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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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斌瞧着对面的姑娘，心里很是复杂。
若是我请这姑娘作证，四哥那里会不会…
半晌，周艾叶摩挲着发凉的指尖，有些发抖地说道，“齐郎君，可否告知我详情…”
36527：我觉着问题不大。
周艾叶：都被收监了。
齐斌埋头嘬了一口茶水，咬了咬牙说道，“其实，姑娘可以救他。”
救四哥要紧，先不想这么多了。
周艾叶闻言，一直垂着的头突然抬高。帷帽下的水眸闪过希冀。
“如何救他？”
齐斌眉心微皱，安抚了一下脸憋得通红的小葫芦，说道，“姑娘，五日前的傍晚，可是与四哥在一处。”
周艾叶微愣，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是了，四哥被人构陷五日前的傍晚时分，轻薄了牛家豆腐坊的女儿。”齐斌闷闷地开口，“且还弄了个人证陷害四哥，虽说对方证据并不是很确凿，可四哥确实没法子证明自己清白。我门东家极力周转，不曾想背后有势力阻拦。若是…”
“若是我出面作证，便可以还他一个清白。”周艾叶有些激动地说道，“且我那日一路的行踪皆有人可佐证…小葫芦就是其中之一。”
齐斌泯了一口茶，搓了搓掌心，“可姑娘要知道，你与四哥傍晚时分在一处，孤男寡女，可是对你的名声…”
齐斌还是说出了心中的忧虑，想让周艾叶考虑清楚。
一旁的小葫芦不解地打量着二人。显然不知道为何会于名声有碍。
周艾叶眉心轻皱，心道自己有什么流言蜚语受不住的，上辈子那些不堪入耳的话可是这古代比不了的。
36527：有碍名声？真搞不懂人心都是什么做的。
周艾叶：唉。
齐斌见周艾叶半晌不语，心中不免打鼓。
“姑娘？”
周艾叶回神，轻声说道，“涂郎君于我有恩，我定然要为他作证。至于名声，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有的人心是脏的，就把别人也想的脏。”
人心一旦脏了，想什么都是脏的。
周艾叶死了一回的人，很多事情都想的通透了。
36527：哦？那你胆子还这么小…
周艾叶：我一时也改变不了自己的性子啊。
齐斌握紧茶盏的手顿住，眼前的姑娘实在令他刮目相看。
“姑娘你，真是，哎，我是个粗人，说不明白什么夸奖的话…”
“齐郎君说笑了，且带我去见见涂郎君可好？我有些话想先和他说。”周艾叶垂眸说道，小巧的耳朵微微泛红。
女孩知道自己可以护住涂四，心里已然安稳下来。
齐斌挑了挑眉，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这姑娘是在不知道四哥出事的情况下，就托人来寻他。
渍，这是一朵好桃花啊。四哥真有福气。
“姑娘，我同东家知会一声，我二人陪你一道。”
周艾叶起身，施了一礼，“那便再好不过了。”
—
“少爷，啥动静都听不清啊。这雅室的隔音太好了。”六艺趴在墙上，无奈地撇撇嘴。
关煜琨闻言，烦躁地泯了一口茶水。
那女子仙姿佚貌，于他而言，一眼可抵万年。
嘭！
隔壁的门突然被推开了，紧跟着是几串脚步声。
关煜琨腾得起身，顾不得拿桌上的折扇，便冲到门口，推门而出。
周艾叶等人听见了声音，下意识地回头看去。
齐斌高大的身影将周艾叶遮去了大半，且他本就长得一副凶相，吓得关煜琨脸色凝滞。
这人怎么会在这里？
而周艾叶透过眼前的黑纱，认出关煜琨是之前与她对视的男子，心中一阵慌乱，下意识地往齐斌身后移去。
