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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四寇火烧巢父林 二侠出世镇擂抗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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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童林跪在镇东侠的面前,遂把自己十八岁好练弹腿,惟因斗纸牌为戏,误伤老父,逃至江西卧虎山,巧遇二位恩师,尚道明,何道源,蒙师之教,学艺一十五载。奉师命下山,别开天地,另立一家门户。误走双雄镇串把式场子,巧遇雷春。雷春义助纹银二十两,够奔童家村,夜探家宅,父母染病未痊,不敢相见。连夜入京师,被困风天雪地之下,避风雪在富贵巷贝勒府门首。巧遇我家贝勒爷,多蒙贝勒恩施,充当更头。巧遇三小侠闹府,方遇二哥,地坛相会。弟兄分袂,回归贝勒府,多蒙贝勒爷抬举,接家眷,充当教师。三小下山,童林误打贺豹。小弟未想到,他们记恨前仇,商议盗宝,小弟不知。在康熙五十四年,四月十四日夜内,宁寿宫偏殿更衣殿之内,失去国宝翡翠鸳鸯镯。贼人盗宝留据,将童林二字写在上边。圣上下旨将童林拿至当官,童林铁案如山的宫司,如何担当?多蒙我家贝勒爷的维持,托情老肃王,这才圣上旨下,赏限百日,命小弟带罪捕盗。一百日拿住盗宝之贼,将功折罪,免罪归家。逾限二罪归一,按律惩治。我家贝勒爷划策,命小弟领批,命小弟下山东聘请兄长代献单刀拐。贝勒爷与我乔装出都,行至清河油坊镇,乃又与老哥哥李源相见,多蒙李老英雄之引导,小弟是感恩匪浅。不料想是日夜内,在英雄把式店,二寇行刺小弟,方知盗宝为吴智广韩宝所为。童林说:“多蒙李兄长,将小弟引至巢父林,与老哥哥方才见面,望兄长二次出世,协助小弟,捉拿盗宝的二寇,国宝可以还朝,童林得以进京请罪,若圣上宽恩,小弟得以侍奉双亲的膝前。皆兄长您一人之赐,不知兄长尊意如何,小弟唯命是听。”童林一面由头至尾,就把自己出世以来,前后的情由,细细的说了一遍。一面由兜囊中取了抄录下贼人留下的字柬,双手递与侯庭。侯庭一面相搀童林,一面伸手接字柬,口中说道:“童贤弟请起,既蒙贤弟不弃,捉拿贼人之事,全在劣兄的身上。”童林遂着站起身形,口中说道:“小弟不敢言谢,小弟铭于肺腑就是了。”侯振远遂接着说道:“弟兄知已,不必客言。”侯庭口中虽然如此说,心中暗含着难过,遂沉吟半晌。

书中代言,侯庭所想的是什么呢?只因侯庭原是江湖绿林的侠客,他与侯杰相商明白,散众归田,实指望弃却绿林归正道,何如耕种且逍遥,原想粗粮糊口,以终天年,混了一世江湖绿林,毫鬓未伤,总算是家中有德,原打算在家中因病身故,落一个完全的名誉。不料想,今贝勒爷与童林到此,原不打算二次出世,只因此事义不容辞,头一件堂堂的贝勒爷,亲自到此,赏与我多大的脸面,第二件,二弟入都,多蒙童林照看,义助资斧,总算自己欠童林的人情,为此环境所迫,只得当面应允。可有一件,适方才童林所言,吴智广韩宝,乃是云南八卦山门人弟子,那李昆自立一家,并有他结拜的七个盟弟,各有绝艺在身,就是高来高去的门人,在山上约有四五百号,倘若二寇逃回八卦山,我与童林前往,凭自己宝剑,全身的武艺,未必能战服群寇。自己明知一应允童林,这一场浑水就跟着趟上了,事到其间有不得不允童林之请。自己又一想,总算在江湖绿林道,不能够完全身故,这就成丁俗语的话啦,菜上的虫儿,还得菜上死。可有一件,就是应允童林,命丧八卦山,总算是死得其所,为朋友而生,为朋友而死。侯庭思想到此处,方才想了半晌。

