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青春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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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骋引作为一日司机，饭桌上滴酒未沾，冷静旁观着秦杭和洛呦呦俩人使着坏儿轮番给洛忻敬酒。
秦兴国看着年轻人兴致颇高也没有制止，叮嘱了几句便让司机送他回家了。
洛呦呦其实喝得不多，而且是一小口一小口地啜，满打满算也只有两瓶。
迟骋引把冰箱里的牛奶加热后放在三个醉鬼面前，又默不作声地收掉他们手里的啤酒。
秦杭不乐意地撅着嘴：“骋引，你干嘛呢？哥们几个高兴。”
被灌了七瓶啤酒的洛忻苦不堪言，连忙摆手：“骋引做得对，不喝了，我们就喝这个。”
洛呦呦其实头脑还算清醒，只是动作有些迟钝，杯里的牛奶在手中晃来晃去，她的嘴怎么也够不着。
迟骋引把吸管放入她牛奶杯中，轻声道：“喝吧。”
女人仰起头对说话人眨巴了两下晶亮的眼睛，含住吸管一口气喝光了牛奶：“我想去洗手间，他家洗手间在哪儿啊？”
见她扶着桌子才能站起来，迟骋引走过去询问，“我带你去，自己走行吗？”
“没问题。”
喝红了脸的小女人比了个ok，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把洗手间的灯打开，男人才让她进去，洛呦呦走到马桶边才发现里面没纸了，揉着太阳穴刚打开门，吓得一哆嗦。
门口的女人捂着胸口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迟骋引不禁失笑，然而目光不经意下落至莹白衬衫的领口时，生生止住了笑。
脸上的酡红顿时跑到脖子根，洛呦呦顺了顺呼吸，不再大喘气：“那个……没纸了。”
迟骋引沉声：“我去拿。”
男人拿来的不只有纸巾，还有她的风衣。
洛呦呦一脸茫然地被他套上衣服又拉好拉链，轻推进了洗手间。
走廊上的男人两腿交叠，半靠在墙上点了支烟，指间红点一明一暗，薄片似的烟雾轻吻着他笔直的鼻梁，刮过那颗怅然的眼下泪痣。
洛呦呦和迟骋引回到餐厅时，才发现那两位爷已经把战场从餐厅转移到了客厅。
“十五、二十！十!”
“没有。”
“你喝！”
“十五、二十！十五！”
“快，干了干了，洛忻。”
餐厅的俩人摇摇头，迟骋引开始收拾碗筷，洛呦呦也跟着摆放椅子。
端着一叠碗，高大身影进了厨房，转头望着紧贴着的娇小女人：“你去看电视吧，我一个人就行。”
洛呦呦自顾自地戴上橡胶手套：“好是好，可是这么多碗呢，你打算要洗到什么时候？”
男人没说话，戴上手套取了些洗洁剂，把碗上的油污洗掉后，才给身旁的小女人。
两人一伸一拿一清一放，动作毫不含糊，默契十足。
洛呦呦忍不住问：“你在家经常洗碗？”
迟骋引长睫倾覆，扫过说话人头顶：“嗯，我不会做饭，只能帮我妈做做这些。”
“哦，我会做饭，就是不爱洗碗。”
说着，洛呦呦伸手去拿身旁人递过来的碗，可对方没放手。
迎向他的目光，男人鹊黑的玻璃眸仁只映着她一个人的身影。
或许是灯光原因，在洛呦呦的眼里，这张俊脸看起来比以往更加温暖而柔软。
不自觉眯了眯眼，她清晰看见仰着头的自己微张着红唇，配上那因醉酒而迷离的娇态，仿佛是向他索吻的暗示。
她一动不动，不想扰了这样旖旎的氛围，反倒是迟骋引率先别开目光。
洛呦呦垂落眼睑，一抹落寞之色闪过。
“你的皮肤是不是容易过敏？”
男人的话把暧昧一扫而光，洛呦呦倏地觉着方才的对视只是她醉酒后的幻觉。
“嗯，皮肤耐受性不强，特别是季节交替的时候容易过敏，而且以前能吃的水果现在也不能吃了。”
他松开了拿碗的手：“什么水果？”
“芒果，去年暑假吃了半个芒果，过敏半个月，整张脸都肿成猪头了。”
厨房里的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直到残局都收拾好才出来，客厅里的醉鬼仍乐此不疲地划着拳。
洛呦呦数了数两堆空瓶子，就知道秦杭在划拳游戏里占了上风。
秦杭倒满茶几上的两个空玻璃杯：“来来来，我们一起。”
洛呦呦坐在沙发上：“你们来，我不喝了。”
洛忻往秦杭那边挪了挪，拍了拍空出来的位置：“老妹来吧。”
