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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密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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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秘谈

男女老少“哄”的一声散开,分别进了一号院、二号院两个堂屋。四桌大人,一桌小孩,还为几个帮厨的女人们预留了一桌。

也许是受到林一林那副春联和徐夫子激情点评的刺激,除了江北传统蒸菜、炒菜以外,这一次,大刘施展浑身手艺,竟推出了此前从未在酒宴上做过的宫保鸡丁、抓炒鱼片、四喜丸子三道京帮菜和一道江北人闻所未闻的东北乱炖,让一帮来客大快朵颐,回味无穷,直呼过瘾。

酒足饭饱之后,古东、麻平凡刻意留了下来,与张富贵、杜建国在林一林书房里进行了一次密谈。林一林在前房里和秋叶午休,凭借超人的耳力,他终于知晓了一些外人难以知晓的秘辛。这里简单归纳如下:

一、麻平凡外出追逃,确是源于一封匿名举报信,可当麻平凡带人赶到峨眉山时,方才得知逃犯早已在半年前就出走川西,潜逃至藏区一带。麻平凡跟踪追击到藏区,却因大雪封山迟滞了数日,最终历经千辛万苦,经过一番艰难跋涉,率警察直捣黄龙,却又扑了个空。至此,逃犯鸿飞渺渺,不知所终,麻平凡等人只得无功而返。经查,83年“严打”时,此逃犯曾与付献军在同一个号子里一起关押过一段时间。

二、麻平凡回江北之前,付献军和“黑衣军”成员被吴原则无罪开释。据说,其主要理由是:这些人的行为尚没有造成恶劣后果,且经事后查证核实,付献军手持的那把手枪只是一支仿真玩具枪。麻平凡回来后极力反驳,据理力争,要求将付献军等人重新缉捕归案,均被县局否决。为这件案子,麻平凡甚至与吴原则拍桌打椅大吵了一场,却只从吴原则口中得到一句“军人和警察都应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你在家我听你的,你不在家,我就听上级的”,两人不欢而散。但麻平凡还是不依不饶的将付献军传唤到场,声色俱厉的将他训诫了一番,警告他如再有妄动,定然严加处理。付献军再啷么凶蛮,可还是晓得政法机关人员是不能轻易开罪的,当即唯唯诺诺而退。

三、经过深思熟虑,古东决定乘着“南巡讲话”的东风,正式进军凤城区建筑市场,欲将香妃湖生产基地的“农机加工厂”、“饲料加工厂”无偿转给张富贵等人经营,或象征性的收取一点承包费。张富贵起先拒绝。但是古东一席话却让他改变了主意:受“三角债”拖累,工厂效益严重下滑,致使今年上缴林湾村利润大幅下降,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不如交给自己放心的人去打理;两个加工厂都建在林湾村,员工也大多是林湾村和邻村村民,如无人接手,厂子倒闭,受损最大的还是林湾村和附近的村民们,如张富贵接手,并顺利经营下去,对他、大刘、杜建国等人的抚恤基金和林一林的未来发展都无疑会有更多更大的好处。

四、古东亲自出面,以香妃湖县曾经的“老大”身份,组织了一个饭局,邀请部分老弟兄和付献军参加,宣告全面进入香妃湖、凤城区建筑行业和运输市场,公司注册地仍将设在林湾村。自己旗下涉农产业全部交由原鲲鹏集团副总、现林湾村村民张富贵承包,务请各路山神照顾。云云。

五、古东和麻平凡推测:因村里收入减少,而村级公用、自来水厂等公用设施建设维护费用及村民福利逐年增加,林家康极有可能在村里最大的“自留地”--千亩鱼塘上打主意,由此而和付献军私下达成某种协议,欲借付献军之手力压渔民们就范,但未曾想付献军醉翁之意不在酒,贪心不足蛇吞象,竟妄图一举拿下张富贵的鱼塘,并以此为立足点,逐渐对千亩鱼塘形成垄断之势。林家康自知引狼入室,最后关头幡然悔悟。但从各方面情况综合判断,林家康未必就没有逼迫张富贵将200亩鱼塘退回村里的想法。

之后,四人絮絮叨叨,又谈论杜建国年后赴京进修、招募人手、户口迁移等事。就在他们的谈笑风生中,林一林眼皮越来越沉重,终于迷迷糊糊进入了梦乡。

古东和张富贵、大刘、杜建国将麻平凡送走后,又随三人返回一号院。

张富贵见古东并没有回家的意思,笑问道:“啷么,古总,意犹未尽,再来两杯?”