前文已经表过,侯庭生平喜怒不形于色,虽然心中有千回万转的艰难,可是脸上看不出来,这才当面应允,遂搀起童林,细看字柬之内的情由。将字柬看完,复交与童林带好。复又让坐,彼此大家入坐,侯庭遂向李源问道:“李贤弟此时天气不早,大概你们道路上未能打尖。”李源笑着答道:“我们因赶路程尚未用早饭。”侯庭遂向手下人说道:“你们在外边预备酒茅伺候。”家入闻言,答应转身出去,交派厨下,预备早饭。侯庭又问贝勒爷说道:“你老人家,来到寒舍,乡村的所在,我们可是薄酒蔬菜,没有什么好吃的,爷可要避屈。”贝勒爷闻言,笑着向侯庭说道:“说来也倒奇怪,我在京师府内,每日里珍餐美昧,我吃着不顺,只因与童林这一行路,也兼着劳乏,沿路上也没有什么好吃喝,就是在路上,庄在小店,连玉来面的饽饽,我吃着也觉乎很香。这就应了俗语那一句话啦,人要饿了,吃糠甜如蜜,不饿吃蜜也不甜,看起来人生天地问,总要有为(有为就是作事),我看吃什么也是一样的香甜。老侠客到不必拘束,有什么菜,我都能吃。”大家闻言,彼此都大笑。众人遂说道:“你老人家真是想的开,那么着回头您就尝尝这粗粮,”贝勒爷闻听,遂说道:“很好很好。”大家正在说话之际,就见家人由打外面进来,口中说道:“爷台们先站起来,我们把桌案往前挪一挪。”众人点头,遂着大众站起来身形,家人调排桌椅,擦抹桌案。外面又进来两个家人,手中端着托盘,里面俱是杯箸筷碟,家人把杯箸放好,跟着家人烫酒端莱。此时侯庭让坐,贝勒爷上首就坐,童林李源左右相陪,侯氏昆仲末座。此时侯庭斟酒把盏,一面吩咐叫徒弟们前来伺候斟酒布菜。

家人出去工刻不大,将帘笼一起,由打外面进来九个人。贝勒爷此时将要饮酒,一见前面走进四个人,前面的二人,俱是黄脸面,长得俱都忠厚,身上俱是蓝布的大褂,脚下白袜洒鞋,年纪都在四十上下的岁数。后面的二人一个是黑脸面,一个是青脸面,也是蓝布大褂,脚下洒鞋白袜,来至桌案之前。此时童林早就看明白了,后面进来的五个人,是二侠的五个徒弟。前面四个,自己到不认识。正在观看之际,就听镇东侠口中说道:“你等众人向前报名相见,这位是贝勒爷,这位是你等童师叔,童林。”这九个人上前报名,镇东侠这四个徒弟惟大徒弟二徒弟,是亲弟兄哥俩,一个叫阮和,一个叫阮壁,一个外号叫灯前少影,一个外号叫月下无踪。三徒弟姓徐名源字子特,外号人称浪里云烟,此人会水。四徒弟姓邵名甫,字春髯,外号人称过渡流星。这四个徒弟,一个比一个身法快。二侠侯杰的五个徒弟,大徒弟阎宝,二徒弟张旺,三徒弟四徒弟,侯俊、侯玉,五徒弟鲍信,他们的外号,童林尽知,前文已经表过,不必重叔。徒弟们报名相见已毕,阮和口中说道:“老师唤弟子,有何差遗?”镇东侠遂着说道:“命你们与贝勒爷献酒布菜。”徒弟点头应允,各人与贝勒爷童林李源献酒。童林遂向阮和说道:“外面褥套之内,有你师弟的单刀拐,你们自己取去。”阮和答言,告诉手下人,将单刀拐收下。大众在此,轮流伺候。