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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门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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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尘渐渐平静,酒馆里的人陆陆续续离开,这会外边天已经黑了,阿笑趴在台上睡死过去,她摇了半天都叫不醒她。

白皓收拾完东西走出吧台,见状一把将她扛起,放进吧台再往里的一间隔间。

“放心,阿笑是这里的常客了。”

见她一脸担心,他解释道。

“走吧,我们去见素姨。”

离开酒馆,她跟着他往街道边的巷子钻去。

夜晚,巷子里零零散散的坐着些人,大部分是年迈的老人和四五岁大的孩子。她没想到这么小的孩子也会被送进围城,对围城是什么地方更加疑惑。

看着他们身上破烂不堪的衣物,一动不动蜷缩着身子,眼神空洞,面无表情,他俩从他们边上经过也没有反应。

这巷子与外面的街道不同,阴冷,潮湿,完全没有被风沙洗过的痕迹。昏暗的路灯在巷子里闪动,气氛压抑的让人难以呼吸。然而有些巷子借着路边的光,望过去则是一片黑暗,隐约能看到一些高高低低的形状,似乎在角落里堆放着什么,还散发令人做呕的恶臭。

她有些害怕,加快了脚步紧跟着他,眼睛却一刻也不能从那角落离开。

“好奇心别那么重。”

他的口气生硬,脚步迈的不快却带着风。

穿过这片巷子,他们再次走上宽敞的街道,路口正对着一处堆着箱子的门铺。

“到了,你在这等着。”

他径直走进那家门面里。

不一会,一位身着紫色长裙的女子同他一起出现在门铺,想必这就是他们口中的素姨。看她的样貌,三十出头,面容娇好,一身不同常人的装束,眼神有些冷漠,此刻正上下打量着她。白皓同她说着什么,素姨笑着点了点头,朝她走来。

“淑鹤?在我这里做工,一个月三十贝戈,如果你要做全份,既然是白皓介绍的,就给你六十贝戈。”

素姨说的这些她完全没有概念。

“怎么,嫌少吗?”

见她没有反应,素姨一脸不悦。

“没有,我做全份。”

她赶忙解释,素姨哧哧的笑着,回过头看了眼白皓。

“怎么傻里傻气的。”

白皓淡淡一笑。

“明天就来吧,不要让我等你。”

素姨转身前,留下一句话。

“我不会迟到的,谢谢您。”

她诚恳道谢,素姨刚想离开,又多看了她一眼。

她想到阿笑现在肯定还没醒,而她根本不认得回去的路。

“有地方住吗?”

白皓冷不丁的问道。

“没有。”

“你想住哪,这附近?”

难道住哪还可以自己选择?她很想这么问,又觉得自己这样问一定很傻。

“如果可以的话。”

“让我想想。”

没拐几个路口便看见那片居住的土丘,此刻的土丘如果能在高空俯视,在这黑夜里它们庞大的身影更像一只蠕虫,粗粗绕绕,蜿蜿蜒蜒。从墙上透出的光亮,望去还有不少的空房间。

他问她是否还记着门铺的位置,她点点头。眼前这座土丘比阿笑住的那座稍矮一些。他让她在外边等着,顺势爬上土丘的楼梯,三两下就跳到二层。

她回忆从门铺过来的路,想想这距离按照刚才的速度,大概一刻钟就能到,在她游神的时候,他便从门洞下来。

“走吧,有一间比较干净。”

见她小心翼翼爬着楼梯,他伸手拉着她往上走。

二层的土砌门盖的严严实实,走到另一侧快到尽头的时候,他推开手边的门。

“看看还可以吗?”

他将她让进屋内,这里的结构整体和之前看到的差不多,看样子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居住,地面干燥没有那么多细沙,一侧的墙面青苔爬了老高。

“早点休息。”

见她很是满意他就要离开,她不安的跟了两步。

“放心,这里的人只关心自己,不会有事的。”

“谢谢你。”

他嗯了一声便离开了,房间就剩下她一人,和一盏昏黄的灯。

在这陌生的城市,不明所以的度过了一天,她身心都很疲惫。不知道父母在哪,是不是也像她一样在找着自己。

她躺在硬邦邦的土床上卷缩着身子,看着那盏屋内唯一的光亮,久久不能入睡。

天刚蒙蒙亮,她就按昨天来时的路找到素姨的门铺。也许来的过早,门铺大门紧锁,至少她不会迟到了。

她坐在门铺边的箱子上,视线不由的就被一边巷子里的老人和小孩所吸引,难道他们这样坐了一整晚?她有些诧异。

看他们相依偎的蜷缩成一团,这里的夜晚应该很冷,她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不到那土丘里去避一避呢,难道住进去需要什么要求吗?