“对啊，来啊，我们不玩猜拳了，玩真心话大冒险。”
秦杭对洛呦呦眨了眨眼睛，后者无奈。
看来这家伙还是非得要洛忻吐出秘密才肯放过他。
坐到洛忻旁边，洛呦呦顺手接过他递过来的抱枕，压在半身裙上。
秦杭关掉电视：“规则我就不多说了，不愿说真心话或者大冒险的就自罚一杯，同桌你就自罚一口，但这种情况前提是征得大多数人同意才能喝酒放过。还有骋引你也要喝，等会我们可以叫代驾。”
洛呦呦感谢秦杭尚存有一丝清明，没把她拖下水。
作为唯一的女生，她得到首轮转瓶子的机会，不巧几圈之后，瓶口指向同一战线的蚂蚱——秦杭。
洛呦呦没打算为难他：“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大冒险。”
“去阳台上大喊三声我是猪。”
秦杭这肺活量不是盖的，屋里的人都听见了回声。
大冒险完的人迫不及待地转瓶子，洛忻在劫难逃。
男人之间的大冒险有多出格，洛忻当然清楚，还没等秦杭发问，他便抢先一步回答：“我选真心话。”
秦杭坏笑：“讲一个你从没对别人说过的秘密。”
洛忻突然侧头对身旁的人道歉：“老妹原谅我。”
洛呦呦心里顿觉不好，刚拉住说话人的衣角，便听到那人开口：“呦呦她初中的暗恋对象是冯君湛。”
她狠狠掐了下身边人的胳膊。
秦杭拍腿直乐：“嗨！我说洛呦呦，原来你初中喜欢的是他？你好像没和他有什么接触吧？怎么喜欢他的？”
男人的眼下泪痣同主人一样沉默看着面红耳赤的洛呦呦。
洛忻拿过瓶子：“秦杭你那是第几个问题了？拒绝回答。”
瓶子转动，瓶口指向刚被洛忻卖了的可怜人儿。
洛呦呦知道洛忻没有底气为难她，选了个大冒险。
果然，洛忻只让她喝一口啤酒表示完事。
“诶，我说洛忻你这么放水可不行，大冒险怎能这样玩？不得劲儿。”
此刻桌上停下的瓶子冷冰冰地指着正在抗议的秦杭。
洛忻保持着礼貌的微笑：“那秦杭你给我示范下怎么玩？”
一番话话刺激了秦杭，他无所畏惧：“大冒险就大冒险！”
“给你最近通话记录上的第十个人打电话，就说我喜欢你，我们交往吧。”
“算你狠！洛呦呦。”
秦杭刚解锁手机就被洛忻抢了去，随便找了个女生的名字就拨了过去并贴心按下免提。
在大众的监督下开始大冒险的男人低声抱怨：“我都不知道是谁啊。”
一道略带疲惫的女声从听筒传出：“喂，您好。”
洛忻拿着手机说：“你倒是说呀！”
“是谁啊？”秦杭小声问，他对这声音不熟悉，洛忻还攥着他的手机不给看。
“您好？”
对方又重复了一遍，洛忻小声催促秦杭：“快说话，你再不说，我要是说错什么可别怪我，反正这是你的手机。”
后者举双手投降，急切吼出来：“我喜欢你，我们交往吧！”
洛呦呦捂嘴笑，这哪儿是表白啊，分明是胁迫别人吧。
“谢医生，9号病床的病人……”
“好，我马上就来。”
听筒那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秦杭顿时反应过来，抢过手机一看，果然是谢江倩：“谢医生，不好意思，您先忙吧。”
挂了电话，男人捶胸顿足躺在地毯上：“卧槽，是我爸的主治医生！你们要置我于何地？以后还得见面呢！”
看戏的三人终于可以放声大笑，其中属洛忻的声音最大：“哈哈哈哈……你小子也有今天！”
“洛呦呦，此仇不报非君子！”
愤怒的人儿早就忘了下午和洛呦呦达成的联盟。
秦杭恨恨地转动瓶子——迟骋引。
虽然没报到仇，但他也乐了：“骋引，你看了这么久的热闹，你终于开张了。真心话还是大冒险？我俩从小穿同一条裤子长大的，你啥事我不知道，还是大冒险吧，够刺激。”
迟骋引置若罔闻：“真心话。”
“啧啧。”秦杭撇撇嘴，鄙视的意味颇浓，倏尔眼睛一亮又似有了什么坏心思，“好吧，针对于你前女友要结婚的消息，采访下你现在内心的真实感受。”
洛呦呦紧盯着对面的人，然而那人的脸和平日一样面无表情，甚至连眼皮都未抬一下，薄唇只吐了三个字：“祝福她。”
祝福她？
这三个字意味深长，洛呦呦心里止不住地发酸，抓起膝盖上的抱枕，低头佯装研究。
“呦呦，发什么愣呢？”洛忻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眼她紧捏着的抱枕，“这抱枕有这么好看吗？”
洛呦呦抬头，这才发现桌上的瓶口正对着自己，没有角度偏差，一如迟骋引直射而来的目光，一发击中她的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