贝勒爷一面喝酒,一面观这几个徒弟,一个个俱都是雄纠纠,气昂昂,英雄的体态,心中是十分的欢喜。心中暗想,我在京师,养尊处优久矣,不过食些珍餐美味,穿些个丝罗缎疋,自知京都之外,别无英雄,今至巢父林,观看群雄,一个个相貌堂堂。看起来英雄生于四野,豪杰长在八方,此言果不谬也。贝勒爷正在思想,就听侯庭劝酒。说道:“贝勒爷,今来在敝处,可没有什么好吃的,您可是随便用些了。”贝勒爷闻听,这才观看侯振远,就见他笑嘻嘻擎着酒杯相让。贝勒爷只得擎杯,一饮而尽,将杯底献,口中说道:“干,彼此大家痛饮。”贝勒爷原不为饮酒,贪此口腹,原打算在酒席之前,为的是与镇东侠谈些个武术,无奈镇东侠为人清高,并不提江湖绿林技艺之语,反倒说了些个庄家的农务。贝勒爷也倒听着津津有味,俗语有句话,世事之快,莫过于谈,这一来可就耽误了用饭啦,竟顾谈心,天气可就不早啦,业已申牌已过。正在高谈阔论之际,贝勒爷见家人启帘笼进来,临至镇东侠的面前,低言耳语。镇东侠向着家人摆手说道:“你先下去。”贝勒爷一看,就知道侯振庭家中有紧要的事,遂向镇东侠说道:“老侠客,千万可不要拘束,你家中有什么事,你只管去办,我们都是自己人,没有什么说的,别因为我们大家,耽误你的事。”镇东侠向贝勒爷说道:“倒没有什么紧要。”又向家人说道:“既是那末着就把他叫进来,我问问他。”家人点头转身出去。此时贝勒爷隔着斑竹帘往外面观看,看的甚真,就见由打外面影壁墙转过一人,这个人身量不算甚高,身上穿土黄布的裤褂,土黄布抄包扎腰,土黄布的洒鞋,土黄布的袜子,在腿腕子上一个腿上扎着一个小铃铛,瞧着好像跑报的像儿,身上斜背着一个土黄布的包袱,往脸上看,土黄布的手巾包着脑袋,斜勒麻花扣,脸上透着发黄,两道细眉,一双小圆眼睛,小鹰鼻子,棱角口,微有几根髭须,手中拿着一条白布的手巾弹身上的尘垢,随着家人启帘笼走了进来,用目先看贝勒爷大众,然后向着镇东侠双跪倒,口中说道:“老大爷在上,小子王三虎与老太爷叩头。”侯振远随着伸手相搀,口中说道“老三免礼。”王三起身来,镇东侠又问道:“你来此何干?”王三虎听镇东侠这一问,遂着说道:“奉你徒弟差遣,有书信上呈。”遂着将身上背着的包袱,出身上解下来扣开,里面取出来信,双手呈与镇东侠。侯振远接过书信,举目观看,上面写的是:呈恩师手拆,下款写着弟子黄灿顿首拜缄,看了看后面封口,上面写飞鸿二字。侯振远将书信拆开,细细的阅看,看不甚明白,口中叫道:“老三,此书信内情却是为何你可知晓?”王三虎闻听,站在面前,遂不慌不忙,就将杭州立擂的情由,细细地说了一回。

书中代言,这个王三虎他的外号人称叫顺风耳,皆因他的腿快,别号人称串地蛇。想当年侯庭闯荡绿林之时,他是自幼相随,与镇东侠不离左右,他是镇东侠采盘子的小伙计皆因镇东侠年迈,散众归田,他无事可作,遂一同回到巢父林在侯庭家中闲住,无事可作,其实吃喝穿戴,以至使用的钱财,均然不少,无奈他生就是劳苦的命运,他是逸则生患,时常的染病,平常的日子,恳求镇东侠,与他谋事。镇东侠可就向他说道:“你在我这里居住,又不短你的吃穿跟使用的钱财,你又上了年岁,何必在外面受风霜之苦。”王三虎心中明知这是老人家一番疼爱他,他遂向老人家说道:“你不知我的脾气,虽然老太爷您这一份的恩待我,我不是不知道,无奈我没有那个命享福,我终日里净闹病,我反倒受罪,不如您哪与我荐举一个别处,我倒可以免得灾缠病绕。”镇东侠听他所说,也倒乐了。心中想,若要把他荐与他处,终不免受些个劳苦,猛然想起第五个徒弟,在杭州西湖天竺街,路南开设一镖局子,字号是金龙镖局,买卖倒是兴旺。再说,王三虎待这五徒弟又有好处。

