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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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韵怀孕了。
不知道其他女人怀孕是如何?芙韵是一有孕,马上有反应。
什么反应?吐血。连去医院检查都没有明确怀孕,芙韵就是知道自己怀孕了。
芙韵一闻到肉味就想吐,可是不吃肉每天都吐血。身体太虚根本无法给肚子里的孩子提供营养。
老五娘生了六个儿子,面对芙韵这虚弱的身子,不是百般呵护,反而是在村口到处乱说。
说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怀了金种,吃不了又睡不了,说什么没有千金小姐命,却有富贵病,说什么看中的就是芙韵长得能生养,谁知道那么难伺候。
芙韵在房里和老黄嫂和伍菲闲聊,心里很生气,却也无可奈何。
毕竟自己的家婆都没来看望过两次,反而还嫌弃芙韵差遣她儿子薛斐显送饭。
芙韵倒是不能理解了,这孩子又不是自己一个人的,难道孩子的父亲做点事情,不是应该的吗?
五个月后,胎稳了。除了一直都有的孕吐,芙韵在身体稍微爽快的时候也开始跟着薛斐显去摆摊。只不过看她每天脸色苍白,手指冰凉。薛斐显也看着着急,也嘴里不停问着她怎样了,需要什么。
其他的还能帮上什么忙?
说白了,女人怀孕,痛苦的是女人,怀胎十月的是女人,最后养小孩的教育小孩最多的,往往也是女人。
凭什么孕期不能让男人多干活,多承担一份照顾家庭的责任?
芙韵每日强逼着自己吃下东西,吃了又吐,吐了又吃,肚子一天天像吹气球般胀起来。
芙韵不像别的孕妇般营养充足,她只有肚子大起来,手臂和双腿就如同两根筷子,一折就断。
芙韵照镜子的时候,看到自己的模样,和孕前比较已经是天翻地覆。
芙韵感觉头特别痛,躺在床上怎么都不舒服。薛斐显也不知道去哪了?看看墙上的时钟,估摸着是去拿午饭了。
近日摊铺的生意越来越不好,薛斐显得赶着各镇的圩日,去摆小摊才能赚多点。
楼下传来老五娘的声音,芙韵听不仔细,但是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不出门看看总说不过去。
老五娘在楼梯口拦着送饭的薛斐显,脸上都是各种嫌弃,她劝儿子:“不要总是纵容她。现在才第一胎,也不知道是男是女,后面还要生呢,你怎么伺候得了!”
“也只是送个饭,不算什么,让她多休息一会而已。”薛斐显还算有点良心。
“这才几个月,又不是走不动路,送饭都要送到位了。你看看她和你出摊,也是你伺候她,我们又不是娶她回来伺候的!”老五娘看不惯芙韵肩不能担的模样。
芙韵听得气不打一处来,冲到老五娘面前,大声呵斥:“你也以为你娶了个丫头是吗?当初结婚时候,你们说一套做一套,现在有了小孩,还是狗改不了吃屎。你也是女的,怎么就不能多照顾一下,难道你天生贱命,希望你儿子对你不好吗?”
老五娘被撞破,面上些许尴尬。但也面不改色,只是打哈哈:“我也不是这个意思,现在不是生意不景气,我看老五照顾你都顾不上生意。你看,这要是小孩出生,哪有钱养,对不对?”
“你意思是说我只会吃不会做是吗?”芙韵质问她。
“我也没这个意思,只是看你怀孕得要多动动,不然到时候不好生孩子。”老五娘也是出于芙韵身体考虑。
芙韵反驳道:“你看我身体舒服过?我只要有点力气都会跟着出摊,你看不到吗?你以为我不知道要多动动才好生小孩啊!”
“知道就好,反正多动动,去跟着摆摊也能多赚点钱,对你们没坏处。”老五娘没把她怒气当回事,只要达到目的,一切都好说。
芙韵甩手回去房间,薛斐显紧跟在后面,阻挠了老五娘想跟着进去的念头。
“薛斐显,明天摆摊叫上我,我怕睡过头了,最近晚上总睡不踏实。”芙韵没好气地说道。
薛斐显知道她比较倔强,也就没有拒绝。芙韵自然也不会听他的辩解,毕竟想要维护妻子,大可一开始就阻止老五娘,而不是在一旁坐山观虎斗。
芙韵已经对薛斐显的家庭和平论绝望了,毕竟他所谓的家庭,从来没包括芙韵。
到临镇就是石突镇,比芙韵娘家的樟湖镇近,就是路程不好走。泥路也就算了,关键是尘土飞扬,一路上芙韵够呛。
石突镇今天是圩日,生意还算可以。芙韵挺着大肚子站在烈日下,只觉得巨热无比,头昏脑涨。
一阵天旋地暗,芙韵晕了过去。薛斐显还在一边给客人装货,没有反应过来。还是几个女顾客合力把她扶起来,让她靠着缓缓。
等薛斐显过来的时候,芙韵已转醒。
旁边一妇人问她:“还头晕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芙韵谢谢人家,直说不用了。
妇人经验充足,说她是低血糖了,又怀着孕,赶紧吩咐薛斐显去买点糖水过来。
薛斐显依言也就去了,芙韵一人坐在摊前,浑身无力。
“你不是梨家那三姐吗?怎么在这里?”芙韵朦胧间听到了樟湖话,心想着这不是在石突镇吗?
