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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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东最繁华的地段有一家声名远扬的茶楼，名叫品泉楼。传闻品泉楼的茶，味如甘霖，喝上一口便有无穷回味。别说茶叶如何名贵，就连沏茶的水都是每日让人从郊外银梭峰运来的新鲜灵泉水。茶楼内装潢古朴雅致，杯盏材质也非等闲，因此颇受京城贵人的喜爱。
顾天风坐在品泉楼二楼一间名为聚仙阁的天字雅间内，端起茶水抿了一口。
确实色美味甘，风韵独特。
平元秋观察着对面人的神色，看对方还挺满意的样子，心里稍松了口气。昨日晚宴后皇帝特意将他留下，嘱咐他要好好招待贵客，不可怠慢，但也不可泄漏太多金銮国的情报。平元秋想着，看来这位尊者还没有得到上面人的信任，他也得多留个心眼。
“这红城玉露的确不错。”
“品泉楼的茶都不错，不过这红城玉露是海族特产，的确比其他茶叶更多一分风味。”
“海族特产？难怪有很浓郁的水灵力。”
平元秋笑了笑，“当然，品泉楼的红城玉露是海族都城所产，原本是海族送给皇家的礼品，比之一般的红城玉露又更胜一筹。”
“哦？送给皇家的礼品怎么会在民间出现？”
“尊者有所不知，这品泉楼在长公主名下，长公主乃是皇后所出，向来得宠，应当是分得了许多，自己喝不完，就拿出来做生意了吧。”
“原来如此。”天风若有所思。“昨日的祈福仪式是为七公主办的吧，这位七公主又是哪位妃子所出？”
平元秋愣了愣，圣女早就叮嘱过他不得透露七公主的事，他却没想到尊者真的会问。“七公主据说是皇帝与民间女子所出，十岁入宫，因为……受了些伤，一直养在深宫。”
“民间女子？不知是哪家的女眷？”
“这个……只是个普通女子，不是修士，据说七公主入宫前那女子就已经病逝了。”
顾天风看着杯中清透的茶水，“既没有家族做后盾，又没了母亲，小小年纪就一个人在宫中生活，七公主应该过得不怎么好吧。”
“那倒也不是。圣上宽厚仁爱，七公主又年幼，想必是不会亏待她的。”
天风想到皇帝给的报酬，点头认可，“皇上的确宅心仁厚。”他又抿了口茶，回想着昨日见到的小女孩。“你刚才说她受了伤？伤在何处？”昨天看她身体挺健康的。
平元秋嘴角抽了抽，心想怎么问得这么详细。“具体的我也不知情，不过已是两年前的事了，如今应该痊愈了吧？”打完马虎眼，他赶紧转移话题。“京城内已经逛的差不多了，明日咱们不如去郊外银梭峰一游？银梭峰除了灵泉还有一片竹林，正是夏热时节的好去……”
“七公主既然痊愈，”顾天风打断了他，“想必已能够自由出入皇宫，不如明日请她出来一会？”
“啊？这……七公主如今尚未开始修炼，贸然出宫恐怕不好吧？”
“有道理。”顾天风顿了顿，又开口道，“那我亲自陪她出来，全程护卫，最后再送她回去，这样总不用担心她被人掳走了吧？”
平元秋赶紧解释道：“晚辈不是这个意思……此事得先请示皇上，晚辈人微言轻，做不了这个主。不如今日回宫后尊者亲自与皇帝提一提？”
顾天风心中暗笑，不再追问。皇帝将这个小公主藏得这么严实，怎么可能让她和一个来历不明的人一同出宫。天风放下杯子望向窗外，他知道自己还不被信任，不过该怎么做他已经有了想法。
茶楼外大街上，一个身穿轻纱石榴裙，头戴珠翠，打扮贵气的女子怔怔地望着二楼厢房的窗户。旁边一个丫鬟打扮的轻声叫了她好几次，“殿下？”女子终于回过神来，“进去吧。”说完便不等旁人，抢先走入品泉楼。
掌柜看到来人，叫了声“四公主”，正欲见礼，女子赶忙阻止了他，稍显急迫地开口问道：“楼上聚仙阁里是什么人？”
“禀殿下，是天师院的平长老。”掌柜如实答道。
“平长老我自然认识！我是说另一个！”
“另一个？”掌柜的想了想，“是个不认识的俊俏公子。不过……”
“不过什么？一口气说完啊！”穆青瑶脸露不耐烦地催促道。
“听说平长老这几日在陪一个贵客。”
“贵客？就是传闻中的那个？”最近上流圈子里都传言有个高深莫测的年轻尊者在京城游玩，不仅有平长老陪同，还在小七的祈福仪式上大展身手化解了危机。传闻说的有鼻子有脸，穆青瑶自然也听到了风声。
据说那人长得玉树临风，举手投足间有仙风道骨之姿。楼上那人……是不是高深莫测她不知道，仙人之姿倒是十足得有，比听到的还要更甚。想到这，穆青瑶不由得红了脸。
她自顾自地脸红，旁边几人都悄悄垂了头不敢吱声。直到后方的楼梯传来平元秋的声音。
“那红城的景致别有一番风味，日后若是有机会，尊者可一定要去看一看呐！”
顾天风轻勾了勾嘴角，“一定。”他还没有见过海族，以后当然要去看看。
还未走下楼梯，他忽然感到一道视线注视着自己，不禁转头看了过去。那是个长相娇柔可人的女子，打扮得贵气逼人却不失少女的娇俏，看来是哪个世家的子女。
天风淡漠地移开了视线，这一边平元秋却发现了穆青瑶。
“四公主殿下？真巧啊，您也是来喝茶的吧？”突然想起这两人是第一次见面，他赶紧为二人引荐，“尊者，这位是圣上的第四女，青瑶公主。公主殿下，这位是皇上和天师的贵客，天风尊者。”
竟然同时是天师和父皇的贵客！青瑶红着脸不敢看他，“尊……尊者阁下，幸会！”
“幸会。”天风没有兴趣欣赏少女脸红的样子，于是不露痕迹地给平元秋递了个眼色。后者立刻意会，不失礼貌地和公主道了个别，便和顾天风一前一后走出了茶楼。
穆青瑶待人走了才敢抬起头来看他的背影，一看，脸又控制不住红了起来。旁边的侍婢终于看不下去，“殿下别看了，那尊者就住在皇宫里，您想见随时都能见着。”
穆青瑶转过头来白了她一眼，到底还是听了劝。“刘掌柜，刚才尊者要的茶，给我也来一壶！”说完自顾自上了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