她站起身,鬼使神差的朝他们走去。

老人见她靠近,只是抬了一下眼皮,几个孩子缩着身子还在睡,只是她越靠近,那股恶臭就越重。

当她就要走进这巷子的时候,身后突然有人拉住她,将她带离这个巷子。她回过头一看是白皓,他怎么在这?

“和你说了好奇心别这么重!”

他撇了一眼巷子,黑着脸对她大声。

被他这么一吆喝,她刚想说什么便咽了回去。她只是不明白,他会救她,为什么却对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和小孩不闻不问呢。

“你昨晚是不是没睡?”

见她被自己凶的脸色发白,他忙缓了缓语气。

她嗯了一声,这会也回过神,说她没睡,那他呢?

“别靠近那些巷子,别对同自己无关的事情感兴趣。”

看她脸色好一些,他又用命令的口吻对她说。

“为什么?”

她脸上不悦,但又碍着他帮了她这么多忙。而他没有回答,只是一直盯着她等着她对他下达的命令作出反应。

“好,我知道了。”

她嘴上应允,内心却十万个不满。

素姨打着呵欠从侧边的楼梯走下来,看着白皓和她两人在门口傻站着,露出姨母般的微笑。

见素姨来了,白皓打了声招呼便离开。

素姨带着她把门铺里里外外看了一遍,大致讲了她每天需要做的工作。暑假的时候,她在速食餐厅打过短工,和读书比起来,当然体力活辛苦一些。

素姨看她很快就上手,熟络的在门铺忙碌着,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对她很是满意,便同她闲聊起来。

素姨告诉她,她在这围城里生活了几十年,经营这门铺也有十几年的时间,而这城里的人消遣的方式,多是去各色的酒馆买醉。

素姨同她说着围城里大大小小的事。

突然,她停下手里的活。

“素姨,如果我想离开这里,有什么方法吗?”

“什么?”

素姨猛的抬眼看她。

“你想知道这个做什么?”

素姨的脸色突然严肃起来,让她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就没有人,能真的离开这座城。”

说完这些,素姨便不再和她说围城的事。

“你一会把这些货送出去。”

她正想说自己不认得路,可素姨已经从侧边的楼梯往顶楼走去,看素姨的表情,似乎她刚才说错话了。

她看着铺子里的物料,又看了眼素姨开的清单,需要送的货品遍布这片区几个馆子,她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拿着清单,架起货品抓瞎的在这片区边问路边送物料,一天下来,只送了清单上三分一的馆子。回到铺子天已经大黑,素姨好奇问她不认得路怎么送的货品,她拿出自己绘制的地图,素姨欣赏的扬了扬眉毛,夸奖了几句就让她回去了。

离开前,素姨将半个月的工钱预支给她。

拿着这些像棉布的纸,凭着记忆找了间食馆,这两天都没吃什么东西,这会也饿了,点了一桌同隔壁桌一样的吃食,食物的味道只能说不难吃,结账的时候用一张纸还找了不少像贝壳一样珠光色的东西。

难怪叫贝戈,她心里想着。

回到住处,她看着绘制的地图,今天摸索的区域都被细细的画在纸上,按这样下去,如果她的父母也在找她,或迟或早,他们肯定会相见。

这也算是今天最大的收获和安慰了,她看着地图沉沉睡去。

……

时间不经意的流淌,在素姨这里工作眼看就要满一个月。这期间,阿笑和她顺理成章成了好朋友。

阿笑和她一样,也是在一家食馆做工,只要工作结束或闲暇时,阿笑就会来门铺找她。而她也借着送货的契机,将这片区的地图从一小张慢慢延伸到一大张。大街,小巷还有那些被叮嘱过不能去的巷子,她都一一绘制在内。

阿笑之所以没事就来找她,是觉得她绘制的地图新鲜有趣,每天都想看看她又增加了什么。但对于她来说,凭借地图她能快速的到这片区任何想去的地方,特别是尘暴来袭的时候,能根据标注的位置,藏匿好自己躲避风沙。

她还会给每条路每个巷子取名称,既当作是路标,也是给自己乏味的生活增添些趣味,阿笑也参与其中,乐不思蜀。对于那些散发着恶臭的巷子,她也问了阿笑和素姨,她们不是装作没听见不回答,就是笑而不语。随着走过的地方越多,那些被她标注打叉的巷子也随之增多。

这一个月,她把门铺的事安排的井井有条,按时按量配送货品,有时甚至提前完成工作。其实她一直都没有忘记寻找父母的下落,只是随着这地图范围增加,让她碰触到了一道边界,这道边界的对面,隐约能看到一个同这里一样的城。