这个五徒弟,原是橐州人,姓黄名灿,字金铎,外号人稚小孟尝,当初拜侯庭为师之时,他原因在家中误伤人命,逃至在巢父林,巧遇王三虎,王三虎很爱惜他,这才把他引至在巢父林,面见侯庭,皆困老侠客看着此人忠厚朴诚,这才把他收作门人弟子,传习他的武艺,以致能为练成,这才别师归家,临走之时,还是镇东侠赠的路费,以致黄灿回到杭州。寻找旧日的宾朋,一打听自己的官司如何,朋友可就对他说了,皆因原先误伤的这个人,并未身死,打的时候,他是一时气闷咽喉,当时就仿佛是气绝身亡。黄灿逃走之后,此人被众人救护,他才苏醒过来,并未成词。黄灿这才放心,皆因黄灿昔日朋友,都知道黄灿由外面回来,大家与他接风洗尘。这才知道黄灿拜镇东侠为师,学会了武术,彼此大家给黄灿成全一个把式场子,黄灿一交场子,一来可以糊口,二来又多交几个朋友,就在天竺街教场子二年之久。徒弟之内有两家财主,又有几个朋友家当都可以,因此这才大家与他商议,让黄灿开一个镖局子。黄灿因为手内无钱,再说买卖又不好应,这么着大家与他商议不让他管,大家与他拿钱,就让他等着当掌柜的。这就是黄灿素日交朋友的好处,这么着大家与他办理手绪,可就在天竺街路南,开了一座金龙镖局。开张的时候,众亲友连徒弟与他挂红贺喜,买卖这才开市,他又请了几位镖师。无奈买卖不好做,他是新开张的买卖,没有根底,各买卖家谁有现款,谁敢交他保护,这就仗着他的朋友多,在外面各商号与他应镖,很多了也没有,无非是三五千两银子,买卖先是小作着,日子一长,买卖作的很好,越作越宽,不差什么银钱号,看出金龙镖局妥实,可就都愿意与他交易,后来买卖可就作起来啦,十万八万镖银常走,就这些年,黄灿还是真剩了钱啦,买卖也作大啦。

朋友们见他买卖兴旺,这又给了出主意,西湖之内,以三潭映月分中,捕鱼的两张鱼帖,掌秤的经济牙行,要与他办西边这一张鱼帖,黄灿自己率不愿意,无奈众位朋友,极力的维持,黄灿不得已呵把西边这鱼贴办到手内。可虽然是买卖丰阜,无奈好事多魔,凡事都有比肩,只因黄灿金龙镖局,买卖兴旺,别人看着自然是眼馋。有人在金龙镖局东边,斜对着路北,开了一座非龙镖局,开镖局子的这个人,原是本地人氏,此人姓潘名德字鸿鼎,外号人称威镇长江,他有一个儿子,名叫潘震,外号人称金角鹿,他在杭州天竺街,开设镖局,并非是他的威名,他是全仗着他的老师名誉。他的恩师,家住宣化府城北,秋林寨的人氏,姓秋名田,字佩雨,江湖人称南极昆仑子,号称北侠,掌中一口宝剑,剑的招术,名曰三十六路天罡剑,艺贯全球,威镇华夏,因借了**的名望,这才开设飞龙镖局,他又见黄灿办好三潭映月迤西的鱼帖,他看着眼热呀,他这才托人运动,在本地面花钱不少,把三潭映月迤东的鱼帖,才办到手内。他那个心意,意欲把黄灿的买卖挤说关闭,也好一人独霸抗州镖行事业。时常因为应标两下常起意见,黄灿为人和平忠厚,凡事都有容让,这才未见什么冲突。他以为黄灿惧怕他的势力。渔业捕鱼,时常三潭映月以东鱼步,潘龙的手下,仰仗东家的威势,时常往三潭映月以西放船捕鱼。黄灿这边的伙计,看见他们越界捕鱼,不按规矩可就禀知黄灿。黄灿想着必是他们新上的伙计,不知道规矩,要因为这个打起来,恐怕伤了同行和气,遂告诉伙计他们过来一两只船,不必同他们计较。