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相亲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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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呦呦晚上做了个梦，梦见她跟踪迟骋引和曾妮妮约会，在两个人相谈甚欢时，她一下冲了过去，攥着迟骋引走了。
然而刚出餐厅，主动权又回到了迟骋引手上，她被他牵着进了他家公司。
关上办公室门，男人就急着向她解释，弄得她假装生气绷紧的脸瞬间破功。
就这样，洛呦呦被梦里溢出来的蜜儿甜得笑醒了，睁眼一看，时针已经指向数字九。
脸上还挂着梨涡的女人心儿蠢蠢欲动，她记得他昨天约的是12点。
她想要偷偷溜去瞧一眼。
既下决定的洛呦呦草草吃完早饭，特地挑了件不起眼的纯黑小香风套装便出门了。
一下出租车，她裹紧外套鬼鬼祟祟进了餐厅，从前台拿了本杂志坐在角落那桌。
环视一圈确定没看见迟骋引，洛呦呦微微松了口气，给自己点了份意大利海鲜烩饭和水果沙拉。
时间一分一秒踩着曼妙的步子慢悠悠迈过去，等得热乎乎的烩饭快要和沙拉一个温度时，目标人物终于出现。
角落里的女人迅速拉低渔夫帽帽檐，拿起杂志遮住脸，估摸着他俩坐下后，才露出一双眼睛紧盯着不远处靠窗而坐的那两人。
可惜，她这个角度只能瞅见曾妮妮。
长款的卡其色风衣搭配一条米白阔腿裤，黑檀木簪盘着蓬松柔软的青丝，整个人看起来知性又优雅。
洛呦呦低头瞅了瞅自己的装扮，心底不屑地甩给自己四个字——幼稚、装嫩！
迟骋引和曾妮妮点了餐后，便如她梦里一般有说有笑。
那端的氛围很是愉快，可洛呦呦这边却食不下咽，而且想走可又不能走，因为出门要经过他们那桌。
煎熬了半小时后，那两人终于起身。
洛呦呦又耐着性子等了几分钟，确认他们已经下楼后，才结账走人。
出了大楼，不远处的十字路口，她的眼自动定焦到十字路口的两人，其中男人提着女人的包，哪怕在绿灯的片刻间隙，还不忘抓紧与身边人谈笑风生。
此情此景没入洛呦呦微红的眼眶里，一个决绝转身，她潇洒踏上相反的道。
心不动，则不痛。
洛禹对她说的这句话果然没错。
又是新的一周伊始，洛呦呦下了班刚回到家，陆双琼就挽着洛平打算出门。
“记得把特产给大伯拿去，我刚打电话问的，他现在在家。”陆双琼拎着出差回来买的几盒特产，放在茶几上，出门前还不忘记叮嘱一次，“晚饭在桌上，自己吃了过去，我和你爸去散步了。”
“知道了。”
洛呦呦吃完饭到大伯家时，洛安正在准备洗碗。
“大伯，伯娘呢？”
“你伯娘跳广场舞去了，”洛安擦干净手上的泡沫，接过洛呦呦的东西，“饭才吃一半，她的那些舞伴就打电话催她，你伯娘顾不上吃饭就走了，说是在准备一个比赛，不能让他们久等。”
洛呦呦抿嘴笑，跟着说话人走进厨房：“伯娘有个爱好还是挺好的，毕竟退休了没什么事做。”
“是啊，”洛安又把洛呦呦招呼出去，“呦呦，大伯不需要你帮忙，去客厅看电视吧，我这就四个碗，很快就洗完。”
“好吧，”洛呦呦语气轻快，坐到沙发上，“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咯，大伯。”
“餐厅那儿有饮料和牛奶，想喝什么自己拿。”
“好的，大伯，您忙。”
手机突然进来了一条未读消息。