她决定踏过边界过去看看,通过目测,如果要徒步走到那片区,估计得大半天的时间,心里打定好注意,便同素姨请了两天的假。第二天一早,她便背上打包好的补给来到边界。

虽说是边界,但能看得出是人为的痕迹。只是这一片沙丘,绵延数公里,沙丘虽不高,攀爬上去还是有些吃力,眺望远处也有一片望不到边的沙丘,一直连绵到风沙的尽头。她抬头看了眼这天气,拉上帽檐便往沙丘下走去,踏进这片燥热的荒漠里。

她没想过这围城居然这么大,对面那片未知的区域是否真的同这里一样,她心里没有谱,但想着在这片区一个月都没有父母一丁点的消息,她必须冒险过去看看。

看着眼前那片沙丘,走了这么久怎么感觉它们好像离自己更远了,她觉得口干舌燥,这地面就像面镜子,烤着她的眼睛火辣辣的疼。但现在也不可能回头,她只能继续往前。这空旷的沙地上,只有她一人,显得特别突兀。

她越走越纳闷,所在的那片人口虽不算多,但也不少,怎么这两座城都没有交集吗?

她正想着,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响动,她向身后望去,一道黑影扬起一片沙尘,不歪不斜的就冲着她的方向追来。她吓得不知该往前还是该回头,想跑可这放眼望去一马平川根本无处躲藏,能跑哪去,能跑得过这速度?索性她就默默往前,说不定不是来追她,只是碰巧也要去对面呢。

事实证明她想多了,那阵响动越来越接近,很快便从她身边飞驰而过瞬停在她身前。她被溅了一身沙尘,也不敢往前,只是看着这道黑影坐在一个类似摩托的机械上。这机械光滑的流线,充斥着与这座城格格不入的科技感。那黑影是个身着一袭黑衣的人,他拿下头罩,那抹银灰掩盖不住的闪耀。

白皓?

自那天后他们就没交集,即便是送货到星罗馆,她都没有再碰到他,可这会…

“你要去西围?”

他劈头盖脸就问她,而她哪里知道什么西围。白皓警惕的向四周眺望,她意识到事情可能远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我只是想过去看看,能不能打听到我父母的消息。”

她抓紧背带没敢看他。

“我不是说了会帮你!”

他压住自己怒气,重新戴上头罩。

“先和我回去。”

他没有给她反驳的机会,可她却透过他望向他身后的那片城。白皓发动摩托,刺耳的轰鸣声将她思绪拉回到眼前,她只能和他回去。

回到这片区,街道上突然冒出这么个机械,但路人并没有惊讶,白皓将她丢到门铺便一个加速离开,素姨虽有些吃惊,但看着她这一身装束便也明白。

回来的这一路白皓都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

“你要去西围?”

素姨和白皓说了一样的话。

“别四处瞎跑也别好奇。”

她想问为什么,素姨一句话把她堵了回去。

“也别给他找麻烦。”

素姨还是给她放了假,她丧气的回到住处,看着自己绘制的地图,一个月了,她还是在原地,不由得鼻子一酸,眼前一片模糊。

第二天清晨,她还是一大早就来到门铺。素姨已经把门铺和仓库的钥匙都交给她,天大亮时她就已备好今天要送的货品,习惯性拿出地图规划今天的路线,可视线却停在那些打叉的巷口。

从小她骨子里就有股劲,同她这安静的外表格格不入。别人总以为不言不语的她是最好欺负的对象,可每每都吃了亏。

她拎起照明灯大步流星的朝最近的一个巷口走去,今天她还就是想看看这些巷子里到底是什么。

人还没到巷子,远远的就闻到那股刺鼻的恶臭弥漫在巷口。她捂着鼻子朝巷子深处走去,看到不远处那一片漆黑,忙打起手中的照明步步逼近…她似乎已经意识到那些是什么,只是不相信,怎么可能呢…她的手不由的颤抖,脚步却无法停下,直到那些层层叠叠的黑色越来越清晰,恐惧被压抑在喉咙,几乎就要喊出声…

“别看!”

在她离那些污秽仅有几步距离,眼前猛的被遮蔽。

一只手一把将她拽离这巷子深处,另一只手捂着她的眼睛。可在身影晃动的瞬间,她还是看清了——

那些乌黑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那些蜷缩在街道上的老人,还有小孩!

他们像被随意丢弃的垃圾,**的面目全非,身体残缺不全,皮肤伤痕累累,空洞的眼睛注视着无尽的黑暗…刹那间,她的眼泪夺眶而出,大脑一片空白,听不见他在她面前不停的说着什么。这是第一次,她将死人的样貌看的那么清楚,也是第一次感受死亡的气息近在咫尺。

“…为什么每次都是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好奇?!”