黄灿虽然是一分宽厚,无奈一回是情,两回是倒,潘龙这边的伙计见黄灿这边的伙计,并不拦阻越界捕鱼,他们以为是黄灿不敢惹他们的东家的势力,他们越是放心大胆,随便放船往西面捕有。怎奈黄灿的伙计气愤不平。奈因东家不管,伙计们暗地生气,可是架不住伙计们屡次告诉黄灿,黄灿一想要是这么着,也不成事体,可就随便告诉自己的伙计,他们要是不守规矩,再过来自管拦阻,他们若是不遵,你们自管打他,俱有我一面承担。伙计们本来素日就气愤不平,今既有东家发下话,伙计们从此留了神啦。可巧潘龙手下鱼船又过三潭映月以西捕鱼,这边黄灿的伙计过去一拦,潘龙渔船的伙计不但不服,而且还很蛮横。两下里越说越差,可就两下登岸,彼此各拿木棍船篙打起来了,这一架打了个热闹,彼此互相受伤的不少,以至黄灿潘龙一露面,两造的朋友也就出来啦,大家两造一了事,彼此都有受伤的,两造出来的朋友,费了多少唇舌,才把他们两下的事了完了,可是两下都得认倒霉。可有一节,虽然当时把事完了,两下里谁也是不服谁,又在西湖之内两下捕鱼,两下的伙计若要遇在一处,话要是一个不投机就打起来。就像这样的架,打了十几场,了事的朋友,也了腻啦,他们是越了越成仇,两下伙计一见了面,恨不能弄口凉水堆把谁吞了,可又投那们大噪子眼。

架不住日子长了,黄灿这边的伙计见潘龙那边的伙计仍然还是过界捕鱼,这边黄灿的伙计暗含着知会镖局了,黄灿既得着伙计的报告,可就不得不防备暗地知会镖局子的伙计,暗带刀枪藏在渔船之内。常言有一句话,世上没有好事就怕遇不见好人。可就有嘴快的主儿告诉潘龙,言说黄灿这边面备人要憋着打架呢。潘龙一听有人报信,赶装也预备刀枪棍棒,约会镖局子的伙计,潘龙亲自带着藏在渔船之内,潘龙告诉伙计将渔船故意开到三潭映月以西,如果是黄灿的伙计拦,你们拉出兵刃去约会他们登岸,倒得要个样儿,看看谁胜谁败。伙计们一听东家有话,早就惦记着要把黄灿这一干人赶出西湖,今有东家这一句话,一个个耀武扬威,共有三四十只渔船,撑着船倶往三潭映月以西而来。此时早就有人将此事报告黄灿知晓,黄灿一听亲自带着镖局子的伙计们来到西湖岸,一面知会渔业公行的伙计们,将渔船均都备齐共有五六十只,各人带着髓手的兵刃,预备着打架。黄灿带着镖局子的伙计藏在渔船之内,分咐开船寻湖,伙计们一齐开船够奔三潭映月而来。离三潭映月不远,就见正潘龙的渔船由打东面而来,伙计们看见赶紧禀知黄灿。黄灿带着镖行伙计站立在船头往正东观看,就见正东一行行一排排的小渔船,船上站立着无数镖行的伙计,各擎着兵刃,一个个虎视昂昂,正当中船头上站立着潘龙,指挥渔船盖湖而来。黄灿知会伙计喊嚷不准他们船只前进,伙计站在船头见东面船临切近,高声喊嚷,说道:“呔,你们东湖的船太不知道规矩,无故累次越界,你们再不把船撑回去,你们可得受罚。”潘龙站立船头听的甚真,概不曲已的气冲牛斗,口中嚷道:“我们原不过你们西湖捕鱼,皆因你的伙计们在西湖太横,我们才不按着规矩。今天你们要是不让我们捕鱼,也行得了,你们今天可得打出一个样儿教我瞧瞧。”伙计要与潘龙答言就在这个工夫,黄灿已然由船舱内走出来站立船头,高声道:“姓潘的你太不知自爱,前几次伙计与伙计们彼此的争执,你就应当拦阻你伙计不应当让他们越界捕鱼,今你反倒鼓动你的伙计,争日你又安着什么心?你只管明言姓黄的接着你的。”潘龙闻听只气缉哇呀呀的怪叫,口中说道:“姓黄的简直的我告诉你说,我听人报告我,你今天有个预备,我今日特特的来会会你。”