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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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辰最后还是没能离开，哪怕他故意把床上所有的东西都扔在地上，甚至扔了两个看起来价值不菲的花瓶。

花瓶落在地上，“砰”的炸开，碎片以最快的速度飞出去，然后不着痕迹的划伤了陈辞的脚踝。

陈辞穿着家居服，脚上是一双深蓝色的拖鞋，露出白皙的脚踝，却被刚才的玻璃片划出了一道红痕，不停的有血珠渗出来，看起来触目惊心的。

苏辰顿时停下手中的动作，有一瞬间的慌神，他抿了抿唇移开了视线，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手指却不自觉的缩紧。

“我伤到他了，怎么办，我不是故意的。”

“我以为他能躲开的，真的。”

“我只是想让他当我走，我只是想离开而已。”

陈辞不动声色的将苏辰的那一丝慌乱收进眼底，他站在那儿，手指不自觉的敲击着桌面，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仿佛被划伤的不是自己。

而苏辰在他的眼中也不过只是一个，掀不起来一丝波澜，根本不会对他造成任何情绪波动的存在。

“先生，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刚才的声音不小，管家应该是一路跑上来的，声音透过房门传过来的时候，还能听见他有些急促的喘息声。

陈辞这几年的情绪很不稳定，经常把自己喝的酩酊大醉，一个人躲在房间里不出来，一年前发生的那件事儿更是差点把人吓死。

后来为了防止那件事儿再发生，家里的佣人一个个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只要听见一点儿风吹草动辰的精神立刻紧绷起来，生怕悲剧再次发生。

昨晚陈辞破天荒的带了个人回来，还是亲自抱着上的二楼，管家偷偷看了好几眼，还以为这么多年过去，终于铁树开花一回了。

只是如今听着房间里头的动静，觉得似乎又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管家明明只是在询问，苏辰却又一种“他马上就要冲进来”的预感。

他不自觉的往门口看过去，无助和迷茫慢慢把他包裹，他轻轻眨了一下眼睛，脸色又苍白了几分，像是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

一种熟悉的无力感把他包裹起来，这种事情好像发生过很多次，从小到大，他能做的只有道歉，对着那些欺负过他的人道歉，对着那些给他们孩子撑腰的家长道歉。

那么管家呢，等他进来的时候，也会给陈辞撑腰吗？那个时候，他是不是也只能道歉？

满屋的狼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儿，陈辞注意到苏辰在看自己的脚腕，皱了皱眉，快速的把脚收回去，不耐烦的“啧”了一声。

“没事儿，摔了一个花瓶而已。”

门外沉默了一下，似乎在分辨这句话的可信度，过了好一会儿才试探性的继续开口：“那需要我进来收拾吗？”

得，分析了那么久啥也没分析出来。

陈辞撇了一眼快要把手心掐出血的苏辰，无声的叹了口气，心想如果管家现在进来的话，小少爷会不会自责又无助的哭起来。

“不用了，一会儿再说，你去忙吧。”

管家明显还是不放心，却不敢多说什么，在门口又站了一会儿，确定没什么声音了，这才一步三回头的下楼。

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远，苏辰这才松了一口气，整个人瘫坐在床边。

也许是闹够了，或者是刚才的这个小插曲让苏辰没了力气去闹，他沉默着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低头看着地板上的玻璃碎片。

苏辰的头发有些长，是稍微偏黄一点的颜色，从陈辞这个角度看过去，有些软。

不对

就是软的

他摸过的，在高中的时候。

像是想到了什么，陈辞有些烦躁的扯了扯自己的衣领，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脚腕有些疼。

烦

又烦又燥的，从昨晚见到苏辰到现在，伴随着喜悦出现的，就是这铺天盖地的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