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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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墨琛开门进去的时候顾小白眼睛还睁着，他背对房门，瞪得大大的眼睛望着窗外闪烁的灯塔，固然精神累到极致，身体也累到极致，却不敢闭眼睛，仿佛一闭上眼睛就又情景重现。
他在厕所格子间里呆了很久，此起彼伏的冲水声音可以勉强过滤掉他的抽泣声，然而他刚准备离开，三个不认识的男的就将他重新挤进了格子间，咧着满嘴的大黄牙，衔着恶心到让人想吐的淫-笑，嘴里说些不干不净的话，他的口腔被外套的布料猛力捂盖住，他想大声疾呼却不得。
顾小白不敢想象，如果周放没有及时赶到，他会怎么样。
他可能不想活了吧。
也说不准，现在自己跟出卖身体又有什么两样。
都差不多。
直到林墨琛站到床跟前，顾小白才反应过来，还以为是周放又回来了，撑着胳膊肘扭头去看，见是林墨琛，面无表情的，又躺了回去。
“你来干什么？”
林墨琛缕了把乱糟糟的头发，心生的烦躁快要把他湮没。
“他能来我不能来？你才跟他说分手，就又迫不及待跟他开房，顾小白，我果然不能让你离开我半步，不如你以后就栓我裤腰带上吧。”
“随便你，你想怎样就怎样。”
林墨琛见他一副死气沉沉，死了爹娘的样子，满眼只剩下滔天的怒意，一脚跨上床就骑在顾小白的身上，将他翻过身面对自己，“你什么态度？做这个样子给谁看！老子今天暂时不计较你跟你那个狗情夫的事情，你他妈别惹我！”
顾小白浑身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浓重酒气和酸臭气，林墨琛嫌弃地远离了一点，就站起来拽着顾小白的胳膊往浴室走，“身上长蛆了吗这么臭！你到底喝了多少酒！你他妈分手难过伤心，就去买醉，就去钓男人，现在还敢给我甩脸子，顾小白，翅膀硬了啊你这个臭婊-子，看我今天不艹死你！”
热气腾腾的水从莲蓬头里争先恐后地涌出，像鞭笞一样打到顾小白的身上，林墨琛这才看清顾小白的毛衣都破了，裤子也脏兮兮的堪堪拢在一起，皮带的锁眼儿没有一个是对准的。
他眼中赫然升起一股疯狂的狠厉，眼睛里放射出点点寒光，让人毛骨悚然。
“谁碰了你？说！”
林墨琛狠狠攫住顾小白纤细脆弱的脖子，仿佛再一用力就要断。他能确定周放刚没怎么的顾小白，但不能确定在酒吧有没有事。
“跟你有什么关系，你那会儿又在干什么？我打你电话的时候，你在干什么？是周放找到得我，不是你。”
顾小白眼睛虚无地盯着头顶上的灯，灯很刺目，他眼睛却一眨不眨，只剩空洞麻木。他平铺直叙地表达着，既没有抱怨愤恨，也没有狠话报复。
“……我没听到，我听到了不会不接你电话的。但这是你的理由？你他妈好好待车上不出来犯贱勾男人能有事？那个小酒吧里可没有你看得上的目标！”林墨琛手上的劲又紧了紧，顾小白的脸憋得恢复了一丝血色，仿佛回光返照。
“嗯……你在上面享受，我就得在车库等着，待在车里等着，等你下来，是吗？”
“你活该。”
“好。”
顾小白当着林墨琛的面脱光了衣服开始洗澡，他仔细地给自己打上了洗发露和沐浴露，冲洗好后见林墨琛还在两步开外的地方，一言不发地盯着他。
林墨琛见他身上倒没什么痕迹，面色缓了缓，又仔细回想了一遍刚刚周放说得话，才放下心来。
“要帮你洗吗？林总。”
顾小白弯了下嘴角，声音甜腻，他撩了一把湿发，眉目含春，认认真真扮演起林墨琛口中的午夜酒店牛-郎。
林墨琛眸子骤然冰冷，紧闭着薄唇不说话。
顾小白见状了然，这人今儿应该是吃饱了，便套上浴袍往外走。他昨晚没睡，白天没睡，现在都半夜快两点，再不睡，就要猝死了。
床上还有林墨琛几个脚印子，顾小白没理会，刚一沾上床，神志就找不到了。
他脑海中最后一个念头是，酒真是个好东西。
林墨琛冲了个澡也慢慢走出来，见脏污的被子，从一旁的衣柜里换了床备用的。
他躺上去紧紧搂住顾小白，不明白已经三月的暖气房里顾小白的身体怎么还这么冰冷，他大手伸进顾小白的睡袍里搓摸了一会儿，也不见回暖，又搂紧了一些，却怎么都睡不着了。
他有心要跟夏天继续相处，她干净清白，性格不错，多次接触下来，是个可以固定接触的对象，男欢女爱，也就这么回事。
