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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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提李源,单提的侯家人,进了二门,来至上房的门首,启帘子,来到上房屋中。此时止值侯庭与二弟侯杰,烹茶谈话,现在说,老哥俩倒是造化。只皆因二侠侯杰在京师地坛,与童林握手分别,带弟子回归巢父林,及至来到家中,正赶上大爷侯庭由常州回家。弟兄们见面,二侠侯杰遂将带弟子入都,欲杀钱训未成,在地坛与童林结义,前后的情由,细说了一遍。镇东侠侯庭,听了二弟之言,也就点了点头,并未说什么。其实心里头老大的不愿意,也是侯庭天生来的秉性,向来喜怒不形于色。自此弟兄们谨守柴扉,终日里棋酒为乐。再不然传习弟子们的武艺,以作消遣。这一日弟兄们正在草堂谈心,就见手下人进来旧禀,家人遂言道:“跟二位庄主回,外面有清河油坊镇李庄主前来请安。”侯庭遂和二弟说道:“贤弟你替我迎接李庄主。”二爷一听,原来是铁掌李源到此,皆是自己弟兄,遂站起身形说道:“我到外头看看。”顺手拿了一把芭蕉的扇子,往外迎接。向例侯二爷,到了夏令时节最好洒脱,光着脊背,穿着一个蓝布的背心,半截土黄布的裤子,在外头露着半截腿,赤着双足,穿着两只洒鞋,恍着秃脑袋,手拿着芭蕉扇。来到大门之外,举目抬头一看,实指望就是李源一人,不料想迎着面站着是童林,还陪着一位,二侠客不认识。此时童林见二哥侯杰,由打里面出来,赶紧向前行礼口中说道:“二哥,你我弟兄自京都握手分别,想坏了小弟了,二哥请上受小弟一拜。”侯二爷赶紧伸手相搀,遂说道:“贤弟一向可好。”童林遂着站起来,口中说道:“二哥,我给您引见一位。”侯杰说道“那位?”童林遂用手一指,口中说道:“这就是吾家固山多罗贝勒,胤贝勒爷。这就是二侠客侯杰。”侯二爷闻听贝勒驾临,自己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实在太不雅观,只得向前行礼口中说道:“民人实不知贝勒爷驾到,恕草民衣冠不整,望你老人家海涵原谅。”贝勒爷赶紧前用手相搀。一面搀,一面心中暗想,原来二侠客就是这样的模样。又一看秃着头顶,心中暗说,闻名不好见面,见面胜似闻名。二侠客原来是个老美(老美就是秃子)。他虽然这么想着,看见二侠客的头顶放光,于是顺口就说出来啦,说道:“二侠客,真亮。”贝勒爷说出这句话来,反到觉乎不是意思,哪须有初次见面就说笑话的呢,不觉得自己脸上一红。问得二侠客睑上也是一红,遂着站起身来。这时李源与二侠客见礼,叫道:“二哥,您一向可好?”侯二爷遂说道:“李贤弟你与贝勒爷由何处到此?”贝勒爷向前说道:“二侠客,我们相见的很长啦,请问阁下令兄,可曾在家?”二侠客闻言,赶紧带笑开言说道;“现在舍下,请爷您暂屈贵体,容侯杰禀知我家兄,整衣相迎。”贝勒爷遂说道:“那末我们在此恭候就是了。”二侠与贝勒爷告退,进里面回话。