黄灿闻听一阵冷笑随说道:“你既是来会我,咱们两个人倒可以,我与你倒值,咱们俩人不应在湖心动手,咱们俩个人将船靠岸再说。”潘龙说这道可以,随着叫伙计们将船拢岸。黄灿这里也吩咐叫伙计们将船只靠岸。此时两个伙计们将船均都拢岸,各亮兵刃,东面是潘龙指挥,西面是黄灿指挥,两下里这一场架打的可是真热闹,西湖岸上看热闹的人真是人山人海,谁不看两个镖局子打架。四周围是看热闹的人,当中间亮出场子真是刀枪棍棒乱举,两下里俱是拚命死战:真是刀剁处皮肉崩裂,枪到处鲜血纷飞。两下互有死伤,也不知道死与未死横躺竖卧一片,也有躺在地下哼咳不止,也有倒地无声,俱都是挥身是血,辨不出面目,两下里尚不肯开交。

就在这末时候,四外的官人早就围满啦,暗中代表,本地面地方他可是该管的贵任,他可是管不了,他赶紧报知钱塘县知县,本县知道这场架关系大命,遂知会本处的武汛官军,两名守备带领二百名官兵,知县曹成亲自带三班人役弹压地面。这场架已经打的败了神啦,知县这才传谕吩咐捕拿凶犯。此时黄灿播龙两个人彼此站在肖中,道字号,两下打架冤各有头,债各有主,请县台爷开恩将受伤的丧命的,命伙计们搭回镖局子,有我们两个人跟随到案,知县一看地下躺着一片也就无可如何,只得宽恩吩咐差役将黄灿潘龙带回县衙听审,一面传谕将致命受伤之人数目检验明白具寨呈报。知县吩咐已毕,打道回衙,知县曹成大轿进钱塘门来到县衙,搭进仪门轿子落平,栽杆去支手,县太爷下轿够奔外书房,跟班的起帘笼,知县来到屋中掸尘净面稍微歇息。外面该差的班头在外面回话,知县曹成吩咐跟班的把他叫进来,跟班起帘笼由打外边带进二人前面是科房的先生,后面跟着二班的头白顺,科房的先生捧着西湖岸群殴潘黄两家致命受伤检验明白清单,请太爷过目。知县吩咐呈上来,跟班的接过来呈递县太爷。知县接过观看,不觉的倒吸了一口凉气,皆因里面致命受伤的人太多。黄灿镖局子的手下伙计当场毙命者三名,带重伤者十三名,轻伤的二十四名。潘龙镖局子的手下伙计,当场毙死的七名,带重伤的十一名,轻伤的三十二名。知县接着差役呈单报告,一来本地面关系人命,再者本地面要是常出这个事,也是自己的责任,知县意欲亲自严审,可巧由府里来了一套公文,这个事也不知道府里因为什么知道啦,知县一想不问司知,他们这一场儿架,打的也太凶,大概有人告到府。知县只得草草过了一堂,将全寨的人犯,扛好了公文亲自送到杭州府。再说本处知府大人姓胡,名叫胡文涛,由打到任以来,暗地调查本府内的民情,素日也有耳闻钱塘县管下,西湖内的渔业累起格争,时常的群殴,与地面上很有关系,时常暗地派人调查,今西湖渔业群殴致伤人命,已经归了钱塘县,府内恐怕知县徇私受其情托,草菅人命,因此行文将全案人犯要到府内来审重办,枭首几个首犯,就地正法,以资震慑。以至本县将全案选到,知府升堂,本县当堂呈递公文,知府胡文涛将黄灿潘龙大概问了问案情儿,遂标了禁牌全行收禁,知县回衙。本府打算明日严审,按律治罪,知府退堂。就在这个时候,潘黄两家约出本处的绅商,并托朋友花钱运动,要办到调处说合,又有绅商的维持。常言有句话,钱能通神。知府胡文涛,一则碍不过绅商面皮,又见两造上下的运动,知府又不肯得罪本处的绅商,胡文涛只得应允,遂将两造提至当堂准其讨保调人说合,这才当堂俱保两造下堂。

