娘点了点头，然后莫小贝就被拉到了台上。
“可是，我不会发牌啊。”莫小贝连忙说道。
“没事，我教你怎么发。”燕陆站到了她的身边。
赌局马上开始，两张底牌发到高二手里。高二看牌不错，大喜，刚想要加注，就看到李大娘扣了牌。高二只能悻悻地扔掉手里的，拿过了底注。
燕陆一边教莫小贝发牌，一边好奇地看着。德州扑克他也不会玩，相关规则还是在玩《荒野大镖客》的时候学的。此时已经又发出了一轮底牌，桌面上也亮出了三张公共牌。
高二有些迟疑，他手里的牌很小，按理来说现在盖牌才是最合适的。可他脑子一热，又洒出了不少筹码，准备偷鸡。
李大娘面具下面露出了一丝轻蔑地笑，毫不犹豫地跟上。高二一惊，只得悻悻地盖上了牌，输了不少筹码。
赌局就这样一直进行了五六把，每次高二拿到大牌时，对方像是知道了似的，及时盖牌止损；而当他牌面较小时，对方又会步步设陷，套走了他不少筹码。几局下来，他的筹码已经下去了一半。
但对方的好运也就到此为止了，高二看着手里的两张A，又看着桌面上已经露出来的另外两张A，觉得这把稳了。所以，他把筹码全部推了出去。
“跟。”让他心里一跳的是，对方毫不犹豫地跟上了。
“你就这么自信？”高二忍不住嘲笑了一句。
“我一直很走运。”李大娘答非所问。
高二不再和她说垃圾话，而是示意莫小贝继续发牌。可下一秒，他的瞳孔迅速收缩，因为最后两张公共牌，也是A。
“你们出千！”高二直接拍桌而起。
“你有证据吗？”李大娘淡定自若。
“我……”高二一时语塞，他真的没有证据。这时候把底牌亮出来，反而证实了他自己出千。
“你们……我认输。”高二的愤怒转向了颓然，明智地选择了认输。
“我们的确出千了。”李大娘呵呵一笑，却是亮出了自己的底牌，竟然也是两张A。然后，燕陆又亮出了高二的底牌，也是两张A。围观的群众看到这幅场景，一时都瞠目结舌。
“你知道我为什么能猜到你的牌吗？”李大娘依旧笑呵呵地问道。
高二摇了摇头。
“是因为你的呼吸和心跳。”李大娘笑着解释，“摸到好牌时，你呼吸急促，心跳加快。摸到坏牌时，你的心会猛然一跳，然后慢慢变慢。这都是我听到的。”
高二一时失语。
“你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多A吗？因为是我指使小贝去做的，这副牌本来就有问题。”李大娘继续解释。
“您既然有这么高明的赌术，为什么还要出千呢？”高二有些不明白。
“因为这就是赌场！”李大娘提高了声音：“他们不但赌术比你高明，还会在牌上、骰子上、发牌员身上都做手脚。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把你的钱给掏的得干干净净。”
“这还不算完。”李大娘继续说道，“他们还会给你放贷，等你还不起钱了，就把你的房子、店铺给拿走。这些东西没了，他们还会唆使你去偷、去骗，直到榨干净你身上最后一点油水。”
“所以！”李大娘一拍桌子，“参与赌博，从来没有赢家。不是十赌九骗，而是十赌十骗；不是十赌九输，而是逢赌必输。不输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不赌！”
“哗啦啦……”
同福客栈里面的观众，刚开始是愕然，之后便仔细聆听，到这里便响起了一阵掌声。而在掌声中，李大娘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接下来是本次讲座的最后一个环节，有请邢捕头发表讲话。”伴随着郭芙蓉的声音，邢育森上了台。此时他的脸上满是笑容，走路也轻飘飘的像是踩在棉花上，心里美滋滋地想着：“亲娘诶，这都是政绩啊，仕途一片明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