但他身边还有顾小白，这三个字就足以让他晃神，他满腔的恨意无处宣泄释放，明明是顾小白绿了他，负了他，他千里迢迢跑去南镇把人提溜回来，面对能日日相对的顾小白，他想把他当个阿猫阿狗，任意玩弄他，侮辱他，看他疼，看他哭，这样自己心中的愤恨才得以消解。
可他明明都做了，为什么自己倒好像比顾小白这个贱-人都痛苦，这中间到底哪一环节出了错。
直到天光大亮，林墨琛才睡着。下午睁开眼睛时，顾小白都没酒醒。
临近半夜，醉酒的人才费劲睁开眼睛。顾小白头痛欲裂，昏昏沉沉不知自己身处何处，见到一旁书桌前办公的林墨琛，才勉强回忆起昨夜的零星碎片。
又觉得，酒真不是个好东西。
他不能这么作践自己，对自己不负责，对家人不负责，他再也不会为了谁犯傻了。
“饿不饿？叫点东西吃。”林墨琛见他终于醒了，开口问道。
“我想吃牛肉面，多放辣椒。”顾小白捂着脸，闷闷的声音从指缝里传出。他头痛得不像是自己的，倒像是刚移植过来似的，排异得厉害。
洗漱后顾小白坐在茶几旁捧着面碗一口一口地吞咽，这才发现因为吐了几次，食道也有损，痛得他只能将辣椒撇到一边，小口地喝汤。
林墨琛给他递了醒酒药片，他抬了下眼皮，就着汤便吃了，又慢吞吞地夹面条，一根一根地嗦，直到吃了个大半，才又爬到床上继续睡。
林墨琛抬头看看他，又看了眼时间，便脱了衣服也打算上床。
“我头疼林总，今天没办法陪您上-床。”顾小白沙哑着嗓子道。
“……时间不早了，我也要睡觉。”林墨琛凝滞动作，气闷地说。
“哦。”
两人一觉睡到第二天下午才退房。
回到四季云顶时，几个家政聚在一起嬉笑聊天，见林墨琛回来了才四散开来各做各事。
顾小白去给汤圆换水换粮，洗完澡出来后准备去厨房做饭。
林墨琛见人正蹲在放菜的冰箱前，认真地翻找食材，皱着眉问：“他们人呢？没做饭吗？”
他想起来两天前顾小白说要早点回来做饭，什么意思，家政们一天到晚连顿饭都不做？
顾小白一回头，就见林墨琛换了身衣服，看样子又要出门，这段日子林墨琛在家吃饭的次数屈指可数，家政几乎都不往冰箱里添食材了。
“不知道，他们又不跟我报备。”顾小白翻找半天，把不新鲜的剔到一旁打算等会儿扔掉。
见林墨琛还站在高高的岛台前，便问：“巧姨呢？一直没看到她。”他很喜欢巧姨，也看得出林墨琛很尊重她，一直想问，也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你管得挺宽。”林墨琛像是思路被打断，冷冷瞧了他一眼。
顾小白猜到他这么说，也没什么反应，思索了下决定还是开口：“我只是想告诉你，之前我在衣帽间换衣服，有两个家政就直接进来当着我的面翻东西，也不像是打扫的，你注意点，别是家政公司派了手脚不干净的过来。”
先前他就听闻过，家政公司派得人参差不齐，等主人家反应过来时，不少东西都追不回来了。林墨琛的衣帽间里有一整面闪闪发光的墙，都是腕表袖扣领针，还有数不清的皮带领带，随便拿几个他也看不出来。但如果巧姨在的话，这些家政必然不敢这么明目张胆。
林墨琛像是发现了华点，狭长的眸子中染上一层浓浓的不悦，“你换衣服她们怎么就进去？”
顾小白看他好像有那个大病似的抓不住主次，想笑还是忍住了，“重点不是乱拿东西吗？这有什么，我上厕所他们不还是照进不误。她们讲了，我又不是什么玩意儿，自便就好，没资格使唤她们。”
林墨琛听完眸色沉沉，转身就走了。
顾小白瞧他这样，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又看了下时间，打算订点儿食材送上门。
等做好饭时间已经不早，诺大的屋子冷冷清清，他打开平板，就着平板上的综艺声音下饭，娱乐大爆料的新闻弹窗跳出来，说当红小花夏天为爱挤出时间回金市逗留一个周末，跟富二代男友酒店缠绵48小时。
顾小白慢悠悠喝着番茄汤，心想这几天林墨琛怪折腾的，跑上跑下也不嫌累。
吃过晚饭顾小白回房，看到还散落在床头柜上开了一半的套。林墨琛那天想做没做成，对着他一通言语侮辱输出，说来说去中心思想就是只要有钱，谁都能上他，不节制腰痛怪得了谁。
他平静地将床头柜收拾好，这些天的事情也跟放电影一样在他眼前一幕幕放映。
躺到床上睡着之前，顾小白想，再也不要喜欢林墨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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