小表黄灿,单提的是潘龙,虽然保放自己说合,由打府衙出来有多少朋友维持回到飞龙镖局,先应酬走了众位亲友,然后自己来到柜房有镖局伙计净面献茶,自己坐定了一想,这一场事闹的越想越不上算,心中烦闷,不由得长吁短叹,咳声叹气不止。就在这个工夫听旁边有人冷笑,不由得自己心中生气,以至举目抬头一瞧,却原来是采盘的伙计白亮,这小子外号叫蝎虎子,这小子为人机巧伶俐,狡诈百出,素常潘龙还是很信任他。今自己闷气不出,又见他旁边冷笑,不由得气愤叫道:“白亮,我这里心中为难,难道说你反倒笑我办事无能吗?”白亮遂向潘龙说道:“东家您长吁短叹,小子不问可知,大概你老人家为的是这场官司气儿不顺。”潘龙听至此处,下由得动怒说道:“那么着我气儿不顺,你就应当笑我吗?”白亮微然含笑说道:“小子不敢,您哪要打算气儿顺,正遇这个面子来,小子我倒有一条计策,可不知您愿欲用不愿欲用。”潘龙闻听白亮之言,瞪目说道:“白亮你这小子真要有能耐真能够把我这场面子给我找过来,保准我不栽跟头,只要事情过去,我必要重用你,我在你身上还有份人心,我决难为不了你,我必然让你过得去。”白亮闻听心中暗喜,遂说道:“镖主您这场事,有句俗语的话,树林子里头放风筝。这句话怎么讲呢?咱是绕住啦,据小子我想这点事不要紧,我要把这个主意说出来不但您得喜欢,还得让黄灿好好的把渔帖双手奉献您的面前。”潘龙闻听不由得一楞,遂向白亮说道:“你到了儿是什么主意,你说说我听听,省得我心中别扭。”白亮遂笑着向潘龙说道:“镖主您可得多耗费点银子。”潘龙遂说道:“什么话只管说,花多少银子我也不能含糊。”白亮说道:“您既然肯花银子,小子我倒有了主意啦。什么主意呢?只皆目他也是作镖局的生理,咱们也是开镖局的,您哪托朋友花钱把府衙内上下打点好了俱都买通了,您在当堂递一张禀帖,呈请杭州府台大人,当堂批准呈禀在案,皆因潘黄两家俱是镖行的生理,恳请批准在西湖北高峰立擂台百日,一百天之内黄灿不能取胜潘龙,命黄灿将渔帖献于潘龙,一百日之内不能取胜于黄灿,潘龙情愿将帖献与黄灿,渔帖归于一家,自此永无格争。你老人家若要将此事办好,这不是将渔帖自得到手,您想想就这么一点事何必为那么大难呢?”潘龙闻听气昂昂的说道:“白亮你这小子真正可恶,你这不是与我出主意,你筒直的欲把我这一张渔帖送与黄灿。”白亮闻听微微的冷笑遂营说道:“东家您这话说得不对呀,您素常待我就很好,我焉能向着外人哪,您把我说的哪一件不好,您说说,我听听。”潘龙遂说道:“你这小子想一想,果然是要立了擂台谁人不知道,黄灿的业师镇东侠侯庭侯镇远,掌中一口宝剑,名叫小听锋,乃是楚国三剑之一,古称龙渊剑,一百单八招青龙剑,剑术艺冠环球,名震宇宙,我岂是他的敌手,岂不是白白的将渔帖献与黄灿,这就是你与我出的好主意吗?”白亮闻听不觉的狂笑,遂说道:“镖主您怎么那么傻呀,常言有句话,他要认穿红的咱们还认得挂绿的啦,他有他的老师,咱们了有咱们的老师呀他会请人,咱们会约人,您写一封信命少东家至宣化府秋林寨聘请您的老师北侠客秋田秋佩雨,求老师代请蓝田氏三矬,您大师兄双手托天逍遥鬼蓝田宝,二师兄低头看山自在鬼蓝田玉,迈步过岭无形鬼蓝田璧,您再亲笔写一封书信,小子白亮至云南八卦山,聘请您的师般铁臂罗汉法禅和尚。然后您再写信命镖局的伙计聘请镇江丹徒县莲花山荷叶岭三位寨主,大寨主九朵莲花窦武窦文志,二寨主铁爪鱼鹰左雄,三寨主分水鹭鸶陈海。再请江西临江府夹江临江坞王氏三杰,大爷金髯铁臂苍龙王增,二爷叱海鸟龙王甲,三爷翻江小白龙王凯。