古东耸了耸鼻子,不置可否的说道:“个婊从中午进你家大门时起,就闻到卤锅香,可到这时连一块卤猪皮都没尝过,你说你们馋人不馋人?”

几个人听了哈哈大笑。大刘忙道:“古东兄弟,要说到吃,昂,还真只有你内行,你这鼻子,比狗还灵。昂,我今年特意要我家老六拿来几样特殊中草药,熬制的这卤水,昂,味道那绝对是林湾村一绝。你等等,昂,我马上去弄几样卤菜来,咱们接着喝。”

不大一会,大刘和张晓娇分别端着个托盘,上面各摆放着四个热气腾腾的菜碟,满屋里顿时弥漫着一股浓香,勾得几人食指大动。

张晓娇将卤碟一一摆到桌上,古东和杜建国忍耐不住,筷子也不用,先各自拿手抢了一块丢进嘴里,没嚼两口,脑袋向小鸡啄米似的点个不停,嘴里“哇哇”乱叫:

“个婊这是肥肠吗?入口即化嗳,真好吃,好吃的不得了哦。个婊瘪脑壳,无论如何,今年你要把饭馆开到凤城区去,我免费给你弄几间店铺,保管你火到天上去!”

“嗯,这猪蹄卤制的还行。老四啊,在我的悉心指导下,你这手艺总算又有了些长进,好,连部通令嘉奖一次!不许骄傲,再接再厉!来,走一个!”

几个人说笑间,将卤藕、卤甲鱼、卤猪尾、卤口条、卤鸡翅、卤凤爪等一一尝过后,赞不绝口。

张富贵和古东又碰了一杯,定定的看着他,若有所思道:“古总,这里没有外人,他两个都是我生死弟兄,你如果有什么话,请直说不妨。”

古东眼角往上挑了挑,笑问道:“老三,我特意留下来,自然是有事相议。个婊话既然说到这了,我倒是要问你一句,你准备等到什么时候和我摊牌?”

不仅是大刘和杜建国,就连张富贵也惊诧莫名:“摊牌?摊什么牌?”

古东不屑的笑了笑:“张总你就别再和我打哑谜了。自从你和一林娃回到这林家湾,我就一直等着你跟我算账,可等了你们一年半,也没见你吭声。个婊你可真沉得住气,兄弟我佩服。可我真没工夫和你再这么一直把哑谜打下去了,了了这笔事,我还要一心一意尽快让新企业走上正轨。”

张富贵更加迷糊,放下手中杯筷,郑重道:“古东兄弟,明人不说暗话,我还真没跟你打什么哑谜,更不用说要和你算什么帐。说句真心话,我根本不晓得你说的事是什么,如果我有隐瞒,天打五雷轰!”

说着,张富贵举起右掌,五指朝天。大刘和杜建国两人摸头不知脑的面面相觑,他俩以前还从没见张富贵如此这般郑重的发过毒誓呢。

这下,轮到古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他迟迟疑疑问道:“老三,个婊我都打听过了,家鲲在外面签订的合同不都是你在保管吗?难道你…真不晓得?”

张富贵摇摇头,苦笑道:“家鲲活着的时候,是曾交给我几样私人的东西,里面有没有合同我不知道,因为那些东西我从来没有动用过。说句真心话,我是想等一林长大了后交给他,由他来处理。”

古东这才恍然大悟,身子往椅子上一靠,长出了一口气,道:“老三,个婊,你,真君子。”

说着,坐直了身子,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一仰脖子,一饮而尽。朝张富贵三人竖起大拇指,再次道:“你,老三,还有你们,真君子!家鲲把你们当兄弟,没看错你们!”

说罢,转身拿起塞在屁股后面的一个黑色小皮包,拉开拉链,从里面拿出一份折叠的文本,递给张富贵。

张富贵打开一看,封面上四个粗体黑字跳入眼帘:投资协议。心里暗忖:这算是林家鲲储存在“林氏猫耳洞”里的战略储备物质吗?

