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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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还能再睁开眼睛，他又回溯了。
陈弗一睁开眼，是有些陌生的天花板。身上穿着那身借来的衣服，回头一看，手机还在床头柜上充电，看了一眼时间，七点零二。
他真的回溯了吗？还是说刚才的一切是一场梦？
不过“临死前”那句：“到了地狱好好思考一下你要救谁”像什么恶诅一般挥之不去，陈弗现在想想还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算了，不想这个了，他凭什么要替那群罪犯着想，至于程子离其实是罪犯该不该救的事情，他虽不知道答案，但其实也没那么让人纠结。
首先对方的话究竟可不可信，万一只是编出来骗人的，来作为他们犯罪冠冕堂皇的借口呢？
其次他怎么可能就这么被洗脑，一个人犯罪不可能是毫无原因的，至少他得先把原因问清楚。
最关键的是，他没有权利替受害者原谅程子离，也没有权利为程子离的罪行下达判决，但是那群罪犯更没有。
陈弗飞快地理清了思绪，尽管他的头还有点痛……嗯？他睡相不好落枕了？算了等会应该就能好，再说吧。上次他直接忘了自己手机有消息的事了，一直到吃完早饭闲待着的时候才发现程子离的信息，浪费了很多时间。而这次还没等彭沃敲门，陈弗就率先穿好了衣服，走出了房间。
“餐桌上有早饭，你……”彭沃正把碗筷摆在桌子上放好，就见陈弗飞快地走到了他的身前。
“彭警官早饭可以先等一下，我有重要的事情想和您说。早晨醒来的时候我收到了我同事程子离给我发的取东西的信息，这个定位看起来好像是西区北郊的一个什么地方，像是仓库，我一下子就想到了上次自己被绑架的地方，您看看。”陈弗开门见山，把手机递给彭沃让他看那个定位，但又没有太直接地告诉他，免得他生疑。
彭沃看了一眼，就发现了确实是那个仓库，于是也不顾早饭了，拿着手机想要连上电脑确认一下具体方位，彭沃的动作很快，三下五除二屏幕里就显示出来了精确的地图。
“真的是那里吗？难道程子离和之前绑我的那群匪徒有联系？还是说程子离难道也被他们绑架了？”陈弗假装惊讶似的说道。
“……有可能。”彭沃紧盯着屏幕上的定位又仔细地扫了一遍。
“彭警官，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今天是工作日，路上有可能堵车，我们尽快赶过去吧。”
陈弗确实挺着急的，不过其实他直接说出口自己有预感什么的应该也行，毕竟彭沃是个警察，还在一直追查那个奇怪的杀人组织，他应该不会放过任何线索才是，但是令陈弗惊讶的是，彭沃一点儿都没过问他为什么如此焦急的催促，而是把手机递给他，转身奔向自己的房间说着：“我去准备一下，你可以拿个包子一会路上吃。”
陈弗没拿，而是去简单洗了把脸，就和彭沃一起前往即将可能再次发生事故的现场。
果然提前了将近半个小时出门就可以避开早高峰了，一路上还算顺利，也没有堵车什么的。彭沃在车上依旧沉默寡言，为找点话题，陈弗问彭沃自己再和程子离联系一下怎么样，对方答应了。陈弗于是按照记忆中的模样开始问那些问题，果然和上次一样。这算是触发一下flag？陈弗想，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是他姑且先跟着回溯前的那次走，免得旁生枝节。
这次的对话也和上次没什么区别，除了对方的时限稍微延长了先，看来还是有希望的。
“你没拿早餐？是不喜欢吃包子吗？”彭沃突然开口问道。这句话陈弗没听过，不过也是，毕竟这次提前了嘛，时间很紧急，感觉吃了早饭他就又错过时机了。
“哈哈没有没有，就是感觉在您的车里吃包子味道会很大，我也没那么太饿。”但其实是他那只要一坐车就随时随地无处不在的晕车的毛病啊，吃包子气味大是真的，但是他更怕自己会在车上吐……但这也不能和彭沃说嘛。
“早餐的话，能吃还是尽量要吃，不然会生病，像他一样……”
“不对，我在说什么。这次先这样，以后要好好吃饭。”彭沃的语气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但马上又自我否定地摇了摇头，劝诫陈弗道。
