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七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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媞媞自然是长姐和大师兄的骨肉,这是毋庸置疑的。
那日媞媞来祝寿,并无什么异常,衣裳,首饰……
对了,那块玉玦!
媞媞觉得那玉玦好看,她便让媞媞戴着玩,这便是当日唯一的变数了。
后来,瑶姬娘娘也是专挑了这块玉玦,她只当是做个承载神力的法器罢了,并没有多想。
可今日一想,才发觉这玉玦的古怪,说起来,这玉玦还是小野的,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小野遗留下来的。
据她所知,这玉玦只有过两任主人,她自然和玄清无瓜葛,难道是小野?
流玉说,那五彩光华如尊上亲至。
若是这玉玦沾了小野的气息,或本就认了小野为主,那尊上亲至,岂不是说明玄清仙尊就是姬小野!
这个大胆的想法如惊雷一般哄得她脑子嗡嗡直响,但她又忍不住接着想下去。
这其实也不是不可能啊!紫紶刺死了姬小野,可她却说不出个缘由,爱恨情仇一样也不占,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她纯粹希望他死,或者换一种说法,她在帮助玄清摆脱姬小野这副躯壳!
她跟在玄清短短几天,已经见他会见了瑶姬,又费劲要救出武神,如果他还是姬小野,是做不了这些事的。
那大师兄的飞升,是不是也和他相关,他明面上做不了的事,只能让大师兄去做,天净弟子
三千人,大师兄的修为倒也是数一数二的,那大师兄又知道多少呢?
她越想越毛骨悚然,心脏如擂鼓之声,她难耐地摸了摸胸口,这房间也太闷人了!
“怎么了,胸口不舒服?”玄清沐浴出来,把她从榻上抱起,又用修长洁白的手指为她顺气,他一身白袍,散着黑发,手指也散发着沐浴后特有的潮湿气息。
她抬眼细细打量着这张肖似小野的脸庞。
他和姬小野一样,眼睛狭长,眼头尖锐,不用力睁眼时,便只有一副白质斯文的薄眼皮,用力睁眼或者生气时,眉眼处便会形成个极巧妙的褶
皱,眼神也丰富些,倒叫人难看懂,譬如此时。
虽然他二人长得很像,但玄清和小野并不是同一种人。
小野率直骄矜,赤忱勇敢,爱恨鲜明,如骄阳烈酒一般,总让人想和他一道仗剑天涯。
而玄清矜持禁欲,狡猾腹黑,情绪总是淡淡的,像山岚间的清风,若有似无地环绕着,却又捕捉不到。
不怪她没往这方面想,实在是二人个性迥异,难以联系。
玄清,如果你真是姬小野,考虑了这么多人,为何独独少了我?
若你不是姬小野,那你又会是谁?
两种想法在她脑海里交战,搅得她头昏脑胀,难以定夺,她只好假装打着哈欠,表示困了。
“你马上就要恢复原身了,开心吗?”他躺到床上,侧着身子为她顺毛,只歌头昏脑胀,只得装睡不答。
他倒也不追究,摸摸她的脑袋,放下鲛绡。
第二日天刚拂晓,她便悠然转醒,其实她昨晚也没怎么睡着,每次醒后,总是先伸手摸摸自己的爪子,还是毛茸茸的,继续睡。
这次也一样,她先摸了摸自己的爪子,终于不是毛茸茸了,她借着晨光打量,果然是变回了原来的手,她迅速把自己的手放到唇边,“啵叽”一口,呜呜呜,你终于回来了!
她翻身下床时,又瞥了一眼玄清,他不甚规矩地侧躺着,脸朝着自己的方向,眉头微蹙,长睫盖在眼上,倒也乖巧。
她踌躇再三,还是伸手抚平了他的眉头。
往外蹑手蹑脚走了两步,又瞥见自己腕间的的银圈铃铛,她摸上去,似乎还能感受到刚出炉时的炙热之感,她嘴巴微抿,狠了狠心,把那银圈从手上褪下,放到他手侧,又看了一眼,便溜之大吉。
门合上的那一刻,他睁开了双眼,显见是醒来许久了,虽然她未曾留下,但还是为他抚平了眉头,这是……在意的意思吧,他摸了摸眉间,似乎还有她遗留的温度,也行吧,算有进步,他勾起了唇角,倒是有几分惬意。
只是,他探探手,似乎碰到了什么东西,低头看,刚才的笑意便僵在了嘴角。
她居然把这手镯留下了,弃如敝履一般,就这么不愿和他有牵扯么?
他自嘲一笑,罕见地有些颓唐。
只歌这边,熟门熟路地溜进了大师兄的的府邸,他正带着媞媞一道静坐。
媞媞摇头晃脑分心之际,瞥见了她,立马便从蒲团上蹦起来,小猴子一样挂到她身上,甜甜撒娇:“姨姨,你好久没来看父君和媞媞了,媞媞好想你呀。”
枕霞仙君也随之睁眼,含笑道:“只歌,你来了。”
“媞媞,你先去招摇宫上课吧,我有些话想和父君说,下次见面,姨姨给你带顶顶好吃的海葫芦,好吗?”只歌捏捏她的小脸,打发她去上课。
“你要和我说什么?”枕霞仙君疑惑问道。
只歌一屁股坐到蒲团上,凑近了,神秘兮兮问他:“师兄,你有没有觉得这玄清仙尊有点像咱们熟知的一位故人呐?”