揭开封面,张富贵这才明白古东方才所说那番话的意思。

根据这份协议,古东前期所创建的企业,林家鲲都有投资,占股本20%;企业经营权完全归古东所有,林家鲲不参与任何管理;在双方实际结算前林家鲲不参与分红,同样,其股权也不得稀释,盈亏自负。

“这个…”张富贵看完,将协议交给大刘、杜建国,一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呵呵,”古东笑道:“我晓得你的心情。但说实在话,我对家鲲那是真的,既感激,又佩服,佩服的五体投地。个婊他这个人啊,心思太多太缜密了。密的连他最好的合作伙伴都不敢生出旁的心思,即使他不在了,也是如此。”

张富贵心里五味杂陈,沉思着,不发一语。

大刘和杜建国看完协议,目瞪口呆。

桌上的卤碟渐渐没了热气。几个人也再无吃菜的心思,一个个端坐如钟,默不作声。

张晓娇、余兰、秋水三人轮流进来过一次,想要添加热菜,或将桌上的菜换成热的,都被他们拒绝了。

“呵呵,”古东自嘲的笑道:“不瞒你们说,个婊听到家鲲去世的消息时,我曾经有过那么一瞬,想黑了他这笔投资。但那种念头也就在脑子里闪了那么一下,以后再也没有生出这种心思了。相反,我让自己的财务做账时,明明白白的记着账,不仅仅是他投资的那些企业,就是以后我自己单独创办的企业里面,他林家鲲也都算是投资人,都占股10%。”

张富贵、大刘、杜建国三人听得耸然动容。张富贵总算开了口,插话道:“这可不行。说句真心话,家鲲如果在,他肯定不会同意接受的。”

古东摆摆手,示意他别插嘴:“不,你们听我说完,这是他林家鲲该得的。实不相瞒,说起来邪门的很,自从经历过那次一闪念之后,我整个人好像突然一下子明白了很多做人做事的道理,变得通透、豁达、大气了,从此以后,个婊生意像滚雪球一样,越做越大,钱越赚越多。以前做生意,可赚七分八分的,我非要赚它九分十分,和别人的关系好像除了钱之外就再没有其他的了。可后来这几年,能赚十分的,我宁可只赚七分、六分,久而久之,没有刻意去交朋友,反而结交了更多的朋友,赚钱的机会也像自己找上门来一样,越来越多;个婊在别人眼里一滩烂泥的东西,在我手上却变成了金沙银矿,别人的企业都有三角债,我的企业既不欠人钱,别人也不欠我的钱。呵呵,先前说厂子效益不好,那都是哄旁人的,你心里要有个数,我可不敢把不死不活的企业丢给你,那样的话,家鲲在天上要打雷劈死我的。老三,个婊你说,这算不算是家鲲给我的最后一笔投资,留给我的最大一笔财富呢?我从心底里感觉到,是。这笔财富是10%能够代表的吗?我认为,肯定不能。所以,把农机厂、饲料厂等交给你们,我和你都要心安理得,不要觉得是谁在施舍谁,谁在忽悠谁。”

张富贵三人内心感慨万分:是啊,林家鲲做事向来天马行空,草蛇灰线,在他手上,类似这样的投资又何止这一笔呢?只可惜呀,天不假年,他走的太早太匆忙了。

“我实话告诉你们。”古东说得兴起:“如果你老三几个不怎么仁义的话,我是不准备把这协议主动交给你们的,或者即使你们拿出了这个协议,我也会把帐做成亏损的,让你们空有协议,得不到任何钱物;今后等林一林长大成人了,我再全部交给他。但是,你们做的一件事确实感动了我,使我好像又看到家鲲活着一样,让我打消了所有顾虑。”

“因为抚恤基金的事?”张富贵笑问道。

“嗯,就是因为这件事,让我重新认识了你,认识了你们这帮人,并毫无保留的相信你们!个婊说句丑话,那天,接到我姑娘的电话,听说了你们的情况后,我哭了,当时我真有一种很想和你们做一回战友的冲动。可惜,没机会了…”

“咳咳,”杜建国终于从震撼中清醒过来,笑眯眯道:“古东兄弟,啷没机会了咧?又不是只有一起扛过枪的才算战友,同过窗,同过床,同过房的,也都算啊。”

古东、张富贵、大刘都是一愣,接着回过味来,“噗嗤”一声哈哈哈大笑起来。

在后院忙里偷闲跑过来偷听他们几个谈话的张晓娇、余兰仍迷迷糊糊不解,余兰捅了捅秋水,悄声问道:“他们笑什么呀?那么开心。秋水,你读书多,学问大,给我们说说。‘同过窗’我晓得是同学的意思,可什么叫‘同过床’、‘同过房’啊?那不是指男人和女人的那种关系吗?啷么这也能叫战友?那小娇和大刘不也成战友了?”