再请辽东三老,边老桥金老寿侯老佩,辽阳白沙岭梁氏三雄,琉璃手闪电手电光手梁光梁宝梁永。再请湖广汉阳府孝感县上官屯上官伦上官瑞昆仲弟兄,他们在汉口街门立胜镖局。提起来说的讲的,陆地仙狐白面小灵孤,他们内武术人所皆知,又与你老人家是至近的朋友。这些位倶是当然应请,再请几位开镖局子的老师傅,头一位您先请营口街永发镖局老掌柜的神枪张凯,再请苏州北关外镇南镖局镖主长臂仙猿陆永杰,教他带着徒弟大力周青,苏州东关外镇海镖局寻海夜叉石伦,水陆属他第一,也是你老人家膀臂,再者说南关外振远镖局神手黄仙舟,也得请一靖。北京城西河沿光裕镖局金弓小二郎李国良,您也给他一封贴,他是爱来不来。这些个人都要是来了,您的老师若要驾临,又有您师叔法禅骁勇无敌何惧镇东侠与他弟子黄灿,就用您的老师的宝剑抗住镇东侠,哪怕黄灿不双手将渔贴献在您的面前。某小子这个主意好不好,这就是你老人家待小子的厚恩,小子白亮这才穷心吐胆,与你老人家划策,体老人家想想,这一条妙计怎么样,你老人家可要三思后行,这就是东家素日待小子之恩,小子应当报答您的饭恩,你老人家想一想,使得使不得。”潘龙闻听反忧为喜,仰面哈哈大笑,遂说道:“好小子,此计甚好,事情全然办成,我必当重用你。”遂着就看文方四宝,一面写书信,命自己的孩儿金角鹿潘震至宣化府聘请北侠。遂着写书信教白亮至八卦山,约请法禅和尚下山协同镇擂,这就跟着撤请帖请天下的英雄,各路的豪杰,齐集杭州。跟着托人运动知府递禀帖,预备批准立擂。其实此事不过群殴调处说合,为因人生七尺躯,紧防三寸舌,舌上有龙泉,杀人不见血,此之谓也。只躯白亮原是粗笨小子,碌碌之辈,原本他无才,就是有才也能杀人何况他无才要称自才尤其杀人更多。就皆因他一时的逞才,鼓唇弄舌方有杭州擂起,以至两次杭州立擂,南北昆仑会多杀无辜天下侠客的名誉险些送与他是是非非之舌剑唇刀之下。

不表白亮等四下里请人,单提的是潘龙在杭州府之内。托亲友由科房托红笔的师爷,从中运动本府胡文涛,真是金钱铺地,衙门上下内外均然拿银钱垫平。杭州府知府胡文涛,因爱潘龙的贿赂,这才暗地传谕命潘龙递禀帖,准其两造立擂角斗。次日杭州府传潘黄两家正当堂候讯,以至大人升堂,潘黄两家业已传到在堂上听候大人呼唤其实潘龙早把禀帖呈递公案,大人早就观看明白,遂即传潘龙黄灿当堂候讯,二人上堂跪倒于右,听候大人堂谕下,大人进将潘龙的禀帖掷于黄灿,口中说道;“你两造同是镖行的生理,为争渔业行累起格争,率府例应从重严办原因潘龙呈递禀帖请限立擂,本府念体等素日本分营业,准如所请。当堂批准赏限百日的擂场,黄灿若能胜过潘龙,潘姓将三潭映月以东的渔业献与黄姓执掌,渔帖归于一家,自此永无格争。百日之内黄姓不取能胜潘龙,亦必当将渔帖献与潘龙。此外以至两造死伤各听天命。你可肯当堂应允,本府好当堂批准。”黄灿此时听知府一片言辞,明知知府受潘龙的情托,欲待不应,两下均是镖局子的生理,与自己名誉有碍,言语回禀稍迟就算输口于潘龙之下,遂即将禀帖往上呈递。遂即向上磕头,口中说道:“大人,民人情愿递大人堂谕。当堂批准呈禀在案,听候开恩。”大人点头摆手退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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