抬头一看,原来是娘家的亲戚十嫂。芙韵撑起身子,跟十嫂打招呼。
“你怎么怀孕了,你三爷他们知不知道啊?”十嫂关心地问道,“你这脸色看着也太虚弱了。”
“我就是全身没力气,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着。”芙韵看到亲人,总觉得心里有很多话想要倾诉。
十嫂说着:“没找大夫调养调养吗?第一胎最伤身了,养不好对自己身体有伤害啊!”
芙韵连连点头表示明白了,谢过十嫂。十嫂也说帮她去娘家看看,那么久没消息,不知道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情了。
芙韵听她这么说,心里更沉重了。之前老五娘说已经派人和三爷说过自己怀孕了,娘家人只交代好好养胎。其他的老五娘也没说过了。
芙韵有过失落,但是想着家里也忙,可能是等孩子出生,再过来看望。日子一天天过着,也就不记得给家里捎信。
芙韵越想越不对劲,薛斐显刚好买了糖水回来。芙韵喝下糖水,觉得舒服了点。但是心里总是想着事情,跟薛斐显说了一下,就去街上找地方写信了。
芙韵每天过得生不如死,不停地吐血,孩子又吸收不到营养,在肚子里活动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老五娘每天担着猪食在芙韵楼下经过,也不会上楼多看两眼。每天也不忘跟村口人说她吃东西浪费,吃了吐还不如不吃。芙韵也不乞求她能有什么好态度,只是想着忍到孩子出生就好了。
收到家里的书信,已经是两周之后,芙韵看着信里的叮嘱,更是难过了。
原来老五娘只是说她怀孕了,让亲家不要过来打扰芙韵养胎,怕胎不稳。这次收信才知道芙韵身体虚弱到这种程度,也得不到细心呵护。
三娘听说她吃不下,交代她陪着咸菜橄榄一块吃,吐了也要吃,不然没力气。还说吃不下肉,多半这胎是女儿了。
芙韵不在乎是男是女,只是知道薛家人对待自己这般折磨,这般冷漠,觉得很伤心。
老五娘又担着猪食经过楼下,芙韵听着她指槐骂桑,明里暗里地讽刺自己,再也忍受不了了。
再看看薛斐显给自己端上来的汤,还美其名曰怀孕期间是薛家人照顾,还不是因为薛斐显不会做饭。
不会做饭就要任人宰割吗?芙韵看着这寡淡的没有颜色的猪骨头浓汤,心里更是憋屈。
她急冲冲地走向厨房,拿出一把菜刀,喊着薛斐显的名字。
“薛斐显,你给我滚出来!”芙韵大喊。
薛斐显还在浴室洗澡,嘴里喊着来了,却不见人影。
芙韵拿起菜刀就冲进去,薛斐显看到她手里的菜刀,吓一大跳,不知道如何是好。他只能扯过旁边的毛巾,裹住下半身,躲闪芙韵的菜刀。
芙韵是有点失去理智了,但是也没真劈过去,直接剁着旁边的木头、墙壁,乱砍乱劈。
俩夫妻你追我赶,薛斐显吓得满头大汗。
老五娘听到吵闹声,冲过来也吓到了:“芙韵,芙韵,有话好好说,放下你手里的菜刀。”
薛斐显也不敢靠近她,眼睛一直盯着芙韵手里的菜刀。
芙韵冷笑着:“我怎么和你好好说,孩子还没生出来,我都快被你们折磨死了,我怎么好好说!”
老五娘比薛斐显胆子大一些,慢慢靠近芙韵:“有什么你就说出来,说出来解决就好了。”
芙韵喊着:“我不想解决!你们不让我好过,你们也别想好过。”
老五娘和薛斐显害怕她做傻事,一直劝解着她放下刀。
芙韵也不是真想不开,只是想让老五娘知道自己的厉害。
芙韵垂下手,指着旁边的鱼塘:“好,今天你薛斐显就跳进去这个鱼塘洗澡,不然我就大刀劈了你,和你同归于尽。”
老五娘自然舍不得自己孩子受罪,还想着商量一下。
薛斐显二话不说,直接就往鱼塘跳。扑通一声,发出巨响,薛斐显就像颗被投掷的鱼雷,响彻天际。
芙韵看着老五娘傻眼的样子,心里觉得解气得很。芙韵知道这鱼塘浅得很,淹不死薛斐显。
芙韵就想让老五娘知道,这日子是自己过的,不是和他们薛家人过。如果再逼着自己不痛快,大不了同归于尽。
老五娘见识了她的厉害,第二天村口也流传这件事情,个个笑话薛斐显,薛斐显脸皮比较厚,只是说着玩笑罢了。
芙韵不想被欺负,只能出此下策。如果怀孕时候连最基本的衣食住行都无法保障,连最基本的呵护都没有,以后还能剩下什么?她只能自己争取,用着杀敌一百自损八千的法子,让所有人怕她。
婚姻到这一步,芙韵也还是坚持着,即使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