秋水红了脸,啐笑道:“乱讲,那是指一起飘过昌、坐过牢房的意思。”

张晓娇笑骂道:“这个鬼子六,就晓得他狗嘴里吐不出什么好话来。”

三个女人也一起羞红了脸捂着嘴咭咭呱呱笑了起来。

真如古东所说,小年过后,大刘和张晓娇火上了天。

一副春联,一番点评,一个小年宴,让大刘和小娇声名鹊起,迅速传遍村内村外,上门来邀请他们“巧制百家宴”的乡民络绎不绝,长长的订单甚至一直排队到近一个月后。甚至连香妃湖城关镇里也有人专程跑上门来发出邀请。

不知是什么原因,近两年,西方的许多节日如感恩节、平安夜、圣诞节、情人节等等突如其来的在国内沿海城市兴起,并以燎原之势迅速向内地和全国蔓延,林湾村也有好几对返乡年轻人选择将婚期定在了2月14日情人节那天。

以往村里乡邻请大刘做酒宴,一般也就是上门时拧几斤鱼肉、两瓶地方酒表示诚意。随着名气越来越大,请的人多,乡邻之间也产生了竞争,于是开始有人出钱相邀,一次20到40元不等,每次两到三天,大刘小娇也不和人多计较。就这样一步步发展下来,从无形到有形,从礼品礼物到明码实价,按天计算,20元一天,只高不低。但事情就是这么奇怪,越是这样,慕名而来的人反倒越多,大刘简直应接不暇、疲于招架。

腊月29,晴了几天的天空忽然又飘起了小雪。大刘和张晓娇提前推掉所有邀请,给自己放了一天假,叫上秋水,一人一辆自行车,带着石头、林一林、秋叶三个孩子,来到离村半个多小时路程的香妃湖县城城关镇,给孩子们从头到脚一人添置了两套新衣、一双新鞋。张晓娇给大刘也买了一身新衣,只给自己买了两盒蚌壳油。秋水给大刘和张晓娇一人选了一双棉手套,让他俩试戴了,看见挺合适,便掏钱买下。

大刘瓮声瓮气道:“我不要,给老三吧。”张晓娇偷偷将手伸进他棉袄里,在他腰间使劲掐了一把,低声笑道:“秋水给你的,你就拿上吧。哥那里还用得着你操心?”

秋水红着脸道:“三哥给了我一点钱,让我顺便帮他带些东西回去的。”说着,又将一个小瓷瓶装的雪花膏塞进张晓娇手心,道:“四姐,这个送给你,护脸用,更香。蚌壳油抹手比较好,防裂。”

张晓娇呵呵笑道:“我这脸,都成老树皮了,还用护?你瞧你细皮嫩肉的,什么护肤品都不用,也和秋叶一样,嫩的能掐出水来。不过还是谢谢你了哈,过年了,我也老黄瓜刷绿油漆-充回嫩。呵呵呵。”

大刘带着石头、林一林站在一个摊子前,挑选彩珠筒、冲天炮之类的焰火,张晓娇嗔道:“这玩意余兰小卖部多的是,想买回去买呀,还能照顾她生意。”

大刘瓮声瓮气道:“这几天石头一林去买,她老不要钱。昂,她家苕溥要放焰火玩,她却舍不得。”

“哦,是这样啊。”张晓娇若有所思道:“那就多买点吧,让石头一林带着苕溥玩。”

午前,六个人带着大包小包满载而归。

张富贵在家,居然自己一个人鼓弄出一案板的包子、饺子,熬了一砂锅排骨藕汤。中午饭,一大家子人喝着汤,就着几样卤菜和腌黄瓜,吃着包子饺子,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大刘和张富贵一手包子,一手酒杯,一盘花生米,喝着酒,唏嘘不已。张晓娇伺候孩子们吃完了,又端了一盘饺子上来。大刘拈了一个饺子丢进嘴里嚼吧嚼吧,满意道:“嗯,手艺没丢,味精放多了一点。昂,馅里尽是肉,太腻。啷么没加点白菜粉条、豆腐干什么的?昂。”