洛忻：【老妹，你来了？在院子里看到你的车了。】
洛呦呦瞄了眼紧闭的大门：【嗯嗯，你也回家了？】
“叮咚——”
洛呦呦不用猜就知道门外人是谁：“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昨晚。”洛忻毫不拘束，就像进了自个儿家一样，换了拖鞋便走进厨房，“叔，我帮您。”
不出洛呦呦所料，都是被撵出来的结果。
“大伯说了，叫我们看电视，”洛呦呦靠近小声吐槽，“其实他是嫌弃我们洗碗达不到他的清洁标准，要是食药监来给大伯颁发卫生许可证，肯定是妥妥的a级。”
“哈哈！”洛忻爽朗笑声传遍客厅，“等会叔来了，我会把你的话一字不漏地传达给他的。”
从小到大被洛忻威胁的玩笑话听得多了，洛呦呦不以为然，从餐柜里拿了瓶牛奶和矿泉水：“周晔呢？”
“她回老家了，我一个人独守空房。”洛忻故作落寞地叹了口气，“昨晚原本叫秦杭出来玩，他说他有人约，我就一个人孤零零地回来了。”
“交女朋友了？”洛呦呦抓住重点，“肯定是异性，所以才不想被你打扰。”
“聪明如我妹，”洛忻拿过遥控板换到央视体育频道，“有人在追他。”
电视里正播放的是乒乓球世界杯男子团体组半决赛，中国队参赛选手是洛呦呦熟悉的面孔。
比赛已经厮杀到了第二场，中国队较于韩国队已经领先了一分。
只剩最后一个回合，比赛进入白热化阶段，两队选手拼命角逐，解说员的声音越来越激情高昂，劈劈啪啪似暴风雨来临之际的前奏。
洛呦呦对于接下来的结果毫不意外，倒是对洛忻刚才的话略表诧异。
“秦杭女朋友是相亲还是自己认识的？”
“听说是去机场接她妹妹的时候认识的。”
洛忻目不转睛盯着屏幕，此时中国队选手一个角度刁钻的快攻，一举拿下场上第二个比分。
全场欢呼呐喊，解说员也吼破了音：“恭喜中国队！”
洛忻面上激动之后又惆怅起来：“哎，最近我的兄弟们桃花运都挺好的，你说你老哥怎么这么不受人喜欢呢？”
“有周晔还不够？”洛呦呦漫不经心瞥他一眼，“小心后院失火。”
“哈哈，老妹说得对。”
洛忻惬意靠在沙发上，眼睛略过电视里的广告，视线上移看向墙面的家庭大合照。
照片是洛禹18岁时照的，那年洛禹高考失利，但面对镜头的笑容看不出一点勉强。
洛忻淡淡收回视线，叹了口气：“老哥我从不沾花惹草，只是莫名感慨从小到大，好像真没多少女生喜欢自己。”
“有个女朋友就不错了，”洛呦呦觑着墙上的照片，刻意压低了声音，“你看那书呆子，一天不近女色，到时候回国了也得被大伯逼去相亲。”
“是啊，”洛忻失笑，“对了，说到相亲，听秦杭说迟骋引和他那相亲对象处得挺不错的。”
电视里广告结束正式切入比赛，屋内忽然遁入静寂，洛呦呦恰时吸了口牛奶，空奶盒难受地发出滋滋的躁闷响声。
倾斜着盒子，她把吸管插到底吸了吸，盒底的牛奶不由分说涌进胃，酸酸胀胀。
“他相亲对象是本市人？”
“嗯，两家很早就认识，骋引他妈很满意，是她牵的线。”
洛忻的注意力集中在比赛上，没发现洛呦呦手中捏变了形的牛奶盒，自顾自的说着：“秦杭见过本人，说她长得很漂亮，和骋引也挺配的。”
顿了下，他又皱着眉思索：“他相亲对象叫什么来着，第一次听说她名字的时候，我觉得挺搞笑的，叫什么来着啊？好像是和一个成语有关。”
洛呦呦没指望洛忻能想起，追问道：“那迟骋引会为了她回清市？”
第一回合，比赛双方延续上场雷厉风行的势头，开局就打得观众神经紧绷。
显然韩国队想使全力扳下一局，洛忻的眼球随着乒乓球飞快转动着：“他们两家公司都在本市，昨晚问了骋引，他说有回来的打算。”