她眼睛眨也不咋,细看着枕霞仙君的眼睛,可惜他眼中没有一丝惊慌波动,只是耷拉下来眼皮,有些无语:“他是独掌法度的尊神,我们过去如何识得,我知道他和小野有些像,你有疑问也正常。”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可他终究不是小野,若真是小野,我能看着你苦寻百年么。”
也是,无论玄清是不是小野,她的那位灼灼如骄阳的少年,都早已殒身鬼域了,世间再无第二个姬小野了。
她轻叹一声,和师兄告辞,准备回青山一趟。
待她走后,枕霞仙君望着她的背影出神了许久。
青山四季常绿,雾气缭绕,依旧是往常的样子。
她走进中庭,蔷薇花架下,师父他老人家正在和二师兄对弈,她也不打扰,坐到师父旁边,二人战况焦灼。
“诶诶,乖徒儿,再让为师一招,就一招。”师父按住二师兄的手,讨好一笑。
“师父,这已经是第三次,事不过三呀。”二师兄冷漠地拨开师父的手,一招制敌。
“诶呦,老头子呜呼哀哉了。”师父原地躺倒,撒泼打滚儿。
“师父莫伤心,一会徒儿和您对弈,保证您下得过瘾。”她并不善于下棋,和谁都是输,还不如让师父高兴下。
“还是我只歌徒儿乖。”久别重逢,三人契阔了一番,师父倒又被山下的地神叫去喝酒了。
她坐到秋千里,二师兄在后面推她,俩人倒像小时候一般,一直以来,大师兄自律用功,又管着他二人,如同长兄,二师兄贪玩爱闹,总爱和她一道同流合污,说起来,还是他二人更投契些。
只歌事无巨细地给他讲述这些天的经历,只隐去了一段玄清是姬小野的猜想。
“我搞不懂,你生这位玄清仙尊什么气呢?”二师兄轻轻推着她,温声细语。
“他为了他的相好,把我变成一只老虎,这还不够让人生气的么?当然,那也未必是他的相好。”她前后理了一下,决定先不轻率地下结论。
“还有呢?”他似是有些疑惑。
“还有?!他为了我不伤别人,而伤了我,虽然没有什么皮外伤,但震得我嘴都麻了。”她有些不满。
“这个确实不对,但你三番两次伤人,万一碰到个手黑的,你被困在虎躯里,很容易吃亏,他或许是这个顾虑?”
她听不下去了,咳嗽一声。
二师兄立马换了腔调,“当然,即使这样,他也不应该伤你,毫无疑问地讲,他是个坏人!”
“是啊,如果是姬小野的话,他就会义无反顾地站在我身后,无论我伤了谁!”
“你为什么要拿他和姬小野比呢?”
“因为……”她忽然卡壳了,是啊,她之所以不满,还不是拿小野做比较么?如果把他当作普通朋友,没有那么多的期待,他其实也做得够好了呀,为她怼公主,给她做法器,还给她炖了很好吃的牛腱子肉……
果然有欲念,便生嗔痴,原来是自己已经这么在意他了么,所以想从他那里获得更多的偏爱?
二师兄继续乘胜追击:“而且,你到底是为变成老虎而生气,还是他为了相好而把你变成老虎生气?”
二师兄仿佛抡着大铁锤,把她那些小心思砸得七零八落,问得她差点儿吐血。
在瑶池宴上,她的确觉得他仙姿飘逸,也的确久违地心动了一下,但自从她变成小老虎,她就一直很生气,很别扭,甚至想把他拉出来,决一雌雄。
但这种憋闷到底是因为自尊受损,还是因为她误以为紫紶是他相好而恼羞成怒,她都没有细细思考过。
“还有那银镯,若真是鸳鸯阵法,那是比盟誓还珍贵的东西,他已经向你表达心意了呀,你为什么要还给他?”二师兄发出致命一击。
“……”世界以痛吻我,我还之沉默。
因为她搞不清他到底是不是他?
是,她生气;不是,她也生气。纷杂之下,她只好赌气扔下,非得让他也尝尝这不好受的滋味。
“诶,你找到松根月了吗?”她忽然想起什么,扭过头问他。
二师兄脸上黯了一黯,“这天下这么大,哪里能找到呢?”
当初姬小野殒身后,松根月也不告而别,二师兄也难过了许久。
如果玄清真是姬小野,那他身边也只有流玉、碎云两位星君,哪个看着也不像寡言少语的奶妈子松根月呀?
“丁零,丁零。”青山的结界发出提醒,这是有人闯入了。