张富贵笑道:“你就不问问这几天人家都送你多少条猪肉多少瓶酒了?不用肉我拿它熬了当水喝呀?我给余兰、‘林家铺子’林老爹、林校长、马大姐等几个一家送了点。说句真心话,想着你就要正式转行做餐饮了,我也得练练手,到时候多少给你帮点忙不是?”

大刘吃惊,一口包子突然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噎得脸色通红,两眼圆瞪,嘴里“呜呜”的干着急,张富贵笑嘻嘻的不紧不慢将一碗排骨藕汤推到他跟前,大刘赶紧喝了两口,总算把包子给咽了下去,喘息道:“你想噎死我不成?昂…谁跟你说我要去做餐饮了?”

张富贵燃起一支烟,笑眯眯道:“我说的呀。不好吗?”

大刘想都没想就摇头道:“不好。现在还不是时候。”

张富贵道:“说说看。”

大刘也点上一根烟,深吸一口道:“比起养鱼,昂,这给人做酒席,轻松倒是轻松,但除非到城区开馆子,赚钱太少。昂,再说了,我要是去开馆,鱼塘谁来照料?昂,养鱼这活,你也看见了,既要靠天吃饭,更要懂技术。昂,别看现在千亩鱼塘上大家都在赚钱,可真要是新手上来,头一两年,能不亏就不错了。昂,要是亩产只有千把来斤,那可能亏得连裤子都要当喽。”

“老四,如果你给人做酒席,搞一条龙服务呢?”张富贵喷出一口烟,笑眯眯问道。

大刘有点迷惑不解:“什么一条龙?”

张富贵道:“比如,你给人家开菜单子,需要用草鱼、鳊鱼、鲫鱼、白鲢、脚鱼、财鱼等等,凡是鱼类,我们鱼塘上能不能按照略低于市场的价格常年提供呢?还有猪肉,你能不能从古东的屠宰场里以批发价进肉呢?能不能从林湾或邻村几家蔬菜种植户进货,从批发市场里采购食用油、大米、干货、调料、酒水呢?还有一点,你能不能统一订制或采购桌椅板凳、锅碗瓢盆甚至于炉灶,采取出租的形式为客户提供服务呢?另外,说句真心话,你能不能和电影队、戏班子合作,凡是客人有需求的,你走到哪儿,他们就跟到哪儿演出、放映?你能不能和白酒、醋、酱油等调料商甚至所有供货方合作,为他们做流动的活广告呢?名声更大以后,你能不能发展成为餐饮服务公司,组建、招揽几支专业酒席队伍,为他们统一接单、统一提供不同价位的菜谱、统一食材供给,甚至统一配送鸡鸭鱼肉等菜肴的半成品呢?你能不能……”

“等等等等,老三  ,你等等,昂,让我骷髅子想一哈再说,”大刘嘴里喊着,一只手乱摇,两眼像见了鬼似的看着张富贵,好半天才道:“狗入的老三,老子今儿才晓得,当初老九为嘛不要我而要你去给他当副老总了。昂,原来骷髅子虽然看上去一样,都是一个头盖七个眼,但内瓤不一样哦。昂,你又没做过酒席,啷么这里面的门道你这么清楚呢?”

张富贵嘻嘻笑道:“你刚才不是已经说了嘛,内瓤子不一样啊。”

大刘撇嘴道:“内瓤再好看,也得靠实干。昂,你锅里水都要烧干了,雁还在天上飞呢,吃个呵欠咯。昂,无论你说得天花乱坠,我还是不同意。昂,请人、招人、挖人,随便你啷么搞,解决了钱和人手的问题,我们再说下一步。”

“行。一言为定。”张富贵一仰脖,干了杯中酒。

除夕到,放鞭炮。

纷纷扬扬的大雪中,家家户户点燃了房檐下的红灯笼,关上大门,热热闹闹阖家团圆。

和去年一样,张富贵、大刘、秋水、余兰四家齐聚在一号院里,共度除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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