贝勒爷与童林李源,叉手恭候,工夫不大,就听里面谈嗽,声若铜钟,里面有人谈话,说道;“贝勒爷大驾在哪里?”就听有人答言:“现在门首外。”此时贝勒爷可称得起,未见其面,先闻其声。贝勒爷心中想着,大概镇东侠也是个秃子。及至举目观看,前面是侯杰引路,后面跟随这人。贝勒爷一看暗暗喝采,就见此人,中等身材,又高着一掌,与二侠大不相同,虽然年迈,生来得细腰紧背,双肩抱扰猿背蜂腰,身上穿白绸子裤褂,米色绸子长衫,足下青缎厚底云鞋,白袜。往睑上观看,鹤鬓童颜,粉润润的脸面,两道蚕眉,寿毫遮目,一双虎目神光饱满,鼻如玉柱,口似丹霞。颔下一部银须,根根见肉,散满胸前,白鬓如银。剪子股的小辫,微然歇顶。在长衫之下,微露剑匣,神光炯炯,带出一团的儒雅,满面的春风。后面跟着两名家人。贝勒正在观看之际,就见侯杰用手指,遂说道:“这就是贝勒爷。”又一指镇东侠向贝勒爷言道:“这就是我家兄侯庭。”此时侯振远,向前抢步,口中说道:“实不知贝勒爷驾到,恕草民侯庭未能远迎,草民代弟请罪,望贝勒爷恩宽赦饶。”贝勒爷向前相搀,口中说道:“本贝勒久闻贵昆仲之名,早就有心拜访,奈终日无暇,今与童林因事拜访,来得鲁莽,望侠客海涵原谅。”侯庭闻言,惶恐答言:“爷大驾光临,民人等可称得起,莲荜生辉,草色生光,侯庭不幸中之大幸也。此处不是讲话之所,请到寒舍待茶。”贝勒抱掌含笑,遂叫道:“童林,还不过去与老侠客见礼。”童林容贝勒爷谈话完毕,遂向前与镇东侠相见,口中说道:“大哥,小弟童林早就应当问安,奈因在京都,终日穷忙,实不得闲。今因事到此,一来与兄长请安,二来还有大事相求。小弟这相参拜了。”侯庭伸手相搀童林,口中说道:“童贤弟,前此我二弟到京,多蒙贤弟照看,我早当进京与二位老人家请安问候,奈因农务缠身,未敢稍离。今得见贤弟,以会劣兄平生之愿,贤弟请起。”童林遂着站起身形说道:“小弟不敢。”侯庭遂着往里面相让。就在这个时候,李源带徒弟孩儿,与侯振远相见行札。侯庭请贝勒爷至里面稍坐,贝勒爷含笑说道:“老侠客头前带路。”这才侯氏昆仲在头前引路,进了大门,又进了月亮门,转过木头影壁。贝勒爷举目观看上得三间,东西的配房各三间,院中清雅,并无有花草,来至在正房的门首,有家人将帘笼高抬。侯振远以手相让,贝勒爷迈步进了上房。举目观看,心中暗含着钦佩镇东侠、就见屋中,一概柏木的桌椅条凳,墙上粉壁光华,原来是一个东暗间,两个明间。屋中几榻光明,并不奢侈,窗户后山外而探进来的树枝,被风吹得乱动,屋中这一份的清雅。贝勒看着甚为叹惜,心中暗想,以此屋中,可表镇东侠肺腑。在外面行侠作义,举心无愧,对得起天地鬼神。看此景况,家中所有,绝不是窃取偷盗而来,可见得镇东侠清高。正在思想,就听侯庭让坐,此时家人早把桌椅调好。贝勒爷上首落坐,众人站立两厢。贝勒爷此时,大家落坐,大家方才谢过贝勒带,然后就坐。侯氏昆仲末坐相陪,家人献茶,大家茶罢,搁盏。侯庭笑开言,遂说道“贝勒爷您老人家不在京师养静,今来到敝处,有何公干?”贝勒爷闻听,笑着说道:“我因童林有事,因而相随。一来久闻贵昆仲,贤名素著,二来童林有大事相求。”侯庭闻言,遂向童林言道:“贤弟有何事故?当面请讲。”童林不慌不忙,向镇东侠双膝跪倒,将自己之事细说一遍,这才引出镇东侠二次出世,杭州立擂,捉拿盗宝二寇。种种热闹节目,且看第七回便知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