“关少爷，好巧啊。”齐斌打了声招呼，“在下还有事，先告辞了。”
说罢便往楼梯那边走去，周艾叶懵懵地紧随其后。
小葫芦倒是好奇地看了几眼面如土色的关煜琨，接着很快地跟上了下楼梯的二人。
关煜琨呆愣地看着那黑纱掩面的娇小身影。
他知道，一定是那个姑娘。
“少爷，那男的认识你？”六艺诧异地开口问道。
关煜琨点了点头，难堪地说道，“他们俩怎么会走到一块？
—
此时，几个狱卒在涂四的牢房里玩着摇骰子。
涂四并未参与，只淡然旁观。
涂四认识的三教九流颇多，这三人和他还算相熟，不像其他狱卒那般惧他。
眼下，一帮人毫不顾忌地就在涂四的牢房里赌钱。
“四哥，你给评评理，这人玩赖怎么算？”徐菁指着旁边的张二喜，拍案骂道。
涂四倚着草垫子，灌了一口水袋中的烈酒，面不改色地说道，“赌坊规矩，卸胳膊或是卸腿。”
“艹，四哥，咱就是随便闹着玩…”张二喜无措地挠了挠头。
徐菁拍了一下张二喜的肩膀，“别磨叽，快给钱！”
“你们在干什么！”
师爷带着周艾叶等人进入大牢，没多久，便瞧见了几个狱卒在涂四的牢房中赌钱。
周艾叶甫一进入大牢这样的环境，有些害怕，便小心翼翼地躲在齐斌的身后。小葫芦一直拉着她的手。
几个狱卒瞧见师爷，赶忙收了桌上的东西，焦急地站好。
涂四见东家和齐斌过来了，只稍稍坐直了身子，仍旧闲散地灌着酒水。
“你们都出去，到别处巡查。”师爷冷漠地开口说道。
几个狱卒赶忙应允，正要锁上牢门，又被师爷制止，便匆匆离开了。
“涂四，有人来探监。”师爷淡声说道，“你们几位可进去同他说话，说完赶紧离开，我在大牢外等候。”
“多谢。”冯丹贵微微颔首，便将视线移到了涂四身上，“兄弟，有个姑娘要见你。”
周艾叶见师爷走远了，悄悄从齐斌身后探出，望向了涂四。
男人耷拉着眼皮，闲适地灌着烈酒，闻言看了一眼牢门外的人。
熟悉的黑纱撞入眼帘，涂四握着水袋的指尖微僵，脸上难免愕然。
她怎么来这里了？
男人迅速盖好水袋盖子，不自在地起身，“你，你们带她来干嘛？这里乱七八糟的。”
说罢一时间不知道把水袋放在何处。
齐斌和冯丹贵都是一惊，他们还从未见过涂四这般模样。
“周姑娘说想见你，托我二人带她前来。”冯丹贵走进牢门说道。
齐斌和冯丹贵只知道周艾叶姓周，并未想到别处。
涂四舌尖微涩，心下泛起奇异，这姑娘，莫不是要来为我作证？
“东家，咱几个出去，先让周姑娘和四哥说话。”齐斌拽过周艾叶身边的小葫芦，就往外走。
冯丹贵瞧了一眼周艾叶，微微颔首，跟着齐斌一道离开了。
彼时，涂四愣愣地看着牢门外的姑娘，这黑纱帷帽他再熟悉不过了。
“郎君，我可否进去说话？”周艾叶埋头搓了搓手指，难免有些紧张和羞涩。
夜夜在梦中呢喃的娇柔女音，瞬间让男人的心里升腾几丝燥意。
艹，这姑娘莫不是给我下了蛊？
涂四无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水袋，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
而周艾叶见涂四半晌没有说话，不免慌张了起来。
“郎君，为何，为何总是不愿理我？”
涂四闻声，恶劣地咬了咬后槽牙，偏头不再去看眼前的姑娘。
妈的，光是看一片黑纱，都给老子弄得…真真是妖精！
“我，姑娘你且进来吧…”涂四认命地叹了一口气。
周艾叶闻言，稍稍安心，松开了攥紧的手指。
而后，女孩走进牢房，阴暗的环境里瞬间渗入了淡淡的栀子香气。
这对五感强烈的涂四而言，无疑是一种折磨与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