白皓无奈的叹气,看着眼前的她呆若木鸡,显然是被吓得不轻。

可很快她缓过神看着他,随即又低下头,什么也没说往门铺走去。白皓看着她远离的身影,转头看向这巷子深处。

这一天她还是按部就班的送着货,从看见这些尸体的那一刻,她就将自己所有的好奇深深藏在心底。她明白,想要知道围城到底是什么地方,只能靠她自己找到答案。

阿笑不知从哪里得知她想去西围的事,和她絮叨了很久,大概的意思就是西围不安全。一连好几天,她忙完手里的活就四处窜,虽不再去打边界的主意,却成日穿梭在大街小巷里,混迹各种酒馆,就为了能探到一些消息。

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被她了解到一些情况,原来到围城的人,都是被剥夺国籍的人。

他们不是被战事牵连,就是被家族连带,这一辈子都没有可能再离开这座城。

一方面是围城内的存活率一直很低,不是因为这里补给的问题,而是他们自己选择放弃自己的生命。那些巷子里的老人在这座城呆的时间太久了,希望就像生命一样被消耗,被磨灭。

另一方面,大街小巷遍布酒馆和供人消遣的店,是因为他们都失去活下去的理由,只能通过买醉来麻痹自己。

这城里的所有人进来围城的方式都是通过那洞穴,而那些孩子从洞穴上来后,身体里都残留着毒素。孩子抵抗力弱,洞穴里的毒很消除也无法通过自身代谢,基本他们都活不过一个月的时间。

阿笑的存在是特例,其中的缘由可能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但又有几个像阿笑这么幸运的孩子呢。

“被剥夺国籍的人,难道,我也是被剥夺国籍送进围城的?”

听到这些她整个人都呆滞了,围城被他们形容的就像个大型监狱?难不成发生第三次世界大战了?不会吧…

她这几天异常的状态素姨一直看在眼里,围城是什么地方她猜到她已经知晓,没说破大概是见多习惯了,想说几句也是因为她还年轻。

“怎么这几天你不继续画你那张图了?”

素姨见她没有反应,继续说道。

“你有想过,如果找到自己的父母,然后他们告诉你,你必须要在这城里生活,那你想做什么?”

素姨点起一根烟,嘴里吐出一片薄雾。她这才回过神,素姨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是啊,这个问题她一直都没想过。如果找到父母并且确定自己也必须留在这座城,自己要做什么呢,可她不敢想自己会一辈子都在这座城里,会不会有一天也像那些人一样,丧失生活的希望?

“虽然,在这座城很多事都是被限制的,但什么样的生活方式是你自己可以选择的,千万不要迷失自己,你只是身陷囚笼而已。”

素姨看她还是一脸木讷,腾云驾雾的笑着离开了。

走在回住所的路上,她一直想着素姨说的话。

“淑鹤!”

阿笑突然闯进她的视线。

“我叫你好几声了,你都不理我想什么呢。”

阿笑抱怨的冲着她撒娇。

“对不起。”

她忙道歉。

阿笑看着她一脸愁容。

“淑鹤!”

平日里嘻嘻哈哈的阿笑,这会收起笑容一脸严肃的说。

“我不喜欢你这样,我喜欢看你做事认真的样子。”

她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虽然,从小我在围城长大,但一直看到的都是人性的凉薄,还有浅尝则止的交情,除了白皓和锋齐,我从没这么真心结交过一个朋友。你和他们都不一样,你很特别,和你在一起我总觉得明天会有无数种可能,让我甚至都开始期待未来…可你最近像变了个人似的,成日死气沉沉,我很不喜欢!”

阿笑将一个盒子塞到她手里。

“我知道不能强人所难,但还是希望你能打起精神,这是干爹教我做的,也是我第一次尝试做的吃食,不许嫌弃哦。”

说罢她又笑容满面,兴高采烈的回去了。

她口中的干爹是食馆的老板,我们都叫他陈伯。阿笑能熬过毒气侵害,是因为陈伯会些医术。陈伯一直希望阿笑能接过他的衣钵,继承他的食馆,可说了好些年阿笑都不愿意,今个倒是有些意外。

她看着阿笑远去的背影,又看了眼手里还热乎的吃食,突然内心充满暖意。阿笑是她在这里结交的第一个朋友,她的真心不假。顿时,她明白素姨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对生活的向往,和内心的希望,本就是在人际交往中互相给予对方帮助和关心衍生的,只要一点点都能让人感觉前行的路上还有同伴,不孤单。

她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回到住所,感动满满的打开阿笑这盒吃食,一阵刺鼻的气味冲进鼻腔,她差点没晕过去。

她默默将盖子盖回去,心想有些时候还是不要帮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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