洛呦呦哑然，眸里的光骤黯，唇角沉了又沉。
盯着前一刻还握在手里，后一秒却被她扔进垃圾桶的牛奶，她心里苦笑，这不就是她自己的命运吗？
“哦，那挺好，以后秦杭有约了，你可以去找迟骋引玩。”
“哪能呢！”
待韩国队失掉第一个球时，洛忻才舍得看身旁人一眼：“照骋引他妈妈的速度，说不定是我们这伙人中最先结婚的，到时候我们这些未婚男人是很难约一个已婚男人的。”
“什么已婚男人，你们朋友又结婚了？”
洛安打扫干净了厨房出来，就模模糊糊听到了什么已婚男人。
“不是，没有，您听错了，”洛忻连忙三否认，起身让开座，“叔，您坐这儿，您那角度看电视对脊柱和眼睛不好。”
“一起坐，小忻，这么长的沙发又不是坐不下，”洛安笑着坐到洛呦呦身边，“呦呦啊，最近有人给你介绍相亲对象吗？”
“……没有，大伯。”
远在国外的儿子管不着，又来施加长辈关怀了，洛呦呦哀叹着想遁走。
洛安转而望着左手边的洛忻：“小忻啊，你们公司没有单身男青年吗？”
“叔，要是有的话我早就给呦呦介绍了。”
正说完，洛呦呦的手机就开始呜呜震动。
洛忻凑眼一瞧屏幕上的备注，双目发亮：“哟，嘉姐，好久没见到嘉姐了，让我来和她打声招呼。”
洛呦呦按下免提，把手机放在洛忻嘴边，后者张口就是一个嘉姐。
“你是？”
“我是洛忻。”
杨思嘉与洛忻见面次数没超过三次，不过两人性格开朗，见了面很是聊得来，所以对彼此印象挺好。
“哟，洛老板，好久不见！”杨思嘉拔高了声调，“你们俩在一块玩？”
听到熟悉的戏称，洛忻乐了：“回答杨老板，是的。”
“呦呦，在你身边？”
“嗯，”洛忻彼时还拿着洛呦呦的手机，“她就在边上。”
“那正好，有你在，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洛忻还未答应，杨思嘉的声音又传来：“刚刚我和我家那位还有他的兄弟们聚餐，意外得知有个朋友是单身。”
洛呦呦完全可以想象说话人满脸兴奋的样子，她这姐妹上辈子一定是红娘转世，她头疼得揉了揉太阳穴。
“洛老板，你懂的，这个光荣的劝说任务就交给你了。”
洛呦呦明显感受到身旁两位洛家人的礼貌视线，一道不怀好意，另一道给她偌大的压力。
顶不住这比山还沉重的注目，洛呦呦缓缓启唇含糊答应：“哦……好。”
“那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呦呦，明天晚上不见不散！记得打扮漂亮一点！”
“叔，您刚才不是愁吗？”洛忻回头看着一脸欣慰的洛安笑出了声，“这不是来了吗？”
洛呦呦咬着后槽牙瞪了眼说话人，转而又软绵绵地对洛安撒娇：“大伯，此事先不要和我爸妈说嘛，事成了再说也不迟，好不好嘛？”
谁知洛安不吃这套，正色道：“只要你答应大伯明天赴约，而且保证好好表现，我就先不给你爸妈说。”
洛呦呦心里的小算盘碎了：“……好。”
洛忻难得看见洛呦呦憋屈的模样，两人出了大楼，他畅快道：“想不到只有洛叔才能治你。”
洛呦呦比了个拳头，作势吓唬他：“你胆敢说出去，拳头伺候！”
“洛呦呦你搞清楚，现在是你求我封口。”
“求？你等着吧，不会有那么一天的，”洛呦呦锁上车门，降窗留下一句威胁，“不准对别人说，大嘴巴。”
洛忻不服气地踢了下车轮胎：“说谁大嘴巴呢！我偏要说！”
洛呦呦丢给说话人一个白眼，径直向院门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