陈弗约莫感觉那个“他”应该就是柯德院长吧，方辰不是说彭沃把柯德忘记了吗？那到底是怎么忘记的呢？可能和柯德院长残疾的那场事故有关也说不定，但今天、此时此刻不是想这件事的时候。
“哎，对了，彭警官既然您是警察的话，您会拆弹吗？”陈弗想到了什么似的说着。
“为什么问这个？”
“那个，没什么，就是好奇哈哈，之前在电视剧里看过，觉得很帅很炫酷，还有枪……我都没见过真的枪哎，也就只有在吃鸡游戏里玩过，我技术还不咋地，……”陈弗装傻充愣，开玩笑，哪个普通人日常与炸弹与枪火为伴啊，再炫酷也没有活命强。
“你感兴趣的话，有机会我可以教你。”
？！！陈弗就是随口一说。
“啊？那个谢谢您，还……还是不了。”陈弗赶紧收敛了自己的难以置信列着嘴笑道。这，这种技能陈弗表示并不是很想学哎，他也根本就没有拿到什么枪支的机会吧，而且警察教普通人这种技能不违规吗？
陈弗胡思乱想了一会，不过他内心表示还是有些羡慕和莫名的激动在身上的，毕竟哪个男人心中没有一个关于枪林弹雨的梦呢，尤其是他的偶像之一还是小时候看过的一个剧里很牛逼的“中国队长”，那耍枪的身姿……打住打住，他一普通人就别白日做梦了，眼前的事情才是重点，他在这瞎激动什么呢。不过由于这次在路上没怎么耽搁时间，他们提前了四十多分钟就到了废弃工厂。
还是照例先搜查了一遍仓库，无人。陈弗跟着彭沃来到废弃工厂。再次亲眼目睹彭沃一脚踹飞门的身姿，陈弗依旧是一脸崇拜，尽管门并没有飞只是被陈弗内心夸大其词了而已。
“……这废弃工厂怎么这么多厂房，怎么找程子离在哪呢？”陈弗依旧是照例做出惊讶苦恼的模样，彭沃也和上次一样，发现了地面上的鞋印，二人十分顺利的朝关着程子离的房间走去，接下来的才是重头戏……或许吧。
陈弗这次进门，还是一模一样的场景，只是这次程子离居然没有被绑起来，只是坐在房间中的椅子上。不过可能是因为他们到的比较早的原因，程子离的脸色没上上次看上去那么灰败又发青。彭沃照例上前查看程子离的情况。
……桌子上还是似曾相识的文件袋，不过陈弗没打算再开启，而是赶忙过去提醒彭沃可能有炸弹，但他还要表现的稍微自然一些。
“那个，彭警官，您有没有听到程子离他身上有什么声音啊……”
彭沃听了这话，也警惕了起来，开始对程子离搜身，但却没发现什么。
“没事吗？彭警官？”陈弗看彭沃摇了摇头，顿时惊了，怎么可能？难道这次因为时间提前了，所以罪犯连炸弹都还没来得及安装？
就这么想事情的一会功夫，彭沃已经把程子离背了起来。
“陈弗，桌子上的东西应该很重要吧，你也拿着吧。”
“哦，好的。”陈弗回身去桌子上拿，因为知道文件袋里写的什么内容，所以这次完全就没想过要打开，听彭沃说很重要他便随手将文件袋揣到了口袋里。
“不管怎么样，我们先去医院把这个人安顿下来吧，他的血液循环逐渐凝滞，肢体有些发冷，可能有生命危险。”
“好。”陈弗随口答应到。
坐到车上的时候陈弗顿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这次居然这么顺利？不仅没有炸弹，那两个凶手也都没有出现，可能是他们比预定时间来得早？犯罪分子都还没准备好？这么一想其实明明很简单就可以避免的死亡，却因为陈弗忘看手机吃了早饭还在路上堵车这一系列如多米诺骨牌的效应一样的事给耽误了，明明很容易就能避开的啊……当然这其实还是要靠回溯一次可以先知的优势。
“彭警官，我想问您个问题，假如我们今天救的我同学，就是这个程子离从前犯过罪的话，您会怎么办呢？”陈弗自己想不清楚这件事，那问别人不就好了。
彭沃倒是有些疑惑：“为什么这么问，你知道些什么吗？”
“不过我想，如果属实的话，那就需要提供证据，根据当年法律条文，结合具体及现实情况判断。”彭沃的回答还是一板一眼，确实是警察的处理办法。
需要证据吗？口供算吗，实际上没发生的口供…陈弗在想要不要把那两个罪犯说的告诉彭沃，可他也解释不清楚……那么那张“罪状”呢？这一次的行动太过匆忙结果一直到现在陈弗都没打开过这个牛皮纸的文件袋。
想到这，陈弗连忙把口袋中被他随手一卷揣在口袋里的薄文件袋掏出来，打开，里面是记忆中的那张白纸。
陈弗摊开一看，却发现上面写的字竟然和原来不一样了。
只见上面依旧是打印出来看不出笔迹的字：【想好救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